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昔古昔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深思文学
沈昔古以熟练的手法将篮球在这球场粗糙的地面上拍了几下,最后一只手抓在右手中,不咸不淡道:“我只是想给你传个球而已,只怪你自己接不住。”
“你是为了这左耳”杨兴盛似乎回神。
梨花带雨,还坐在地上的李欣琴一怔,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沈昔古,神情之中却不是一昧的感激,反倒是涌现出复杂。
“只是看不惯某些人的嚣张,球出了界,不会自己去捡既然别人帮你捡了回来,你该好言相谢才是,为何又用篮球去砸一个娇弱女孩子”沈昔古冷声道。
“你管得着”
杨兴盛痛的龇牙咧嘴,一时为沈昔古的气势所夺,竟是没敢顺着内心的冲动动手。
或许是沈昔古这一身健硕的肌肉,虽然因为干农活被太阳晒的有些黝黑,却完全不影响它的美感,反而更给人一种爆发式力量的冲击。
杨兴盛自忖,若是动起手来,自己还真不一定就是这乡下野小子的对手。
沈昔古不以为意道:“你知道老子为什么要写《道德经》吗”
在场数人一怔,都不明白沈昔古忽然说出这话是何意思,都有些愣愣地望着他。
接着便听到他鄙夷道:“连这都不晓得因为老子愿意啊!”
侮辱!
**裸的侮辱!
杨兴盛几人终于反应过来,李欣琴已经擦干了眼泪从地上爬了起来。
球场上悄然爆发出一股怒火萦绕的氛围,只需要一个导火索,或许就可以将这股怒火彻底点燃。
“你先走吧!”
沈昔古拿着篮球对身边的李欣琴平静道。
李欣琴没有说话,点了点头,神色之中还是复杂,目光又从杨兴盛的身上怯弱地略过,然后小着碎步离开。
唯一的中和剂离开。
杨兴盛开口道:“补丁,你真的有些惹怒我了。”
沈昔古摊摊手,骨子里带着狠厉(自小父母离异,造成的性格中的凶狠,从不畏惧)的他怪笑:“那可真是对不住了,你想怎么样打一架”
“我不是你这种粗鲁的野人!”
杨兴盛下意识地躲开沈昔古挑衅的目光。
“那你要怎么做”
“你等着瞧吧!”
杨兴盛恨恨地瞪了沈昔古一眼,带着球场上自己的几个朋友一道离去,“我们走!”
杨兴盛几人离开,球场上另外的几个小子有些惊讶地望了望沈昔古,一句话没搭,也匆匆离开。
沈昔古无所谓地笑了笑,在他看来,自己这几天可真是经历了不少所谓的“青春年少”,这种校园里的乐趣,不是也很有意思么
下午回到教室,开始千篇一律的高考复习。
沈昔古与他人不同,不是在看题,而是在思量对比自己所学与这个时代知识点的差距。
最终沈昔古不得不感慨,后世同时期的教育实在是超出了现在太多太多,无论是从这些所谓的高考题题目的难度上讲,还是考题范围上讲,后世教育都大大领先。
沈昔古甚至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以后世成绩能够考上三本的学生,来了这个时代,只要熟悉了这个时代的考题和答题风格,只怕都可以轻松考取一所二本院校,或许还有望冲击一本。
所以只是短短的十五天时间,沈昔古只需要了解一些这个时代的高考题型即可,并不是十分忙碌和吃力。
况且他此来也只是想要证明自己,重拾他还是沈昔今时两次败于高考的不甘而已。
根本不必要太过上心。
故此,高三(1)班里你总能看到
048 风波未停栽赃起(2)
……以上都是“痛苦无奈”的回忆,朱星雨这丫头果然是让沈昔古无可奈何,然而竟是忽然又在这里拦住了自己。
“我的大班长,我哪里又得罪您老人家了”沈昔古告饶。
面容姣好,一静一动之中都充斥着青春活力,脸上生着些青春痘和小雀斑的朱星雨面容严肃道:“沈昔古,你少给我油嘴滑舌,我问你,你是不是和,和李欣琴谈恋爱了还在小树林里那个……”
朱星雨的脸色红了些,神色却是大为的鄙夷。
沈昔古皮笑肉不笑道:“哪个哪个了”
“我……你是不是和李欣琴谈恋爱了”
朱星雨是班上少有的从不叫李欣琴“左耳”和沈昔古“补丁”的几个人之一,从这一点上讲,沈昔古觉得这个生活班长丫头还是不错的。
沈昔古笑道:“没有!”
“没有那为什么你和李欣琴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的无穴不来风!”
“欲加之罪还何患无辞呢!”沈昔古撇撇嘴道:“班长大人请你让开一下,我饿了,要吃饭。”
“好了,我相信你们没有!”
“哦”沈昔古有些诧异地望着朱星雨,没有想到这丫头居然选择了相信他。
谁料朱星雨紧接着道:“李欣琴根本就不会看上你。”
“……”
沈昔古有些无语地摸了摸鼻子,自己还是很帅的好吧!
“你个邋遢……”朱星雨愣了下,忽然发现一个问题,眼前的沈昔古似乎和暑假之前大不一样了,黑是黑了些,身上却没有再散发出那种令人作呕的味道,离得近了,还有一股太阳的味道传来,所以朱星雨的话语一下子中断了下来。
她哪里知道,灵魂换做了沈昔今的沈昔古,整个人的思想和性格都截然不同。
沈昔今从小父母离异,很多年都是自力更生的散养状态,养就了一副不羁的性格。
父母离异,他十岁的时候就曾托着一块大吸铁石,在街道上寻找那些大卡车上颠簸掉落下来的铁屑,然后积攒起来拿到废品站去卖钱,给自己买作业本和纸笔。
十二岁,空闲的时候,妈妈沈云就会给他支一个摊位,进一些零散的货物,类似指甲刀、清洁球、钱包之类,然后小沈昔今就守着摊位摆摊儿,卖些钱补贴家用。
十四岁,组合家庭组建两年,那时于连干的是防盗网工作,靠着自己那简单的几下子电焊技术给人家做防盗网挣钱。
小沈昔今就帮于连安装防盗网,刷漆,有时候于连不在,年仅十四岁的他也会拿起焊把,给别人做些小型的电焊加工。
嫩嫩的脸皮被电焊烤蜕了皮,去到班级同学们莫不是嘲笑。
于连当时吃住、工作一体的家又离了沈昔古的学校只有几步之遥,同班同学们放学路过沈昔古的家门口,常常可以看到小沈昔古穿着工作服,或是拿着焊把烧电焊,或是拿着刷子刷漆。
同龄人们有嘲笑的,也有敬佩的,英语老师余玲美还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夸赞小沈昔古:在家里都当得上半个劳动力。
嘲笑多了,也就没有了虚荣心,或者说小沈昔古的那一点点可怜的虚荣心,在那时便被冲击的支离破碎。
于是小沈昔古懂得了:我们首先得活着,与活着相比,其他的东西,虚荣、甚至是自尊,都是个屁!
小沈昔古是尝试过饿肚子的,童年又覆盖着父母常常打架、母亲服用耗子药、逼债人的凶神恶煞、父母最终离异……
所以他的心,较之同龄的孩子,远要坚强的多。
所以也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不羁洒脱的性格。
尽管这种性格按理来说不应该在他这个年代
049 风波未停栽赃起(3)
朱星雨忽然提出来的建议让沈昔古望着她足足愣了十几秒。
朱星雨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喝道:“你看我做什么”
“脑子是个好东西!”
“你什么意思”
“有些东西,是越描越黑的,比如我现在假装亲了你一口,可是实际上并没有,所以我见了人就讲,我可没有亲我们的大班长同学,那么你觉得,大家会相信吗”沈昔古似笑非笑道。
朱星雨一怔,脸色大片的通红,“你骂我”
“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的反射弧很有点长!”
“你……”
“好啦,让路吧我的班长姐姐,我说了,这事越描越黑,解释是没有用的。”沈昔古让开朱星雨,拿着饭盆就要去排队。
朱星雨急的跺脚道:“那你说,这事儿怎么办”
沈昔古淡淡道:“听之任之,最好的办法,破除谣言的最有效途径,就是不去理会,谣言不攻自破。”
沈昔古说完走掉,去排队打饭。
朱星雨愣愣地望了沈昔古的背影数秒,又晃了晃脑袋,眼前这个一直被她忽视的沈昔古,到底是怎样的人呢
沈昔古吃完饭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不早。
离高考越来越近,近来高三(1)班的同学们压力山大,又晚睡早起,所以总是很困。
于是所有可以休息的时间,都很被大家珍惜。
便如此刻的午休时间,高三(1)班的教室里一眼望去,几乎所有的学生都趴在自己的书桌上酣睡,除了一些格外精力旺盛的。
比如沈诚,沈昔古不得不佩服,这一直蒙着头做题,连午休都没有的家伙,还是有几分毅力的。
沈昔古无聊了一阵,也趴在自己几个巴掌大的地方睡了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感觉有特别吵闹的声音响起,沈昔古正睡得迷糊,揉了揉眼睛,勉强睁眼。
讲台上聚集了一堆的人,吵吵嚷嚷的,好一会儿沈昔古才听得明白,原来是有学生丢了钱,要搜查所有人的抽屉和身子。
沈昔古一阵无语,这排场,还真是够大的。
同学们却都很配合,班长杨兴盛带着几个人排查的时候,一个个都连忙起身让开道路,任凭自己的抽屉被翻找。
很快便到了沈昔古。
“沈昔古,你站起来!”杨兴盛停留在沈昔古面前,瞪着他道。
沈昔古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做什么”
“废什么话没看到我们在排查是谁偷了王磊的钱吗”杨兴盛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沈昔古却没有动弹,轻飘飘道:“那你总该礼貌些吧这么大呼小叫的,可是修养有缺。”
“你……”
“你什么你你这幅吊比样子,还指望我配合你吗知道的是你在排查,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你在通缉江洋大盗呢!”
沈昔古调侃的话语让班上的同学们哄笑起来。
不远处的沈诚却没有笑,仍旧低着头做题。
“沈昔古,你这样狡辩不配合,王磊丢的钱不会是就是被你给偷了吧”杨兴盛忽然道。
沈昔古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杨兴盛道:“屎盆子可不能乱扣,不过,你若是把钱偷偷塞到了我的抽屉里,那还没准儿真被你给扣上了。”
杨兴盛的目光一滞,失主王磊,一个平日里很老实本分的同学,目光躲闪了几下,正在刷题的沈诚拿着笔的手一抖,钢笔在纸面上吐露出一段丑陋的痕迹。
“胡说八道,快让开,我们要检查!”杨兴盛催促。
“态度!”
沈昔古仍旧不咸不淡道。
杨兴盛的目光变了变,道:“好,沈昔古同学,请你配合一下好,吗”
沈昔古起身,摊摊手,感慨道:“你看,我的大班长唉!你
050 风波未停栽赃起(4)
县一中教务处陈老师陈立群,是县一中的老牌教师了,平日里除了授课,还负责管理调节一中学生们的日常矛盾和问题。
陈立群老师很尽责,大到学生打架斗殴,小到哪个学生和哪个学生早恋,他都会用心地去调查清楚。
所以说,若是问这整个县一中之中谁知道的八卦最多,只怕非陈立群老师莫属,不提学生的,便是一些老师的丑事和绯闻,他也知道不少。
除此之外,陈立群老师的记忆力极好,特别是对面孔的识别上,常常一个学生被他见上一面,再次见到,还可以认得出来。
沈昔古进办公室的时候,陈立群老师一眼就认出他来。
“是你!”
陈立群老师的脑海里瞬间回荡起一个口若悬河的青年身影,光天化日下在小溪里洗澡不说,最终还说服了自己等老师,在小溪旁搭建了天然浴池护栏。
沈昔古摸了摸鼻子道:“老师,又见面了!”
“小子,你怎么又犯事儿了”陈立群老师有些头疼。
沈昔古沉默了下道,“我说我被栽赃了,您信吗”
“具体说说!”陈立群给自己倒了杯水的同时,顺便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个瓷杯,给沈昔古也倒了杯热水。
“慢慢说,喝点水先!”
沈昔古笑道:“老师您这可不是对待“偷窃贼”的态度。”
“你是吗”陈立群忽然直视着沈昔古问。
沈昔古同样回以直视,目光清澈,没有躲闪,道:“自然不是。”
陈立群收回目光,点点头,笑道:“那你就是我的学生,喝杯水而已,好啦,你说你被栽赃了,仔细说说吧!”
沈昔古淡然道:“也没啥好说的,就是人家的钱丢了,然后和我有矛盾的人带着失主来找钱,一下子就从我的抽屉里翻找出连我自己都意外的一沓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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