容后倾天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任大豆
她顾不得自己内伤,顾不得皇上把她禁足,甚至连头发都没梳,衣服都没换,从王府里冲出来,就要进宫面圣。
萧元庆不见,且让人重新把她弄回安王府里。
大军出征之前,萧元庆亲率百官出城相送,且给了带军统领吕澜两个锦囊,一个让他出了京城看,别一个则是见安王之前看。
谁也不知道锦囊里写了什么,只看到吕澜恭敬地收下,给萧元庆叩了三个头,然后拎了自己的大刀,一步跨上战马,带着他的人往南而去。
京城里的倭乱基本平息了。
但江南却一点消息也没收到。
不光萧焕收不到了,聂怀亮也收不到。
派去京城的倭人,还有他自己安排的人好像死了。
他一想到这个,就忍不住打一个机灵,接着又写了一封书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出去。
不但没有消息,连送信的人也有去无回,莫非真的……
他不敢往下想,那边倭人一边点火试探,一边又让他快些劝降安王。
可惜萧焕跟铁了心似的,就是咬着不松口,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再用不了多久就是冬天,到时江水苦寒,还可能会结冰,到那时,倭人会逼的更紧,他要怎么办呢
不行,今日一定要把这事定下来,无论如何都得说到他吐口为止。
聂怀亮整了整衣服,又对着铜镜看了眼自己的老脸,确定忠厚十足,才跺出营帐。
他
第193章 死人
聂怀亮走的很快,比去萧焕的营帐里还快。
他知道京城那边肯定出事了,不然不会这么久没有消息,所以这边不能再有丝毫变故。
他得趁着那边的消息没传过来之前,先跟倭人达成共识,连夜攻过江来,杀掉萧焕,然后再一举夺下双虎山。
就算是暂时去不了京城,至少他们也可以占山霸海为王,朝廷也不敢再轻易动他。
走出数十米,聂怀亮回头看了一眼,跟他的随从说:“让老五他们准备,我那边一有信号,马上动手。”
随从得令,转身隐入黑暗里。
聂怀亮则顺着山势,下到了江边码头。
那里有无数的战船,也有通讯用的小船只。
他往江的对面看一眼,一片黑沉,可他分明又从那片黑沉里,看到了自己的希望之光。
把脚一抬,已经上了小船,对上面的船夫说:“走。”
船夫却没有马上起篙离港,而是把帽子一摘问他:“南王这是要去哪儿”
聂怀亮差点一头栽到水里去,被随从拉了半天才堪堪扶住。
他抬头看看换上水手服的萧焕,怎么也想不出来,刚才还跟他一起在帐中的人,怎么一眨眼比他还先到江边,且连衣服都换了
萧焕的眼里都是寒光,看着他道:“我们同赴战场多年,生死与共,本王万万没想到,你为贪一时之福,会做出此等事来,你现在回去,一切还都好说。”
聂怀亮“嗯”了一声,由随从扶着,由船上下来,但他很快便转过头去:“殿下,我是不会回头的,也回不去了,京城的陛下他容不下你我,你既然不听我的劝,那我只好把你强行留在这里。”
话没说完,就向空中做了个手势。
数十名的箭手早已经布在港口四周,且已经把箭头对准船上的萧焕。
萧焕惊呆了。
是真的惊呆了,他想过和聂怀亮翻脸,却没想到他会要自己的命。
萧焕是个很薄情的人,他敢杀自己的祖母,会杀自己的兄弟,如果逼急了,说不定连自己的父亲都会杀。
但他这一生里,却有两个人是他感恩,却永远不想动的。
一个是他的正妃聂氏,另一个人就是聂怀亮。
聂怀亮予他有过救命之恩,两人也曾经在战场上生死与共过,在萧焕的心里,这些经历是要比有血缘关系的父子兄弟还要深的。
所以这么多年来,尽管聂怀亮无所建树,他还是力保着他。
除了保住自己的一方军权,也为着他们曾经有的那份情谊。
可现在这个昔日的兄弟,拿数十只箭头对着他,要把他变成一个死人。
萧焕的瞳孔放大,不相信地看着聂怀亮问:“南王要杀我”
聂怀亮:“我不想杀殿下的,可殿下你把我逼的走投无路啊!今日事情已经这样了,咱们就听天由命吧。”
他身子往后一退,数条箭齐发,已经往安王的身上射将过来。
他在船上,身后只有一个小小船仓,且这个时候已无机会避进去,四面临敌,要想活着上岸,还真是妄想。
他从水里一把拽出船篙,“哗啦啦”连带着水,迅速在身边扫了一圈,身子也随之矮下去。
“叮叮”的箭头扎进他面前的船板上,箭尾的白羽还在颤抖,第二轮又已经上了弦。
可怜的萧焕,上船的时候,还在想着给老朋友留点面子,连一把剑都没带。
可他的老朋友不但没给他面子,还想要他的命。
此时他手里只有一根船篙,又笨又沉,根本没办法挡那些箭。
他要不呆在这里被射成刺猬,要不跳尽江里被活活淹死。
短暂权衡间,又有数条箭已经到了他身边,且有一支扎到了他的左臂上。
幸好是船上无灯,不然他连跳入水的机会都没有,就会被直接射死。
时间不等人,聂怀亮已经变了。
他又堪堪躲过一箭,借着船梆的力,腿猛地往后一踩,人已经翻入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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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忘恩
大几米的距离,隔着滔滔江水,又都是平面,他没有借势,仅靠着轻功便轻松上了他们的船,这把聂怀亮当场吓住,嘴里急道:“护住本王。”
年轻人却在那边说:“投降不杀。”
有两个没眼色的,硬是扛着刀往上凑,被灰色老头拿刀鞘拍了两下,就掉入水里去了。
另外四个互相看了一眼,当下决定还是投降比较靠谱,于是一齐把自己的剑扔进水里,身子一矮,就抱头蹲了下去。
聂怀亮眨眼成了光杆司令,抬起一脚就往随从的身上踢去。
老头的刀却“唰”地一声抽了出来,在他眼前一晃,都还没碰到他的脖子,聂怀亮便吓的蹲了下去。
“大侠,我与你无怨无仇,咱们有话好好说。”
灰衣老者:“无话。”
他只觉得脖子上一凉,还没弄清什么事,头已经从上面飞了起来,随着一股溅起来的血,飞入江中。
在上面浮沉了片刻,最终还是沉了下去。
大飞忙着划船:“大侠,请等一下,我有话要说。”
老人好像不会说别的话似的,回的依然只有两个字:“无话。”
脚步一起,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船上,且往远处划去,离大飞他们越来越远。
南星看看船仓里的人,问大飞:“咋整,把他送回去”
大飞:“不送回去干吗咱们两个养着他吗”
南星:“……”
她可养不起,也没有这么大的儿子。
不过这会儿天色已亮,庆南军在江面上布防森严,他们两个划着一艘小船,还真的难靠近。
最麻烦的是,这事还拖不得。
这会儿才过了一夜,回去还能解释的清,如果时间久了,整个中军帐里,两个王同时失踪,那可不就乱套了
大飞一边划船,一边头疼,偶尔斜瞄一眼南星,那丫头坐在船头悠然自得,跟个没事人似的。
可能是心理不平衡,大飞粗声问她:“你家小姐医术那么高,你天天跟在她身边,就没学点你看看他流了多少血,想办法治治呀!”
南星嘴一撇,话就溜了出来:“你不也是天天跟着你们家三爷吗怎么也没学会他的机灵再说了,这是在江面上,就算我有医术,没有药也是白搭,难不成这伤口还能自己长回去”
大飞:“……”
本事没有,怼人还是挺有一套的,都出口成章了。
船篙撑过江心,慢慢往岸上靠近时,已经能看到站在高处放哨的庆南军。
再往前走,他们肯定得被拦下来。
要是拦住他们的是安王的人还好说,如果是庆南王的,那可真是糟透了。
再说了,大飞的身份也不好隐藏,毕竟是在萧煜身边的,没准安王的人都认识他,这事更难说清楚。
情急之下就想了个歪招:“咱们把人放在船上冲过去,咱们两个下江游水走得了。”
南星的嘴巴张的能塞下一个鸡蛋:“……这是你想的妙招”
大飞:“要不您老想一个”
南星没有招,可不代表她没话说:“你怎么想的把人冲过去万一接他的是聂怀亮的人,那不直接被杀了咱白忙活了一个晚上救他,再说了,这江水这么深,我可不会游水,要淹死了你负责呀!”
大飞不甘示弱:“行行行,你厉害,你会说,你倒是想个办法出来呀,这到底怎么办……”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争了起来,船也不撑了,任着它在江水上飘。
萧焕被两只“嗡嗡”的苍蝇吵醒,本想开口大骂,左肩上的疼痛却一下子提醒他,之前发生了什么。
也就是在他动的同时,南星停止了争吵,眼睛瞪着他的脸说:“唉唉唉,醒了……,他醒了。”
大飞丢了篙就跑过来,也顾不上是否被认出,赶紧把萧焕扶起,帮他顺了顺气,又唤了几声,才看到他缓缓睁开眼睛。
还不错,虽然受了伤,又在江水里泡过,这会儿
第195章 挪款
京城的十月,突然就冷了下来,尤其是雨天,那雨好像直接下到了骨头缝里,又寒又疼。
楚中铭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伤口总算长好一些,他能拄着拐杖,在阳光好的时候,去廊下走两步。
可这一下雨,又把他给下到床上去了。
心里也是烦。
朝中变化突起,安王一党人人自危,本来他现在如果在工部,是大展身手的好时机,说不定真能把聂洪杰挤下去,自己做上工部尚书。
可他比姓聂的还惨,直接躺回了家里。
家里也不安生:
要聚的姨娘不得进门;
聂夫人一天到晚来给他找事,一会儿是太子妃,一会儿又是楚昭训;
最让人头疼的是银钱支应不上。
楚玉琬出嫁的时候,楚府为了弄出能跟太子匹配的嫁妆,打肿脸充胖子,把家底全都搬出去了。
本来想着她入了东宫,从此楚家该是飞黄腾达,有花不完的钱,谁又想到,东宫也不好混。
楚大小姐到现在没往家里拿一分钱,遇到事还要楚府上去支应。
楚府里夫人姨娘,家丁仆从,算起来也有大几十口,每天每张嘴都是要吃饭的,银子却不知从何而来。
管家刚刚拿着帐本进来说:“老爷,这天儿越来越冷,按往年的惯例,这会儿该是给夫人姨娘们做冬衣了,今年这……”
楚中铭烦不胜烦:“晚穿几天冻不死他们,是谁让你过来问的”
管家拿着帐本,尴尬地站着,哼唧半天才说:“是夫人,她……”
“夫人是不是脑子坏掉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她不想想……”说到一半,又觉得跟一个管家叨叨自己家里的烂事,实在有损体统,挥着小胖手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管家前脚刚走,江兰后脚就进来了。
没有新姨娘,她还是姨娘里面的宠儿,尤其是现在,她刻意迎合楚中铭,暗暗打压楚夫人,正好合了老爷的心,所以看到她总算有几分笑脸了。
江兰自然也是笑咪咪的,她依过去,先好好看了楚中铭的伤,然后才说:“老爷,你官做大了,应酬难免会多,开销大也是难免的。”
差不多所有虚荣的男人,都希望听这样的话。
就算是再苦再累,别人一提起他的官,他的权,那些开销都变的光荣起来。
楚中铭点点头:“是这个理儿,就是我现在也出不去门,上不了朝,只有开销,没有进项,真真是烦。”
江兰用自己柔软的小手,一下下地帮他顺着胸口,语调捏的像唱戏:“莫烦,烦也解不了问题的,老爷有其想这些烦心的事,不如想想好事。”
楚中铭:“哪有好事可想……”
他目光一下子触及到江兰白里透红的面颊,还带着脂粉的香味,话语立刻顿住,手也不由自主地滑到她身上。
楚中铭还真是一个风流胚子,既是腿脚不好,既是烦心事一大堆,看到美色也忍不住。
江兰在他的房里折腾了一两个时辰,使出混身解数,不但把他的身体伺候舒服了,还给他想了一个好主意。
不能说是最好,却也解了楚中铭的燃眉之急,所以她要走的时候,楚中铭像个老小孩子似的,依在她怀里,一边摸着她嫩滑的手臂,一边说:“此生有你足矣,有你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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