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女传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关塘
就伺候人等,普度谢绝,老太太等人因想白月庵是清修之地,不宜人流过多,便免了此项,却留话说:“但凡日后,有谁人愿意与普度师父安心清修事佛,便去白月庵,算是趋心向善,辅佐伺候。”
普度熬了一夜诵经祷告,算得善果,心情愉悦,南府幺姨娘也觉着得脸,跟着欢喜。因赏赐物品丰润,幺姨娘怕各府有议,便说:“也不光普度师父用心,西府里的宝珠功劳也是十分大,舍去我们府里的人,外头的肃远贝子来回跑,这功劳不敢往他身上盖,却也该感激才是。”
老太太怎不知宝珠有功劳只是心里不大愿意提及,就算是有功劳,几句话应了,随便赏赐点什么便了。
说到肃远,老太太道:“依我看,等玳儿十全的好了,我们把贝子请来,好好致谢一番。他那份人情,定是要还的。”
郡主听后,连连称是。
奖是有了,可罚没说法,曹氏再次说如何惩处这些没用心照顾的人。
幺姨娘则道:“太太,眼下玳儿好得不是十分周全,再有白月庵的师父也在,老太太一心供奉向善,惩罚的事,能轻免就轻免,算给玳儿积德,期盼他尽快好。再者说,新马旧马,不如常用马鞍,上一回换走蓦阑,来了金纸,才让玳儿适应一段时日,如今再又换,怕还不顺他的心。如不这样,让罪奴们将功折罪,尽心伺候,若有伺候不周到的,疏忽的,到时,一并处理,岂不两好”
也亏幺姨娘这般劝说,若不然,真追究罪责,庒琂和子素也难以逃脱。郡主心里可不是认定庄玳去石头斋见庒琂被蛇咬的
之后,大夫来看视,诊查一番,忽发现庄玳转危为安,他们啧啧称奇啊,因怕诊得不够确定,还把宫里当值的老太医也请来瞧,后说无误,是见好了,身上的毒气,竟慢慢消散,仿佛是庄玳体内有一股仙气,将毒瘴驱散。
听到大夫们的话,庄府诸人,无不欢喜,都说祖宗们高照,老太太金岁护佑,越发的要普度做法祷告。昔日不信鬼佛神事,如今信得无以言表。
私下来,郡主让绛珠伺候庄玳,又让金纸和复生回来,暂时没加责处罚,二人感恩戴德,小心翼翼,半时小刻未敢有疏忽的。另外,郡主安排着给庄玳进补,让他尽快恢复体力。她认为:“人乃血水之物,无粮食补品,怎能刚健”
其余各府知道郡主的意思,纷纷派人送来补品良药,有礼盒的,有自熬亲做的,都是上好之精品。
看到许多人都主觉送礼去西府,庒琂心中也想送,不但想送,还要过去看视,可奈何不合时宜。子素的话说:“避开不及,还去凑近,不是拿刀剑抹脖,持剑自刎么”
话说得凌厉,却有道理。试想,如今,不光西府认为庄玳的伤病是庒琂所致,就连别府的人也有议论揣测。老太太未曾有言语,但见她老人家冷淡淡的样子不似从前,便知也是介怀的。此时,镜花谢不自重,还要往里面贴近,找死呢呀!
庒琂道:“人是来石头斋遭的事,不表下心意,说不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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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子素不满地道:“我可听说三爷去了北府回来才这样的。怎不说去北府吃了什么不该吃的招致呢别人往你身上推,你躲开便罢了,还自个儿揽下罪责。我瞧实在难受。”
庒琂笑道:“总得有个背黑锅的。再说,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石头斋里的蛇所致。”
子素道:“就算是有,也不关你的事。横竖是鬼母妈妈跟庄府人势不两立。”
庒琂道:“好在如今是好了。”
子素冷笑道:“是好了,免不得有不好的时候。我看你怎么给鬼母妈妈交代。”
庒琂听后,沉沉地“嗯”一声,幽幽地道:“或许是天顾倦怜,有仙气附体,未必是因为那个。”
子素道:“我是不信那些鬼话。世间万物可有,神仙怪物,岂能信得人体发肤,七伤八病,是常人之常
第一百九十五章:沉色转机
老太太在承福苑庄玳屋里坐半日,又移身到郡主屋里坐半日。
前半日,看视庄玳,一应照顾,全是老太太的手,极其悉心,庄玳要说话,她怕他动了气,费了力,不给言语,她静静望住他,就这般百看不厌,慈爱用情。后半日,吩咐竹儿几个大丫头留下看护,其余人等移步出去,后头放话给竹儿,说照料着,不许有一点儿疏忽,也不许让庄玳有一点儿费神。
自然的,老太太等人到郡主屋里,庄玳这里净净的了,适合养身子养神。
在郡主屋里。
老太太主持,问郡主庄玳的病症伤情,同时处置功过奖惩。
基于庄玳的伤情,郡主道:“如今看似比昨日好,说是在鬼门关走一圈也不为过。也不知是不是真好了,还得请大夫来细瞧。”
老太太说道:“也好。大夫需请高明的来。”
曹氏道:“素日还觉着那位药先生手段了得,不成想,竟诊错了,叫太太和老太太担心。依我看,玳儿是长命百岁的人,怎会有事儿。”
老太太道:“也不光是那位药先生的话,你看昨日那些大夫,不也束手无策能转机有望,是祖宗的高照。但愿顺遂康健,他若能好,我便舍后小半生的时运岁数与他。”
这般伤感,引得诸人落泪。
郡主起身给老太太跪谢。
曹氏宽慰道:“何须老太太舍,舍我的便好,我这贱命贱体,留着多余,分拨给玳儿,正是合适。我也是愿见老太太长寿长乐,玳儿顺遂康健。都是那些小人们不用心,照顾不周到的缘故,早早打发了去才好。”
话头一转,说到惩处了。处罚的人是金纸和复生。
对于金纸,曹氏又有话说,她道:“当初我说什么不该留这马猴的,为人粗笨,不用心,我撵出去了,她又变法儿的进来。”
曹氏害怕老太太主动提及惩处人等,会把丫头金纸的来历搬出来,届时追责到自己身上,故而赶紧先把金纸拉出来说。那金纸以前如何来到庄玳身边伺候那是因曹氏跟二老爷置气,因篱竹园姨娘的事儿迁怒金纸。那时候,金纸还叫马猴的时候。那日,庄瑚去北府见曹氏,曹氏迁怒人处罚金纸,把金纸打晕死过去了。后来,庄瑚走时把她留下来,带回东府教导,以待日后给庄玳用。
如今,曹氏这般绕,不为别的,就为自己干净。
而庄瑚就难堪了。
原本此刻,老太太等人也没追究,见曹氏这样说,老太太道:“这些个不用心之人,该办理就办理。我看不中用也不须留的。可为玳儿好的,却不能不奖赏。”
于是,把普度请进来,赏赐三宝,分别是:善宝三件,即莲花佛尘一挂、金丝木鱼一套、避尘珠佛串一挂;妆宝三件,即潮音海清道服春夏秋冬四套、项挂一套、束发冠帽四套;舍宝三件,即白月庵匾额一幅,白玉观音像一尊,冬暖夏凉净思垫一副。其余,还有供奉佛用的细软物件若干,茶食斋品若干,伺候人等若干。
就伺候人等,普度谢绝,老太太等人因想白月庵是清修之地,不宜人流过多,便免了此项,却留话说:“但凡日后,有谁人愿意与普度师父安心清修事佛,便去白月庵,算是趋心向善,辅佐伺候。”
普度熬了一夜诵经祷告,算得善果,心情愉悦,南府幺姨娘也觉着得脸,跟着欢喜。因赏赐物品丰润,幺姨娘怕各府有议,便说:“也不光普度师父用心,西府里的宝珠功劳也是十分大,舍去我们府里的人,外头的肃远贝子来回跑,这功劳不敢往他身上盖,却也该感激才是。”
老太太怎不知宝珠有功劳只是心里不大愿意提及,就算是有功劳,几句话应了,随便赏赐点什么便了。
说到肃远,老太太道:“依我看,等玳儿十全的好了,我们把贝子请来,好好致谢一番。他那份人情,定是要还的。”
郡主听后,连连称是。
奖是有了,可罚没说法,曹氏再次说如何惩处这些没用心照顾的人。
幺姨娘则道:“太太,眼下玳儿好得不是十分周全,再有白月庵的师父也在,老太太一心供奉向善,惩罚的事,能轻免就轻免,算给玳儿积德,期盼他尽快好。再者说,新马旧马,不如常用马鞍,上一回换走蓦阑,来了金纸,才让玳儿适应一段时日,如今再又换,怕还不顺他的心。如不这样,让罪奴们将功折罪,尽心伺候,若有伺候不周到的,疏忽的,到时,一并处理,岂不两好”
也亏幺姨娘这般劝说,若不然,真追究罪责,庒琂和子素也难以逃脱。郡主心里可不是认定庄玳去石头斋见庒琂被蛇咬的
之后,大夫来看视,诊查一番,忽发现庄玳转危为安,他们啧啧称奇啊,因怕诊得不够确定,还把宫里当值的老太医也请来瞧,后说无误,是见好了,身上的毒气,竟慢慢消散,仿佛是庄玳体内有一股仙气,将毒瘴驱散。
听到大夫们的话,庄府诸人,无不欢喜,都说祖宗们高照,老太太金岁护佑,越发的要普度做法祷告。昔日不信鬼佛神事,如今信得无以言表。
私下来,郡主让绛珠伺候庄玳,又让金纸和复生回来,暂时没加责处罚,二人感恩戴德,小心翼翼,半时小刻未敢有疏忽的。另外,郡主安排着给庄玳进补,让他尽快恢复体力。她认为:“人乃血水之物,无粮食补品,怎能刚健”
其余各府知道郡主的意思,纷纷派人送来补品良药,有礼盒的,有自熬亲做的,都是上好之精品。
看到许多人都主觉送礼去西府,庒琂心中也想送,不但想送,还要过去看视,可奈何不合时宜。子素的话说:“避开不及,还去凑近,不是拿刀剑抹脖,持剑自刎么”
话说得凌厉,却有道理。试想,如今,不光西府认为庄玳的伤病是庒琂所致,就连别府的人也有议论揣测。老太太未曾有言语,但见她老人家冷淡淡的样子不似从前,便知也是介怀的。此时,镜花谢不自重,还要往里面贴近,找死呢呀!
庒琂道:“人是来石头斋遭的事,不表下心意,说不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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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子素不满地道:“我可听说三爷去了北府回来才这样的。怎不说去北府吃了什么不该吃的招致呢别人往你身上推,你躲开便罢了,还自个儿揽下罪责。我瞧实在难受。”
庒琂笑道:“总得有个背黑锅的。再说,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石头斋里的蛇所致。”
子素道:“就算是有,也不关你的事。横竖是鬼母妈妈跟庄府人势不两立。”
庒琂道:“好在如今是好了。”
子素冷笑道:“是好了,免不得有不好的时候。我看你怎么给鬼母妈妈交代。”
庒琂听后,沉沉地“嗯”一声,幽幽地道:“或许是天顾倦怜,有仙气附体,未必是因为那个。”
子素道:“我是不信那些鬼话。世间万物可有,神仙怪物,岂能信得人体发肤,七伤八病,是常人之常
第一百九十六章:仙会(上)
七月,暑火似毒,最毒比不过妇人之心。这话是庄璞说的。
这月里,有鹊桥仙会节与中元节。庄璞“最毒妇人心”便发生在鹊桥仙会节那日。
月初,老太太头痛病病情加重,临死活不能的境界,为不让府中人担忧,她只见四府老爷。四位老爷十分有孝心,即便不能日日同入寿中居的门,也轮番来请安。老太太无论见四人还是见其中一人,总叨叨絮絮说:“我年岁尽末,光景不多。遗憾看着府中子孙,寥寥无几,很是心痛。怕到了地下不敢见高位祖宗们。别人家的子孙开枝散叶,像我这年纪的,已成老成祖。我数十年仍旧,还是孑然一身清,尊得你们的口叫声老太太,一声母亲,旁的,日日夜夜思想,老祖宗是叫不上了。这便是我余末之景,不能合眼的,心不能安分的。”
四子听后,痛泪交涕,伤感至极。
于是,四位老爷退出寿中居,在中府外头槐树底下争吵起来。东、北、南三府合力问责西府。说西府两位男丁,皆已成年,抚慰老太太的心,就指望庄璞和庄玳了,他们要三老爷庄勤赶紧安排。
三老爷庄勤则说:“玳儿月前伤病未痊愈,璞儿生性浪荡难以服教。就算让璞儿合一门亲事,算来也容易,如今,玳儿的病状看着一日不如一日,我也不敢提呀!郡主日日关起门来,以泪洗脸,怎么办呢真给郡主说去,到底,为难我自己。你们又这般为难我。叫我如何是好朝廷上的琐事不够烦忧的,回到府里,还是这般。”
大老爷庄熹道:“话说百事孝为先,无后最大。我们这一层啊,尽大孝了。后辈们,不也该跟我们一样么”
南府庄耀不敢言语,他府里只有两个女儿,算起来不算有男丁,不算有后。
大老爷庄熹倒没顾忌他的感受,仍旧说:“日后如何还不知。趁老太太还在,有这心,我们能办的就是要她老人家宽心愉快。能让她宽心愉快,还指望谁也就是璞儿和玳儿了。姑娘们一旦都出去了,这府里大院,空落落的,反而不成景。”
于是,三老爷庄勤回西府,也没去给郡主说,一头扎进庄璞的院里,没头没尾的把庄璞抓来责骂,说他胸无大志,心无存孝。早晚得气死府中老小。
庄璞不解,听训着。换平时,他是要发作的,如今光景,庄玳身子不好,家中二老焦心也是有的,免不得有些怨言,找不到人发泄,便对自己发泄更是有。他闷着声,听父亲唠叨责骂几句,因他不回话,父亲三老爷无奈,走了。
庄璞因此烦闷不已,偶尔去庄玳屋里叙几句,庄玳病在床上,当是听新闻,倒也没深究,以为父亲因自己的伤病迁怒他二哥,遂而替父亲向他二哥赔不是。从庄玳屋里走后,庄璞又出去找锦书,又把父亲的话给锦书说。
锦书聪慧,一听便知其中的道理了,因而嘲笑庄璞说:“放在旧时,你是几岁孩儿的父亲了。你爹没说错你。就是这意思。你还这般呆,不明白。”
庄璞幡然醒悟,却不赞同锦书的话,则道:“也不见得我就是呆子。世间万人千影,自然各有不同。都按命数活着,岂不是同于蝼蚁苟且活着,有什么意思。如今,我这般自由自在,尚觉着活在人世。你看啊,我可结交四海八方朋友,饮天地琼浆,品海内山川佳肴。这等闲情人生,按他们的愿,怕日后也不能了。话说,成亲生子,男人大丈夫,日后日日夜夜,劳苦奔波,就为四合一院,柴米酱醋茶,养儿育女,再也无旁的事,也无它乐趣。”
锦书摇摇头,道:“你我的心,是一同的向往。奈何我们是常人子女,有这样的结局,不正是合常合理”
庄璞道:“合常理的事,便是生死。我呀,怕来世无轮回,今生漩入万劫不复。我只想今朝有酒今朝醉,过得一日安稳,那便是一日了。瞧这天下,看似太平,保不准,明日红发绿眼的妖怪从天杀来,你我无立锥之地。那时,还谈什么合常理”
锦书不语了,只是怔怔看着庄璞。
初六日,庄府派人给锦书府上下帖子,邀请锦书和她哥哥张郎去赴仙会。接到帖子时,锦书的母亲张夫人还说:“鹊桥盛会倒是好。只是唐突了些,怎没提前给我们知会一声”
可不是,下帖子多则月前寄话,少则三日下帖。如今,初六邀,初七得到。张夫人有些怨言,终究是自己对自己说罢了。因张夫人有事,不能带锦书和张郎去,便让兄妹二人带上一份薄礼赴会。
原来,所谓的鹊桥仙会是老太太的意思,曹氏督办的。起因是二老爷庄禄回北府,忍不住嘴,叨叨给曹氏知道了,说老太太心中记挂孩子们的亲事。曹氏听后,连忙赶去寿中居请安,给老太太出谋划策,建议这个建议那个,因说临近七夕,不如让孩子们一处玩耍,增进感情,日后办理亲事,能顺水成姻。老太太琢磨,也是这个意思。遂而,让曹氏把事办起来。又因庄玳身子不好,老太太提议,借“仙会”的光,为庄玳驱邪护体,让“仙会”移去西府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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