砒霜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江湖探花
孙瑞良道:“敢教静心师太得知,我把玲儿妹妹带来见你。”饶是静心修炼多年,万事古井不波。听了孙瑞良这句话,竟如醍醐灌顶,猛然站起身来,:“你说什么”
“玲玲妹妹看你来了”。冷面郎哽咽道。
静心上前扶起孙瑞玲,搂在怀中,泪如泉涌。:“我苦命的孩儿,娘想死你了。”
“娘啊娘,你怎么这么狠心,当年就把我卖了”孙瑞玲哭塌了架,整个人像堆烂泥瘫倒在静心怀里。
“孩子,你错怪娘了。这么好的女儿,我就是穷死、饿死,也舍不得卖闺女啊”。静心早已不是那个清心寡欲的师太,变成了一个絮絮叨叨的怨妇。把闺女搂得紧紧的,生怕这从天而降的惊喜,一放手就再也抓不住。
“在你五岁那年,被人贩子偷走,娘为了寻你,走遍了大江南北,你哥哥也被我托付给白虎堂三当家连振明。这一晃就是五年,这五年娘吃了多少苦,可就是找不到你。只得回来求菩萨,保佑我们母女早日相见”。
拉着孙瑞玲,重新跪倒在菩萨像前,祈祷着:“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求您保佑,玲子,良子外魔不侵,百业全消,有慢待菩萨之处,所有报应皆由静心一人承担。弟子深感菩萨大德,必一心向佛,晨昏三叩首,早晚一炷香。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静心吟诵经文,面色逐渐平和下来。
静心诵完经文,又拉起闺女的手,不肯放开。蓦地发现,孙瑞玲手心被袖箭所伤留下的疤痕。伤口虽早已愈合,疤痕仍触目惊心。静心心如刀绞,把闺女的手拉到嘴边,亲了一下,落泪道:“这是袖箭所伤,谁下的毒手说出来让娘知道,娘去给你讨个公道”。
孙瑞良就把妹妹受伤的经过细述一遍,静心听得心惊肉跳。尤其是听说孙瑞玲要以身殉情,只身独闯虎狼窝时,忍不住把女儿搂在怀中,嘱咐道
:“孩子,以后不能再干这傻事了,你还有娘,还有哥哥”。
孙瑞玲问:“娘,我爹呢”静心脸微微一红,:“此事说来话长,不提也罢”。【…¥免费阅读】
蔫诸葛众人苦等了一天,傍黑时分才见孙氏兄妹带回来一个中年尼姑。这尼姑居然还是兄妹俩的母亲,众人暗中不禁啧啧称奇。
静心对大家视若不见,径直被儿女领着来到铁观音的病榻前。铁观音面容憔悴,呼吸急促,双目紧闭。静心先把了把脉,翻开眼皮看了看,又伸手到铁观音怀里试了试心跳,然后,示意所有男人回避。说是秽气太盛,要先洗净身子才好医治。
半夜子时,静心开始行针,十个脚趾,九个手指一一扎到,只留右手中指不扎。宋老大的老婆精通医理,见静心行针迅速,认穴精准。左侧右旋,右侧左转,一套针法使得行云流水,从容不迫,不由得心生佩服,仰慕之心大起。最后见只留右手中指,不禁问起静心其中的奥妙。
静心也不藏私,慢声言道:“冤魂作祟,在人体内搜魂夺魄,如十指一一扎遍,冤魂若不得出,魂消魄散与体内,实在对病人雪上加霜,极为不妥。男左女右,我留司令中指三里穴,此穴又名鬼邪,怨魄为银针所迫,只得从鬼邪穴逃生。行针当心存善念,不能赶尽杀绝”。
宋老太年岁比静心大不了多少,此刻竟俯首合十,:“多谢师太指点迷津”。
突然,阴气大盛,屋内所有的人感到冷风扑面,烛光变暗。绿莹莹的烛光把一切映的诡异非常。静心并不慌张,从鹿皮囊中取出招魂幡,夺魄铃。一手持幡,一手摇铃,嘴中叱道:“孽障,引魂幡动,夺命铃响,还不速速归位。”引魂幡微微飘动,烛光又明亮起来。
静心收好引魂幡、夺魄铃。净手后从铁观音身上取下银针,擦拭干净收回到鹿皮囊。交代道:“司令已无大恙,安心睡上一觉,天明就万事大吉了”。言罢,随孙瑞玲歇息去了。
虽说静心打了包票,可大家毕竟不放心。天刚蒙蒙亮,大伙儿就聚在铁观音门前,还没等敲门,就听里面有人嚷嚷:“你们安得什么心,想把姑奶奶饿死不成”铁观音终于又露了原形,大伙儿闻言无不喜形于色。
静心没让铁观音吃饭,先用银针刺破她中指,挤一滴鲜血祭了引魂幡,又说道:“司令绰号观音,本应百邪不侵,今遭此劫难必有蹊跷”
铁观音却道:“什么也记不得了”。蔫诸葛吩咐姜立柱把那日吓病司令的老太太带上来。那老妪发鬓凌乱,蓬头垢面,嘴里骂个不歇。但一见静心,立刻软了下来,害羞似的直往姜立柱身后躲。静心围她转了两圈,从鹿皮囊中掏出一面铜镜向老妪照去。铜镜中老妪肩头立着一个大鬼,大鬼的口中还含有七个小鬼。
这些鬼被照妖镜罩定,无处躲藏,在老太太的肩上直向静心磕头求饶。
十妹之死
民国三十年,日军兵锋正盛,正面战场所向披靡,不想在一向视为大后方的沧州,六七千士兵竟被游击队用了个古怪的战术,给消灭得干干净净。
附近的鬼子摸不清虚实,没敢轻举妄动。前线激战正酣,一时也抽掉不出更多的兵力回援。直到这一年五月,对南皮县城的统治竟然是一片空白。
铁观音打下县城,有人建议,把部队驻扎进县城中。铁观音笑道:“我可不想小鬼子围城时,你们把我也吃了”。
宋春茂带着别动队进城打了几次猎。把那些行尸走肉,和食人魔清理的干干净净。又雇人把城内的尸体运出城外,老百姓才从新回到城中。
年关将至,铁观音备下礼物给龙书金送去,谁知扑了个空。教导六旅在鲁北只留下空架子,留几个战士虚张声势,大部队都集中到鲁南一带,原因是国民党的部队打了新四军。
新四军和八路军都是**的部队,欺负了新四军,八路军要来报仇的。铁观音和龙书金是结拜兄妹,爱屋及乌,竟觉得新四军也和她是朋友,尽而讨厌起国民党来。
她说打败小日本八字还没一撇儿,这就向自家兄弟下手,这国民党的军队实在不咋地。
八路军百团大战,把日军主力吸引到太行山区。华北平原的抗日武装,抓住机遇,纷纷招兵买马,扩充地盘。
铁观音不肯进县城,有两股儿土匪武装见机会难得,夜袭南皮,一旦驻扎下来,就不肯再走,整日欺男霸女,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县城的老百姓没过几天好日子,又来了这么一群煞星,一时竟叫苦不迭,这些土匪祸害够了城内的老百姓,又把目光转向县城附近的村镇。打闷棍,套白狼,绑票,无所不用其极。
铁观音本想春节期间不动刀兵,怎奈这些土匪胆大妄为,兵合一处袭击了桃园候铺臣,杀了他几房妻室,绑走了五个儿女,连那辆象征身份的轿车,也被土匪们用马拉进了县城。
侯府家丁临阵反水,调转枪口,把候老爷撵的只身逃出府外。一生养尊处优的候铺臣,无比狼狈的来到大邢庄。赤着脚,生满了冻疮,已然裂开了口子,绸缎长衫也满是窟窿。从生下来未饿过肚子的他,竟然在路上讨了半个饼子,一见候七抱头痛哭。
两伙儿不成器的土匪,和几个吃里扒外的家丁,自然不放在铁观音的眼里。
蔫诸葛和她正商量怎样处理这件事,那些不开眼的土匪绑了人质,找不到冤大头付赎金,竟追踪候铺臣到了大邢庄。不但出言不逊,还当着候七的面割掉她小妹的一只耳朵。扬言七天内拿不出十万大洋就撕票。
铁观音看到血淋淋的耳朵,忍不住破口大骂,用词的污秽程度,让蔫诸葛好几次提醒她,要注意形象。
彭铁成闻听司令发火,跑过来询问
究竟,是否要组织兵力进攻
铁观音道:“这一年光打仗了,过年让大伙儿好好歇上一阵子。候铺臣的事是私事儿,只要我的特勤部队出动就够了。”【 …最快更新】
蔫诸葛待要阻拦,铁观音道:“蔫大哥,这一年你也够累的,这浑水你不用淌,我自己带队行动”。
蔫诸葛道:“你说的哪里话来,我是外人吗我怎能看你们去冒险,自己心安理得的过年”。两人争执许久,铁观音才同意蔫诸葛参加这次行动。
蔫诸葛安排送候铺臣去高东岛静养,又遣宋春茂等人调查两伙儿土匪的来历,和反水家丁的去向。
不消一日。宋春茂就把任务完成了。
两伙儿土匪其实是一伙儿的,这是江湖上惯用的伎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总之,不把苦主坑的倾家荡产决不罢休。来历倒也奇怪,来自于安徽凤阳。
凤阳大家都挺熟,朱元璋的故乡,每年青黄不接时,都有人打着十三块儿牛胯肩做成的板子,唱着所谓的凤阳花鼓:说凤阳,道凤阳,凤阳是个好地方,自从出了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到河北,山东讨饭。
只知那块儿出皇帝和乞丐,不成想还他娘的出土匪。这伙儿土匪前些日子劫了一个庐剧戏班子。得知这边钱好赚,便打定主意,来南皮捞上一票就走。
见到无人设防的县城,这些人驻扎下来,敲诈百姓,勒索富商。整天花天酒地,乐不思蜀。
听完宋春茂带来的消息,蔫诸葛问:“他们有多少人”
宋春茂道:“一百七八,不到二百”。
“装备怎么样”
“差劲儿得很,压五,老套筒单打一,什么破烂都有,就他娘的土匪头子,有几支王八盒子”。
“凭他们这些装备可攻不下侯府”
“侯府有内应,新任的教头,尹同进和土匪商量好了。事成之后,他入伙儿当头领,土匪要钱,尹教头要人”。宋春茂说着看了候七一眼,:“他要十小姐作压寨夫人”。
候七惊叫道:“不可能,十妹还是个孩子……”。
“没什么不可能,那些人本来就是些畜牲”。蔫诸葛安慰候七。
宋春茂又道:“谁知十小姐烈性的紧,掳去的当天夜里,尹同进逼她拜堂成亲,十小姐用盖头上吊自尽了。”
候七把手帕咬在嘴里,眼泪成双成串儿的往下落。铁观音把她揽在怀里,咬牙切齿道:“我们会还十妹一个公道,抓住这姓尹的,活剥了他的
无题
手雷在车座上打着转儿,没有炸。花六郎左手一抬,袖箭正中车顶土匪的咽喉,死尸顺着车窗溜了下来。
花六郎的袖箭,姜立柱的响铃镖一齐出手。三匹马的缰绳一断,孙瑞良早跟上前来,翻身上马。花六郎,姜立柱紧随其后。三匹马的四蹄蹬开,一溜烟儿的向城门奔去。常福愣神儿的功夫,宋春茂一闪身钻进汽车,手压双枪,捡起手雷,高喝:“别动,谁动我打死谁”。
四个土匪举手抱着脑袋,蜷缩在座位下,后车门打开,常庆虹像半截黑塔堵在门口。
“大力神,把他们赶下车”。宋春茂吩咐道。
四个土匪如蒙大赦,跳下车就跑,常福吓得两腿发颤,被常庆虹抱起,塞进车后座。三国发动汽车。四个土匪跑了一阵儿,觉得安全了,停下脚步回头看。三国正开着车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身后。一个家伙喊:“拼了”。掏出一只王八盒子,还没等他举起枪,宋春茂的枪响了。那小子的眉心一点红,一头栽倒在地,剩下仨人转头又跑。
快进学堂门时,宋春茂双枪连发,大开杀戒。三个土匪不到一分钟,全都倒在血泊中。有了鞭炮声的掩盖,枪声没有惊动老百姓。但在学堂门口开枪,足以让里边的匪徒闻声冲出门来。
三国掉转车头,宋春茂身子探出车外,甩手又是三枪,三个打头阵的匪徒应身倒地。其他的人伏在门口,不敢妄动。眼见着汽车走远。土匪们才乱糟糟的涌出门外,往前追了几步,见没希望追上汽车,都泄了气,打算收兵回营。
正在这时,姜立柱三人纵马赶到,一阵乱枪,又有几个土匪倒在当街。土匪们避无可避,只得开枪还击。枪太老了,打出去的子弹都翻着跟头,别说伤人,连根儿马毛也碰不到,就跌落了尘埃。
好在城中马跑得不太快,匪徒们精神振奋,不顾死活的追了上去。
眼见最后一个土匪冲出学堂,铁观音带着十几个人从胡同中冲出来。三国浦志的车兜了个圈儿,也停在了学堂门口。
宋春茂汇合了铁观音一齐冲进慈恩学堂,学堂中留守得人不多,根本没防备中了铁观音的调虎离山计。甚至还有一个土匪笑着问道:“这么快就回来了”。回答他的是清脆的枪声,十几个留守土匪被打倒在天井当院。
铁观音丝毫没有停留,一口气冲进教室改成的分赃聚义厅。五个匪首被院中的枪声惊动,站起身,想到外面看个究竟。
铁观音青帕罩头,一袭红妆,出现在他们面前。匪首们被这个从天而降,俊眉秀目的姑娘,惊得一时缓不过神儿来。来人早就十几个青年男女团团围住,四十来支机头大张的驳壳枪对着五个人,这些人稍有动作就会被打成马蜂窝。
铁观音厉声说道:“绑”。
常庆虹上前,一脚踹倒
一个,绑了起来。这小子力气不知多大,大拇指粗的麻绳,让他扯断好几根。他第一个动的手,别人都绑完了他还在练习扯绳子呢。直到地上的匪首哀求道:“你杀了我吧,骨头都让你嘞断了。
宋春茂上前把麻绳双了两双,这才把人绑好。黑小子拎起地上的土匪,“让俺叔开开眼,俺会捆人了”。
宋春茂冲他一瞪眼,喝道:“放下”。黑小子倒也听话,闻言把人远远一丢,:“去你娘的”。这匪首被他嘞的十分命丢了七分再这么一摔,更是来了个两头冒泡,西天云游去了。
姜立柱兴冲冲的走进来,铁观音问:“军师那边怎么样”
“这蔫诸葛的外号不是白叫的,四挺机枪打埋伏,一个活口儿也没留下”。
“有这么顺利”铁观音有点不相信。
“那还有假,那些个傻孩子被机枪突突的,我都不忍心看”。
“你就吹吧,还有你看不下去的事。说实话,你杀了几个”宋春茂问道。
“没杀几个,说出来不好意思”。姜立柱笑着退了出去。
“这小子,指不定作下多大的业呢回头问问军师就知道了。”
宋春茂诱蛇出洞,蔫诸葛打伏击,铁观音抄后路端老窝。这仗打的痛快,只用了不到半天,全歼土匪和反水家丁197人。而铁观音所部无一伤亡。
宋春茂带常福去伏击点儿,找寻反水家丁的尸首,铁观音把土匪们的不义之财统统没收。带着俘虏凯旋回营。
姜立柱和蔫诸葛在储藏室找到被土匪绑架的人质。男男女女足有三四十人,这些人质是土匪的摇钱树。除了自由,吃喝都挺周全,看上去气色不错。
姜立柱看这些人质两眼迷离,道:“再把他们关起来,等他们家人来赎,那我就发财了”。众人质刚出龙潭,又掉入虎穴,不禁颜色更变,更有几个姑娘吓得哭出声来。
姜立柱正为自己的杰作洋洋自得,后脑勺儿早吃了蔫诸葛一巴掌。:“去,把这些人登记一下,每人发十块大洋,遣送回家。要过年了,你小子也不分时候,还逮谁吓唬谁,反了你了”。
情种
“罢了,你们问什么,我答应什么行不行,只求你们放过我这仨兄弟”。
“你没讨价还价的资格”。铁观音道。
尹同进一咬牙道:“我答应你们,只求你们放过我的兄弟们”。
“候铺臣待你不薄,你为何忘恩负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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