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宠令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雾冰藜
第225章 似曾相识
傅青的话似乎勾起了永嘉帝已经十分久远的回忆,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幽怨复杂,声音也有些恍惚。
“不仅是你一家人,当年的肃州,甘州,不知道有多少百姓死在了瓦剌人的刀下。”
“便是朕的那位皇叔秦王,连同朕的几位堂兄弟,也一起死在了瓦剌人手中。”
“朕每每想起此事,也是万分痛心,幸好后来朕被众臣推举,主持天下,有延安候这样的良将,一举将肃州,甘州等地拿了回来。”
秦王是先高祖皇帝的次子,先高祖皇帝膝下有六子,分别为长子献王,次子秦王,长女德柔大长公主,三子便是先盛元帝,四子代王,五子湘王,六子昭王。
其中昭王与永嘉帝的父亲献王是一母同胞。
先盛元帝为高祖皇后的嫡子,他年纪轻轻骤然驾崩,膝下五子,只有一女汝宁公主,所以才引发了五王之乱。
秦王当时的封地在西北,手上可谓是兵强马壮,论起实力来,其实是最有希望在五王之乱中胜出的。
即使当时的献王身边有昭王,薛洪,延安候等忠臣良将的支持,实力也不过是勉强与秦王麾下精兵勉力一战。
可惜就在秦王摩拳擦掌,准备挥师进京时,瓦剌人突然夜袭西北,一口气夺下西北十座城池,几乎将秦王的封地全数据为己有。
秦王不防备瓦剌的突然袭击,连忙回师救援,却已然回天乏术。
秦王军与瓦剌力战多日,最终瓦剌军几乎将秦军全军覆灭,秦王府所有人都死在了瓦剌人手里。
之后半年里,西北几乎都在瓦剌人的控制下。
一直到永嘉帝登基,延安候挥师西北,才一举收复了西北六座城池。
之后西北进入了为期五个月的短暂安稳期。
五个月以后,瓦剌卷土重来,连夜围困了肃州,甘州及旁边的宁州三座城池。
之后延安候战死,昭王带兵入西北,将瓦剌人彻底赶出了西北。
傅青面无表情的垂立着,似乎并没有听见永嘉帝的话一般。
但如果有人凑近他的跟前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垂在袖口下的手,正在微微的颤抖。
可惜殿内无人,只有永嘉帝与他君臣二人,是以并没有人发现傅青的异样。
永嘉帝感慨一番,回过神来,自嘲的笑了笑:“朕真是糊涂了,与你说这个作甚”
傅青神色木然,沉默不语。
这个时候如果是其他的臣子,就会弯腰道歉,口称罪该万死,是自己勾起了陛下的伤心往事。
但傅青不会说这样的官场语言。
也许是刚才说的肃州之事,勾起了永嘉帝的诸多回忆,此刻在看傅青,心里倒生出一股莫名的唏嘘之感。
刚才的那点儿不悦就无声地消散了。
他抬眼仔细打量傅青,这似乎是他第一次认真观察他的面容。
或许是因为他太沉默冷然,永嘉帝竟有些记不得第一次看到他的样子。
此刻的傅青立在那里,犹如大雪中挺直的青松一般,面容冷然,一双眸子幽暗深邃,让人看不出情绪来。
永嘉帝盯着他的五官,恍惚竟生出一种似曾相识之感,他自嘲的笑了笑。
今日真是往事追忆的有些多了,对着一个肃州之战活下来的年轻人,竟然莫名都觉得熟悉了。
罢了,他摇摇头,拿起桌子上摆了许久的奏折道:“这上面是此次武举选出来的可用之才,朕将他交给你,你安排一下,将他们合理的编入各个军中。”
傅青脸上既没有惊讶,也没有诚惶诚恐,平稳的上前接过奏折,低头道:“是,臣最迟明日下午给陛下过目。”
果然是年轻人,虽然性格冷了些,办事倒是雷厉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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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今日休战
萧祁湛并不知道前世的尹珍珍最后如何了,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尹珍珍并没有嫁给太子,更没有做什么太子侧妃。
因为太子在今年的西山秋猎中受了伤,回去只拖了一年多,便去世了,死的时候膝下也仅仅只有太子妃所出的一女。
今生与前世的事情已经有很大的不同了,萧祁湛心里感慨,又看低头一直喝闷酒的尹航,忍不住便也陪着他喝了几杯。
喝到最后,尹航最后闷闷的说了句:“我们可能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了。”
萧祁湛默然无语,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是他们四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就像是昭王府的事情,虽然他们也在暗中伸手相助,却从来没有拿到桌面上讨论过此事。
因为无法讨论,这件事中涉及到的是他们彼此的至亲之人。
更是因为扯不清楚是非对错,扯到最后可能会更伤情分。
再比如此次太子与尹珍珍的事情,崔明昊什么也没有说,而他也没有发表言论。
身在其中的尹航,幽愁闷苦,却只能默默的喝酒。
有些事,即使明明知道最后的结果,却也只能眼睁睁的任由它发生。
他们四人之间的情分便是如此。
萧祁湛喝了不少酒,薛沐洵自然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皱着眉头往外推了推他,叹道:“尹航这次是真的伤心了。”
在她看来,太子在这件事的处理上,确实做的不够厚道。
他但凡顾忌一点与尹航之间的情谊,就不会与尹珍珍苟合。
若真的喜欢尹珍珍,就正经去尹家提亲,尹珍珍自己坚持,想必德柔大长公主与尹航也不会刻意拦着。
偏偏他先苟合,然后又不提,还是被德柔大长公主撞破了,尹航最后才知。
尹航心里定然会觉得伤心失落。
当然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尹珍珍自己也有责任,尹航更伤心的应该是自己亲妹妹的所为吧。
薛沐洵正出神间,嘴上微微吃痛,抬头便看到萧祁湛正蹙眉委屈的看着自己,“在咱们房里,只能想着我,不许想别人。”
看来这酒还喝了不少,薛沐洵弯着眉眼看着萧祁湛委屈的小眼神,忍不住逗弄他:“可是我已经想了,怎么办”
“那我就使劲亲你,亲到你不想别人为止。”萧祁湛蹙着眉头,神情不悦的低头便亲了上来。
薛沐洵弯着眉眼承受他的亲吻,渐渐的便觉得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手径直撩开她的衣衫,熟门熟路的寻找自己心心念念的地方。
这一亲便到了床上,雕花大床摇晃了半夜方才停了下来。
薛沐洵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腰,半趴在床上嘀咕:“幸好我练过武。”
不然,这体力哪里能跟得上萧祁湛。
萧祁湛将这句话当做是对他的嘉奖,得意的眉眼都扬了起来。
“今晚是不是比昨日舒服多了”他凑近薛沐洵的耳边,低声问。
昨日的他太激动,也太着急,后来仔细想了想,其实薛沐洵更多的是在承受他,过程中她的眉头大多数都是蹙着的。
今日他特地放慢了节奏,更有耐心的等着薛沐洵,明显的感觉到薛沐洵的身子也更为放松了些。
薛沐洵睨了他一眼,想了想自己刚才的感受,诚实的点了点头,在他胸前拍了一把,笑眯眯的道:“今日表现不错,再接再厉啊。”
萧祁湛一把握住她的手,邪魅一笑:“那接着再战”
薛沐洵吓得倏然收回了手,“今日暂且休战,待我休整一下,明日再战。”
第227章 一箭双雕
“她不是,”萧祁湛知道她想问什么,摇摇头:“赐给太子一个人不过是障眼法,免得让萧祁康怀疑,太后犯不着去搭上一个自己的心腹。”
想想也是,薛沐洵将今日轻尘的行事说了一遍,“......我看她很会做戏,太后不会就是因为这一点才选的她吧”
萧祁湛听了轻尘的行事,额头垂下三条黑线,“人是太后自己挑的,我还真不知道她老人家挑人的标准是什么。”
“不过,她能如此机灵行事,倒也难得,你留些心,能用就用,不能用就远着点。”
萧祁湛叮嘱她一番,夫妻二人才相拥睡去。
第二日下午,傅青带着自己拟好的奏折进宫面圣。
永嘉帝惊讶:“竟然这么快就安排好了,其实也没有那么着急。”
傅青弯腰递上奏折,说话的强调冰冷却沉稳:“臣做事不习惯拖泥带水。”
永嘉帝拿起奏折看了看,上面的字迹落笔沉稳,如行云流水,看起来赏心悦目。
他看了片刻,放在了桌案上,“先放这儿吧,朕再思量一番。”
傅青并不废话,行礼躬身退下。
随后,后殿又闪出一道人影,永嘉帝搁笔看过来,“说说吧。”
马尚递过一道抄写工整的邸报,道:“傅将军昨日下午出宫后,直接将所有武举中选的人召集到了一起,分别了解了他们的籍贯,性格,个人所长等,随后便回了府,再没有出来过。”
他所谓的府邸,是永嘉帝自西山秋猎回来后,赏赐给傅青的一座宅子,在明照坊里。
宅子不大,只有三进,但修建的十分工整,傅青孤家寡人一个,住着倒显得十分宽敞。
“再没出过府也没有人去拜访过他吗”永嘉帝有些不信的挑眉。
马尚摇头:“臣在暗中亲自盯梢,可以保证,便是一只鸟儿也没有飞进去过。”
永嘉帝沉默下来,片刻,挥了挥手,马尚无声的退下。
殿内复又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永嘉帝拿起刚才傅青递上来的奏折,细细看了一遍。
“陛下,可是傅青安排得不妥”汪直添了茶水,立在永嘉帝身旁,低声问道。
永嘉帝摇摇头:“恰恰相反,他安排得基本合朕的意思,可见他是真的用心了。”
他说着,指着奏折上的一处名字,“这个骆羽,桑文斌生在江南,善水性,放在东南水军中再合适不过。”
“高存与丁建和二人性格粗莽,却粗中有细,适合在辽东。”
“施绍和孙建,一个懂谢粗浅医术,一个懂苗族习俗及方言,朕本来就打算放在岭南。”
永嘉帝说到此处,神情顿了顿,眼神放在了后面的五军营里。
汪直略微伸长了脖子觑了一眼,也有些讶异:“怎么五军营和三千营竟各放了六个人”
永嘉帝放下了奏折,轻笑着感叹:“傅青倒是一个聪明的人,他这是猜到了朕的用意啊。”
汪直暗暗撇嘴,皇帝的用意,他也很清楚啊。
不过,尽管心里腹诽,嘴上却也跟着夸赞:“他可是陛下亲自看中的,自然是个好的。”
“不过,能往五军营里放这么多人,可见他对薛家,对五军营倒也没什么感情,他这样,是否有些太薄情了些”
毕竟傅青可是从五军营出来的。
永嘉帝不置可否,“他是否薄情,朕不管,但朕交代的差事,能忠心执行,朕便看重他。”
汪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在永嘉帝身边伺候了十几年,才在今年摸到了统兵的风光滋味。
这个傅青倒好,不过仗着救驾有功,短短一个多月,便得到了陛下的青睐。
“陛下这是决定要重用他了”
永嘉帝犹豫了一瞬,才缓缓道:“倒也不急于眼下,还是再观望一段时间吧,眼下先让他在羽
第228章 纷纷离京
傅青拿着奏折,领着武举中选的人,分别去见了五军都督府的诸位将领。
五军都督府的诸位将领全都是各大营的负责人,将分配到各大营的人安排完后,才开始分派往各地的人。
辽东候与西北军如今的统帅杜老将军皆不在京中,唯一能当面谈的便只有武毅候府李家。
傅青亲自去见了李进,薛沐湖夫妇。
傅青在武毅候府并未待多久,出来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听到汇报的永嘉帝有些诧异,不过以傅青的性格,能看出他脸色不好看,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倒是没起什么冲突,不过薛家大姑娘说了几句难听话,指责傅将军出身五军营,却忘恩负义之类的言辞。”马尚禀报。
意料之中,永嘉帝没有丝毫的意外。
自此,傅青在朝中算是成了孤臣,他出身五军营,又是武将,文臣们自成一派,自然不亲近他。
而武将们和勋贵们因为他做的事情,心里觉得不痛快,见了他的面,也免不了冷嘲热讽。
傅青呢,不管别人说什么,总是用冷冰冰的眼神撇你一眼,大步离去。
他每日里除了当值,便是回府,从不做任何交际,也不和任何人来往,就像一只每天穿行在皇宫和家宅之间的孤狼。
永嘉帝对此结果很满意,对他反倒越发和颜悦色起来。
出了九月,武毅候李进上书请求返回福州,永嘉帝这次没有再驳回,直接御笔一提,批了李进的折子,不过却言辞温和的恩准李进留一子进五军都督府效力。
“你的爵位将来只能给一个儿子,爱卿总得为另外一个儿子打算吧”
李进沉默许久,留下了次子李成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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