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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名门:一品农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垂文

    可她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敢诚实的说出来,只好随意应付车夫几句,没走多远,温峤就说要停车,原来他不知道怎么,又觉得冷了……

    被温峤一个“朋友”的大帽子压下来,纪蓉总不能扔了他不管,况且看着温峤一副勉强自己陪她上路的模样,这时候要是抱怨,她成了什么人了只好进马车给他盖上被子,喂给他几口水喝……他们到下一个镇子还有一多半的路程,只有到了镇子里找到郎中,才能煎药养病。

    马车吱吱呀呀继续向前行进,颠簸不休。温峤裹在被子里,似是睡着了。纪蓉托着下巴坐在他旁边,目光始终望着窗外面,照这么走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到安兴城啊……还有这个温峤,身体也太弱了些,不是说已经好多了么,怎么又病恹恹的,看着一点儿也没有他这个年纪的活力。

    前路漫漫,似乎永远也到不了尽头。突然,马车剧烈的晃动了一下,停了下来。纪蓉掀开帘子往外看,马车夫见她出来,连忙道:“小哥,你看这……”

    并不宽阔的官道上,两队人晃晃悠悠的站在中间,手和脚都被绑起来,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在他们旁边,好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拿着鞭子对他们喝骂和抽打,只要一个不顺眼鞭子就落了下去。在这群被绑着的人之中,有老人,有妇女,甚至还有小孩子,当然还有不少年轻的男人。他们在鞭子落下来的时候无处可躲,只好习惯性的将头向旁边拧开,避开眼睛和头部,用后背和肩膀迎接那些鞭子……

    这样的场景纪蓉之前在城里见过一回,当时因为着急出发,所以并没有细看。乱世中人命太贱,没有人能成为别人的救世主,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当时纪蓉没有管,没想到在路上又碰到这样的队伍。

    “这些是什么人可是家里有人犯了案的罪人”纪蓉问车夫道。

    “大约是羯奴吧。”车夫见多识广,立刻说道:“咱们开泽城虽然没有挨着西蕃人的地盘,但近两年南域大荒,水草不丰,好多地方都遭了灾。这些羯奴肯定是从旧崖那边翻过来逃难的……要不然就是荥阳王去羯国那边,掳来的。”

    “掳来的羯人来我西原国避难,被人抓到,就是这种下场”纪蓉眉头皱了起来,好好的都是人,为什么只是因为肤色人种的些微不同,天生就被人当做奴隶

    “这些人都是逐水草而居的,不像西蕃人那样懂得团结和征战,反而向往和平的日子,自然要被人欺凌。闪舞”说话的却是不知何时醒过来的温峤,他悠然开口:“如今的局势,弱势的就是自找死路,只有强大起来,才有资格谈及财富和地位。”

    车夫听了他的话,很是理所当然的点头,一副赞同的模样谄媚道:“公子说的对。”

    纪蓉嘲讽的冷笑:“你这话才没道理,大家都是一样的人,这么说我打不过你,就要理所应当的被你奴役”

    温峤缓缓看她一眼,目光就说明了一切。

    纪蓉一愣,心道自己可不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被他使唤着呢么,只不过温峤似乎怕她这么想,没有说出口罢了。

    一时间她自己也有些懵了,看着那些可怜人,再联想到自己,不得不承认温峤的想法虽然歪的不得了,但还是有一定的道理。

    这世道真是乱的凶残又可怕。

    那些人被粗绳子绑着,跟着马匹拖着沉重的双脚走在尘土飞扬的道路上,有好几个小孩子明显都已经脱水了,但大人们似乎已经管不了这些孩子们了,他们只能被动的被绳子拽着往前走,纪蓉怀疑这些人下一刻就要摔倒在地,但他们还是顽强的走着……羯人身体强壮,意志坚强,并不是随便就放弃自己的那种人。

    叹了一口气,纪蓉知道这些人不是自己该管的,准备放下帘子眼不见为净,但听得唰的一声鞭响,骑在马上的一人怒气十足的抽了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一鞭子,见他背脊挺直,直挺挺的站在一个小姑娘旁边不躲开,就怒骂道:“你这狗娘养的,你是打量我不敢杀了你老子千里迢迢把你们带去麓谷坊,是你们的福气,你特么是不是给脸不要脸”

    朱伍长是这个五人小队的头领,此刻肝火正旺,暴跳如雷的抡着手里的鞭子。他这回带走的都是这一批羯奴里长得最周正漂亮的,几个老的也都价格便宜,可以用来做麓谷坊的帮工,送这么一批货去麓谷坊一趟,他能得不少赏银。但这里面偏有个刺头,瞪着一双眼睛倔得厉害,怎么抽都没用。

    皮鞭啪的一声抽打在了那个少年的头顶上,他的耳朵立刻就红了一片,而少年那双铁蓝色的眼眸里恨意宛如实质一般,即便是被紧紧的绑着,也藏不住那一股子狂怒般的杀意。朱伍长被他瞪的一个激灵,反手将腰刀抽了出来……

    “哥哥!哥哥!”身后他护着的那个女孩儿见此连忙使劲的叫他:“石头哥哥,你快跟大人求饶,快求饶!”她使劲用肩膀去撞那个少年,可少年并没有因为锋利的腰刀而后退半步,反而瞪圆了眼睛一动不动。眼看着那大刀就要劈在少年身上,纪蓉一叹,喊道:“军爷,刀下留人!”

    那车夫倒吸了一口冷气,回头看看纪蓉,这黄脸小子做事这么不牢靠,他主人家还没说什么呢,什么时候轮到这小哥自己做主。

    再回头看看窝在车里似乎在看热闹的那位公子,车夫无奈,只好驾着马车上前,略有些胆战心惊的停在朱伍长这只小队前面。闪舞

    一腔的杀意被人叫停,朱伍长也有些愣愣的,顾不上管面前那小崽子,招呼了两个手下围过来,打量着马车。

    车夫被他看的一头冷汗,反而是纪蓉脸上堆着笑从马车里走了出来。她穿着打扮十分平常,脸黄黄的似乎被太阳晒得过了头,但先行了一礼,不卑不亢的姿态,看起来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这年头的礼节是很讲究的,贵族和平民要行的礼完全不同,纪蓉也是耳濡目染见莫正阳文绉绉的用贵族礼显摆,又问过景飞鸾,这才学了两下子。没想到这会儿派上用场,朱什长见她用的礼是贵族礼,心里就先是有了些忌惮,眼珠子一转,大模大样的说道:“你们有何事”

    纪蓉笑道:“是这样,我这朋友路上身体不适,需要照料。正巧就撞上你们,想冒昧问一句军爷,你们这是要带着他们回去卖么不知能不能卖与我……朋友”

    她脸上堆得笑虽然多了些,但伸手不打笑脸人。看着这个自称要买奴隶的年轻人,朱伍长心底里暗暗思量了一会儿……颇有些婉拒的意思:“这大约是不成,这些羯奴都谈好了价钱,也有主家订好了,定金都付了,怎么能随便卖给你们”

    他说这话,纪蓉一听就知道还有门道,这分明是坐地起价,等着自己上套呢,仗着身上还有些银子,纪蓉立刻道:“既然是买卖,就没有一口价的道理,虽然订好了价钱,但谁能保证路上不出点儿事情,损了那么一个两个的。不如军爷行个方便匀个人给我们使唤,多少钱都好说,保准不会让您赔钱就是。”

    朱伍长听她说的客气,再想想,其实上峰只是命令他们挑人带去麓谷坊,人多了还是少了并没有说法。如果那边对他们带的人满意,一个羯奴也不过赏两百文铜板,但是如果这人肯花钱买,得了钱自家兄弟们分分,也不会亏本。

    想到这里,他脸上就露出些笑容:“这话倒是,你朋友生了病,实在该有个知冷知热照顾的人,不过我带的这批人可都是这一批里最漂亮能干的,贩到城里,一个要价起码也要五两银子!”

    纪蓉差点儿就要摇头说不要了,但看看那个拥有灰蓝眼睛的少年,她知道自己若是不要了,这少年八成就活不了了。只好咬牙说:“军爷又和咱们说笑,羯奴再贵也没有这个价的,我看就算在东域那边,也顶天五两银子的价。”

    “东域那边是东域那边,咱们西域的羯奴就比不上东域的那些你别瞧着东域卖得便宜些,那可都是咱们这边挑剩下的,才运过去,那些高门大族还当好东西呢。你们是什么身份能用的上这么好的羯奴,实在该偷笑了。”朱伍长看了一眼他们租的马车和车夫,似乎略带了鄙夷。

    车夫受了点儿刺激,挺直脊梁坐直了。

    纪蓉也知道她租的这辆马车确实简陋了一些,一看就是平民才用的,不过她不会傻到在这种事上和人计较,只好说:“军爷说的是,但多少便宜一些。”

    朱伍长也知道自己要的价格委实多了一些,想了想,终于松口道:“那就把这个小子卖给你,四两半银子,再便宜没有了。”

    纪蓉看看那蓝眼睛的少年,心道难道一条命还值不上四两半银子么买了!就准备点头,谁知道那少年忽




第十九章 来自温峤的帮助
    鲜血飞溅,冷剑凌冽……纪蓉当初学剑,初衷并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自保。闪舞

    但若有人问她如今这么做悔不悔她定是回一句不悔的。

    哪怕她手底下终究是多了两条人命,哪怕她杀的人是堂堂兵卒……车夫已经吓傻到腿软走不了路,纪蓉看着剑上流下的鲜血,默然不语。

    两具尸体躺在地上,他们或许也是谁家的父兄,可她依旧毫不留情的把人杀了。

    这一回,不仅仅是为了羯奴,也是为了她自己。这些人干的是贩运羯奴的勾当,出了事,上面肯定会追查下来,若让人查出来这件事是纪蓉和温峤做的,他们两个想要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西域怕是不可能了,说不得真被人查出来,那景飞鸾和家里的亲朋好友也会被连累。

    温峤顺手也杀了两人,一边轻轻咳嗽,一边冷冰冰的指导纪蓉如何杀人……那种淡定沉稳,竟有种让人胆寒的感觉。

    车夫见到这两人这样的表现,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但他也不敢跑,若是跑了,他一定会有和这几具尸体一样的下场。

    那些羯奴们手上脚上的锁链绳子都被解了下来,并没有立刻离去,而是沉默不语的拽着尸体到路边的林子里,用他们的腰刀挖坑,将这五个人的尸首埋了进去。不仅如此,他们最后还把腰刀也一起埋了,在地面上还用尘土不断的踩踏,直到把血迹掩埋,没有人能发现这里发生过一场袭杀。

    “恩公。”这些人跪在地上给纪蓉和温峤磕头,然后似是约定好了一般,四散离去。

    这些人的心里都十分清楚,纪蓉他们杀了兵士,虽然一时半刻没人发现,但日后因为这件事定会又有一番腥风血雨,所以甚至连恩公的名字都不敢问,就怕给他们招来麻烦。

    至于报恩连自己的性命都顾不上呢,只能等日后有机会再说。

    世道艰辛,人人对于如何活命都分外的清楚明白,纪蓉看着这些人一个接一个的跪下给自己磕头,那一张张脸上对于生的渴盼震撼了她,让她对于满手的血腥似乎没那么在意了。

    虽然她救的是异族人,杀的是本国的兵士,若让人追查出来,定要坐牢甚至杀头。

    这群人已经忍饥挨饿的走了一天,如今重获自由,挣脱了手铐脚链,步履轻快,不敢走大道,全都往林子里钻去。这可是天大的好事,那麓谷坊就是个魔窟,吞噬了不知道多少羯奴的性命,从来进了那个地方就没有活着出来的,有几个机灵的,已经抱着孩子拼命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哪怕一辈子在林子里不出来,也比被人抓住强。

    蓝眼睛少年石头和那个叫灵儿的少女对纪蓉和温峤最是感激,但即便是感激,他们也不敢说要跟在纪蓉身边,磕了三个响头之后,头也不回的一样走进了林子。

    纪蓉看着他们走远,才默默收回了视线。

    幸而这条路偏僻,没有什么人经过,不然出了这么大的事被人看见,他们谁都活不了。

    纪蓉重新上马,那马车夫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站起来,努力了好几次才爬上马车,战战兢兢看了一眼重新放下车帘的温峤,又看了看端坐在马上的纪蓉,一句话也不敢多问,赶紧驾驶马车离去。

    一切平静的,就好像根本没有刚才的一场打斗,没有尸体,没有兵卒,没有逃散的羯奴,只有他们这样驾着马车走过……

    “纪还真,你满意了么。”

    温峤的声音忽地从马车里传出来。

    马车夫打了个哆嗦,他觉得自己应该堵住耳朵,但实际上,该看的不该看的他都已经看到了,多听到些什么,似乎已经没有区别。

    纪蓉转头看了打开车窗,看着自己的人一眼,眨了眨眼睛:“你在说什么”

    “你救了这些人,心里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

    纪蓉听他刻意挑衅,黑眸沉沉看他一眼:“先出手的人是你,不是我,若说伟大,我肯定没有你伟大,因为我没有厉害到随便杀人,也没有胆子去杀我不该碰的人。”

    温峤被她堵了回去,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他本意是想再刺纪蓉几句,谁知道这人脾气上来了,嘴皮子极利落,他还在病里,即便是有满肚子的道理,一时半会居然没有说出来。

    车夫静静听他们斗嘴,这才明白自己大错特错。

    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主仆,明显是……是仇人吧又不像,说是朋友,哪里又怪怪的。

    这黄脸的小子虽然穿的朴素,但看气质并不是一般人物,这马车里的公子带着个大帽子不以真面目示人,定是身份也不一般。

    车夫觉得自己似乎参与到一件十分不寻常的路途中来,不由自主挺起了胸膛。

    一路无话,快到前面小镇的时候,纪蓉忽然对车夫道:“你家在开泽城,还有亲人么”

    车夫打了个寒颤,瞪大眼睛看向纪蓉,战战兢兢道:“没,没有了,就我一个人。”

    “很好。”纪蓉笑道。

    车夫又是一愣,心道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亲人,就意味着杀了你,也不会有人找你。”车帘后面,那个公子笑着说。

    车夫整个人差点儿要跳起来,正准备求饶,又听纪蓉道:“不过若是你能守口如瓶,带我们到安兴城,或许能饶你一命。”

    “你就这么放心他万一他在咱们睡着的时候,跑去告官怎么办”温峤冷声道。

    “他一拿不出证据,二找不到门路。就算是告官,不但没有好处,反而会因为和我们一路受牵连,被当做同党抓进大狱。你知道的,那些人对于告发这种事情的人,一贯是抱着宁肯错杀绝不放过的想法,一个车夫而已,谁会在乎他而且他若真敢去告官,咱们两个一走了之,找不到咱们,官府定会拿他当替罪羊,也是不错。”

    “呵呵,倒是有些道理。”温峤说道。“不过半夜,他若是跑了呢”

    “跑到哪里去这年头吃一口饭有多难,你我二人都知道,马车扔在这儿,他跑了,于咱们更方便,到时候就在车里留下些痕迹,把这件事情弄得像是他做的,然后畏罪潜逃,官府自然会去捉拿他,他没有吃饭的家伙,跑不了多远,被抓回去被几板子打下去,什么都招了。”纪蓉斜眼看了一眼车夫,似乎在说,你尽管跑吧,到时候我们就有了替罪羊,简直再好不过。

    两个人一唱一和,把车夫吓得魂不附体。不过他明白过来,自己这条小命勉强算是保住了,能不能保的再长一些,定是要看他这一路表现如何。

    他敢跑么马车是他吃饭的家伙,若是跑,能跑到哪里去这两个人虽然凶悍,但说的话全都有十分有道理,他如今能做的,怕就是要屈服在他二人的淫威之下,先把这趟路好好跑下来,到时候……再求饶留他一条命去。

    车夫冷静下来了,连忙道:“两位公子放心,我绝对会守口如瓶,这件事情烂在我肚子里一辈子,死也不会说。”

    温峤忽然问:“若是有人威逼利诱问你呢”

    车夫似乎被他点醒:“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若知道了,就是我的死期了。”

    纪蓉隔着车窗与温峤对视一眼,满意的点点头。

    车夫被调戏了这一回,无论心里多不愿意,也要承认这个事实,就是恶人太恶,他惹不起。

    终于到了镇子里,纪蓉扶着温峤下车,温峤已经又带上帽子,遮住脸,跟着纪蓉进了客栈,给车夫要了个通铺,自己则是坚持和纪蓉又要了一样隔壁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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