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宠令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雾冰藜
睿王手里握着西北军,此刻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且让他得意一段时间吧。
不过前世的时候,他便是秋猎的时候,害了太子。
萧祁湛抿了下嘴唇,眼眸寒了下,这一世,春风得意的睿王只怕不能如愿了。
“怎么了”薛沐洵敏感的察觉到他的神情一凛。
萧祁湛回过神来,轻轻摇头,对上她乌黑的杏眸,眼神一柔:“没事,你好好准备准备,秋猎的时候带你去西山玩。”
提起西山,薛沐洵心中一动,秋猎她是不感兴趣了,但她想去延安候夫妇的墓前祭拜。
不知道到时候有没有机会过去她在心中盘算着。
萧祁湛没有多留,陪她用了早饭,便去见了薛洪,薛沐海兄弟俩,四人在书房里坐了许久方才出来。
薛沐洵心里盘算着去祭拜延安候的事情,一天都有些提不起精神,想起二师兄查到一半便中断的线索,又觉得烦闷。
下晌的时候,红尘却带了个人进府。
是她在津沽的时候遇到的杓兰,孟素心跟陆子畅去了西北,顺道将杓兰带来了京城。
杓兰进府见到薛沐洵的时候,惊讶的嘴就一直没有合上过。
“明月不,不能叫明月,应该叫你世子妃,呃,不,应该叫姑娘。”
杓兰见了薛沐洵,先是双眼一亮,惊
第182章 都一样的
正在收拾衣裳的红尘与紫陌惊讶的看了过来。
杓兰脸色酡红,轻轻咬着嘴唇,有些难为情。
“我也知道让姑娘为难了,只是我从来没见过皇家狩猎场面,心里向往的很,所以”
她说着,咬了咬嘴唇,对上薛沐洵清澈的眸光,神情越发不自在。
“我我就是想去见识,若若姑娘实在为难,那便当我没”
“好!”
杓兰愣了下,随即倏然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姑姑娘同意了可可是,一个命妇不是只能带两个丫鬟吗”
薛沐洵轻笑:“多带个人而已,何况你是我的客人,又不是我的丫鬟。”
杓兰眨了眨眼,随即兴高采烈的道:“多谢姑娘,多谢姑娘,我我这就去收拾行装,你放心吧,我绝不给姑娘添麻烦。”
说罢,提着裙子已经消失在门外。
紫陌蹙了下眉头,轻声道:“姑娘,这样真的妥当吗”
“杓兰应该不会只是为了要见识皇家围猎的场面吧她这两日拐弯抹角的问了奴婢好些围猎的事呢。”
“当时奴婢只以为她是好奇,现在看来只怕未必。”
薛沐洵想了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想去围场想来有自己的打算。”
“你和她最聊得来,去了围场多注意着她,别让她闯了祸就行。”
紫陌性子活泼,红尘性子冷淡,所以杓兰与紫陌更为熟悉些。
见薛沐洵并非完全没有主意,紫陌放下心来:“奴婢会多注意她的。”
秋猎定在了九月初十,一大早,车马粼粼,在五军营的护卫下,从京城西门而出。
昭王上了折子,身体尚虚弱,无法下床,便不去参加今年的秋猎了。
永嘉帝赐了些补品给昭王府,又特地交代萧祁湛一定要去。
薛沐洵跟着大姐薛沐湖坐了一趟车。
此次西山围猎,薛家人只去了薛沐湖,李进夫妇,薛沐海以及薛沐洵。
薛洪懒的动弹,加上他一直告病,也没有去。
五军营虽然抽掉了一半的人护卫皇帝去西山,但留守京城的人还需要人指挥训练,护卫京师,所以薛沐涛留守五军营。
西山自太祖起便建了皇家围场,到现在历经四朝,西山的行宫已经建的十分豪华奢侈。
永嘉帝的车驾到达西山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又按照各家的品级,分了住所。
往年昭王府和信国公府分别住了个小院子的东西跨院,今年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意外,萧祁湛竟然被分到了和睿王,尹航一起住在了一个跨院里。
负责分配住所的内侍满脸歉意的道:“今年前来秋猎的官员和家眷是去年的两倍,住所实在紧张啊。”
“奴才去请示了陛下,陛下说既然如此,便让没带家眷的人一起挤一挤。”
内侍总管说着脸上的歉意更浓了,“这事儿都怪奴才,事先只看到了世子,并没有看到世子妃,奴才还以为世子妃没来呢,这才如此安排的。”
“奴才办事不当,应该责罚,只是眼下这住所安排的满满当当的,实在是安排不过来了,还请世子多担待些。”
萧祁湛面无表情的盯着内侍总管看了半晌。
内侍总管后背挺得僵直,低眉顺眼的束手而立,一颗心却跳动的异常快。
昭王世子这眼神好可怕啊,应该不会打他吧
昭王世子妃虽然来了,但却是随着薛家人一起来的,他借口不知道才如此安排的住所,想来昭王世子也不能就此怪罪他吧
就在内侍总管胆战心惊的等待时,却见萧祁湛轻笑一声。:“没关系的,不过是个住所而已。”
内侍总管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他就说嘛,不知者不怪。
有陛下口谕,隔壁住着的都是没
第184章 我陪着你
月华如水,洒在斑驳的石碑上。
墓碑前被清扫的干干净净,碑前石阶上的香炉里,风吹过来,香灰沫飘散出来。
石碑上的字迹虽然相隔多年,上面的字迹却仍然看得十分清晰。
大齐卫国公徐公讳良,一品国公夫人杨氏之墓!
旁边小一些的墓碑上写的是大齐明月郡主徐氏明月之墓。
看得出来这里时常有人打扫祭拜,所以收拾的十分干净。
薛沐洵颤着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墓碑上的名字,用手刻画着上面的笔画,泪水静静地流了下来。
世人皆知延安侯夫妇力抗瓦剌,连收六城,最后被围甘州,夫妇二人力战而亡。
唯一的女儿,英姿飒爽的女将军徐明月也在嫁与永嘉帝当天,被瓦剌人射杀了。
永嘉帝愤怒痛惜过后,封了延安侯夫妇卫国公的爵位。
徐明月的封号却在下葬时产生了许多争议。
因为她死在了与永嘉帝成亲当天,加上永嘉帝之前已发圣旨,迎娶徐明月为皇后,所以很多大臣建议永嘉帝以皇后之礼下葬徐明月,葬至帝陵。
这些大臣中,包括薛洪,以及远在西北的昭王,都曾上过帖子。
也有许多大臣坚决反对这一提议,认为大婚当日,天降异像,这是上天对这桩婚事的示警
况且在大婚当日,徐明月的轿辇尚未进午门,便抢马飞奔出城,这是她率先放弃了这门亲事。
况且未进宫,未与陛下正式拜天地,也没有进行宗庙祭祀,广告天下,徐明月便算不得皇后。
这些大臣中,以当时任礼部尚书的崔首辅为首的文臣反对最为激烈。
反对的理由还有一条,当时永嘉帝刚登基不过半年,尚未开始修建皇陵,就算当时立即开始修建,没有十几年的时间,根本无法建成。
徐明月不仅仅是功臣之后,自己也战功显著,总不能将她一直陈尸在外,等待皇陵建成吧
这是对功臣的不敬啊!
论起礼数与朝堂辩论,以薛洪为首的武将们,自然不敌崔首辅等文臣们的唇枪舌战。
最后永嘉帝下旨封了徐明月为明月郡主,并让人在皇陵附近选了一块风水宝地,将徐良一家三口葬在了此处。
而永嘉帝也在两个月后,下旨封了早就为他诞下长子的崔妃为皇后。
这些都是薛沐洵后来慢慢从薛家人的口里听来的消息。
是不是以皇后之礼下葬,她根本不在乎,甚至还非常庆幸,自己前世的躯体能陪在父母身边。
这样,父母便不会孤单了吧
薛沐洵的手停留在父亲的名讳上,用力的抠住了墓碑,仿佛那样便能够触摸到已经长眠地下的父母一般。
爹,娘,我是明月啊,我来看你们了!
你们看到了吗女儿没有死,女儿回来了!
爹,娘,女儿不孝,过了这么多年才来看你们!
薛沐洵轻轻的将脸贴在了冰凉的墓碑上,双眼微阖,无声的任眼泪肆意的留下。
萧祁湛安静的跪在旁边,点燃了他们带来的香烛,在一旁的火盆里烧了纸钱。
萧祁湛烧着纸钱,面带担忧的看向薛沐洵。
月光下,蜷缩半伏在墓碑上的薛沐洵面色苍白,晶莹的泪滴从眼角不停流下,周身萦绕着浓浓的悲伤,整个人似乎已经忘记了周遭的环境,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萧祁湛心脏倏然缩紧,一种莫名的恐慌让他下意识的将薛沐洵抱在了怀里。
“徐叔叔,婶娘,我是昭王长子萧祁湛,阿湛第一次来祭拜你们,希望你们不要见怪!”
鬼使神差的萧祁湛开口介绍自己,徐良与昭王是交情极好的故交,按理他该称呼一声徐良叔叔。
“我怀里抱着的是我的妻子,她是信国公薛洪的小女儿,也是婶娘师兄的徒弟。”
“今日我们夫妇特来祭拜叔叔,婶娘,望你们泉下有知,能够保佑洵宝一世平安顺遂。”
“往后我们夫妇定然会经常来看望叔叔,婶娘的。”
他抱进了薛沐洵,喃喃自语的说了一番话。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说这番话,只是看到薛沐洵刚才的样子,他心里就觉得心疼与恐慌。
其实,对于薛沐洵说受师父之托,来祭拜延安侯夫妇,他并不是完全相信的。
如果只是受师父之托,来祭拜延安侯,那么到了墓前,磕几个头,祈祷一番便足够了。
因为墓碑下的延安侯夫妇,对于薛沐洵来说,不过是令人敬佩的大英雄,父亲和师父的故交。
可薛沐洵刚才抱着墓碑的悲伤神情,仿佛延安侯夫妇是她的至亲之人。
这让他觉得疑惑,又觉得心慌,想起上次在天目山中,审郑文昌的时候,带出来延安侯夫妇的死另有隐情,薛沐洵听到后乍然昏倒的情形。
他心中笃定,延安侯夫妇之于薛沐洵,绝对不仅仅只是父亲和师父的故交这么简单。
她对于延安侯夫妇有着亲人一般的情感。
萧祁湛既惊讶又不解,按理来说,延安侯夫妇死于十六年前,那个时候薛沐洵还只是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啊。
她怎么可能认识延安侯夫妇
想到自己诡异的重生,萧祁湛瞬间有种诡异的猜测。
难道洵宝也……
萧祁湛温暖的怀抱让薛沐洵回过神来。
她知道自己的表现让萧祁湛起了疑心,但她既然做好了与萧祁湛一起走下去的准备,该说的事情早晚要告诉他的。
只是重生这件事太过于匪夷所思,她一时还没想好怎么说。
她看萧祁湛虽然疑惑,却并没有立时发问,心里既感动又觉得熨帖。
这是在等她准备好了,自己开口呢。
果然,萧祁湛轻轻为她拭去眼泪,低声道:“想说什么,便和他们说吧,我陪着你!”
薛沐洵眼眶又一次热了,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但今晚在父母的墓碑前,她似乎格外的无法自已。
“嗯!”
她轻轻转身,端正而肃然的跪在了地上,磕下头去。
爹,娘,你们看到了吗他便是女儿选的丈夫。
爹,娘,女儿已经查到你们的去世另有隐情,你们放心吧,女儿一定会查明真相,到时候再来这里告慰你们真相!
萧祁湛默不作声的跪在薛沐洵身边,与她一起磕头行礼。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直觉告诉他应该和薛沐洵一起。
薛沐洵磕完头,转向旁边小一些的墓碑,眼神在墓碑上的字上停留片刻,默默收回了目光。
这真是一种奇妙的体验,她想,自己来祭拜自己,面对自己的墓碑,她还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神情。
世上大概不会有第二个人有她这种体验了吧
“真奇怪,这么晚了,国公爷碑前怎么会烟雾缭绕难道有人过来祭拜”不远处传来一道苍老的低语声。
紧接着有隐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
萧祁湛轻轻拉起薛沐洵,低声道:“走吧,有时间我再陪你来。”
这么晚了,让人发现了他们祭拜延安侯,消息若传到永嘉帝那里,只怕引起他无谓的猜测。
薛沐洵深深的看了一眼两座墓碑,反握紧萧祁湛的手,两人身影一闪,快步消失在了树林里。
拖沓的脚步声伴随着一盏昏黄的灯笼,年迈的守墓人缓慢的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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