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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可大可小

    路承周与蒋万顺并不认识,更谈不上对他的了解。

    蒋万顺的党性个性,他都不了解。

    只是从宪兵分队分析,以高桥丰一办事的谨慎,如果蒋万顺已经投降,他们之间的接触,会这么容易被地下党知道么?

    路承周正在思虑时,突然被楼下的嘈杂声打断。

    不知何时,茶楼下面的空坪中,已经聚集了两群人。

    两群人中,各派了一人,准备单挑。

    路承周眉头蹙了起来,英租界是不可能出现这种混混儿的。

    一旦聚众滋事,马上会被巡捕驱散,情节严重的,直接会带回巡捕房。

    海沽的混混儿是有了名的,和北平的流氓地痞泼皮无赖不是一个路数。

    北平的黑道儿人物之间进行火并往往搞得轰轰烈烈,要么双方约好个场子,一般都是人迹罕至的角落,比如北海夹道天坛的南墙根儿等地。

    这种火并有点儿像古代打仗,双方人马各占一边,各出一员大将单挑,是比试拳脚还是动刀子玩命全凭事先的约定,双方都会遵守规则,这和欧洲中世纪的决斗颇为相像。

    当然,也有打群架的时候,双方数十人各执器械一拥而上,真刀真枪真往死里招呼,打死个一两口子是常有的事,当一方认栽了,另一方则表现出一种难得的大度,主动出钱给死伤者以抚恤,双方握手言和,从此败的一方不再乍刺儿,胜的一方也绝不挟胜欺负人。

    海沽的混混儿可不是这样,他们也是有帮有派,同样也是打架不要命,但表现形式比较独特。

    他们也是斗狠,但不是对别人狠,而是对自己狠。

    比如说,有人要到别人的地盘混饭吃,走到人家地盘,把头抱着,夹着裆,何你拳打脚踢,绝对不叫喊一声。

    甚至,嘴里还要喊着:舒坦,太舒坦了。

    如果来者喊了痛,叫了饶命,就当输了。

    否则,打人者一旦停手,以后就只能给别人一口饭吃。

    今天下面的场景,路承周一看,就是两伙混混在斗狠。

    左侧一方当先之人,掏出一把牛角小刀,提起衣服,在大腿上就是一刀。

    不管血流如柱,依然面不改色。

    他昂首望着对面一男子,这就是海沽混混儿的比试,如果对方认怂,以后这一片,就是他的地盘了。

    但是,对面的男子,并没有被吓退。

    只见他拿出一把锋利剃须刀,右手拿刀,伸出左手竖起食指。

    就像削萝卜似的,几刀下去,将食指削得只剩了骨头。

    末了,还在这食指根部环绕一刀,将不规则的皮肉削平。

    当他的食指露出骨头时,对面腿上插刀的男子,脸色就开始变了。

    他可以给自己来一刀,但绝对不敢,将腿上的肉,一条条割下来。

    特别是最后那一下,对面的男子面不改色,而他早就胆怯。

    路承周坐在楼上,看得不是很真切,在男子削肉时,他特意走下来看新奇。

    贾连振,算你狠。

    腿上插刀的男子,抱了抱拳,带着手下的人惭愧而走。




第二百六十二章 七成利
    这种自残,能做到面不改色,倒也算一号人物。

    但是,这样的伤残,在宪兵分队的刑讯室,不值一提。

    但在市面上,这样的斗狠,让人触目惊心。

    这个叫贾连振的,镇定自若,面不改色,也算难得。

    弟兄们,以后大红桥码头,就是咱们吃饭的地方了。贾连振举着只剩下骨头的左手,朝身后的人群,得意地笑着说。

    他的个子不算高,但此刻,举着血淋淋的左手,血水把衣袖都浸透了,像根红蜡烛似的。

    削手指不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把削掉。路承周在旁边,突然说道。

    刚开始,贾连振的行为,确实让他很吃惊。

    但是,很快他就看出了端倪。

    路承周在刑讯室,见过很多人受刑,意志再坚强的人,削自己肉,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他还真没见过。

    再说了,贾明削的还是食指。

    所谓十指连心,指端的神经很敏感,削掉食指,却面不改色,其中必有蹊跷。

    这种违背常理的事,自然引起了路承周的好奇。

    他敢断定,这个叫贾连振的,一定用了什么手段。

    这种斗狠,讲究的是对自己狠。

    如果耍了手段,是极不光彩的,也是被人瞧不起的。

    这位朋友不服?贾连振听到路承周的话,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望着路承周冷冷的说。

    这个时候,正是他的威信达到顶峰之时,路承周突然在旁边在风凉话,他必须马上让路承周心服口服。

    而那个腿上有刀的男子,听到路承周的话后,也停了下来。

    他的刀子还没有拨,路承周的语气,似乎要替他主持公道。

    此男子叫甘德钧,虽然性子直,但并不蠢。

    路承周的话,点醒了他,贾连振赢的似乎不太光彩。

    我只是为他不值罢了。路承周指着甘德钧,意味深长的说。

    贾连振的恼羞成怒,让他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没错。

    此话何意?贾连振脸色一变。

    他确实用了计谋,只是没想到,会被人看出来罢了。

    他眼睛乱转,又看不透路承周的身份,额头上已经急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

    你是吃了止痛药,还是打了麻醉剂?路承周缓缓的说。

    贾连振一听路承周此话,脸色突然大变。

    他为了争大红桥码头这片地盘,确实用了巧。

    他自认为,绝对没有人能看得出来,也不会有人想到。

    这是上次他在医院动手术,打了针麻醉剂后,发现在身上动刀子,一点也没感觉。

    没想到,今天第一次用,却被路承周识破了。

    如果被人知道,以后他一辈子都不能当混混儿了,大红桥码头也得拱手让出。

    不知这位朋友尊姓?怎么称呼?贾连振走到路承周身边,低声说。

    他希望,这件事能与路承周私下解决。

    如果路承周将此事张扬出去,他的手指不但白削,下半辈子都没脸见人了。

    这种事,必须埋在心底,当作永远的秘密。

    姓路,道路的路。路承周淡淡的说。

    姓路的,大爷我头冲东,脚冲西让你打,大爷我叫唤一声算白玩。贾连振突然发狠,使出了混混儿的经典招式:挨揍。

    打死人要吃官司,没打死,就得认输。

    按他们的规矩,挨打不许还手,不准出声呼痛,这叫卖味儿。

    倘若忍不住,口中迸出哎呀两字,对方立时停手,这人便算栽了,从此赶出锅伙,丧失当混混的资格。

    但破口大骂的不在此例。

    混混们有机会随同打架,都是本着不肤挠不目逃的精神,勇往直前,争取胜利。

    有人用刀剁来,应当袒胸相向;斧把来打,用头去迎,以示毫不畏惧;如果后退或用武器去搪,虽然当时不会被训斥,以后也会被贱视,成为终身笑柄。

    贾连振突然大吼,也是想转移注意力。

    腿上还插着刀的甘德钧,又转了回来。

    如果他与路承周搭上话,刚才的事肯定要穿帮。

    我不太喜欢打人,倒是喜欢打枪。如果你喜欢吃花生米,我可能送一粒给你。路承周突然拿出手枪,在手里把玩着。

    原来是吃官家饭的。贾连振脸色再次一变,他们混混儿的招数,在官府中人面前,是没有用的。

    混混儿的规矩,只能在混混儿的圈内有效。

    遇到吃官家饭的,他们就要矮一头。

    如果被路承周打死,他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剃须刀正好还在,是将自己的命根削下来,还是吃我一粒花生米,自己选吧?路承周冷冷的说。

    路承周在英租界,必须依法行事。

    但在市区,他有特务证件,哪怕真杀了贾连振,也不用负责。

    贾连振的行为,他还真瞧不起。

    贾连振很是为难,他再想斗狠,也不会跟官府中人斗狠。

    况且,路承周手里有枪,一看就是他惹不起的那类人。

    再说了,他也确实用了巧,如果真的没打麻醉,想做到面不改色,根本不可能。

    路先生,能否借一步说话?贾连振没有了刚才的气焰,低声下气的说。

    这种事,有什么好说的?你是自己向这位兄弟承认?还是我说出来?路承周指着甘德钧说。

    贾连振,你是不是搞了什么鬼?甘德钧大声说。

    甘兄,以后大红桥码头归你,贾某从此以后,不踏足此地一步。贾连振突然朝甘德钧抱了抱拳,转身离开了。

    他手下的那帮兄弟,原本以为找到了一个吃饭的地方,结果贾连振突然认栽。

    路先生,多谢了。甘德钧听到了刚才贾连振的称呼,贾连振的突然离去,让他从深渊一下子回到了天堂。

    谢就不必了,以后,这片码头的利,我要七成。路承周突然说。

    七成?甘德钧诧异的说。

    他确实想感谢路承周,只是没想到,路承周竟然狮子大开口。

    以后,有我罩着,无论是警察局还是宪兵队,都会给几分面子,你觉得,七成利多了?路承周冷冷的说。



第二百六十三章 心服
    路承周边说话的时候,又将枪掏了出来,把弹夹卸下来,检查了一下子弹后,又装了上去,同时关上了保险。

    路承周的运作很熟练,枪也很好。

    无论是作为情报一室的主任,抑或是警务处的巡官,他都可以配枪。

    当然,今天路承周带的,是宪兵分队的勃郎宁。

    路承周的运作,明显带着威胁成分。

    甘德钧虽然心有不甘,但路承周刚刚帮自己抢到了大红桥码头。

    相比将大红桥码头拱手让出,能有三成利已经天大的恩赐了。

    路承周身上的枪,甘德钧也看到了,路承周的话绝对是可信的。

    路承周的枪,有个枪套,这说明路承周的枪是制式的。

    甘德钧沉吟不语,心里迅速权衡着路承周的话。

    最终,他下定了决心。

    没有路承周的话,他只能带着手下的兄弟,去别的地方讨食。

    相比之下,三成利已经是很好的结局了。

    况且,他也摸不清路承周的底,路承周要吃七成利,总得有吃七成利的本事和资格吧。

    就如路先生所言,以后大红桥码头的事,您说了算。甘德钧想了想,缓缓的说。

    有三成利,总比喝西北风强。

    如果路承周能让他信服,自己吃三成也无妨。

    若是路承周只会这两下,他有的是办法把三成利变成七成利。

    很好,你放心,以后你的三分利,比现在的十分利还会多。路承周缓缓的说。

    他有这么强大的背景,只要甘德钧脑子没进水,完全可以多赚原来十倍以上的钱。

    当然,这也要看甘德钧的能力。

    如果他不能完全控制大红桥码头,或者说,不能达到自己的要求,路承周也会放弃他。

    刚才的行为,路承周也不是一时冲动。

    此次军统的军火运输,让路承周觉得,确实有必要,找一条地下运输线。

    无论是军统,还是党组织,都会需要。

    而宪兵分队,也需要掌握各个车站码头的消息。

    路承周向中山良一汇报,在大红桥码头安插了一名眼线,中山良一岂能不支持?

    多谢路先生。甘德钧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没有摸清路承周的底之前,他不会轻举妄动。

    先去治伤吧,有事要等伤好再说。路承周缓缓的说。

    这点伤不碍事。甘德钧将刀突然拨了下来,从衣服的下摆撕下一截,绑在大腿上。

    虽然痛得脸都有些变形,但硬是没有靠别人,自己干脆利落的扎好了伤口。

    刚才路承周在他面前玩枪,甘德钧也在路承周面前露了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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