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水清清月静明

    慕汐瑶回过神来，赶紧摇头。她不想再想起那痛苦的过去，现在自己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谈什么报仇呢

    “那就是汐儿”萧婉又问了一句。她也看出来了，慕汐瑶对瑶儿这个称呼，似乎有些敏感，就像是让她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

    慕汐瑶沉默了一会儿，才用坚定的眼神看向萧婉，似乎是做了很大的决定般点头。

    “好的，那就叫你汐儿了。”萧婉拍拍手，似乎有些开心。

    “嗯嗯，谢谢婉姐。”

    “其实我还有个问题要问你。”萧婉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

    “您您说。”慕汐瑶看到萧婉的样子，莫明的觉得紧张。

    “你多大了”

    “十十七，再有十个月就十八了吧”

    “十七了么但是你的心智就像一个小孩子”

    “这我家里人没教过我该怎么做啊”

    “嗯汐儿，你想做，人上人吗一定要思考再三后再慎重的告诉我。”

    “我，我想。”

    是啊，谁不想做人上人呢与其一直看别人的鞋跟，不如活出真实的自己。可是，这是说说就能做到的吗

    “你很气馁，我看得出来，不要否认。”

    “婉姐，我，那我应该怎么做”

    这一个月，都是馒头咸菜馒头咸菜，一身粗布旧衣，她受够了！她也是喜欢胭脂粉底！喜欢花红柳绿的衣裳！喜欢金钗翠玉的！

    “你愿意听我的吗”

    “愿意！”

    “那好，从今天晚上起，我说什么，你做什么。”

    “嗯！”

    萧婉从那梳妆台上端来了一碗药汤，递到那依靠在床头的慕汐瑶的眼前。“喝了它。”

    慕汐瑶闻着那满是中药气息的药汤，只觉得胃中翻滚。她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口鼻，瓮声瓮气的问到：“婉姐，我为什么要喝这个”

    “为了你的身子。”萧婉的兰花指捻住那瓷勺，将那汤轻轻搅动。

    碗底的药渣混合着汤汁，使那药味儿更浓了。

    “唔！”慕汐瑶只欲作呕。

    “如果这汤你都喝不下去，那你做什么人上人！”萧婉似乎很是生气，她将那碗放在床头，提醒着慕汐瑶：“若你连这点苦都受不了，那就当我之前的话没有说。我出门看看那些当官的走没走。如果我回来，这碗中的汤还一动没动，那你还是走吧！我们这轻风雅阁，不养闲人！哼！”

    说完，她起身打开了房门，愤然离去。

    慕汐瑶看向那碗中的汤，嗅着那浓浓的中药气息，抿起红唇，心中左右为难。

    “怎么了走得这么匆忙”

    萧婉有些疑惑的看着那马不停蹄的赤，以及那些个姐妹，心中充满了疑问。

    “那大官的夫人要吃鱼！我们轻风雅阁什么时候做过鱼了可真是！哎！都是吴德病那小老头惹的祸！”

    赤抱怨着走远了，“我还要去忙那些官员的茶水，婉姐你问问别人嘛！”

    吃鱼这和吴德病又有什么关系了

    萧婉看着那走远了的赤，又看到了那匆匆忙忙的橙儿。她赶紧的拉住了橙儿，急忙问道：“橙儿，我这几个时辰没出来，发生什么了”

    “谁拉啊是婉姐啊！你总算是出来了！快去看看那些老神仙吧！我们都快忙死了！又是要喝茶又是要用膳，我们是茶楼不是酒楼啊！忙死了忙死了！我还要去炒几个小菜！婉姐不聊了啊！”

    说着说着，橙儿也离开了。

    “这”萧婉有些傻眼了。她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间，咬咬牙，还是先去解决那些官员的问题再说！

    咕嘟，咕嘟，咕嘟。

    “啊哈——”

    屋中飘荡着浓浓的药味。

    慕汐瑶仰天长叹了一口气，将那空碗放在了床头，瘫在床上，双目无神生无可恋的看着那纵横交错的房梁。

    婉姐的房间真漂亮啊

    摇曳的烛光映在墙上，泛出一点点橙红的光芒。深色的檀木椅檀木桌，大红色的棉被，淡黄色的床单，枕头上的枕套绣的是双凤齐飞的图案。

    枕芯不是那硬硬的蚕沙枕，而是绵绵软软的，躺上去就给人一种想睡觉的感觉。

    而轻轻掀起那床单，身下也不是那随意堆放的稻草给堆成的床，最下面是檀木板，紧接着是一种不知名的材质做成的，富有弹性的床身，然后还有软软的一层布堆的，不知道里面缝的是什么，最最上面，也就是自己身下躺的布。已经不能叫做布了，那是一种纱，用手指轻轻一揉，还有种丝滑的感觉。

    “这”慕汐瑶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形容了。

    就算自己曾经做二小姐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好的床来睡觉啊那都是硬邦邦的哪有婉姐的床舒服

    “好想就这么躺着不想起来了”她轻声感叹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

    嘎吱。

    门开了。

    萧婉满脸怒气的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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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十九章 谁道今生怎能安
    “那我应该怎么做”慕汐瑶有些迷惑的向萧婉问到。

    “嗯”萧婉思索了一会儿，收拾好了桌上的物什，打开房门，看向那火热厢房的方向，喊了一声：“过来一个人！”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过来。不，应该说是，连个应声的人都没有。

    “人呢”萧婉疑惑的自言自语了一声，忽然的想了起来，“对了，今天来了很多人，大家都在忙看来我还是得去看看，不然都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这房间里的人怎么处置呢这轻风雅阁不养闲人也许，应该让她去见见世面了。

    正巧，柠儿端着杯盘从萧婉的屋前走过。萧婉叫住了她。

    “柠儿，你放好了杯子过来下，我和你商量个事情。”

    柠儿忙得差些拒绝，转头一看是萧婉，勉强一笑：“那个婉姐，你也看到了，今天很忙的。有什么事情啊，能不能明天说。我累的眼皮子都在打架了。”

    “不是。你也知道，我们这里一个月前不是来了新人吗我看你这里没有徒弟，就说让你带带”萧婉也是有些不好意思，“要是你还忙，那就算了，我重新找人来带就是了。”

    柠儿一听到可以带新人，眼中一亮。她停下脚步，将杯盘稳稳的放在一旁的散座上，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互相的搓了几下，这才走到了萧婉的身前。“婉姐您说什么我我也能带徒弟了吗”

    谁能知道，在看到赤橙将她们手下的人，呼来喝去做事，自己可以有时间休息的时候，自己是多么的羡慕。

    没想到，好事来得这么的快！

    “你不是忙么没事，你去忙吧，我叫赤或者橙来带好了，她们应该不嫌麻烦的。”萧婉挥挥手，不在意的说到。

    她看着柠儿的反应，心中有些好笑。小丫头，你想要什么都写在你的脸上了，不调调你的胃口，我还怎么管你们

    “不不不，我不忙。不是，我不嫌麻烦！”柠儿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她一听本来快落到自己头上的好事又要给自己的大姐二姐，岂能让她们如意自己不能让口中的鸭子飞走了！一定要争取到！

    “你是不忙还是不嫌麻烦啊”萧婉使劲憋住了自己的笑意。

    “我我哎呀！好姐姐，你知道妹妹我想要一个徒弟都快想得疯了，你就给我嘛！”柠儿一见萧婉似乎要松口的样子，竟就那么撒娇起来。

    “柠！你在干嘛！是不是躲到哪里偷懒去了！快些过来点茶！”忽然有人在叫她，听起来像是赤的声音。

    “嗳！马上！”柠儿向那边答应了一声，然后才苦起脸看向萧婉。“好姐姐，你今天有些害苦了我了。这下倒好，这么久没过去，怕不是又要被大姐骂了。”

    “你还怪起我来了”萧婉凤眉一竖，似乎生气了。

    “不是没有”柠儿有些尴尬。现在她只想将杯盘放好了，然后赶紧下去。

    “对了。你不是应该在二楼吗怎么到三楼来了”萧婉疑惑的问了一句，“你不是真的想偷懒吧”

    “哪能啊！”柠儿叫冤，“是楼下的柚子酱没了，我上楼来拿的。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都喜欢把柚子酱放自己房间的。”

    “也对！那快去吧！别让楼下等得急了。本来我们茶楼也就十来个人。若不是今天来的人太多，平日都是你们七姐妹一人值一天的。”萧婉安慰了她几句，就放她走了。

    柠儿点点头，转身踏着小碎步，很快就不见了影子。

    今天晚上，怕不是都要给累层皮出来。

    萧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准备收拾收拾下楼的时候。

    “婉姐”

    她转身看去，原来是慕汐瑶已经将衣物收拾得整整齐齐，正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有什么事”萧婉问到。

    “那个，我有什么可以做的吗”慕汐瑶有些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那张床，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毕竟，不是自己的，永远都不是自己的。想要得到这些，就要听她的话。不管是真是假，自己都要试一试。

    只希望上天能眷恋自己吧

    “你嗯”对啊，自己怎么差些把这个小姑娘给忘记了。

    虽说，萧婉也就比慕汐瑶大了那么两三岁，可是，两人的心理年龄差距还是太大了。萧婉老是一副老成的样子，看到谁都喜欢在前面加个小字。

    小哥哥，小姐姐，小妹，小姑娘她自己都忘记了，自己也才花季的年龄。

    思索间，柠儿正捧着杯盘小心翼翼的走过来。盘中装了几瓶金灿灿的，看起来很粘稠的酱汁。

    有了！

    萧婉拍拍慕汐瑶的肩膀。“汐儿，你是不是答应过我，要听我的话的”

    慕汐瑶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好，那你去帮那个姐姐。”萧婉指向了那正走向她们的柠儿。

    “我应该怎么帮”慕汐瑶有些发愣。虽然她心中告诉自己，一定要有用。可是，到底应该怎么做，她的头脑里还是一片混沌。

    “你去问她呀！去吧！对了，别忘记了蒙上纱巾。”萧婉叮嘱了她一声。

    “哦哦。”慕汐瑶点点头，看了看四周，转身又进了萧婉的房间。

    出来时，她找到了那张之前赤给她的粗布，用来蒙在了脸上。

    而萧婉又叫住了柠儿。

    “等等！柠儿，待会让她跟着你，她不懂的，你教她。”

    “好。”柠儿有些疑惑的转头，看到了那双眼写满了迷惑的慕汐瑶。

    此时的慕汐瑶正怯怯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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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章 古往今来两难全
    “若不是我学过几年的功夫，那这两瓶柚子酱，可就是浪费了。”

    慕汐瑶无奈等待中的瓶子摔碎的声音并没有传来。耳边传来的，却是萧婉戏谑的说话声。

    “啊婉姐”她睁开了眼睛，不好意思的看向萧婉。手上的那股黏糊糊的感觉还是存在，很清晰的告诉着慕汐瑶，之前手中有两瓶柚子酱。

    而萧婉已经将接住的瓶子，重新放回了柠儿手中的杯盘上。“你别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了。柠儿。”

    “唔啊！”柠儿之前看到那差些就摔碎的两瓶酱，心中一紧，只觉是满满的绝望。没想到婉姐竟然给挽救回来了。

    萧婉喊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呢”萧婉微微一笑。

    “我我在想要是瓶子摔碎了，我我该怎么办。还好还好有婉姐在”柠儿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力量，心中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摔坏，不然，自己就要用钱来赔了。

    “不怎么办，扣钱就是了。”萧婉淡淡的说了一句。

    “啊什么！”柠儿与慕汐瑶瞪大了双眸。这瓶子不是没摔碎吗为什么要扣钱啊

    “你们是不是不解。为什么瓶子没有碎，却要被扣钱呢”

    两人连连点头。

    “那是因为我在啊。”萧婉看向她们。“如果我不在呢”

    慕汐瑶充满歉意的眼神看向柠儿：“对对不起啊柠儿。是我鲁莽了，”

    “我也有错”柠儿叹了一口气，“应该提醒你的。对了，好像我还不知道怎么叫你呢”

    “叫我汐儿吧。”慕汐瑶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尖。

    “嗯，好，汐儿。”

    “你端着不累吗要不要换我”

    “不累不了，我，我还行的。”

    “哦”

    “你们俩。”萧婉有些无语。怎么两人就把她给忘记在一边自顾自的聊起来了

    “啊婉姐！”

    “柠儿，你说，一瓶柚子酱，进价多少钱”

    柠儿愣了愣，才犹犹豫豫的说到：“五五十两银子”婉姐这是要做什么啊

    “那两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