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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女传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关塘

    郡主没给曹氏脸色,只对庄玳和庄璞二人说:“璞儿、玳儿,把你五妹妹扶回屋去。看她吃醉成什么模样了。”扫一眼桌上的酒坛子,又扫一眼凤仙姨娘。

    庄璞起身,过来。

    庄玳则苦楚双眼,哀望郡主,他的手扬起,去指意玲珑道:“太太,是她!太太怎不先责怪她呢今日是五妹妹的生日,我们玩闹吃醉不该太太这会子避重就轻,由着她侮辱琂妹妹么!”

    庄玝的生母凤仙姨娘怕郡主生大气,战战兢兢的与丫头上前,拉了庄玳又去扶庄玝。

    稍后,郡主款款移步入内,极其冷静,她没正眼瞧众人,只往意玲珑跟前站去。众人还惊心担忧她会被意玲珑怎么样。

    相反。

    意玲珑倒是显得紧张了,从凳子上站起。

    丫头宝珠替郡主挪来一张凳子,擦拭几遍,与绛珠扶她坐下。

    坐好,郡主才抬眼看意玲珑半眼,道:“玩耍闹着,也不怕老爷们看见责怪。好好个姑娘家,折腾这些做什么。”

    此话,云淡风轻,似乎不太关心眼前发生的事。

    实际,郡主是想给曹氏一二分面子,能挡挡过去就算了,再者,锦书和张郎、肃远在呢,是客人,怕失礼遭人耻笑。

    曹氏紧张的劲儿,全在那双眼睛上,骨碌碌的转动,看看这个望望那个。

    郡主说完,曹氏便叫贵圆和玉圆去给庒琂等松绑。

    谁想到,意玲珑夺步上前,推开贵圆、玉圆二人,厉声道:“放不得。说清楚了再放不迟。”

    郡主憋住一口气,才刚松动了些情绪,如今又紧绷起来,道:“你们北府不是来给五丫头闹生日是来真的不成”

    郡主这招,可谓是先礼后兵。覆水难收的局面,再礼貌下去,想必扳不回什么了。这才让郡主忽然改变脸色说话。

    意玲珑愤怒道:“什么真不真,假不假。这几个人是我绑的!我知道你们庄府人多势众,论打架我不怕,能挡一个是一个。可得说个理字不是”

    郡主冷笑在脸,道:“依你的意思,怎‘理’法儿你倒先说与我知道,看是不是道理,若没道理的事儿,今儿你们闹到我们西府来,这事儿我可不依的。若说出真道理来,别说人你能绑了去,就是拿大鞭子来抽打,我也不说你半句。”

    话停,庄玳挣脱出来,跪在地上,道:“太太,别信这妖女胡言乱语,信口雌黄。琂妹妹跟二姐姐回北府取酒,她不知使了什么法子扣下妹妹,不知想干什么呢。如今,还大言不惭来跟我们讲道理,说了半日,没听见她说出什么来。我求太太先放了妹妹她们,妹妹被这样绑着,苦头吃尽不说,叫她颜面何存请太太为妹妹考虑一下。”

    郡主示意宝珠和绛珠把庄玳扶起。

    庄玳不肯。

    郡主道:“这么闹着,能闹出结果你若想放了你妹妹,赶紧起身,往后头坐去。这会子,我跟太太在,还怕太太不给你做主不给你琂妹妹做主你妹妹若是被冤枉,心有不服,告到老太太去,我无话说的。你先起来。”

    如此,庄玳起身,站在郡主身后。

    场面静寂,鸦雀无声。

    顿过一阵子,宝珠和绛珠跟底下的小丫头子端来凳子和茶水,敬献给郡主和曹氏。

    用了茶,郡主对曹氏说:“太太,你府上的事,你来问正适合。既然涉及我们西府,我们全凭道理公断。”

    曹氏连忙堆笑,道:“太太说什么话,我们府上的人哪有这种胆子。闹到西府的,想必是强盗土匪不要命的。太太知道我的,对西府和你,是百般崇敬,哪敢指使人做出大逆不道的事。太太有话问,尽管问,我与太太的意思是一样的。”

    郡主点头,随后说道:“趁老爷们没来,长话短说。意思让我们明白就行。琂丫头先说,还是你们篱竹园的先说”

    庒琂想开口,却让意玲珑打断,她道:“就算老爷来我也是这个意思。话说,你们口口声声称我们篱竹园不是庄府,不是北府的。那成,当是外头的宅子。你们姑娘偷偷摸摸三番五次来我们宅子,想做什么至于做了什么,太太为何不叫她自个儿说。”

    郡主哼声,道:“你只需说怎回事儿,其他的不重要别跟我们讲。我也不需费力气听。”

    听郡主这话,曹氏羞愧得想找条地缝钻进去。郡主明里说不愿听,实里是说,你们北府发生了闹事,别来这里瞎嚷嚷,我们西府不屑听闻。多半是嘲笑北府闹事的意味。

    意玲珑道:“成!月前,我们娘子生了爷,这事儿太太们知道的吧外头人谁知道谁愿意知道那几日,老爷叮嘱着说,太太们知道就成,府里人不必让知道的,等你们老太太身体好些,再给她报喜。有这事儿没有”

    听得,众人哗然。

    篱竹园的娜扎姨娘生产了还是一位爷们儿

    这事儿真没人知道呢!

    郡主轻轻点头,算是默认,道:“这与你琂姑娘有何相干”

    意玲珑得意道:“怎不相干我与她有仇怨,她自然处处与我为敌。论起来,还是她害死我的二郎神!有这事儿没有她为了那个什么先生,早对我记恨了,巴不得找事儿来整治我,这事儿也不用捂住吧怕是联合某位太太的意思这么办的。总有人看不惯篱竹园有好事。”

    郡主道:“琂姑娘身在中府寿中居里住,再看不惯你,又能如何我倒没瞧见琂姑娘把你怎么的了。如今,你所说的,我听不见重点,你每一句话,皆是无中生有,证据在何处没得证据,全凭你的怨气揣测,那叫诬陷。其他事我不不想知道,可我想,你是想说谁不想篱竹园安好,还是想说琂姑娘要把你们篱竹园怎么样这意思我没明白了。”

    意玲珑噎语,重新整理思绪,再道:“非要我说明白也成。那日,我见有人跟你们琂姑娘鬼鬼祟祟在一处,从这个院子到那个院子,把她安在我们篱竹园边上呢,这事没有当然,这跟我不相干,我也懒得管。可偏偏就是邪门了,没出几天,就有人来我们篱竹园闹事,还说要抱走我们的爷,指着我们说会遭报应。我想问,我们犯了你们什么,竟这般咒骂人,我家娘子听不懂不明白,我可听得真真的。我们娘子极少跟你们往来,能与人积出什么怨恨可不是冲我来的要说是外头仇家寻我,我也想过,可外头的人能进庄府以为庄府是她家门”

    说着,顺手拎出那位不知名的丫头子。就是被绑着的那位。

    意玲珑说:“她,来几回了。若说是外




第一百二十章:东府急唤
    为庒琂说话的,只有肃远。

    当然,庄玳也算一个,因他母亲郡主在旁,帮腔却有些切切诺诺,不如肃远干脆,果敢。

    肃远招呼吓傻了的下人们:“赶紧抬下去吧,要不,先找大夫来瞧。”他管不得庄琻扑在怀里,也管不得意玲珑如何气极,着手推开庄琻,跨步上前,蹲下,从腰间亮出一把匕首,三二两下割断绑在庒琂身上的绳子。眨眼功夫,又给子素松绑。

    绳绑松开。

    肃远温地柔对子素道:“别怕。先扶你姑娘起身。”

    肃远并未伸手碰庒琂,此处的“男女授受不亲”可谓讲究得淋漓尽致。

    子素听了那话,看到这样的行为,心中拂起一阵春风,凉爽舒适。

    在子素扶起庒琂时,肃远解开衣裳,将衣裳盖在血泊那人身上。尔后,他对郡主和曹氏作揖,道:“请两位太太入屋。请姑娘们入屋。”

    意玲珑抖动着双唇,想说些什么,终究没机会说出口,因肃远猛然转头向她,道:“姑娘有不服,有冤屈,等处理完眼前,我们再请你们老爷来做主,姑娘不必担心不法之人、之事逍遥法外。”

    意玲珑“哼”地别开头脸。

    当下,丫头们争相扶住自己的主子。郡主和曹氏最先入屋,后头,庄玝醉醺醺的也被抬扶进去,之后是姑娘们,姨娘们,个个惊容失色,恐慌之极。

    却没一个人说要给外头报告。

    此处,自然是给西府面子了,一旦传出去,惊动老太太如何得了就算略开老太养不提,真惊动外头的官府,也是一起难以说清楚的事故。

    于是,肃远主持,让在院中的人等进屋等候,余下片刻,他与张郎、曹营官、庄璞几个处理后事。庄玳本想留下,可郡主不给,叫人出来将他拉进去了。大爷庄顼更是不想进去,可他有病在身,谁敢放着他出来也如庄玳那般,被人拉进屋去。

    意玲珑并未在入屋人员之列,她与篱竹园的人仍旧站在院中。

    此时,院中灯火甚是明亮,一目看去,满院空空,杯盘狼藉,那灯光照出几分凄凉。

    地上那人一动不动,似是死了。

    肃远胆子大,上去摸了摸她的颈脉,不禁摇头叹息。

    庄璞急切问道:“如何”

    肃远道:“不该呀!”

    便让旺五、财童几人过来将尸首翻扶正躺。等尸体翻转过来,众人才看到,那人满脸的红黑,口里还不断往外吐血浆。

    肃远对旺五和财童说:“去提灯来。”

    灯来了。

    肃远蹲下,细细致致的打量,之后,用手捏住那人的下巴口。

    口开了,血浆糊稠,红牙烈唇,灯光凑近看,里头的舌头分明被她咬断了,她没吐出来,而是往喉咙里咽下。

    肃远捏住下巴的手,微微颤抖。心里猛然敷盖一层霜寒,这般死相,得有多大的仇怨苦恨才如此果决。

    庄璞道:“死没死没死的话赶紧叫大夫去!”

    肃远扬手,制止道:“咬舌自尽,不必了。”

    尸首余温仍在,但正渐渐凉去。

    庄璞正要让人把尸首抬走,院外头忽然来人了,是东府那边管家派过来的。

    是四儿,庄府底下仆子的小头子,岁数不大,个子不高,人机灵忠心。小时候,庄璞没少与他玩耍。

    见到四儿,庄璞连叠道:“正好正好,四儿你来得正好。赶紧叫人来抬走,将地上的血擦抹干净。”

    四儿道:“哎呀,二爷,这是怎么的”已是傻愣了,直咕咕盯住地下的尸首看。

    庄璞道:“看什么呢,叫你快些。你若办不来,叫管家来。”

    四儿慌张,道:“爷,这……这谁呢”

    庄璞极其不耐烦,道:“我还得须给你报告不成!”

    四儿赶紧垂手立正,勾下头,道:“二爷恕罪!东府那边急事儿,来请太太过去。”

    庄璞愤怒道:“什么事儿竟比我们这儿人命的事儿重要”

    四儿道:“二爷,那边也是人命的事儿。”

    听毕,庄璞不说了,扬手差使旺五、财童几人自个儿抬,那几人战战兢兢,怕得跟什么似的,尸首没沾上呢,就苦叫连天,抬上手了,又是惊抖得不行,不是这个脱了手,就是那个滑了脚,弄了半日,这才将尸体往院外抬去。

    之后,庄璞才对四儿道:“东府怎么的也有人磕破了头咬舌自尽”

    四儿不敢说,便上前一步,附在庄璞耳根说。庄璞哪喜欢这样,一手推开四儿,道:“爱说的说大声些,不爱说的,别叽叽咕咕的,爷我还不愿意听。”

    说完,庄璞调头对意玲珑道:“姑娘,你要不要也去东府闹一闹呀正好日月一对,地上两尸,合称着呢!”

    意玲珑咬牙,怒目瞠视庄璞,之后,大步往里屋门口站去,那屋里,太太、姑娘、姨娘们在里头。意玲珑此举,想必是不愿意走,要守着。

    庄璞道:“有给你走的时候你不走,等着办呗!”又对四儿道:“太太在里头,你要找太太,先去把门口那位姑娘摞下,不然你是进不去了。”

    四儿不知道此前发生了什么,听庄璞这样说,面色惊惧,远远地将意玲珑望住。

    这时,肃远好意道:“别听你们二爷的,有事儿先报一声再进吧!”

    果然,四儿鼓足底气,朝屋里报告:“东府请太太过去。”

    闻见四儿的声音,郡主差宝



第一百二十一章:胶葛
    庄玝此间屋院死过人,是事实。

    庄璞安抚众位弟弟妹妹,又说不能往这儿呆着,得赶紧搬离。头先,他母亲郡主让搬去她那边去。庄璞倒觉得麻烦,不如往自己那院屋去的好。

    因事发突然,又见庒琂擦眼流泪,故无人去问她发生了何事,如今,来龙去脉无人知晓。大约等有一会子,庄璞让有力气的丫头来,说将庄玝背上,好出门。

    庄玳气呼呼的,说:“且慢着。”

    谁想不到庄玳说完这句,便往门外去了。

    肃远担心他出去会跟意玲珑发生矛盾,遂而跟出。

    二人一前一后到外头。

    果然,庄玳一近门外,就指着意玲珑道:“我们要去我哥哥屋里,我来跟你说一声,你是要跟过去,还是永永远远留在这儿守着无论你跟与留,今夜之事,我们与你不得罢休。”

    意玲珑怒目对庄玳,“你”出一连叠,不成语。

    肃远将庄玳拉住,尽力往屋里推,道:“不须说的。”

    是呢,庄玳乃是庄府堂堂正正的三少爷呢,却给一个看家守院的女“土匪”报备说话,传出去岂不叫人笑掉大牙

    意玲珑道:“我把贼绑来问话,贼自己磕头磕死了,这可赖不得我。我行直影正,走到哪儿都是一条女汉子!要去就去,啰嗦什么。”

    原本被肃远拉进去了,庄玳听闻她这般说,又挣扎出来,眼红脖子粗地道:“是了,你是女汉子,如此以往,我们天天祝祷你能赶紧嫁出去!好找个男娇娥过舒心日子!”

    意玲珑冷笑,道:“不用三爷费心!好歹我不赖着你,不用你这般惦记。”

    眼看二人要吵起来了,屋里的人坐不住,都往外出。

    半时,曹营官和张郎帮肃远拉住庄玳,庄瑛、锦书来劝停。

    庄琻没出来,则在屋里冷热嘲讽说道:“有些人口里说不用惦记,怕是你惦记我们三爷呢!北府的事儿,你净往西府拉来做什么不说倒还好,一说我还真明白你心里怎么想的。如今说这样的话,不怕人笑死。”

    意玲珑听见庄琻的声音,她想冲进去,可门口堆一拨人在那儿,她不好进,便转身往窗边去,隔窗户,先向庄琻吐一泡口水,之后,道:“这么好的爷,你们自个儿留呗!我也稀罕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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