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想离开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白狼河
周局长掌握了那么多的知识一个是来源于他的勤奋好学,一个是来源于他的生活环境,他年轻的时候非常喜欢看书,一本《林海雪原》他看了十篇,基本上达到了能复述下来的程度,在生产队干活的时候,别看是农村,但在他的身边有好几个大知识分子,一个是下放改造的大学教授,一个是伪警察署的署长,一个是被打成右派的省报的总编,还有一个是走五七道路的市歌舞团的导演,这些不同身份的人在那个年代都成了生产队的社员,周局长喜欢接近有知识的人,所以和他
0578用人机制
这几天周局长总是不顺气,都是杨艳闹的,人在不顺气的情况下看什么都不顺气,县委办编了一个电话簿,县直各单位的领导的办公电话都印在上面。这天,宋主任把电话簿拿来了,周局长翻开一看,发现档案局和别的部门不一样。
“这他妈的是谁印的电话簿啊,别的部门都叫局长副局长,档案局整个局长办副局长办。”他来到田川的办公室,怒气冲冲地说。
田川接过了电话簿,一看,电话簿是一个列表式的排版,第一栏叫部门,第二栏叫领导,第三栏叫姓名,第四栏叫电话。在领导一栏里,都是写局长副局长,惟独到了档案局,写的是局长办、副局长办,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
“真的,这是咋整的呢为什么到了档案局就变成了局长办副局长办呢是咱提供错了呢还是办公室印错了”田川微笑着说,他是想叫周局长的火气降一点。
“就算咱提供错了,他也不应该印错啊,那别的部门都是局长副局长,到咱这就成了局长办副局长办了,这从体例上说也不统一啊”
周局长的火气没有升,但也没降多少,说话的声音还是很高。
“现在的事真是没法说,其实她这个电话簿连栏目名称都不对,部门这一栏是对的,县委办政府办这都叫部门,领导这一栏就不对了,局长副局长不是领导,是职务。另外他这个排序也不对,部门以后应该是姓名,姓名以后应该是职务,而他把职务搁前边了,姓名搁后边了。”田川说。
“你说就一个县委办,就连一个电话簿都印不好,还能干什么呀,还整天都牛皮哄哄的。”
本来周局长还没发现这么多的问题,听田川这么一说就更来劲了,声音又抬高了很多。
“我看上下都一样啊,前两天网上不说了吗,北京的汽车的驾驶证的英文翻译都是错的,把性别翻译成了男和女,那男和女哪是性别啊,得男或女才是性别啊,那还是北京呢,还是首都呢应该是不缺人才啊,何况咱一个小县城啊,出点毛病不是太正常了吗”
田川解嘲地说。
“关键是用人机制不行,有才能的人不能用在关键岗位上,没才能的人反在关键岗位上,你说那还有好吗”
周局长也平静了一些。
“现在有这个问题,你看咱机关这些年轻人,哪个是靠自己能力上来的,都是爹妈安排的,都是念的一般大学,在外面靠自己找不到工作,所以就回家靠爹妈安排了,现在我发现企业有人才,尤其是私营企业,我看几家大型企业的网站,看人家那职工写的文章,都相当好,不象咱报纸写那文章,都丢三落四的,语言都不通。”
田川接着说。
“私营企业是凭真本事,你没本事人家也不要你呀。咱县有不少有钱人的孩子都安排卓远公司了,都是通过马见利,听说最少的都得三十万,多的可能得五十万,花五十万买一个工作一个月挣多少钱啊,才两千多块钱,那是找工作吗就是找一个呆着的地方,体面一点,和人家一说,有工作,在大城市,好搞对象,其实都是靠爹妈养活,便宜马建利这些人了,光这钱就老了,还用贪吗。”
周局长有点感慨地说。
马建利是邑水人,现在是上海卓远集团的副总裁,卓远集团是大型国有企业,职工四十多万人,但卓远集团的效益并不怎么好,工资也不是很高,但邑水有很多条件行了的人,因为孩子大学毕业找不到工作,都是通过马建
0579彼此彼此
“那咱也不睁了,但你错别错在咱身上啊,别人都是局长,给咱整个局长办。”
周局长又现出气愤的样子。
“错是必然的,错在咱身上是偶然的。”
田川点着头说,象是在劝慰周局长。
“你说得对,错是必然的,错在咱身上是偶然的。”
周局长也点头说。
这一次的讨论又宣告结束了,每一次周局长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就要和田川说一说,好象在整个档案局只有田川能够和他说到一起去,所以他也根本不和别人说,田川也有这种感觉,在档案局只有周局长能够和他说到一起去,如果周局长离岗了,那么他和周局长都会感到孤独,有他俩的互相沟通,他俩还都有自信,觉得他俩是对的,别人都是错的,如果没有他俩的互相沟通,好象田川也觉得不会那么自信,那么,他就会生活在一个非常孤单的环境里,如果是他当了局长呢,还好办一些,因为有权利在手,大家都得听他的,如果是他当不上局长或者是杨艳当了局长,那他会觉得非常悲哀,他会生活在痛苦里,那些人每天乐马高望的笑脸,得意洋洋的神情,黑白颠倒的做法会叫他非常痛苦,他只能选择逃避,也许到那时他就会和杨艳现在这样,单位,只是他偶尔光顾的一个场所了,其实他真的不想这样,而这样的可能性还非常大。
周局长派田川到扶贫村给贫困户送点钱,为什么是田川去呢这里多少有点说道。
半个月前县里开展扶贫帮困活动,周局长、田川、杨艳到扶贫乡搞了一次对接,对接活动是由包片的县领导统一组织的,那天主要是认认门,和乡里的有关领导见见面,和村上的书记主任见见面,和贫困户见见面,了解了解情况,听听村里的意见。
其实那天去,周局长本来也没想带去,杨艳在档案局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她也不好好上班,做任何工作周局长都不和她商量,也不找她,但她可能还没有放弃当局长,所以最近每天都到班上来一会,一般都是在九点来钟,而这个时间段也正是单位安排工作的时间,所以有些事她就赶上了,她这个人不懂得身衬,什么事都打听,生怕把她落下,所以那天就把她也带去了。
档案局本身没有车,是周局长朝县委办要的车,一路上杨艳一直在打电话,不是给这个就是给那个,有一个电话足足打了有五分钟还不知道对方是谁,撂下电话以后,她就打电话问114,问刚才的那个电话户主是谁,114告诉她了那个电话的户主,她又给人打过去,说的都是没用的东西,对于杨艳的这个举动周局长特别反感,一个车里坐着四个人,你一个人老打电话,这对其他三个人来说是一个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如果你真的有事也行,听那谈话的内容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经事,是属于那种没事联络联络的电话,象这类电话,你本身就不应该打给对方,因为你现在所处的环境不是你一
0580下乡扶贫
周局长今天不去了就是因为怕今天中午喝酒,上一次就已经和人家表态了,说下次来一定吃饭,那么今天再不吃就有一点说不过去了,更何况他们今天还给人送去一千五百元钱,人家能不留吃饭吗。
派田川去是因为他能喝点酒,能应付那个场面,另外,周局长还觉得今天要从那吃饭,去的人太多也不好,所以他就不去了。
但他得编一个理由。要不然不好向人家解释,怎么上次来了,这次就不来了呢,说好下次一定来的。
“就说县长找我有点事,去不了了,本来是想去来的,临走的时候县长突然找的。”周局长和田川说。
“行。那就这么说。”田川点着头。
“那一千五百块钱不要说一家五百,就是三家一千五,怎么分由村里说了算,咱也不到贫困户家去,都痴涅呆傻的,去不去有啥用啊,村里愿意怎么分就怎么分。”周局长又说。
“对,咱对村里,不对贫困户,他愿意买豆油就买豆油,愿意修房子就修房子。钱由村里花,咱不管。”田川说。
“到办公室要一千五百元钱,九点多钟你们就走。”周局长继续说。
“好了。”
田川点着头。
田川叫办公室宋主任拿了一千五百元钱,刚一出门碰见杨艳了,她刚上楼梯。
“拿钱干啥”
她问。她是一个没身衬的人,别人有点啥事她都想问问。
“去看贫困户。”他说。
“我也去。”
她也没经过请示就自己决定了。
“去呗。但你得和周局长说一声。”
田川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一下,要不然她俩去了,周局长会怎么想。
杨艳去了周局长的办公室,说也要下乡去看贫困户,周局长也没法说不叫她去,就答应了。
“从哪弄的车呀”
她问周局长。
“从科委借的。”
周局长带搭不理的说,按理说杨艳自己有车,单位偶尔下一个乡不应该从别的单位借车,哪怕不白用她的车,但她也不好好上班,谁愿意麻烦她呀,所以周局长是宁肯借车,也不用杨艳的车,这也符合田川的性格,杨艳的车买了好几年了,但田川一次也没有坐过,他觉得坐他的车是一种耻辱。
“那我自己也把车开着,万一有事我就自己回来。”
她从来都是为自己着想,既然你自己有车了,为什么还要借别的单位的车啊,这叫司机怎么想啊,可是她不考虑这些,只考虑自己方便。
“随便。”
周局长还是带搭不理的样子。
“那你坐我的车吧。”
但她还想献一点殷勤,她知道周局长是管她的,所以应该对周局长好一点。
“我也不去呀,坐啥你的车呀”
周局长冷笑道。
“你为啥不去呀”
她啥事都想打听,也不管是不是领导。
“我不愿意去。”
周局长没好气地说。
“那都谁去呀”
她想问个究竟。
“就田川和宋书,你要去就三个人。”
周局长明显有点不耐烦了。
“那我也把车开着。”
她请示的口吻。
“随便。”
周局长又是不冷不热的说。
她回到了办公室,田川正在往信封里装钱呢。
“钱你拿着吧,你有兜。”
他说,把信封放在杨艳的桌子上。
田川从来不拎兜,因为拎兜也没什么可装的,很多男人拎兜是装打火机,装烟,装手机,但一般也是领导,普通干事很少拎兜的,田川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普通干事,不用说他不会抽烟,就是他会抽烟了也不会拎兜的,他觉得那样象装领导,而他一个档案局的副局长最好还是别摆出领导的派头,因为谁也没瞧起他这个副局长,自己为什么要撑门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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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1十股傻气
郜书记当然已经明白了,但他还能较这个真吗,他也觉得杨艳这句话是说得多余了,把友好的气氛都降温了。
“我们拿来一千五百元钱。”
田川的话还没有说完,杨艳接上了,“一家五百,可要分平均啊。”田川想,你又开始呛汤了。
“也不一定是一家五百,你看着给,也可能是这家三百那家八百,也可能是用这个钱给他买点啥。”田川纠正她。
“是。你都给他钱不行,你今天给他五百元,他今天晚上就敢玩十元钱的麻将,用不了两天就输没了,还不如他缺啥给他买点啥。”郜书记说。
唠了一会,快到十一点了,郜书记张罗去吃饭,他们就都起身了,但这时田川还没看到杨艳把钱拿出来。
“你把钱给人家啊,你不能带回去呀”他和杨艳说。
“你不说我还忘了。”
她把钱交给了郜书记。
田川想,你今天已经冒了三股傻气了。
郜书记问田川吃什么,田川说随便吃点什么都行,但一定要简单。郜书记又问杨艳吃什么,杨艳说最好是吃清真,田川想你已经是冒了四股傻气了,吃什么怎么能由你定呢郜书记又问到哪里去吃,杨艳说,火车站旁边那家比较好,田川想,你已经是冒了五股傻气了,人家请吃饭饭店要由人家选,更何况你和人家不不是很熟悉,算今天才是第二面,怎么什么都是你说了算呢,你是老几呀
他们上了车,郜书记是自己开自己的车,除了村上的会计,还有一个乡里的包村干部,三十多岁,是乡里的妇联主席。
到了饭店,郜书记他们先下了车,田川和宋书也下了车,杨艳的车是在最后面,前两台车都是按着停车位停的,而杨艳的车是正堵在了饭店门前。
“哎,这位女士请把车停在停车位里,要不然别的车就进不来了。”
饭店里出来一个中年女人。
“我们都是一起的,就停这吧。”她说。
“你停这别的车就进不来了。”中年女人说。
“没事的,不行我再给她挪。”
“没事,不行我们再给他挪。”郜书记也说。
田川想,你已经是冒了第六股傻气了,连村支部书记一个农村人都知道按停车位停车,你一个城里人怎么能把车正好停在人家饭店门前呢,人们进饭店都得绕道而行。
大家落座,杨艳自然也坐在了里头,大家正伸筷准备吃饭呢。中年女人又来了。
“请那位女士把车挪一下吧,别人的车进不来了。”
杨艳把车钥匙掏了出来,递给了科委的司机,说:“你帮大姐挪一下。”
司机出去了,田川想,这是第七股傻气,这明显地叫人看出来,你是技术不行,只能跑直线,进车位你进不去,所以就横停在人家门前了。
吃饭的时候她对那个妇联主席说:“孩子,你把那餐巾纸递给我。”
这是第八股傻气,人家是乡里的妇联主席,和你是平级干部,你怎么能朝
0582智能手机
他又想到了章楚涵,章楚涵的才气赶不上周局长,如果是让周局长伺候章楚涵肯定是伺候不了,因为他特别不能容人,你每一次都得和他保持一致,或者是有十分充足的理由说服他,否则,他必须坚持自己的观点,哪怕是在领导的面前。有一次周局长和田川唠嗑,提到他念了三年的党校大专,他有时在人们面前标榜他念了三年党校大专,好象不比别的本科生逊色多少似的,他说,我也是念了三年的全日制啊。田川说你那三年可能不叫全日制,田川说完了就有点后悔了,他说全日制就全日制呗,和他掰着那有啥用啊,但因为和领导处的时间长了,说话也就有点随便了,所以他就随口说出来了,我那咋不叫全日制呢,在学校吃,在学校住,整天上课,我那可不是函授啊,是整帮整底在学校念了三年啊,周局长有点激动了,田川一时也弄不清这全日制究竟是一个什么概念,是不是除了函授以外的就都是全日制,但他总感觉自己是全日制,而周局长不是全日制,那自己和周局长念的书有什么区别呢他想出来了,他说,全日制应该是全国统一高考的,党校不是全国统一高考,因为哪一年全国统一高考也没有党校这个学校,周局长说,我想起来了,我考的是成人教育,不是全国统一高考,所以不能叫全日制,应该叫成人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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