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休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柔锦
第二百九十章:郡主请收手
大都最近天气寒冷,连降了两日的大雪,天还阴霾沉沉地,让人瑟瑟发抖,连乌鸦都躲着不肯出来,可是严寒与大雪,却不能妨碍八卦流传的速度。
自打清河郡主回到大都,坊间的新鲜传闻立刻又丰富多彩了起来。
传闻清河郡主李小仟抛夫弃子,是因为看上了齐国公府的五爷刑莲湖,可是刑家的五爷早已娶了娇妻,且互相爱慕两情缱绻。
但是!李小仟偏偏要从中横插一脚,执意逼迫刑家的五爷休了与之山盟海誓又贤惠孝顺的萧氏。而那萧氏竟是秦王的外孙女,平阳郡主与左都御史萧大人的嫡长女。
李小仟的恶行再一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她、她、她抛夫弃子!
是因为旁的男人!
而且男方还是有家室的!
还要人家无故休妻!
书到用时方恨少,士子们张口结舌,已经找不到合适的历史模板来痛斥、或者抨击李小仟了。
底线呢请问,尊贵的清河郡主,您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果然是小霸王!
还是原来那妥妥的小霸王的无耻行止!
只要她想要,什么都能弄到手,连男人都是!
大家都觉得有义务要劝劝她,个别极端点的酸儒甚至痛哭流涕说要以死相谏,只盼郡主就此收手!
举凡大都民众,不分男女贵贱,无论贫穷富有,就连病着的人听说之后也能吊起几分精气神来,茶余饭后议论的全都是李小仟这档子的事儿,直呼吃不消。
只不过这阵风刮了不久,忽然有一日赫王爷在回王府的半路上,被人打了。
打人的不是别人,正是神威盖世的镇北侯。
光天化日乾坤朗朗,镇北侯就拔出钢铁拳头,将赫王爷狠狠地拍到了地上。
有不少人看见,当镇北侯骑着大黑马扬尘而去,赫王府的下人们才从各处角落里纷纷跑出来,去扶倒在大街上痛得直发抖,却连一声哀嚎都喊不出来的赫王爷。
围观的人群远远投向赫王爷的目光,都是那种“没本事你还瞎bb呀瞧,被揍惨了吧,鼻青脸肿地样子好可怕!”
大家基本都是朝赫王爷睃了一眼,纷纷表示再也不敢看第二眼,接着都乖乖地散了,该干嘛干嘛,从此以后稀稀拉拉地没人再敢长舌。
没办法,有时候实力才是硬道理。
要不然呢西越大军压境的时候,冲锋陷阵,你行你上啊!
谣言是很快便平息了,然而事情却远远还没有结束。
在一个残雪未消寒冰三尺的深夜,夜归的刑莲湖在某处偏僻的街角遭遇近百名杀手围伏。好在他一向谨慎,功夫又好,最后受了点伤,也幸好并未伤及要害。而那些杀手,最后经查实,竟是淮南道几个大盐枭的残匪。
所以这是一次报复性的伏杀。
齐国公府认为事情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可却怎么也查不到背后的主使之人究竟是谁。
是日,萧灵雨洗手做羹汤,亲自下橱做了道鲍参水晶鱼羹端去书房给刑莲湖,柔声婉转道:“夫君,你旧伤方好又添新伤,还总是如此辛劳,妾身无能不懂这些,不能代劳,瞧着心疼得紧。”
刑莲湖闻言淡淡一笑,遂放下手上的卷宗:“说什么傻话,娘亲常说你在家中服侍她,细心周到,十分尽心,你替我在娘亲跟前尽孝,我才能安心替太子殿下做事。”
萧灵雨侍候他用宵夜,又道:“虽说如此,妾身到底帮不上夫君什么大忙,心中每每不安,因而妾身想着,二哥哥素来稳重,夫君倘若信得过二哥哥,倒不如让二哥哥帮忙打打下手,也给二哥哥机会历炼,岂非两全”
第二百九十一章:换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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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灵雨见刑莲湖低头细思过后,却没有任何表态,不由得心下焦急,然而她若是点得再透一些,便显得刻意了,只怕反而引起刑莲湖的疑心,反为不美。
因而只得慢慢地收拾了宵夜的碗盏,柔柔地道:“夫君,妾身服侍你换药吧。”
刑莲湖淡淡地道:“不用,我去找七弟就可。”
萧灵雨垂下头,捻着帕子的角尖儿不安地道:“妾身有手有脚,哪有总劳烦小叔的理”
“你一向在闺中自是娇惯,定然不会处理这样的伤口,再说,我怕会吓到你的。”刑莲湖温和地打趣。
萧灵雨其实琢磨着刑莲湖身上的伤应该好得七七八八了,这才开的口,却不想刑莲湖依旧不肯让她碰他的身子,只是言语上拒得委婉,没有落她的面子。
当下只得掩下失落,脸上挂起一抹理解的微笑:“夫君如此贴心,妾身便不计较了,少不得之后给小叔多做身衣裳聊表寸心。”
刑莲湖眸光动了动,萧灵雨的针线极好,往年每季都会亲手做几身衣裳托人送到淮南道给他,七弟在西北边关,寄去的衣裳都是世子夫人与府中绣娘的手艺,萧灵雨嫁过来以后,每季也都会随两身衣裳两双鞋。
行事做人,确实相当懂事。
“他与我乃血亲兄弟,原无需这般客套,只是你一番心意,我就先代他谢过了。”
萧灵雨脸上漫起两朵淡粉的云,睨了刑莲湖一眼,娇嗔道:“没办法,谁教妾身口笨手拙,连药都不会换。”
刑莲湖哂然微微一笑,却也没有再进一步的表示。
萧灵雨瞧在眼中,万千滋味深觉复杂难言。
她爱慕刑莲湖,那一年从祖母手中得来那瓶珍稀的旧年紫,借着萧长邦的生辰,下在了刑莲湖的酒杯里,那旧年紫确实有效,刑莲湖将“云月娘”李小仟忘得彻底,就如同他心中从来没有李小仟这个人存在过一样。
然而刑莲湖的确忘记了心中至爱,可却并没有如萧灵雨所愿地爱上她。
他的目光并没有在任何一个女子身上停留。
在那之后,萧灵雨更曾千方百计引刑莲湖注意到自己,最后技穷之下,才不得不在家族的帮助之下,巧布奇局,趁刑莲湖诛寇负伤沉到淮河之中,以牺牲自己宝贵无瑕的贞洁,惊险换来刑五夫人的身份。
萧灵雨甚至有些沾沾自喜,又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夫妻缘分。
可谁又承想,现实很快狠狠地抽了她几巴掌。
先是洞房花烛刑莲湖竟然不举;
接着新婚三日之后,刑莲湖便匆匆赶回淮南道,将人地不熟的她一个人留在齐国公府里头服侍婆婆,照顾小姑。且那以后的两年多,刑莲湖就连过年都不曾回过大都,现如今回来不过月余,刑莲湖与她相敬如宾,外人无不钦羡郎才女貌样样般配,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刑莲湖还欠她什么;
再然后就是那个“云月娘”!原以为不过只是没出息的刑家二房的柔弱闺女刑依月,谁知消息大大有误,“云月娘”的真身竟出人意料地贵重,居然是皇后娘娘的外甥女,镇北侯嫡女清河郡主李小仟!
她居然动了李小仟的男人!
惶恐之下,她连对策还没有想出来的时候,皇上竟又乱点鸳鸯,将李小仟赐婚给刑莲湖,这叫她何等尴尬,何等焦心!
因而萧灵雨近来忧心如焚,夜夜噩梦,梦见李小仟胆火大旺地拿刀对着她。
好在她娘家萧家与外祖家尚算有些实力,竟查到了刺杀刑莲湖的凶手与清河郡主的前夫百里星台有关。
刑莲湖知道以后,只怕即使不会立刻拒婚,也会对李小仟心生厌烦与提防的吧。
毕竟,他服下了旧年紫!
她还是有与李小仟一较高下的胜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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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朱弦断,明镜缺
刑莲湖才走进屋里,后脚世子竟也跟了进来。
原来,这些日子以来,镇北侯府对齐国公府客客气气地,有条不紊按部就班地忙着迎娶刑依晴过门,却只字不提李小仟再嫁之事,就连兰陵长公主放下身段并暂时撂开对李小仟的膈应,想提一句李小仟的名分之事,话才起了个头,就被镇北侯夫人用别的事轻易岔开了去。
齐国公与兰陵长公主见此情形,心下便隐隐猜到镇北侯府怕是不肯将李小仟嫁过来的意思,齐国公对此不表态,兰陵长公主却很是松了一口气。
因而世子去续思院书房寻刑莲湖不得,便跟着后脚找到了刑莲歌的储思院。
刑莲歌听说镇北侯府竟是那样的态度,不由得想起两年前刑莲湖大婚次日李小仟送的那份贺礼。
于是恨恨地横了刑莲湖一眼。
“五哥不知哪儿得罪狠了小仟儿,她若肯嫁给你,我便白认得她这么些年!”
世子不意如此,心下少不得一惊,忙问是怎样的过节。
刑莲湖却半点想不起事情,世子与刑莲歌审了他半日,仍旧两眼一抹黑。
世子气得拿手指点着刑莲湖,好半天才憋出一句骂来:“糊涂!”
再扭头问刑莲歌:“你怎知莲湖开罪了清河郡主”
刑莲歌早气了八百年了,把球踢给刑莲湖:“你问他!”
世子凤目凌厉地朝刑莲湖望去。
刑莲湖无奈,只得将李小仟送的那份糟心的“贺礼”说了出来。
世子皱了皱眉,一根断弦,一面破镜
啧,好像不对劲啊。
很不对。
世子面色沉沉。
齐国公府世代簪缨,诗礼传家,历来最为注重对世子的教养。刑莲舟不仅博古通今,且精微谨细。
“去请夫人来。”沉吟半晌,打开房门吩咐外头跟着的人道。
世子夫人阮氏很快来到储思院中,却不知所为何事,又见他兄弟三人皆淡着脸,遂玩笑问:“这么晚了,不知世子传我来有何要事吩咐”
刑莲湖与刑莲歌忙起身相让。
世子遂淡淡笑道,眼睛眨也不眨地道:“原是小七无赖,拿问题考较我与莲湖呢。叨扰你休息,却是不该。只是我们今儿若答不出来,便是要输一千两黄金,为夫着实心疼银子,还请世子夫人不吝赐教。”
阮氏闻言越发奇怪,遂道:“什么这世上还有难倒你与五爷的问题”
刑莲歌登时不免有些得意,心道小仟儿原来还挺厉害的嘛!
世子便问这新婚贺礼,有人送一根断弦,一面破镜,这是何意
阮氏低头想了想,当场便掩嘴笑了起来。
兄弟三人皆一头雾水地看着她。
阮氏道:“这哪是什么贺礼!这分明是一位妻子表示要与夫君诀别的意思。想来定是那负心的男子另结新欢,女方心中幽愤,故以此物相赠。”
三人皆不觉大惊失色:“这又从何说起”
阮氏见他们反应怎的恁大,不由得一愣:“你们这是做什么呀”
世子忙收敛起讶异之色,刑莲歌自是不信的,于是忙道:“大嫂子,你既这样说其中必得有个原故不是”
“你们可曾听说过文君的诀别诗”阮氏点点头犹豫了下,念道:“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世子听闻,强笑道:“多谢了。”
阮氏是个有眼色的,当下便晓得自己该走了,于是细瞧了刑莲歌两眼,小七虽然行事不大着调,可这模样却也是拔尖的,这是在外招蜂惹蝶,伤了人家姑娘的心了。
看来,得与婆婆商量着赶紧给他娶门媳妇定定心才是。
“再没我的事我就走了。”阮氏看着刑莲歌笑得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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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帝王心术
世子从储思院离开之后,辗转难眠了一夜,次散朝之后便来到齐国公的书房,打发走了左右服侍的下人,将昨储思院中之事原原本本地说与齐国公听了,并且直陈自己的怀疑,以及刑莲湖的古怪之处,丝毫不敢隐瞒。狂沙网
齐国公听了半晌没有动静,只是脸色越来越沉肃,越来越可怕,最后竟连髭须都抖动了起来。
就在世子唯恐齐国公要拿刑莲湖发难,正要为刑莲湖说几句好话之时,却蓦然听得齐国公切齿般闷声吼道:“萧家!”
只听耳旁“夸拉”一声巨响,世子瞠目望过去,却是齐国公拍了记手边的楠木几案,那桌子竟整个变了形,桌面几乎全部向下凹陷,完全不成样子了。
世子暗惊,老虎发威了!
“国公爷何出此言”
齐国公却心疼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放下手低垂着头左右侧动了两下,眼角都有几分泪意。
世子更是纳罕,忙上前一步,想劝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低声问道:“不知爹爹因何伤感”
齐国公摆摆手,撑开手压了压两处眼角,叹息了一声之后,这才郑重其事地对世子道:“皇上要对萧家动手了。”
世子对这从天而降的结论全然不解:“还望爹爹明示。”
齐国公便问他:“你可知本朝立储的规矩,为何是先论长幼,再看嫡庶”
“孩儿只晓得这规矩是太祖立下的,却并不知其原因,还请爹爹赐教。”
齐国公遂道:“那是因为太祖的祖上原本是前朝宣永帝的庶长子。”
世子一时愕然,前朝持续两百多年,共有十四位皇帝,宣永帝是第五位。
“传闻太祖祖上只是一位下级军士,那并非传闻,也是事实。”
“不知其中有何曲折,”世子忙道:“孩儿愿闻其详。”
“那一位的名讳赤绥,”齐国公恭肃地抱拳向皇宫方向,又道:“当年宣永帝的元后无子,赤绥是后宫一位许美人所出,元后将赤绥抱至景仁宫扶养,后来元后病逝,继后入宫,不久生下一位嫡出的皇子,却因怕赤绥占了长,恐对其子继承大统形成威胁,便使计教人将赤绥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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