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龍英雄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明笙
四十五、尘虏何时尽
那龙奔当下进步上前,长刀一振,一招“转环刀”,长刀至下而上反扫,又是“噹”的一声响起,那长枪一震,才堪堪斜向一旁。
那使长刀的汉子何腾龙只觉得压力顿减,当下长刀高举,又狠狠地攻了上来。
这一下龙氏兄弟强烈的攻势顿时土崩瓦解,只得回身后退,以期再图反攻,这一来却失了先手,何家兄弟乘势而进,立刻便战了个旗鼓相当。
五条人间大汉,四柄长刀加上一杆长枪,你来我往,你退我进,霎时间便杀得天昏地暗,二十多招一过,何家兄弟反而招招争先,龙家兄弟虽然三刀并出,奋力抢攻,却再也难占上风。
如此又已是数招过去,龙家兄弟反而是守多攻少,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原来,这何家兄弟一刀一枪,看似简单之极,但其中却暗藏玄机,何腾龙在外挥刀拒敌,粗旷已极,何腾蛟从内反攻,暗藏杀机,狠毒之至。
且二人一刚一柔,配合巧妙,那何腾龙刀刀凶狠还罢了,特别是何腾蛟那一枪,不出则已,一出则方位与绝妙,扰人心目,且阴毒无比,每每令龙家兄弟心惊目眩,无法破解。
如此数招之后,龙家兄弟先自有几分怯了,斗到分际,何腾蛟欺那龙氏兄弟心中有所顾忌,那枪越出起疾,何家兄弟竟然大占上风。
五人再斗得片刻,忽听得华兴会中有人沉声吼道:“龙家昆仲且请退下,我有话说”。这声音并不算高,但却极为钻耳。
高吟天不禁转目看去,但见得一人从华兴会人群中走出,此人青衣黑面,年纪在三十七,八左右,中等身材,生得豹额环眼,颔下一部虬须,极俱威猛之态。
此时他见龙氏兄弟仍然狠战不退,便又提高声音喊道:“龙家兄弟退下。”
龙家兄弟以三战二,虽处下风,但却仍心中不服,本不欲退下,但听得此人两次呼喝,不敢违抗,只得咬牙退了下去。
何家兄弟眼见得胜算在握,对手却一下子都退了下去,他二人此时战兴正浓,岂肯轻意善罢干休,当下二人一刀一枪,正自奋力欲追,却又见有一人拦住去路。
何腾龙当先赶到,便尖着嗓子问道:“喂,你是谁你干么站在这里不怕死么快让开,小心我一刀劈了你。”
却听得那人淡淡地说道:“你劈一下看,就怕你劈不死我,反而劈死了你自已,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何腾龙尖声道:“看你这人说话的,我拿刀自然是要砍你,怎会劈着了我自己,真是搞笑。”
何腾蛟也大声道:“老二,你跟他胡说些什么,快拿刀砍他就是,砍他。”
何腾龙听了,当下长刀高举,口中喝道:“力劈华山,来了。”一招便向那汉子当头劈下。
原来,这青衣黑面的汉子名叫凌双英,是华兴会中的十八当家,他为人侠义,且疾恶如仇,也是急性之人。
此时他见龙家兄弟无法取胜,心中早已不耐,当下喝退了龙家兄弟,要亲手惩戒一下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此时凌双英见何腾龙一刀劈下,心中不由得愠怒起来,口中喝了一声道:“下来!”步法迅捷,欺身便到何腾龙后,左手挥掌如刀,斩他左腿。
何腾龙慌忙回刀挡架,凌双英突然变招,只见他身形突闪,左手变掌为爪,豁然之间,已搭在长刀刀背之上。
何腾龙忽觉手臂酸麻难当,胸中一阵翻腾,脸色大变,何腾蛟眼见得兄弟如此神色,知道大事不妙,心中大急,手中长枪夹紧,霍地一枪从何腾龙身后穿出。
一
但听马蹄声歇,有人一声怪啸,初时怪啸声相距尚远,未过片刻功夫,众人眼中便见有六条人影踏尘而来,且在顷刻之间,便已驰到近处。
霎眼间六人已来到空地上,见得场地上众人,便各自立定,更有一人上前数步,举目向高吟天身后注视。
高吟天见了此人,不由得又吃了一惊,原来这人正是那天在客栈中曾与赤阳子大战的痨病鬼孟百川。
当日他与鲍大穆、杨宁三人拚力死战,殷倩倩才得以趁虚而入,救了他,并与他得以是逃脱,虽然了那天事有凑巧,但他们毕竟是帮了他的大忙。
却不知他们今日到此又有何事高吟天探首张望,但见孟百川身后,五人一字排开,高矮胖瘦不一,却都是年逾五旬的老者。
这五人个个眼中精光闪烁,显然都是武功极高的江湖前辈。
那孟百川奔出数丈,却见赤阳子也在人群之中,不由得心中大是踌躇不决。
这丛林中东北方的大路两旁,树木最为稀疏,高吟天和殷倩倩、杨宁三人站立指出,恰好正是对着大道,可清楚地看到路上的一切。
此时他们远远地便看见这一行六人迅驰、将近百丈之遥,片刻便已到眼前,三人吃惊之余,更是佩服不已。
只听得凌双英朗声道:“是那一路好朋友到来华兴会凌双英在此等候多时。”
殷倩倩道:“吟天哥哥,看来咱们又有一场热闹可瞧,且看他们是冲谁而来。”
杨宁却看了高吟天一眼,并不说话。
高吟天至从得蒙他二人两次相救,早知二人关系非同一般。
他本想与杨宁打个招呼示好,但见他只是凝目瞧着松林,对自己深有排斥之意,他心中不禁有些惶恐起来,于是只得作罢。
高吟天只得回过头来,此时但见五条黑衣汉子排成一列,站在孟百川之后;松林中静悄悄地没半点声息,只有山风不停地吹着,让人顿感心虚起来。
此时太阳从东方升起,高有丈余,阳光穿过这几株稀疏的榆林,照得场中五条黑衣汉子人面如金,更显得诡异非常。
过了片刻,忽听得林中一声唿哨,左侧和右侧各有一行黑衣汉子奔出。每一行都有五六十人,百余人远远在孟百川等六人之后,站定身子,手按兵刃,一声不出。
跟着林中又走出来十名黑衣汉子,紧跟着孟百川等人身后一字排开。
此时高吟天仔细地看了看孟百川身后的五人,不由得又轻轻“噫”了一声,原来这五条黑衣汉子之中,竟然连鲍大穆也在其中。
高吟天心中忽然想道:
“那日赤阳子与他们在客栈之中争斗时,曾说道‘你们淮北五鬼既然阴魂不散,追到了这里,还有三鬼呢何不同上’如此看来,当时确有三鬼没有赶上,今日却是一齐都到了”。
此时高吟天眼见得这十人在鲍大穆等五条黑衣汉子身后一站定,便从孟百川身后四人中走出一位老者。
高吟天抬头看时,却见此人青面獠牙,红发绿须,形状可怕至极,身上却穿着一件亮光闪闪的锦袍。
众人眼见得如此青天白日,竟突然来了个妖精;山风吹荡着漫野森林,“呜呜呜”哭号,更显得诡异,早吓得殷倩倩“嘤”的一声,躲在高吟天身后,闭着眼睛不敢再看。
高吟天见她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心中大是好奇起来,暗暗想道:“想不到她一个天不怕地不怕姑娘,却也有害怕这妖魔鬼怪的时候。”
他见她竟然如此害怕,便笑着出言安慰她道:“殷姑娘,别怕,我看那人并非真的生就如此模样,他头上是戴了面具的”。
殷倩倩这才战战兢兢地睁
二
接着便见一个中年女子说道:“在下林三娘,见过杨三当家。”盈盈福了一福。孟百川和鲍大穆也都各自介绍。
高吟天本以为一场争斗在所难免,但却见他们竟然客客气气的厮见,心道:“原来他们不是来打架的。”
便回头低声对殷倩倩道:“看来他们都是自己人,咱们不如趁此机会溜了出去再说吧。”
殷倩倩却拉住他手臂,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且慢,看一看再说。”
只听那林三娘说道:
“我们原本是按约定与贵会来这九龙山拜会的,不想却在这里相遇,真是巧了,不过我们‘淮河帮’可比你们远道来迎得多了,来得迟了,却也没什么稀奇,还请杨三当家和众位头领海涵。”
扬天任道:“好说,好说,这位林三娘所说的也是在情理之中,不过大驾既已光临,那也没什么海涵不海涵的。”
却听得那费红衣冷冷地说道:“不知贵会大当家到了没有”
扬天任听得他如此一问,不由得心中暗自想道:“哼,就对付你们淮河五鬼、我‘策天三煞’已是绰绰有余,也用的着我们大当家吗”
却听得严守中当下按住嘴唇怪怪的咳嗽了几声,说道:
“敝会虽小,却诸多事物繁忙,大当家因另有要事,便没来得及赶到这里,不过这里的一切自有我们三当家做主。”
那楚悯寒却摇了摇头,不无叹息地说道:
“原来如此,不瞒杨三当家说,我们淮河帮万里迢迢而来,便是盼和贵会的大当家会上一会。若是会不到郑英雄,那……那……未免令我们好生失望了。”
扬天任也道:
“大当家因事未至,我等深感歉疚,不过楚帮主若有什么要事办理,杨某人自可一力承担,他日见了大当家再行转告,也无不可。”
他言下之意,自然是这里一点点小事,哪需要我们大当家亲自出面,有我们策天三煞就已经足够多了。
却听得楚悯寒又道:
“我们淮河帮这一次南来,是受了京师蓝老一位朋友所托,携得一点布匹锦缎,还有几张貂皮,几斤人参,奉赠郑大当家和十八位英雄”。
他说道此时,略略停了一停,又道:“那位老那位朋友还说:‘微礼不成敬意,只是千里送鹅毛之意,还请各位大侠一定笑纳’。”
他一语方毕,但见左手摆了摆,便有身后八名弟子走到马旁,从马背上解下八个包裹,躬身送到扬天任面前。
扬天任心中暗暗吃惊不已,想道:
“原来这淮河帮大老远地来到这里,是为了给我们大当家送东西来了,若果然如此,那么刚刚何家兄弟的所作所为,又作何解释呢”
他心念及此,当下便摇了摇头道:
“这件事情恐怕有些难办,古人云:‘无功不受禄’,再说我们大当家从来恩怨分明,不受嗟来之物,我若带他收了,只怕他知道后会责怪于我。”
楚悯寒急道:
“这却如何是好,当初我离开京城时,那蓝老爷那位朋友曾嘱托再三,在下也曾再三担保,一定会转交到华兴会众当家之手,今日杨三当家若是拒之不收,确实让我们好生为难。”
扬天任道:“果然如此,敢问这位蓝老爷是何等人物,可有什么事情要我们华兴会帮忙吗”
楚悯寒想了想又道:
“至于这有什么帮忙的事情么,这位朋友却没有提及,当时他只说贵会大当家应该是他至亲之人,务必请各位看在大当家的面上,收下微赠。”
华兴会众人听了他这一番言语,都不禁出了一口长气,个人心中均想:
“原来我们大当家
三
只听得那楚悯寒又道:
“当日我在京师之时,这位朋友也曾给了我一件东西,说是与郑英雄自幼随身所带的东西极有关联,更与他们郑家的身世有关,贵会大当家若是见了,或许便会知道一切。”
他说到此时,双手已然托着包裹,望定了扬天任,却不将包裹递过去。
高吟天好心生好奇,暗道:
“怎么这人却如此奇怪,他口口声声所说的大当家和郑英雄自然时华兴会的掌门人了,但不知他手中所持何物却要如此谨慎。”
只听扬天任说道:
“敝会中大当家正直年轻力壮,凡事亲力亲为者甚多,前几天因遇上了一件不快意事,便要去亲自查探,故而没能参加今日之会。”
此时杨天任也觉得楚悯寒如此谨言慎行,必然有些蹊跷,当下便不动声色,又道:
“不过,郑大当家一直都视我们如亲人一般,楚兄若肯将此物交予杨某人时,杨某必然尽快转达,让我们郑大当家早日得见此物,但不知楚兄意下如何”
楚悯寒听了此言,神态之间不禁大显为难,说道:
“这个……却如何是好当初这位朋友将此物交予我时,曾经再三叮嘱,要我亲手将此物交到郑英雄手中,决不可以假手旁人,倒让我好生为难。”
扬天任见他为难,又道:“原来如此,杨某人不过是想帮帮忙而已,绝无他意。”
楚悯寒道:“杨三当家名震江湖,响铛铛的汉子,我们岂有信不过的,只不过大家江湖中人,讲究的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还请杨三当家不要见怪。”
扬天任听了,不由叹道:“楚兄言重了,杨某人岂敢见怪,只不过我们大当家一时也是不能来到这里的了,既然如此,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大家只好另行约定时日再会如何”
楚悯寒心中似有不甘,又问道:
“不知贵大当家去了哪里要怎样才可以见他可否透露一二么各位当家休怪,淮河帮于此相隔千百里之遥,倘若另行约定时日再会,只怕是徒费时日,更不容易,如此一来,岂不更加耽误了他们相见的时日吗”
扬天任微微一笑,说道:
“楚兄如此说来也是实情,但我等都只是华兴会中的部属,于我们大当家的行程私事,向不多问,所知实在不多,只知他这一次出行,是为追查这去年九月十五灭门惨案,行踪无定”。
他说道此时,不禁看了楚悯寒一眼,接着又道:“楚兄等几位即使是受了大当家的亲戚所托,但要在一时半会儿之间找到我们大当家的行踪,却也毫无办法。”
他这一番话据实而呈,这一来反令楚悯寒不好再问,心中好生为难,道:“这个……这却如何是好难不成真的又要大费周章么”
高吟天心中好生奇怪,暗道:“这人的确也是好生迂腐,既然又要怕耗费时日,又何必硬要将那个什么东西亲手交给那个大当家的,叫他们‘策天三煞’转交岂不更好”
怎知正在此时,忽听得那个阴恻恻的声音又道:
“好家伙,我们只道淮河帮是为朝廷办事,却哪知你这‘勾魂鬼王’竟然是认亲戚来了。”
高吟天虽然已是几次听到这个声音,却也不由得暗想道:
“原来这怪人还没有走开,只怕这一场争斗还是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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