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证道

“唉，就是说嘛，归根到底，北渊海神的修为压根就不是其他人能比得了的，他能赢得此次考核，也属意料之内的事情。”
看着眼前这差距越发明显的比试状况，在外旁观的绝大多数神灵，已然将第一名的桂冠，暗暗颁给了北渊海神。虽然第二轮的降雨考核，以及最后一轮所比的降雪，都不是他们在传统意义上所理解的四季变换。但毕竟是在群神里拔大个，与其选个能力不行的，还不如选一个强差人意的。
“只是可惜了那个名唤李牧鱼的水神，无论是在水道神通上，还是在降雨考核上，他的表现足以用惊艳来形容……只是，结丹中期的修为到底还是太低了一些，若是再修炼个百年结成元婴，说不定，他就当真的能有一拼之力了……”
啧啧之上不绝于耳，大部分神灵虽已经“屈服”在北渊海神的绝强实力之下，但莫名之间，比起旁的竞聘者，如云梦君、洞庭湖神几人，在那些后天神灵嘴上提及最多的，竟然都是修为仅到结丹中期的李牧鱼。
当然，在此时绝大多数提及到李牧鱼的神灵，嘴上也只是单纯地感到惋惜而已，毕竟，并没有任何人会认为，到现在为止，其进度压根就已经远远落后于旁的竞聘者的李牧鱼，还会有什么翻盘的可能。
“难道，李牧鱼这一次真的要输了么？”
许是受到了旁人的影响，在不知不觉之间，作为李牧鱼的挚友岩融，竟也开始抱起消极的态度。
“怎么可能会输？上一轮李牧鱼不也是比其他人都要晚一步才开始的吗？还没开始比呢，你怎么就开始说起丧气话了？”
语气激动，音调拔高，对于岩融的话，百花仙子甚至连想都没想就直接否定掉了。
“我也觉得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而且，这一轮比的是降雪之术，而并非是水道神通，那个北渊海神虽然看着气势骇人，但是他的那套‘万里冰封’之术，归根到底，只是对水道法术的一种运用而已，并非是真正的降雪。”
“铮铮——”
就在众人讨论间刻，突然，琴声铮鸣，原本稍显断续的低迷琴声，在刹那之间，就变得异常激昂狂躁了起来。仿佛，真的有一场大雪，正在向众人逼近一般。
“呼——”
空间之内，正悬浮在半空之中的李牧鱼，忽然朝身下吐出一口冰蓝色的太寒之气，紧接着，琴声转疾，在铿锵音符的操纵之下，原本被李牧鱼召来的瑟瑟冷风，在融合了太寒之气之后，一种感官可触的极地温度正随着那股寒风，朝着荒土空间的四面八方卷去。
“雾精，去——”
见周遭的温度不断降低，长袖轻抖，被李牧鱼藏于袖中的锦鲤雾精则从中快速地游了出来，摆动着鱼尾，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化为一条近三米长的“巨鲤”。
“铮铮——”
刚才李牧鱼袖中飞出，正准备在空中晃尾翻腾的雾精，在听到李牧鱼的奏起的琴音时，躯体一颤，似乎是听到某种指令一般，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直接支起脑袋进入到备战状态。
“呼——”
浓稠的大雾自雾精的鱼嘴中吐出，雾气化云，聚于空中，在低温的影响之下，附着在云雾之中的水气，很快地，就有了凝华成冰的趋势。
铮铮——
“聚霜——”
见雪云成形，李牧鱼则继续加大对太寒之气的输出，可是，随着雾精吐出的云雾面积越来越大，李牧鱼也发现，凭着他目前丹田内仅存的太寒之气，根本无法彻底完成下一步的“聚气成霜”。
“法体，现！”
时间不等人，几乎是当机立断之间，李牧鱼的头顶直接长出两只霜白色的修长龙角，紧接着，两腿化尾，在刻不容缓之间，李牧鱼直接化为水龙法体。





河伯证道 第三百八十章 通灵初现
“聚霜——”
指尖快速地拨弄着琴弦，口中诵咒，凝聚寒霜，在水龙法体的法术加持之下，一层细密的冰晶渐渐在雪云中浮现而出。
“落雪——”
龙尾轻甩，神轮转动，在水德仙格的牵引连同之下，弱水域中的磅礴水气很快就从神轮中迸发了出来。紧接着，水气凝华，在太寒之气的影响之下，很快地，一层细密轻薄的微雪，便一点一点地自雪云中飘落而下。
“好快！”
空间外，看着李牧鱼居然后来居上，一举降雪成功的神灵，心中的震动着实不小。李牧鱼几乎只是用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经远远超过其他依然苦苦降温的后天神灵，不仅如此，李牧鱼的速度，已经马上就要与元婴期的云梦君持平，甚至还有要赶超的趋势。
“这就是天生神灵与后天神灵的区别吧，不像后天神灵只能一味地借助自身的法力，天生神灵即便修为低微，但借助仙格与神域之力，对于水道气象的参悟，就远远不是后天神灵能够比拟得了的……更何况，这个名唤李牧鱼的水神，无论是对降雨之术的掌控，还是对降雪之术的参透，就算是修为比他高上一级的云梦君，也远没有他领悟得深……”
喃喃自语，心情沉闷，在第一轮考核就被赶出来的乌龟水神，此时，正和其他同样被淘汰的水神一起，时刻关注着空间内的动态。
而在经过这么多轮的考核之后，乌龟水神却是突然发现，这一次在三轮考核中，最出彩的其实并非是那些修为高深是神灵，反而是这个修为只有结丹中期的李牧鱼，凭着“水龙法体”，以及“三季降雨之术”成功地在一众神灵的心中烙下了深深的印记。也使得“弱水河伯”这个神名，在第一次，正式地进入到灵州全体神灵的视野之中。
“如果只是这个速度，那这一局，这个叫李牧鱼的水神应该是必败无疑了。”
看着李牧鱼的降雪开场，心中虽感惋惜，但是灵虚真君依然还是不太看好李牧鱼的考核结果。而这个想法，也正好与一旁不开口的紫阳神君达成了一致，对于李牧鱼这个新起之秀，天庭虽然会重视，但绝对不会拔苗助长，授其德不配位之物。
“呼——”
呼啸的寒风渐渐将其他声音吞没，零零碎碎，飘飘洒洒，在时间过去了足足半柱香之后，大部分的空间内，也开始蒙上了一层霜白色，虽不剧烈，但几乎在耗尽法力之后，恍若柳絮般的初雪，也在每个竞聘水神的努力下，纷至沓来。
“叮叮——”
天空之上，看着飘零洒落的细雪，李牧鱼抚琴的动作忽然一停。
“这便是我真正的实力么？”
睫毛微垂，口鼻生雾，摊开手掌，看着掌心之中晶莹的雪花，不知为何，李牧鱼的心中竟有种认清现实的洒脱感。
“一年的时间，依靠《琴谱》与《御水三千道》终于悟得冰雪之妙，只可惜，时间还是太短，即便领悟了五分，可轮到我真正上手时，也只能发挥出冰雪神通的一二分罢了。”
微微叹了口气，低下头，又重新抬起了头，看着天空中微微泛白的曦光，手指一勾，一道锦帕撕裂般的清脆琴音，自李牧鱼的琴弦中透出。
“这场考核，只需胜，不许败！”
双目骤亮，明火丛生，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李牧鱼已经自我放弃的时候，突然，一股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苍凉寒气，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为一道看不真切的巨大虚影，犹如海市蜃楼一般，明晃晃地浮现在李牧鱼身后。
“那是什么？”
听着陡然一变的密集琴声，不知为何，早已见惯了世间诡异的灵州群神，却在看到李牧鱼身后的虚影时，一种莫名其妙的凋零哀伤之感，在毫无防备之间，感染着在场之中的每一个神灵。
“铮铮——”
一改之前连贯的琴曲风格，这一次，自李牧鱼指尖下迸发而出的琴音，却只是独立的音节而已，没头没尾，不成篇幅，但仅仅是这几个音节，却是极为诡异地贴合着每一个人心跳的频率，一音扬，一音止，随着频率愈来愈快，修为较低的神灵，竟直接在周身设立其一道防护罩，因此来抵挡那攻心之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何这区区结丹期神灵的琴曲会有这般大的威力？”
眉头轻皱，心神摇晃，但强忍过耳畔的不适之后，再抬头，只见那道悬浮于李牧鱼身后的影子越发的清晰显目。
“铮铮——”
长发如瀑，肤色雪白，面容虽然模糊不清，但是神袍之上的神灵图纹却是清晰地倒映在所有人的眼前。
“这……到底是什么法术！？”
呼——
在那白袍女子的虚影逐渐在李牧鱼身后稳定之时，随着李牧鱼继续拨动琴弦，素指轻拈，在那女子身影以右手缓慢地掐出一道繁复的法诀时，雪花聚拢，只见，在那白衣女子的左手之上，一团似花似雪的晶莹冰珠，正滴溜溜地悬浮在如玉般的左手手掌之上。
“铮——”
嗖——
仿佛一道冰色流星划过苍穹，随着琴音转疾，那颗悬浮在那白衣女子手掌之中的冰珠，也被随之抛到了空中。紧接着，犹如烟花烂漫，那颗璀璨的冰珠在被抛到天空的最高点时，猛然间，铺天盖地的冰晶雪云，便自那颗珠子中灿然绽放。
“通灵之术——雪神。”
铮——
用密集的音符代替繁复的仪式，口吐术诀，借助仙格之内与雪神的媒介，李牧鱼很迅速地就将一个完整的雪神虚影召唤了出来。紧接着，再借琴音转达心意，短短数息时间，听到李牧鱼请求的雪神，极为轻易地便为他降下了二人之间的第一场大雪。
“呼——”
雪云成几何倍数般的激增，连同空间内的风雪，在雪神的神通凝聚之下，已然是完全将整个荒土空间所笼罩。
“居然是通灵之术！？这个水神居然会通灵之术！？”




河伯证道 第三百八十一章 震惊
由疑惑，再到震惊，当灵虚真君真真切切地看到李牧鱼身后所浮现的那道虚影时，一种极为不可思议的失真感，几乎在瞬间，便充斥在灵虚真君的心头。
“他明明只是一个妖，为什么会使用巫族的通灵之术？难不成，此人的跟脚从属于巫族？”
仿佛是一件天方夜谭般的荒谬事情在挑战着多年以来的修炼常识，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灵虚真君直接便认定了李牧鱼的“出身不凡”，但是，他也不忘开口向一旁的紫阳神君发问。
“李牧鱼曾经救过巫族焱帝的女儿。”
语气依旧淡然，而灵虚真君在听出紫阳神君的弦外之音后，心中微愣，虽然还是有着不解，但对于紫阳神君的这个解释，灵虚真君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没想到，焱帝居然会如此大度……竟然肯舍得将巫族秘技传授给一个外族人……当真是完全不合常理……”
在听完灵域真君颇为不解的念叨了一句之后，紫阳神君便没有继续再接灵虚真君的话，只是表情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光幕，仿佛早已知晓了此事一般。
只是……
黑纱之后的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李牧鱼身后的女子虚影，神态虽静，但紫阳神君望向那道虚影时深紫色瞳孔，却是在无形之间猛缩了一下。犹如藏在乌云之后的涌动雷光，即便隐藏极深，但内里的震动却已远远超出了紫阳神君内心的镇定。
“难道，真的是焱帝将通灵术传授给他的？”
心中在升起这个想法之后，紫阳神君又很快地否认掉了。毕竟，在近几年来，天庭与巫族之间的接触也属频繁，因此，通灵之术对于巫族的重要性，紫阳神君的心中自然也清楚。
虽然不排除焱帝真的会因为李牧鱼曾救过女娃的关系，就擅自将通灵之术传授给李牧鱼。但是，根据紫阳神君的了解，修炼通灵之术对于个人天赋的要求极高，即便是巫族中人，也鲜少有人能成功修成此术。即便是巫族族长焱帝，貌似对于通灵之术也并不算是精通。
“到底是为什么？”
呼——
此刻，不同于两位考核官心中闪过的满腹疑问，正处于风雪中央的李牧鱼，在此时，全身上下却是完全都被一层厚雪所裹挟。无论是若水琴，还是他身下摆动的龙尾，无一例外，他这个“唤雪人”，到最后反而被自己所召唤出来的大雪给遮得严严实实。
“没想到，通灵之术的威力居然会这么强……”
水气缭绕，护罩袭身，在拂掉身上的白雪之后，李牧鱼反而收起了身下的龙尾，重新化为原来的河伯人身模样。
“噗——”
就在李牧鱼微微愣神的时候，突然，雪花迸溅，原本笼罩在李牧鱼身上的结界屏障陡然一震，就在李牧鱼重新回过神的时候，一转身，他忽然发现原本悬浮在他身后的雪神虚影竟化为一团风雪，消散在天空之中。
“已经到时间了么……”
看着陡然加剧的雪花，抬了抬手，最终，李牧鱼还是没有将手从结界中伸出去，而是陡然升空，冲破风雪，在一层极厚的霜色雪云中落了下来。
“等比试结束之后，再停了这场大雪吧。”
呼——
随着呼啸的寒风，李牧鱼纷乱的思绪也不由得停了下来，看看云下的雪，摸摸身下的云，在不知不觉之中，一种极为宁静致远的闲适感，渐渐地，就将李牧鱼心中的纷繁的杂绪给抚慰了下来。
“这是……又翻盘了？”
看着光幕上的场景，一时间，百花仙子的嘴都不知道应该是张开还是合上，而一旁的漠北与岩融也完全是一副瞠目结舌的震惊模样，仿佛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全然都超出了他们所理解的范围，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一般的存在。
“这到底是什么神通？为什么李牧鱼的身后会出现一个女人的虚像？难不成，是冀州的祭魂做法的法术？可是为何，那道虚影身上，却又有着神灵的气息？根本就不像是普通的神魂……李牧鱼施展的到底是什么法术？”
一连串的疑问，一遍遍冲刷着漠北脑中的每一根神经。看着李牧鱼方才那一番行云流水的神奇神通，一向以几人中的“百事通”著称的漠北，在此刻却极为难得地升起了一股求知欲，根本连压都压不住。现在的他，真的恨不得直接闯入到李牧鱼所在的空间之中，直接拉着李牧鱼问个清楚。
“我也特别好奇李牧鱼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些？他这一手降雪之术，风头可以说完全盖过了在场之中的所有人。即便是北渊海神，他的‘万里冰封’之术，在李牧鱼所施展的正统降雪之术面前，也显得像是旁门左道，毫无招架之力。”
眼中泛光，目含灼热，同样是看完李牧鱼整场考核全过程的岩融，不知为何，一种感同身受的兴奋感犹如一团火焰一般，不断在他的胸口燃烧。仿佛熔岩山上的火焰，在遇上寒冬之时，反而燃烧得更为猛烈。
“哈哈哈哈，不亏是我看好的人！即使修为低又怎样？照样可以赢得漂亮！”
八颗洁白的牙齿明晃晃地露了出来，嘴角含笑，仿佛此次的胜利者就是百花仙子本人一般，一种感同身受的喜悦，几乎都要从百花仙子的眼中溢了出来。




河伯证道 第三百八十二章 尘埃落定
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不断在围观神灵中响起，目露震惊，心神激荡，看着眼前那铺天盖地的鹅毛飞雪，一次又一次超出底线的震撼，已然将天庭众神的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轰然击溃。
“这怎么可能……”
纵观由这十个神灵所占据的荒土空间，在第三轮考核开始之时，最先在实力上占据绝对地位之人，首当其冲地，就是将血海封冻成万里寒冰的北渊海神。
虽然，“万里冰封”之术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整个荒土空间里的温度降到最低，但是，在之后的“海上降雪”上，北渊海神的发挥却是强差人意。
即便他修为高超，可到最后，北渊海神的雪一如他上一场考核中所降的雨一般，完全就是以雄厚的法力强行催使而已，除了令人心生恐惧的破坏力之外，完全没有达到“雨主滋润”，“雪主沉眠”的自然效果，也理所应当地没有达到众神心中对于“四季神使”这一神位的要求。
“呼——”
连绵不断的风声依旧不间断地从其他空间内传来，温度渐降，除了第一个降雪成功的北渊海神之外，云梦君、洞庭湖神等神灵也相继完成了气候降温，并凝聚起了雪云，陆陆续续地开始降下了雪。虽然起势缓慢，但比起北渊海神的“粗暴”，其他神灵所降下来的雪，也算是按部就班，无甚差错。
可是，无论这些神灵在后期手段如何了得，可放在空间外灵觉一向敏锐的神灵眼里，那种令人心生别扭的违和感至始至终就一直存在着。
毕竟灵州中的后天神灵，体内即使没有仙格，但与神诏接触久了，对于天道自然的变换，在他们心中还是会有着属于自己的感悟。久而久之，在自然与神通法术的分辨上，他们也算是能轻易识破。
可是……
众神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向李牧鱼所在的空间看去，风雪笼罩，天地和谐，即便是厚雪之下被掩埋的枯草，他们这些早已司空见惯了这番场景的神灵，依旧能从中感受到那股潜藏的生命力。
甚至，更令他们难以接受的是，这场由李牧鱼这个结丹期水神所主导的大雪，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这场明明是由人工操纵的雪，却与外界的自然之雪别无二样，根本令他们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差别。
“难道说，这个李牧鱼的真实身份其实并不是所谓的‘弱水河伯’，而是灵州之中新诞生的雪神？”
种种疑惑，宛如播如泥土中的种子一般，悄然在众神心中滋生。无论是靠谱的，还是不靠谱的猜测，在旁观了李牧鱼三轮考核的全过程之后，灵州一众神灵对于李牧鱼的“真实身份”越发的好奇起来。
仿佛这个人就是一团迷雾，在拨开一层之后，依然是一片看不到底的苍白。即便百花仙子几人，又或者是紫阳神君是，仿佛从始至终，就没有真正地认清过李牧鱼一般。
“这一次你依然还要将他排到最后一名么？”
知晓此中隐秘的灵虚真君，在大致扫了一眼其他人的考核场景之后，便重新回过头，深深地朝着李牧鱼所在的空间望了一眼。一改之前的调侃语气，在询问紫阳神君的话术中，与其说是疑问，倒不如说是已有决断的设问更为恰当。
“你如果已经有了决断，便直接公布即可。这一次，我不会再插手了。”
“嗯？”
听到紫阳神君的话，灵虚真君的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但仿佛又想到什么一般，皱起的眉头又重新舒展，连同脸上的神情，也重新变回了原本吊儿郎当的模样。
“这一回，倒当真让你捡了个宝。日后他若是出息了，可莫要让他忘了我这份恩情。”
似是随口调侃，但对于灵虚真君的话，紫阳神君在这一次却是难得给了回应，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灵虚真君的话一般。
“劈里啪啦——”
青白色的电光再次划过苍穹，可这一次却不比前两轮那般一闪而逝，随着电光的数目增加，青白色的光晕也越发的刺眼，直到李牧鱼忍不住闭上眼睛时，再睁眼，他却突然发现，周遭的风雪竟在顷刻间消逝一空，入目之景，除了无休止的荒寂沙土之外，便是两位考核官，以及此次来到荒土空间的所有神灵。
“现在，便由我来宣布此次竞聘考核的最终结果——”
放荡不羁的熟悉声音再次自李牧鱼耳边响起，彻底回过神来之后，李牧鱼却是惊奇的发现，除了周围看似熟悉的场景之外，此刻的自己，竟同其他九个极为眼生的神灵，一同站在一起，不断地接受着其余千数神灵的目光洗礼。
“竞聘考核共分三轮，而考核顺序依次是‘水道神通’、‘降雨’、‘降雪’三门比试，而你们十位，便是前两轮考核的优胜者。在经过三轮考核之后，也经过层层选拔，我与紫阳神君共同决定，此次竞聘考核的唯一优胜者就是……”
噗通——噗通——
随着灵虚真君在宣布此次竞聘考核的最终结果时，不知为何，已经算是做好心理准备的李牧鱼，还是极为不争气的紧张起来。胸口的心脏宛若被重锤击打的鼓面，即便李牧鱼已经修炼了近两百年，但是，在这一刻，李牧鱼依然有一种心脏即将要从自己的胸口跳出来的错觉。
“弱水河伯，李牧鱼。”
噗通——
心跳声仿佛在灵虚真君念出他名字的那一刻就陡然停止，大脑充血，身体颤抖，在强行压下胸口处忍不住要嘶吼的**之后，抿紧嘴唇的李牧鱼依然还是遮盖不住他眼中的狂喜。
“太好了！李牧鱼终于赢了！”
结果由灵虚真君说出口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便齐刷刷地落在了李牧鱼身上，特别是站在李牧鱼身边，甚至从未听说过李牧鱼这么一个人的竞聘者，在听到自己落选结果的那一刻，一种五味杂陈的复杂情绪，不断在其余九位竞聘者眼中交织。
“我不服——”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河伯证道》，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河伯证道 第三百八十三章 认可
就在众人的关注点完全都聚焦在李牧鱼身上时，一道清亮的女音，豁然打破了此刻的热烈，仿佛一桶刺骨的冷水，一下子就将李牧鱼心中的激荡之火迅速扑灭。
“对于这个结果，我不服！”
顺着声音的主人看去，红衣似火，容貌清纯，原来那个公开反对灵虚真君宣布结果的神灵，正是有着“元婴期第一人”之称的女神灵——洞庭湖神。
“唰——”
似是早有准备一般，对于洞庭湖神的疑问，灵虚真君甚至连想都没想，手指直接就朝着空中一点，转瞬间，一面存有李牧鱼在后两轮考核时整个过程的水镜画面，便在众人眼前豁然而出。
“轰隆隆——”
随着一声雷霆巨响，整个画面就如同开启了加速模式一般，三季雷雨，罩天大雪，直到整个画面徐徐落幕，原本心中存疑的几个同场竞聘者，皆是满目震惊地看完了李牧鱼考核的全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