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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女传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关塘

    白老太医见老太太一家老小病痛未愈,还如此盛情招待,甚是过意不去,便一再推辞。

    老太太说:“劳动你忙碌一日,好歹有口好饭菜吃,有口热茶暖酒来吃,方是旧相识旧往来一家的意思。”

    白老太医道:“白家跟庄府不应如此见外。”

    客气的言语,不光是二位高寿老者之间的言语交际,老爷太太们也来恭维一番。

    趁这个时候,庄琂主动询问白老太医,道:“才刚听老太太说,热茶暖酒,白爷爷可是要吃酒的?”

    白老太医摆摆手,笑着。

    老太太则当众赞庄琂道:“瞧呢,我西府这孙女儿别的什么不好,就是有一颗怜恤人的心。多小的一句话,就能说到人的心头去。”又对众人道:“你们白家老祖宗,也是无好酒不欢畅的人,须给他老人家备上好酒招待,才不负他这行辛苦救我们一大家子呢。”

    庄琂抢道:“老太太夸我,那就是夸自家的酒窖了。这会子何不拿庄府特制家酿金纸醉来?我看那酒啊,是上上等的好酒。一直存在北府,都飘香到我们中府里来了。白爷爷不好开口说,我自然要替他老人家说。我得孝敬他老人家去,好让他给老太太和哥哥们治病。”

    庄琂并非无意奉承,而是有意造话头,算计在里头呢。

    一则,提醒着曹氏别再想对自己动手动脚,歪心斜眼搞使坏;二则,提醒郡主,三喜在西府可还好?三则,提醒曹氏和郡主等人,该把子素还回来。

    郡主和曹氏哪里听不明白,赶紧的过来。郡主拉住庄琂的右手,曹氏拉住庄琂的左右。

    曹氏道:“姑娘说的是,姑娘真真有心了。姑娘不说啊,我们也要回去拿的。”

    庄琂淡淡笑道:“白爷爷救了大哥哥,又救我三哥哥,还替大太太和三太太诊治,这份恩,天高地厚,可还有呢,为老太太如此用心用药,这恩情比海还阔。如不然,就我去北府吧,我去把金纸醉提过来。”

    显然,庄琂的表现跟以往不同了,言语如霜剑,锋利着呢。

    郡主看着庄琂那充满恨意的眉眼,道:“何苦姑娘去,姑娘今儿也才回来,先回镜花谢里歇一会子吧!这一日替我们伺候老太太,也是尽心尽力的辛苦。我们心疼你还来不及,哪能再要差使你的道理?你镜花谢里的丫头也心疼你呢!你这般主觉懂事,又让老太太训我们的不是了。”

    庄琂委婉端礼,羞红了脸,道:“谢太太关怀。”又说:“我们镜花谢那两个丫头,这会子不知在做什么呢,我不回去,就让她们等着吧。过会子,老太太这儿开宴吃饭,我拿些残羹冷饭给她们吃,我们一日辛苦的伺候,她们自个儿藏起来受用,也太没规矩了。”

    这话把郡主、曹氏等人羞得没地儿摆脸。

    旁边站着的坐着的太太、姨娘、姑娘们,一个个跟看戏一般。

    她们心里俱想:琂姑娘出去一趟,人也变了,竟如此伶俐刺人。这话没人敢说出口,倒是老太太点破。

    只见老太太啐庄琂道:“平日里这丫头是知礼受规矩的,这会子说这些,可见嘴巴之刻薄。好在你白爷爷爷孙两人不是外人,不然呢,真真叫人耻笑我们庄府的人无礼了。”

    郡主一把拉紧庄琂,笑盈盈附和老太太道:“老太太看在她辛苦的份上,别责怪她。我把她拉出去,好好责罚一番,到底,我才是她母亲呢!”

    说完,郡主真的把庄琂拉出去了,随后,曹氏也惶惶地跟走。

    到了中府院里。

    庄琂从郡主手里抽回身,严肃起来,显得冷冰冰的,不如才刚那般假意暖声。

    郡主知道她有气,安抚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不就是三喜和子素的事儿么?你再着急,也要等白老爷子走了再说,或等你哥哥们好了再议论,何苦节骨眼上闹呢?老太太才好呢,又去招惹她?好姑娘,你心里行行好,咱们别胡乱撒气。”

    庄琂笑道:“太太言重了,我都是为了庄府招待白家人着想,没别的意思。”

    话音才停,曹氏已从里面走来,冷不丁接话道:“姑娘未必真心吧?平日里,姑娘可不那样的,有气往我身上泼,我二话不说的,接着便是。纵是委屈,我也能受。谁叫你二姐姐要嫁人了,容不得出岔子来。”

    说完,曹氏给庄琂深深端了一礼,算是致歉了,又道:“我给姑娘陪个不是,请姑娘收一收口。”

    庄琂道:“二太太真是折煞小辈了,哪里能让太太这般行礼。”

    说此话期间,庄琂回敬曹氏一礼。

    郡主看不下去,拉住曹氏,道:“二太太,这眼下,金纸醉要拿来招待白太医的。关着的子素,只怕也要放出来才得。如今,姑娘回府,教导下人的事儿,权由她做主便是。”

    曹氏为难道:“我的郡主太太啊,子素的事儿,还不得问东府的意思?大爷遭罪那样,都是子素闹出来的呀!好在没连累我们璞二爷,不然……”

    庄琂打断道:“敢问太太,子素为何闹?既是子素的不是,我也不必包容她,请太太把她放出来,我提着她到老太太跟前领罪去。好话歹话,让她言语清楚,再不好,活活打死或是撵出去也使得。”

    曹氏心里别提多恨庄琂,正要回嘴,郡主便打圆场,道:“如今好好的了,怎又闹活不活死不死的话来?再这么闹,仔细老太太病倒下去,我们谁都不得好。”又劝曹氏道:“太太你只管把子素带回镜花谢,东府那边若问起罪来,我先给你顶着。”

    庄琂听完,立马给郡主端礼,感谢道:“谢太太成。”转身道:“我先进去给老太太说,二太太回去给白爷爷取金纸醉了。稍后我再回镜花谢歇半会子。今儿,慌慌张张的回来,确实没个道理,失陪了。”

    就这般,庄琂轻悠悠,冷若若地回至寿中居。

    余下。

    曹氏与郡主面面相觑。

    郡主叹了一声,道:“如今,可怎么是好?”

    曹氏跺脚道:“都怪我有眼不识泰山,撞了太岁爷了。当日千好万好,老爷们为何如此糊涂,把卓府的人弄进来,到底为了什么!”

    曹氏阴不阴阳不阳出来这些个话语,转脸向里头招呼:“贵圆、玉圆!”

    那贵圆和玉圆听得,迎出来。

    曹氏吩咐道:“你们带人去酒窖拿金纸醉来招待白太医,顺便把子素提出来,给琂姑娘送回镜花谢。”

    贵圆和玉圆很不情愿,但郡主在跟旁,也不好与曹氏议论话,便都去了。

    而今,郡主也叫宝珠、绛珠、玉屏三个贴身大丫头出来,吩咐:“你们回西府看看,三喜若是好些了,就服侍回镜花谢吧!”

    宝珠、绛珠、玉屏领命,去了。

    用不得多久,子素与三喜分别从北府和西府被人送回镜花谢,都悄悄的。

    随后,庄琂在镜花谢里间,见到子素与三喜。

    因看到子素通身的伤,庄琂心疼得直掉泪,巴不得跪在地上向她请罪求原谅。

    子素却没等庄琂言语,先道:“你怎又回来了呢?不是出去了么?”

    庄琂道:“我跟三喜回来,自然是想救姐姐出去。如今,跟以往不同了,姐姐跟三喜且安心养着。后头的事,姐姐跟三喜别掺合,等你们养好了伤,我自有打算。”

    子素道:“我日日保佑你在外头好,里头的仇,我替你报了,算作了数了。你又回来,真真羊入虎口,又脱不得身了。”

    责怪归责怪,子素仍旧怜惜爱护庄琂。

    至此,子素问庄琂那些时日都去何处?经历过什么?

    庄琂将过往经历盘告知子素,丝毫没隐瞒。

    道诉完毕,庄琂道:“如今,碧池姐姐一家子,药先生、肃远少爷还在烟波渡呢!我这次回来,不光救姐姐出去,还想把鬼母妈妈带走,连同在妈妈手里的小爷们也带去烟波渡给萧夫人。这事儿,到底要有个了结。”

    子素担忧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惦记什么鬼母妈妈,惦记十里红庄的人?我若是你,先思想好自个儿的人身安吧。如今,卓府的事过了太太们的明眼,只怕更容不得你。”

    庄琂宽慰道:“姐姐放心,老太太一日健在,我就敢横一日。今晚,我胆敢向郡主和二太太要人,就敢做往后的事。她们必是看出我的狠心来了,大不了,鱼死网破,庄府一家子跟我,不能相提并论啊,谁赚谁赔的买卖,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如今,我什么都不担忧,只担忧姐姐和三喜的伤势,期盼姐姐和三喜快快好,一旦你们好些,你们先出府……”

    主仆姐妹几人愤怒议论着,外头有人来请,说寿中居开席了,老太太请琂姑娘去吃饭。

    庄琂对外头回一声:“知道了,我马上来。”又对子素和三喜道:“你们歇着,我待会子从那边带好吃的回来。”

    说毕,庄琂满心欢喜,走出镜花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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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足步生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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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中居。夜宴。

    为感恩白老太医的情,老太太主意设宴礼客,简简单单摆设两桌。东西南北四府老爷与庄璞作陪。席上,老太太谦让出正首上座给白老太医,也随儿孙们坐一旁相陪。太太、姑娘们设一桌子,姨娘们与各府大丫头分别在桌前布菜添碟,伺候酒水。

    庄琂才从外头回来,今儿蒙老太太的恩,也跟随太太姑娘们坐一起。她虽然不自在,可免不得要逢场作戏,吃吃喝喝,陪一遭。席间,她四处观望,倒没见娜扎姨娘与金意琅她们。

    如今眼下,其余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想借机见一见金意琅,有些话要与她讲,有些事要与她计划。可惜,这一家子宴席,见不到想见的人,庄琂坐得很没意思。

    正这时,北府奉上金纸醉,老爷们跟庄璞轮番的敬老太医酒水。

    白老太医多年未曾走动庄府,难免有些拘谨,再者,庄府出了三位朝堂官老爷,这般招待,越发叫他不自在。

    老太太是个会款待客人的人,也是个会说故事的老人,她怎看不出老太医的不安?必定要说些话开局的。

    庄琂等待她们开话局,好趁机出去。

    终于,老太太话匣子打开,从往时旧交说起,道:“当年,你们老太爷在朝伺候主上那会子,就跟白老太医交好。论理,白庄两家算是世交,因你们老太医辞了太医院的职位,甘作一位平民医生,如今越发的淡然了。”因又对老爷们道:“我们府里老爷四个,三个在朝为官,一个经商,也是酒水里行走的人。若说当年,白老太医也没少见。老爷们呢,也甭那样灌人酒,心意到了便是。就可怜可怜我们一把年纪,尝尝鲜儿,看可口不可口就行了。这酒呢,越喝越有,你不喝,依旧存在酒窖里,一直是有的。真吃不完它,等明日派人给白家送一车子过去,也算是你们孝敬他老人家,孝敬你们远游故去的老祖宗了,这会子孝敬白家老祖宗应当,却不能如此过分灌溉。省得伤了他的身子,白家爷们可不依的,我们家里躺着的少爷两个也不依的。”

    话语简短,旧交故事说得明明白白,又把老太医的身份地位交代得清清楚楚,丝毫没含糊,再者也把四位老爷的处境给白家交代了。

    白老太医听了之后,越发谦逊,自主给老太太敬酒。老太太因在病中治疗,就吃淡茶热水,便以茶代酒陪同。

    几杯盏下去,老太太又恭维白老太医医术高明厉害等语。

    白老太医也吃了几杯酒,放松了许多,慢慢的没那样拘谨,话也就多了,便道:“当年与你们老太爷、老太太在朝服侍主上,我们几个没少吃酒,可见我们之间关系无论隔离天涯年月,也断间不得的,是老祖上脐带的情分。如今年景,我们一把年岁,倒还能在一桌子上吃,又有子子孙孙们伺候,很是感慨啊。”

    老太太道:“要不说,我们老而不死,是有福之人呢!都是托皇太后的恩德。”

    白老太医道:“是是!托主上与皇太后的恩德福赏。”

    在桌子上,除了二老爷庄禄和二爷庄璞,其余三位老爷是官老爷,自然知道白老与老太太在说场面话,所以俱是赔笑应着,显得倍加谦卑。

    庄禄不甘人后,又因他是庄府持家老爷,招呼客人的事,必要他出面,于是,他主觉地道:“家府兄弟如今在朝做官,他们跟老太医算是同宗了,处事说话,自然是有理的。我是个野外人,沉醉在商道,不入流。今儿有幸陪坐伺候,也是我的幸运。”又给老太医斟酒,敬酒,竟没将老太太劝酒的话当一回事了,话匣子比老人家还要开得宽阔,继而道:“我虽然不在朝不为官,却也为朝上效力。只是我福薄,没有座上长辈弟兄有能力,不知敬白老的酒,突兀不突兀,会不会显得无礼了。”

    白老太医道:“世侄说哪里的话,当年我与你父亲,也是这般交往。清清淡淡,不讲究上下尊卑。论上下,他在朝里,可是红人呢,我啊,就是太医院里的小职医生,上不得台面。你们家老太爷老太太倒不曾低看过我。可偏巧我离开了太医院,庄白两家就断往来些许时日,到底是我的不是了。如今你们一家敬我酒,如此款待,叫我十分拘谨。”

    仍旧是那些台面子的话语。

    老太太笑道:“白老太医你不知道他,他是我府里的二老爷,如他所说,他不在朝不为官,现如今落得个干净。只日日为一家子老小奔波。这不呢,皇太后今年金秋寿诞,须进贡的修建的事务,也落一些在他手里,免不得要他辛苦奔波。如今,竟也跟朝上老爷一般忙碌,自己儿女们的事也不大管的。我就说,他女儿要嫁佟府,也临要办喜事的了,他做父亲只忙皇太后千秋的事,却不顾女儿的终身大事,不像样呀。到底呢,天为大,臣民之家,是小事,他还算识大理儿。眼下他百般劝人酒,可见他不甘心居落人后,恬不知耻运用他那些商道酒伎灌人,我看呢,白老太爷也不消与他计较。”又说:“二老爷自个儿吃几杯,让你白家老太爷歇一喉咙吃菜才好。”

    客气一番,庄禄放下酒杯,招呼白老太医吃菜。

    白老太医推辞一番,道:“要说皇太后千秋寿诞,今年可是要按大寿节办呢!庄府是皇恩后院大宅府,免不得要劳动劳力的。你家二老爷那般尽心,皇太后的事一定办得风光闹热。这等皇恩事务,并非寻常人家能做的。”

    此事,说的正是宫里皇太后六十大寿的事,庄禄受命接了官活,算是皇商,替皇家铺排张罗,算是亮脸的事呢。

    因说到与佟府的婚事,老太太说:“才刚说与佟府结亲,是二老爷的女儿,在我家孙姑娘辈里排行老二,孙女二丫头。”便笑嘻嘻的叫庄琻过来给白老太医磕头敬酒。

    庄琻从太太一桌过来,敬了一回,也说了一回场面话语。接着,三姑娘、四姑娘、五姑娘、六姑娘、七姑娘挨个儿介绍,一一应礼不提。

    看众人推杯助盏,吃吃喝喝,叙述旧事,喜言姻亲,场面的话跟流水似的,庄琂觉着十分无聊,便起身离了席,一个人往外头走。

    到了外头,见丫头婆子们一堆堆一撮撮的候在院子,或进出里间伺候庄顼和庄玳兄弟。

    庄琂信步来到里间,打算瞧一瞧庄玳和庄顼。

    还没进里间的门,在后头伺候酒席的竹儿赶出来了,招呼庄琂道:“姑娘!”

    庄琂听闻招呼声,回头来看,因见竹儿,便给她端礼,问候:“许久不见姐姐,姐姐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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