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圣

    不过眼见人越来越多也跟在众人的身后，或许这阳明先生马上就能赶回来。毕竟传闻这阳明先生讲学从来就没有缺席过。

    没过多久书院的空地上已经是人挨人人挤人了，大家都席地而坐无不兴高采烈，易云则在外围找了一根树桩做了下来。

    让易云奇怪的是进入书院中的人杂而不乱，虽然没有固定的作为但却没有一人大声喧哗也没有为了争夺前排的位置而产生争吵的。

    看到这种场景易云更加期待见到这个人们口中的教书先生，能够受到人们如此的推崇也是世间少有，只是这样一个异人却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龙场本就是地处偏远人烟稀少，而此时的这里居然汇聚了足足有一万人之多，恐怕是涵盖了整个龙场地界十之的人口。

    “吱呀”一声轻响正中央的一间茅草屋突然打开，在万人的瞩目之下一个身穿儒服的老者从屋内走了出来。

    这是一个峨冠博带的老人，留着五缕长须，面容古雅朴实，身穿宽厚锦袍，显得他本比常人高挺的躲开更是伟岸如山。

    易云可以肯定的是眼前的老者乃是一个没有丝毫修为之人，在他的身上感受不到丝毫的真元波动。

    如果仅仅只凭感受不到真元这一点易云自然不敢下如此定论，毕竟当初遇到无名的时候他同样感受不到无名身上有丝毫的真元波动，然而无名却是拥有即将羽化登仙的高手。

    之所以看到眼前的老者他心中敢如此肯定，则是因为眼前的老者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虽然岁月在这老者的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但从老者的面相上看可以断定眼前的老者年轻时定是一个美男子，让人不得不感叹岁月无情。

    这是老者给他的第一感觉，只不过易云心中却是有个疑问。如果说对方是一个修为高深之人，来无形去无踪也就罢了，为什么一个普通老者自己去却没有发现什么时候进入草堂的。

    随着老者的出现所有人都恭敬的向老者行了一礼，老者向着众人挥了挥手，十分随意的往藤椅上一坐，没有丝毫的客套话便开始了自己的讲学。

    “我这次游学遇到一个人，曾经问我一个问题，是什么问题呢他问我说“先生总是在说天下无心外之物，这棵花树在这山中自开自落，与我的心又有什么关系呢””

    先生说完众多学生都开始思索起来，先生也不急着询问，而是给众人一个思考的时间。半晌过后一人开口道“先生，这山间之花自生自灭，即便没有我们的存在，或许他也会存在于哪里，从这方面来看的确与我们的内心没有任何关系”

    此话一出众人深以为然，不由得都暗自点头，就连易云也觉得回答之人所言有理。正所谓万事万物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即便我们没有见过也不能否认其存在。

    然而先生却摇了摇头，有人不解开口问道“不知先生如何回答”

    “我对他说，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

    此话着实令人费解，在场众人都在思考着这其中的意思，就连易云也是如此！

    先生接着讲道“其实这就是我常常给你们讲的心外无物，所谓心外无物便是……”

    当易云还在思考的时候阳明先生已经开始了自己的讲学，只见他讲学并没与引经据典，说的一些都是身边常常发生的事情，然而越听却越引人入胜。

    其中诸多观点、诸多事物都是自己身边经常发生的，然而先生却从另外一种别人根本想不到的角度去剖析问题，阐明事理。

    易云越听越是痴迷，此刻就像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学生无比的可就知识。往往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在先生口中将来却令人有豁然开朗之感。

    而且现身讲学丝毫不拘泥于成法，所有的东西都是信手拈来想到哪里便讲到哪里，而台下每个人都听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将依然过了午后，没有一个人起身。

    易云这才明白为什么很多人都是托着包袱带着干粮而来，因为这喜人压根就没有打算中途离开，果然先生的课直接降到日落西山。

    再课讲完后很多人似乎还意犹未尽希望先生多讲几句，在现身的坚持下众人治好恋恋不舍而去，只有等到半个月后才能前来听取先生的教诲。

    当所有人都离开了，只有易云一人恭敬的站在的院子中没有离去。现身似乎并没有看到易云，头也不抬的说道“你也离开吧”

    “晚辈无名，心中有些疑惑想要现身为我解惑”易云恭敬的行礼道！

    本以为对方是一个令人尊敬的长者，肯定不会拒绝的，可是阳明先生却摆了摆手道“你连真名都不敢说，我为何又要为你解惑呢”说罢一手提着藤椅走进屋中不再理会易云。

    易云心神一顿暗道自己失礼，急忙开口道“弟子只




第一百三十章：解惑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房中传出先生的声音“你进来吧！”

    易云抬脚走进茅屋，此时先生正躺在藤椅上闭目眼神，察觉到易云到来烟叶不抬的道“我既没有解决你心中的疑惑，你又为何谢我”

    “先生智慧渊博，昨日课上所讲内容，蕴含这无限哲理，令晚辈茅塞顿开，想通了以往从没有想过的一些道理”

    “喔，说来听听”先生仍旧没有眼也不争的说道！

    对于先生的表现易云丝毫不以为意，对待这样学文渊博的先生，易云由衷的敬佩。

    当下说道“先生所讲心外无物之学说，实乃至上之学说，世间万物虽然已经存在亿万年，然而这一切对每个人而言，是从他出生的那一刻才真正存在的！或许应该说从他第一开始呼吸这人世间第一口空气，这个世界才跟他有了联系……”

    易云毫无保留的将自己心中的感悟说了出来，整个过程中先生就像是在睡着了一般，似乎根本没有在听易云说些什么。

    然而当易云说话心中所想，先生终于睁开了眼睛，用一丝讶异的眼光打量着易云，开口道“你能有这方领悟，很不错”

    对于先生的表扬易云显得很受用，但先生的表扬也就仅此而言说完又再次闭目，缓缓开口道“你心中有怨恨”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易云不由得身体一震，露出惊讶的神色，因为这看似无的放矢的一句话确实说的正确，他心中的确有怨恨。

    “先生法眼无差，弟子的确心有怨恨”这一点易云没有否认，坦然的承认下来！

    他不明白自己明明从未做过坏事就会被别人当成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为什么自己的宗门在自己被冤枉的似乎不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反而将自己逐出师门为什么善朴实的大师兄会如此不得善终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

    这一切的一切他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越想心中越是不忿，原本和善的气息也变的越来越凶戾，无形中一股杀意涌上心头！

    “为什么会心中怨恨，可以说来听听”先生并没有因为易云情绪激烈的转变而产生丝毫的波动，依旧淡淡的说道。

    易云闻言却是犹豫不定，当日天机公子莫天机曾名言他就是天下动乱之源的魔子，这个身份虽然他并不愿意承认，但世人却不这么想。

    不过转念一想眼前的老者乃是一介教书先生并不是修真之人，对他说出来也无妨。心念及此也就就没有了顾虑，当下便将自己的遭遇说了出来，甚至连自己魔子的身份也没有丝毫的隐瞒。

    原本易云还担心说出自己的身份和来历对方会露出害怕的神色，如果是这样易云会立即离开，他不想因为自己的身份给别人造成不好的影响。

    庆幸的是老者并没有丝毫的动容，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在听完易云的叙述后久久不曾开口说话。

    易云就站在一旁也不再开口，就这么注视着先生。

    半晌后先生开口问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易云无论如何没有想到对方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实在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一想到眼前是一个智慧渊博的长者，不会毫无根由的问这么一个问题，思考了一下，答道“晚辈不才，但也自认为不是一个坏人”

    “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

    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确实千百年前争论不休的问题，好与坏在不同的时间地点和空间都有着极不明确的定义，谁又能够说得清楚。

    “好与坏如何区分弟子是在难以区别，关键在于问心无愧吧”易云回答的很没有自信，但这却是他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但先生并没有因为他空洞的回答不满，而是接着问道“杀人是好是坏”

    “这个要看具体情况吧，如果杀的是好人那肯定是坏事，如果杀的是坏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口中虽然这么说但心中无比的震动，先生提出的问题其实都是一些司空见惯的，而且很多人都亲身经历过的事情，但是从来没有人将这样的问题直截了当的拿到台面上来问

    此时这“简单”的问题被抬到桌面上来问，却又令人感却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这些个问题很多人脑海中都曾经想过，陌生的是谁都不曾深入的去想，更不曾给自己一个答案！

    如今被当面提出来并且被要求给一个答案时，似乎又不是那么好回答！

    在他回答完之后清楚的看到先生嘴角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紧跟着道“既然你是不会一个坏人，那么要杀一个不是坏人的人，他是好是坏”

    易云心中如遭雷击，这一个问题如同一道雷电直接击中他神魂，令之位为之颤动！心中情不自禁的暗叫“厉害”

    经过天道宗一战他对自己也产生了怀疑，自己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自己出身于天道宗身上却流着魔族之血，而且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甚至他自己都有这种想法，或许自己真的是十恶不赦的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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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元宗道
    易云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指甲的深深的刺进手心，鲜血顺着指缝滴了下来！

    对此阳明先生并没有丝毫的反感，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这种感觉令易云好人不自在，似乎在这老者面前他就像是一个透明的人，没有丝毫的。

    “你乃是修行之人，修行所谓何事”

    有过之前的铺垫易云知道阳明先生，每一句话看似随意其实则是别有深意。和眼前这样的老者说话毫不留神都会被对方给给牵着走。

    不过对此易云没有丝毫的不满，对于眼前的老者他有的只是尊敬，没有丝毫的不敬之意。对于老者的问题，也不敢不谨慎对待。

    以往宗门的对他的教诲所谓修道就是为了除魔卫道，小时候对于宗门的这种教条他自然也是深信不疑。只不过那时候他还是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所以除魔卫道这样的事情从来没和他无关。

    然而自从修复身体之后这除魔卫道似乎又离他很近，曾经他一度以为自己作为天道宗弟子，一生当以护佑天下苍生为己任，可是经过这么多事情后让他有所转变。

    所谓除魔卫道不过是一个外在的追求，然而修炼真正是为了什么呢

    想了良久易云越想越是迷茫，最终只好摇头道“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哈哈，你的回答不错”先生笑着说道！

    本就迷茫的易云这下更迷茫，从自己进到这间屋子以后先生就一直平静无比，甚至连头都没有太过几下，然而却因为自己这么一个糟糕的答案而大笑，让他不明所以。

    阳明先生并没让易云疑惑多久，紧跟着说道“很多修行之人听到这个问题，会说除魔卫道，行侠仗义，有的更会说追求天道，追求永生，而你是第一个说不知道的人”

    易云沉默不语，脑海中思考着对方的话，这些人的回答他想想都觉得在理。无论是除魔卫道还是行侠仗义却是都是很多年轻修者的梦想，而追求天道探求永生则是所有修者的终极目标，按理说这些才是终极目标啊！

    眼前的老者从一开始他越来越觉得神秘莫测了，疑惑的问道“你说很多修行之人，难道您见过很多修真界中的人吗”

    他数次探寻过的眼前的老者所以他可以确定眼前的老者真的就是一个拥有高深智慧的普通人，但对方入如果过许多修真者就有些奇怪了。

    而且就在他刚才说出自己的身世和来历的时候对方居然没有丝毫的诧异，起初还以为这样的一个智慧渊博的老者已经到开悟的境界，很多事情很难动摇他的心神。

    不过现在看来并非这么简单，而是眼前老者本就不止见到过自己这么一个修行之人。或许自己在他见过众多修者中是最不起眼的那个也说不定。

    “普通人与修行之人并没有什么区别，从心的本质来说别无二致，又何必在乎区分呢”阳明先生并没有直截回答易云的问题，而是一边说话一遍起身走到一处墙角的柜子旁，拿出了一个白玉。

    先生有条不紊的从桌上拿起一根竹夹洒然的从白玉中夹了三片茶叶缓缓放入茶壶之中，然后又再次小心翼翼的将白玉盖上，然后再次放入木柜之中。

    易云看的出那个白玉绝非凡品，就连用来捏茶叶的竹甲都无比的精美，显然是经过精雕细琢的。

    由此看来眼前的现身也是一个胜过十分考究之人，只不过这一茶壶水只放三片茶叶未免有些太小家子气了。

    易云心想以眼前老者在这龙场的地位只要他想随时都能过上富裕的生活，只不过他居住的环境已经屋内陈设的简陋，或许先生就是节俭惯了。

    阳明先生将白玉放回木柜再次坐会自己那张被磨得光亮的藤椅上，然后顺手将身边炉子上正烧的沸腾的水壶提了起来，倒入玉壶之中。

    沸水入壶，原本静静站立的易云立时鼻息一阵，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传入鼻中，光是闻着就令人有种精神上的享受。

    先生放下水壶提起玉壶在虚空中缓缓的左边晃三圈右边晃了三圈，然后在从桌面翻起上至茶杯，缓缓倒满三杯茶。

    易云本在享受茶气沁人心脾的清香，可屋子里满打满算也就他和先生两个人，对方何以要倒三杯茶。

    “哈哈，好香的吟雪茶啊”

    就在易云诧异的当口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几乎是在话音刚落来人已经走了进来。

    光影一闪面前的凳子上已经多了一个老者，只见老者身穿素衣长袍，白发银须一派想风道骨的得道高人模样。尤其是他的一对眉毛长的出奇，好像两道长长的鬓角直接垂到胸前。

    来人似乎没有注意易云和先生，坐下来便自顾自的端起桌上的一倍茶直接一饮而尽，惊的易云不由得大叫一声。

    这滚烫的茶水一饮而尽整个嘴巴和喉咙还不都烫出水泡了，可是更让他震惊的是那人不仅没事反而闭着眼睛一脸享受的模样。

    对于这人的到来先生没有丝毫的意外，端起茶杯对易云道“小伙子既然在这了，你也来喝一杯热茶吧！”

    闭着眼睛正在享受的老者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