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之逆血雄魂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雷童伯爵
尽管雷童已经说得很小心谨慎,但突然宁静的空气让这句话宛如大喇叭里的广播,所有人都能听得到。
约翰神父摊开手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不要怪我。
陈大牛一瘸一拐地跑来,抓住约翰神父的脖领子,抬拳就要打,“你说什么你这叫杀人!”
龙成虎及时拦下了陈大牛,这才让约翰神父这个老实巴交的德国友人免挨一顿揍。
雷童很清楚,约翰并没有针对谁,只是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楼上教堂里还是几百名难民......
龙成虎红了眼眶,喉结一上一下地抖动,他轻轻放下陈大牛握成铁蛋子的拳头,排着那宽厚的肩膀,喘息了一下,“大牛,这件事......”
“龙成虎,不能这样对兄弟吧!病了就找大夫治啊,不能说烧就烧,说埋就埋!他就算是死,也得死在打鬼子的战场上!”陈大牛看出龙成虎在约翰面前服了软
第56章 病源
叫喊着妈呀天呐的人正是宋忠。
如果说刚才上楼他是像四肢动物一样爬,那现在下楼就是像水桶一样滚。
如果宋忠不是叫喊着“没活路”,地下室的所有人都不会再次注意他。
“出什么事了”龙成虎问道。
宋忠气喘吁吁,显得那百十级台阶长过了五公里,“上面......上面......也有人......正在发高烧!”
对于宋忠传递的这个消息,雷童很纳闷,王全有应该没有跟教堂里的难民有过接触,为什么会在同一时段相继发烧难道还有另一个病源
约翰神父倒是神色正常,“不用......过于紧张......我想只是......一般的发热,我去看看。”
约翰认为这应该是巧合,因为楼上与地下室就是两个空间,病毒绝不会挖墙打洞去向上入侵,而且在没有得出确切结论之前,他肯定不会认可鼠疫这种可能,不然就成了自己打自己的脸了。
雷童跟着约翰神父上楼一看究竟。
往常,大厅里还是很热闹的,虽然每个人都只有一脚之地落足,但丝毫不影响他们正常的生活;二楼的那些高端难民呢,也都享受着高高在上的等级待遇,躲在屋里看风景,极少有人愿意瞅一眼脚底下那几百号人。
然而,当雷童此番再进去,却发现了不一样的景象。
三楼、二楼的人们扶着楼道的栏杆,齐刷刷地盯着楼下,而大厅的人们也都像被点了穴道一样,几百双眼睛盯着十字架。
整座教堂,楼上楼下全无声息,与太平间的唯一不同就是还亮着人间的灯火。
雷童穿过人群,来到了万众瞩目的十字架下。
这儿坐着一对母子,孩子躺在母亲怀里,眼睛只留有一线缝隙,额头上零散着几个脓点儿,面色蜡黄,嘴唇上敷了一层白皮。
雷童认识这个孩子,就是跟自己比赛饼吃的小正太,外号“小豆饼”。
皮特神父正在旁边做祷告,他不懂医术,能做的就是祈求仁慈的主让小豆饼好起来。
约翰神父扒开孩子的眼底、口腔......表情立刻凝重。
到此,雷童心里已经明白七八分了,真的是
“鼠疫!”约翰神父看着雷童,那眼神是惶恐,是愤怒,是悲悯,是无奈。
尽管雷童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但从约翰嘴里说出来仍旧对自己形成了冲击。
教堂死一般的寂静......大家都听到了......
过了漫长两秒钟,终于有人忍不住大叫起来。
“要死人啦!”
“这可怎么办!”
“赶紧把那个小东西扔出去!”
......
人们掀开了压在心头的那股震惊,彻底释放了恐惧。
嘈杂!杂乱!
哭喊!谩骂!
只有小豆饼的妈妈无动于衷,依旧安静地抱着孩子。这种淡定让人害怕。
雷童从她的脸上看到了绝望,已经放弃了吗
就这样的生存条件,健康的人尚且温饱不足,何况重病之人!
也许是人们的躁动,吵醒了昏睡的小豆饼。
孩子努力睁开眼睛,看了看自己的妈妈,说:“妈妈,我好困啊!”
豆饼妈妈超然物外的一笑,轻轻拍抚着孩子说:“困了就睡吧!”
“嗯!”豆饼调整一下睡姿,在不经意间看见了雷童,这对他来说是个惊喜,“咦叔叔回来了!”
雷童看着小豆饼强撑着精神跟自己打招呼,心里别提有多酸了。
“豆饼,休息吧,叔叔明天带你玩儿!”雷童不忍心表现出任何的悲伤,因为小孩子对感情是十分敏感的。
豆饼笑着闭上了眼睛,“叔叔以后早点回来,豆饼还想和叔叔比赛......”
雷童的心被滚烫的水浇塌,看着已经做上“美梦”的小豆饼,喉咙像是被一只强劲的手锁住,冲动在胸腔子里打转,却说不出一句话。
战争,连孩子也不会放过。
约翰神父走来,向雷童传达了一个坏消息:皮特神父要将这个孩子处理掉。
雷童哪里忍心眼睁
第57章 神父走了
雷童强势撸开那人的胳膊……
好家伙,这么一幕,差点儿没让雷童吐一地胆汁。
那人的胳膊整条已经溃烂,密密麻麻地分布着大大小小的黄色脓包,这哪儿是胳膊啊,简直就是一条腐肉。
不仅样子恶心至极,还散发出一股肉发霉的味道。
那人趁雷童恶心得松了手上的劲儿,急忙抽回胳膊,像个没事人一样。
很多人都看见了那条红红黄黄的胳膊,都害怕被碰到,于是给那人让开了一条十分宽阔的路。
“你等会儿!”雷童吼住了那人,“你这怎么回事,解释一下!”
那人回过身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得了鼠疫,怎么着吧,杀了我啊!”
人们一听他也得了鼠疫又躁动起来,纷纷往墙角处躲,大厅瞬间出现了一大块空地。
“是豆饼传染给你的”雷童问道,不过他不相信这种猜测。
那人哼了一声,表情突然变得极其正经,正经得好像没有任何情感,“是我传给他的,我分给了他一块我咬过的饼,就这么简单。”
什么
变态吧,把这么要命的病传给一个孩子,是何居心!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在雷童看来,那人长相也算平和,绝不是地痞流浪不讲理之类的人,怎么就能干出这种事呢。
那人低下头,好像是在酝酿情绪组织语言,他撸起另外一只胳膊,一样的脓包,不过数量上还少一点,但在臂窝处有一个跟王全有一样肿的老高的针眼儿。
“你也被日本人……”雷童没有继续往下说,因为现成的事实就摆在面前。
“不错,日本人给我注射了病毒!”那人先是一阵大笑,后又哭起来,“一周前,我的家被日本人毁了,他们把我抓紧了一个研究所,那儿有个胖鬼子,他天天逼我吃老鼠吃蟑螂,最后还给我注射了这个东西!”
胖鬼子莫非就是宇喜多小平太!
那人继续说:“没过几天,我开始发烧,胳膊上出现了成片的脓包,他们把我扔出来不管……起初,我以为城里的中国人都死绝了,来到教堂才发现还有这么多人……凭什么他们没有被鬼子抓去做实验……凭什么我就成了这个样子!”
那人情绪非常激动,强烈的指责命运,仿佛在教堂的所有中国人都欠他的。
“你真没种!”雷童受不了这种自己不好也见不得别人好的狗屁逻辑,“是日本人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你应该去找日本人拼命啊,在这儿搞自己的同胞,你还是个男人吗”
“我现在已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那人蹲在地上抱着头哭了起来,反倒成了受害者,虽然他的确也是个受害者。
这种人是可悲的,更是可怕的,受到了摧残,不敢找施暴者讨回公道,却为了满足扭曲的心里,将同等的遭遇发泄在另一个弱者身上,这在他们看来是一种平衡,合情合理。
就像侵华日军队伍中的朝鲜半岛人,他们沦为了日本的奴隶,不思全民抵抗,却充当起了日本侵华的工具,将亡国之恨发泄在无辜中国人的身上……日本战败投降的时候,很多日本人是非常高兴的,反倒是那些朝鲜籍日军一个个跟死了祖宗一样……
再看那些躲在墙角里的人,在得知小豆饼患了鼠疫后,都嚷嚷着要把孩子扔出去埋掉,而对这个病患更为厉害的人,却闪的远远的,不敢说话,更不敢看他。
“请你离开这里。”雷童指着教堂大门的方向,他不容许这种害群之马留在这里继续胡作非为。
谁知那人竟然耍起了赖皮,躺在地上哼起了小曲儿,“我才不走呢,我知道自己快死了,一定得拉上几个垫背的!”
这种同归于尽的精神要是用在小鬼子身上多好!
如果中国人个个都不怕拼命,小鬼子就是长一身铁弹也不敢窥视我们一毫一厘!
这一夜太过漫长,感觉就是世界末日到了,第二天的太阳不会再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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