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五仙传奇之灰仙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离鼎双玖
等到李家的管事按照合约将粮囤中的米粮发卖,这冤鬼才兴冲冲找上门儿来,要向李财主索取它先前许下的十年阳寿,却发现那厮早已经蹬腿儿多时,连魂魄都被鬼差勾去阴司销了号。
那冤鬼不明白其中关节,并不知晓是老丐头与阴阳先生之前联手做扣,阴了李财主一把,只一根筋儿地认为李财主既然许诺用十年阳寿换取钱财,那他所剩的阳寿绝不止十年,而今阳寿未尽如何就能一夕暴亡
定是这厮先哄骗俺助它发了大财,如今要付酬劳之际却又惜起命来,故意演一出假死的戏给俺,就是指望让俺自断了索要阳寿的念头,此等伎俩却如何能骗得过俺
俺就不信你李财主今后都能忍得住贪欲,再也不碰这请仙之笔。如今俺就在这支笔上留下印记,今后时时不离左右,只要你胆敢再去触碰一下,俺立时便能知晓,届时必将现出身来和你连本带利算个明白!
“除此之外,李财主家中还出了一个谁也预料不到的变故。”小六子往嘴里丢了一颗花生米,继续讲到。
原来李财主还有一个一母同胞的兄弟,大号唤作李德才,只是此人偏生既无德行又无才干,整日伙同一班酒肉兄弟斗鸡博钱。于是乡邻私下里给他起了个诨名叫做“李得财”。
谁知此人得知这诨名之后丝毫不以为耻,反到觉得吉利,象征它李大爷手顺,要从牌桌之上赢他个盆满砵溢,因此将父母起的大名弃之不用,径自改为“李得财”了。
那李财主是一个吝啬小气的性子,如何看得惯自家兄弟这般做派因此在家中仔细吩咐过,除了每月应给的例银之外,一个大子儿都不让这位李二爷沾手。
所以李得财早就恨上了自家的当家大哥,时常在僻静之处偷偷切齿,诅咒它哥早早死掉。
这次李财主暴亡,膝下又无一男半女可以继承家业,可算称了李二爷的心意,于是大手一挥,除了正房嫂子没要,剩下的李家家业它李得财全盘接收了。
李财主暴亡一事,李家村并非没有旁人起过疑心,可都被李得财李二爷给搅合了:“你们一群土老冒儿晓得什么,我哥那是自家命短,所以才一夜暴毙,根本怨不得旁人。”
众人一看,得,人家亲兄弟都不在意,你一个外人在这里瞎操什么闲心啊,也就没人再去管这档子破事儿了。
不过需要特别指明的是,这个李得财其实知道它大哥求过笔仙的内情,晓得李家依靠秋粮春卖发了大财也都是这笔仙的功劳。
原来在求笔仙的那一夜,李财主为了保守秘密,特地吩咐今夜自己居住的跨院儿不许来人,连心腹李管事都被赶到前院儿歇息。
结果正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在外赌
东北寻仙—贪为原罪
李得财知道自己一直在外面吃酒耍钱,是个无行的浪子,根本不配继承李家这偌大的家业,眼下又要接替大哥出任李家族长,更属名不正言不顺,直闹得村中很多老人心中不服。
李得财觉得倘若自己继续留在李家村,难免会招来更多的风言风语,于是一狠心,准备拿李家的家产去买个官儿做。
“灰老大,你方才可说李得财乃是一个只懂得吃喝耍钱的无行浪子,这种人去捐官儿,它胜任得了么不是擎着赔钱么”
“嗯,小墨这个问题问得有水平,那个,搭档,到你了,六爷我再喝两口油去。”
“这惫懒的耗子!”
我摇了摇头,告诉小墨,别看李得财只知吃喝嫖赌,但在过去,实际上就属这种人最适合当官儿。
要想明白个中缘由,就得先搞清楚过去这县官的职责究竟是什么。
就以清朝为例,按照大清律的规定,一个县的知县需要管理本县境内的税赋、徭役、捕盗、刑狱、诉讼、县学、济困、防瘟等十几项公务。
翻译成白话文,就是知县身兼了县国税局长、县地税局长、县公安局长、县看守所所长、县检察院长、县教育局长、县医院院长、县红十字会主任等十几种不同职位。
难道知县他有三头六臂,干得了这老些差事显然事事都管的后果,就是事事都没时间管。
实际上,县老爷会将税赋徭役交给隶属户部的税吏,捕盗则交给手下的捕快班头,剩下的诉讼、济困、防瘟等各项公务自有专司的师爷和县吏负责。
为什么宋江可以给晁盖私下报信正因为宋江是县衙的押司,管着县里边所有的县吏。甭管什么紧要公务,不通过他宋押司,外人根本见不到知县老爷!
所以宋押司说知县老爷回家吃饭,那知县老爷就是回家吃饭,你何健虽是上级派来呈报紧急公文的特派员,也只能在茶店里耐心等他宋押司办完事儿回来。
实际上,知县老爷从头到尾只负责一件事儿,那就是和地方上的大户搞好关系与利益输送。
如果大户横行乡里,欺男霸女,知县老爷坐在衙门里可以假装看不见,只要这家大户能把该交的赋税按时交上,那就阿弥陀佛了。
有人会说,这些大户真是气焰嚣张,国家让你交赋税都敢拖欠!
但你要知道过去朝廷的主要财政收入,就是大户上缴的土地税与户税,一直等到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中国的商业税才首次超过了土地税。
过去每逢夏秋两季户部催缴税赋时,大户们都是找各种借口拖延缴税,比如开春地里受灾了,粮食减产了,前两天家里有人生病,死了俩壮劳力等等。
世人皆知这纯属信口雌黄,但却很少有人真敢上大户家中丈量土地,清查户口。谁知道这些大户和朝里那些贵人有什么拐弯儿亲贸然下手,你知县的乌纱帽不想要了
因此,知县上任伊始,便要挨个儿拜会镇子上的大户,与各家主人讲面子套交情,总之只有一个意思,拜托您在我三年任期当中多缴点儿赋税。
当然了,大户们也不可能真把知县逼到绝路上,一旦逼得县老爷撕下脸皮硬来,大家谁都沾不得便宜。
旧时代上级考核知县的政绩,最主要的一条就是看县上缴了多少税赋,按照户部在各县留存的土地户口的底子,该县缴到底数的六成就算及格,缴七成算作一般,缴八成以上则为优秀。
待到知县三年任满,上缴税赋在及格线左右及以下的会被撤职,成绩一般的会留任或转任他县,而优秀的则可以升迁一级。
所以在煌煌大清有一个怪现象,那就是绝大多数的知县都十分害怕升官儿,如果上级对其考评连续两年为优秀,这知县甚
东北寻仙—咎由自取
原来这乾安县隶属松原府管辖,而有清一季,山海关外征收的散碎银两都要运往松原府着专人打制成十两一锭的元宝,这关外铸造的银锭就有个名字唤作“松原平”。
那乾安县位于松原府西南方向,乃是辽河一带所征散碎银两运往松原府的必经之路。
当时关外各地驻扎有名义上护卫大清龙兴之地的满洲八旗军,但由于满清立足关内之后,关外就没打过仗。
上百年的太平生活将关外八旗军活生生养成了一帮连马都上不去的太爷,连运送碎银的银车都保护不了,所以当时关外各府县都是雇佣几大镖局负责押运。
于是官老爷们就将镖局收取的走镖银直接算在碎银的火耗之中,这样除了又在关外的百姓身上狠狠压了一记重担,关外各级官僚以及八旗‘健儿’们都乐得逍遥。
乾安县发生的这件大事,说起来着实令人无语。
话说距离乾安县县城不远有一处庄园,属于满洲吉黑将军的私宅。不过将军本人并不住在此处,这庄子仅仅是他家的一处别院而已。
要知道,满清王朝将关外各省视作自家的龙兴之地,就连关外的官僚设置与关内也大不相同。各省不设总督,而设满洲将军一职总揽一省军政,这位吉黑将军则总揽了吉、黑两省的军政。
也是合当有事,不久之前吉黑将军膝下的二公子,在省城的烟花柳巷为争一头牌红姑娘与人大打出手。这公子哥仗着自家的家奴强横,将与它争竞放对之人暴打一番。
孰料那被打之人竟是京城某一旗人显贵的妻弟,本次是特地来关外游玩儿散心的。
那人将伤养好之后,找到自己的姐姐狠狠告了一状,那女人一听自己的弟弟竟在关外被仗势歹人欺负了,这口气如何忍得于是便给自己的夫君吹了一夜枕头风。
这下可惹出了大祸,那旗人显贵为了给自己的妻弟出头,放出话来要去面见当朝皇帝讨一个公道。
好在吉黑将军在朝中也有些势力,其同党得知消息之后,一面极力安排说合事宜,一面给吉黑将军飞马报信,让其即刻赶赴京城,亲自化解这段是非恩怨。
吉黑将军接到报信不敢怠慢,立刻准备行装前去京城请罪,同时也把此事的罪魁祸首——自家二公子赶到乾安别院居住,好装出一副闭门思过的样子。
这位二公子打小纨绔惯了,丝毫不把老爹的命令放在心上,竟把勒令看管当成出门散心,它到了乾安别院,整日带着几个家奴四下走马打猎。
这一日,二公子正在纵犬擎鹰,于官路上撞着一家走银镖的镖局。那二公子无意间发现队伍当中一位走镖的女子颇有几分姿色,于是色胆包天,命手下人强行拦住镖队的去路,声言要强纳这女公子为小妾。
那女公子乃是镖局总镖头膝下之女,打小羡慕英雄意气,自幼不在家中料理女红,却学了一身武艺要跟随父兄一道行走江湖。
这般人物如何能将那一身酒色之气的纨绔子弟看在眼中更别说给人当作小妾,当下便断然拒绝。
二公子从小跋扈惯了,向来说一不二,如今被此女当面拒绝,登时无名火起,准备狠狠教训一下这些不开眼的力行子,一挥手便指使手下家奴强抢民女。
但那些养尊处优的豪奴最多只能欺凌一下普通百姓,如何是常年在关外走动,随时准备与土匪拔刀见红的镖师的对手
没几个回合,镖师们就将几个豪奴打翻在地,有几个年少后生吵着要擒下这马上的登徒子,好生痛打一番给师妹出气。
最后还是那镖头为
东北寻仙—闲话野史
“好了,关于香秀、小猪倌、老丐头与李财主一家的恩怨纠缠的故事到这里全部结束,六爷我……”
“灰老大,咱们今天都来到东北了,索性就去乾安县城打听一下当年李得财到底施展的是什么毒计呗。你这话老讲一半儿,很吊人胃口的说。”
“小墨你说得简单!先不谈此事究竟发生了多少年,光说灰八爷与鼠道人在东北游历那会儿,距离现在有一百多年了吧香秀这件事儿明显比他二人游历东北还要早发生很久,否则那凶笔上也积攒不了十几个凶煞。你让我去哪儿查去不过你可以试着问问旁边那个傻大个儿,他鬼心眼儿多,据说还会上什么‘阴忒往’查找过去的资料,兴许他能有不一样的答案。”
“六子,我都教你多少遍了,这叫‘因特网’!不过小墨你如果不介意听点儿野史,我倒真能给你拼凑出一个解释来。”
“快讲,快讲,再野我都不介意。”
“嗯……那好吧。”
小六子讲述的李得财施展毒计陷害镖局这件事儿中,其实存在两大疑点。
首先,李得财究竟如何在所有镖头、镖师、趟子手等人的眼皮子底下,动了押运银箱的手脚呢
若要栽赃嫁祸,银箱必须在镖局人的手上时才管用,银箱只要进了乾安县银库就算过了手,到那时再发现箱中银两短缺,镖局的人肯定不认这个帐了。
其次,即便李得财能侥幸嫁祸成功,把一盆污水扣到镖局众人的头上,可偷盗库银绝对是掉脑袋的罪过,为什么所有镖师一声不吭地认下了这个罪名
一个个竟然乖乖地去坐牢,老老实实等着官府来砍他们的脑袋都是将死之人,为什么不出几个杀官造反的,一刀捅了它李得财报仇,这杀一个就够本儿啊
另外,我敢说乾安县绝对没有一个捕快班头看李得财顺眼的,它这个县官还能当几天都不好说,没准儿下个月就被上峰撤职查办,大家犯得着冒着与镖师拼命的危险来趟这浑水不都说“等死,死国可乎”么
其中一切缘由,还得回到那些使用散碎银子浇铸的银锭——“松原平”的身上。
按照清廷有关规定,所有银库浇铸的银锭,一律为纯银浇铸,采用五十两或者十两一锭的形制,还得用钢印在银锭面儿上打有铸银工匠的工号和铸银所在银库的库号,以便日后银锭出现问题好找人算账。
这“松原平”就得名自银锭底下的库号——“松原府”银库,专门用来在关外及京畿地区流通使用,但想必大家都清楚,就凭清后期朝廷那副快要翘辫子的德性,那这什么歪的邪的都能整出来。
这“松原平”银锭虽然是正经八百的库银,理论上应该是纯银材质,但实际上有清一季,“松原平”银锭都是以成色差,含银量不足而着称,所以其流通范围也仅限于关外及京畿地区。
当时中国其他大部分地区用的则是民间浇铸的“漕平”银锭,以及在上海浇铸的专门用作对外支付的“关平”银锭。
时人笔记中曾多次提及“松原平”银锭又黑又杂,还记载了京营八旗军兵拿“松原平”银锭在集市上行强买强卖之举。
那么为何这种银锭身为官府库银,居然也敢成色不足
只因为过去关外地区经济活动不发达,各级官僚上下其手捞取油水的途径不多,所以就把主意打到了“松原平”银
东北寻仙—信息传递
“我估计当时那些镖师应该都是用看智障的目光去看李得财,而后闭上嘴巴冷笑着走进县衙大牢,然而所有人都未料到,李得财实施的毒计竟是这般……”
其实李得财自己也知道它不能治镖局众人的罪,甚至抓了这些镖师还会给自己惹上一大堆麻烦。
但它更清楚,如果自己不抓紧抱牢二公子的粗腿,这乌纱帽转眼之间就得归于旁人,所以它孤注一掷,将镖局众人压入大牢,为的正是将那女公子与其余一干人等分隔开来。
你想啊,过去走镖的镖队里能有几个女人
一进了监狱大牢,肯定是男女犯分别关押,所以这镖头女公子便落了单。
那李得财定是遣了一个伶牙俐齿能说会道的婆子,先施了小恩小惠跟女公子套得近乎,而后告诉她,镖局眼下偷盗库银犯了死罪,马上就要押出去砍头。
但只要你肯牺牲自己,嫁给那吉黑将军的二公子,就能争取到满洲将军的谅解,他必会动用手腕将官司压下,这样就可以救下镖局十几口人的性命。
女公子被这婆子一番花言巧语直说得晕晕乎乎,真地以为大家伙摊上了杀头的罪过。
她思来想去,最后一咬牙,决定牺牲自己拯救大家,点头说“我嫁”!
等到镖局众人在牢里挨到官司限满出得狱来,却发现女公子早已进了二公子的府上,此时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再说什么都晚了。
这位看官问了,那女公子怎么着也是行走江湖之人,为何如此轻易地上了当
要我说还真有可能,一来她是镖头膝下,想必镖局里人人让她三分,日常繁琐事物亦无需由她操心,女公子虽有一腔热血,这手上功夫也不赖,但论起江湖阅历却差了寻常镖师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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