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神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刀一耕
听他再次说到这个,谢玉晴低头片刻,但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却仍然摇了摇头,抬手抿起鬓角的一丝乱发,勉强笑了笑,道:“祝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真的,对不起,我不该给你打电话的。”
顿了顿,她道:“或许有一天,我实在扛不住了,可能会把自己卖给你吧,但现在……对不起,我后悔了,我觉得我还能再撑一段时间!我走了,再见!”
说完了,她再也不管现场的情况,转身就走。
赵子建耸了耸肩,赶紧回身推上自行车,追了上去。
晚风吹动她的头发,路灯照着她的侧颜,美得赏心悦目——即便是眉宇间那挥之不去的一抹愁绪,也无法遮掩她的惊艳。
她快步往前走,赵子建就骑着车子在她身边晃。
“小姐姐,滴滴自行车,要不要感受下”
她霍然站住。
赵子建一个刹车不及,停在了她身前两步处,只好回头看她。
她说:“你知不知道他很能打的真打起来,他能打你好几个!小小年纪,还没高中毕业,能不能学点好快回家吧,别跟着我了!”
说完了,她快步往前走。
赵子建耸了耸肩,又骑车子追上去了。
他不再说话,她也似乎没有了丝毫说话的。
两个人就这么一个走一个骑,足足走出去三个路口,她忽然站住了。
街灯昏黄的角落里,她忽然蹲在地上。
借着街灯那微弱的光,赵子建清楚地看到一颗又一颗大颗的泪滴从她眼睛里涌出来,不过片刻,就已经湿了整张脸。
随后,她双手抱头,把脑袋埋下去,呜呜地哭了起来。
赵子建停下车子,既不走,也不劝她,就这么一脸平静地看着。
足足四五分钟,她就那么呜呜咽咽地哭。
赵子建抿着嘴,站在一边看着她。
终于,她的哭声渐停,双手用力地在脸上一抹,深吸了两口气,快步走向不远处的公交站牌,一边走还一边带着哭音说:“你快走吧,我要坐车了!”
赵子建这次没追她,只是扬声喊,“哎,滴滴送你,自行车后座服务,不收费,可以省你两块钱公交车钱哦!”
她忽然止步,愣了好一会儿,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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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滴滴看病
谢玉晴已经走出去十几步,闻言又站住,似乎是叹了口气,但终于还是转过身,看了赵子建一眼,然后走过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挺可悲的或者挺可笑的”
赵子建收起了刚才的嬉皮笑脸。
“我也觉得我挺可悲的,还挺可笑的。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真的走投无路了。我再弄不到钱,就只能看着我爸去死!”
说着说着,她眼中又有大颗大颗的泪珠落下来,但这一次,她只是不断地抬手抹着,并没有哭起来,带着些鼻音地说:“我想了好几天,想了无数次,才下定决心把我自己卖了!现在只有我还值点钱。但是我给人打了电话,把人家约出来,事到临头我却又后悔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真的没钱了,我也真的弄不到钱了,我不想看着我爸一天天的病死……”
说着说着,她终于控制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赵子建知道,这是积攒了不知道多久的泪水。
他不知道谢玉晴比她的妹妹大几岁,看上去似乎也大不了太多,四五岁顶天了,也就是说,她也才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而已。但是她却必须让自己坚强,她甚至不能在家人面前流露出丝毫的彷徨、犹豫和无助。
父亲病了,妹妹还小,记得当年的报道里,她妈妈这个时候应该是在一家工厂上班,不分白天黑夜的加班挣加班费,所以……尽管只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她却必须让自己成为这个家庭的主心骨。
这个压力,实在是太大了些。
赵子建依然没有劝,让她放肆的哭。
冬夜太冷,此地又偏僻,入了夜,好半天看不到一个人路过,只有自己这样一个素不相识的外人在跟前,是个可以放肆去哭一哭的好时候。
等到她哭声略小一些的时候,赵子建叉下自行车,想了想,说:“如果说命运是条船,那我们就是坐在船里的人,可问题是,我们既控制不了速度,也掌握不了方向,只能坐在船里顺水而下。如果你的船触了礁,如果你的船搁了浅,你可以抗争,但抗争往往无用,因为那是命运。在上帝看来,那抗争可能是有点可笑,但同为普通人,谁有资格说你可笑呢”
她的哭声渐渐停下,黑白分明的清亮眼眸哭得有些红红的,带着些朦胧的泪意看着赵子建。赵子建又继续道:“不过,虽然抗争在绝大部分时候都没什么用,只是徒劳的挣扎,但也有些时候,说不定会有点用。比如说,你可能会遇上一个隐藏在民间的名医,并且他很主动地愿意尝试着给你看一看病。”
哭声未停,谢玉晴忍不住噗嗤笑了一下,但很快,还是悲伤压过了那一点小幽默带来的好笑感觉。
眼睛看着赵子建,盯了一会子,她带着些哭音地问:“你还会什么滴滴打人,滴滴自行车,现在又滴滴看病,你还会什么”
赵子建认真地想了想,说:“滴滴作业专门代做初中三年级以下寒暑假作业!还有……滴滴证人,当你有别的约会的时候,我可以扮演你的弟弟,向你另外一个男朋友证明当时你跟我在一起,没有去约会。”
谢玉晴眼神幽幽地看着他。
抽噎几声,她又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泪,然后似乎是直到这时候才终于想起拿纸,从随身的包里掏出纸巾来,沾了沾脸上的泪痕,然后对赵子建说:“谢谢你那么大老远的骑车送我回来,还老是想逗我开心。你回去吧!”
说完了,她再次转身离开。
“哎……”
第十二章 小神医
院子不大,几眼就看过一遍。
谢玉晴说了声,“你等下,我去开灯,然后就进了堂屋。”
随后屋子里有个沙哑干瘪的声音问:“小晴,有客人啊”
谢玉晴嘴上一边回答着,“没事儿爸,我一个朋友,过来看看。”,一边已经迈步推开堂屋门,随后堂屋的灯就打开了。
乳白色的长灯管那种,现在城里装修早就不用了。
借着灯光,赵子建走到院子里的压水井前面,开始压起井来。
他爷爷家里也有这东西,他用过几次,但这一次,他却没能如愿的压出水来。片刻后,谢玉晴手里不知道从哪里舀了一瓢水端过来,倒进了压水井里。
“水位低,得用引水。”她低低的声音很温柔。
果然,又压了十几下,水出来了。
赵子建丢开压杆,说“你帮我压水!”然后走到前面去,捧起其实带着丝丝温热的新压井水,痛快地洗了把脸,洗掉了这一路的汗水和灰尘。
然后他拉开校服的拉链,用校服的内衬擦了把脸,又重新拉好拉链,这才道:“走吧,带我见见你爸爸。”
谢玉晴却又有些犹豫了,“你……”
赵子建笑起来,笑得很阳光。他说:“我真没开玩笑。”
于是谢玉晴犹豫一下,扭头往屋子里走。
这时候,已经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持续了足足半分钟。
等屋里咳完了,赵子建才迈步进去。
这是真正的家徒四壁。
“爸,这是我……一个朋友,他说他会看病,非得要过来给您看看。”
“叔叔您好!”
“哦哦……你好你好。”
他正躺在床上,盖了厚厚的两层棉被。见一个小伙子进来,当时就要硬撑着坐起来,谢玉晴见状赶紧扶住他。
“爸,你不用起来,没事的。他就是……要过来看看……”
这时候赵子建已经走过去,笑着问:“叔叔能坐起来吗我给您号号脉。”
谢玉晴的爸爸看看自己女儿,又看看面前这个瘦瘦高高的小伙子,虽然实在是难以相信这个小伙子能看什么病,但既然是女儿带回来的,人家又说要给号脉,他就觉得实在不好意思拒绝。
谢玉晴犹豫了一下,把盖在被子上的绿色军大衣拿起来,先把他从床上扶起来,然后把军大衣给他披上。
而这个正当中年的汉子,已经瘦得脱了形。
不过从眉眼里依然感觉得出来,他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很帅气的小伙子。两个女儿都那么漂亮,都是有来由的。
这么一动,凉气一激,他赶紧捂嘴,随后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等他终于在床边坐好,松开了手的时候,赵子建分明看见,那掌心里握着那张餐巾纸,早已被血迹浸透了。
赵子建过去床边坐下,说:“叔叔,手给我!”
他把手递过来,赵子建左手稳稳地托起,右手落了上去。
然后,他闭上了眼睛。
别管是不是真的会看病,至少他这个姿势,还真像是个多年的老中医。
谢玉晴看得有些讶异。
然而事实上,赵子建是真的会看病。
包括癌症。
在灵气爆发之前,他跟中医中药几乎没有过任何接触,大学学的国际贸易,毕业之后只是个加班狗,但灵气爆发,带来了生活环境的巨变,不想沦为社会的最底层任人鱼肉,就只有逆流向上。
还好,上天还算眷顾他。
他被灵气改变的幅度虽然不算太大,但终归不是普通人了,于是在艰难的挣扎中,在社会秩序的痛苦的媾变与再次建立的过程中,他逐渐变得强大,虽说游走在制度的边缘,但至少不至于任人欺辱和杀戮。
只是,他是单干的,没有什么可靠的帮手,也不愿意依附于什么强大的组织。而在那个时代的最初混乱的那些年里,可没有什么社会保险医疗保险这一说,普通人看个病,并不那么容易。
于是无奈之下,他开始自学医术,后来又先后请教过不少当时的名医,最终渐渐形成了自己独到的治疗理念。
而癌症,在2031年之后,就已经被宣告,不再是绝对的不治之症。
六年之后的2037年,当时的中医名家周长青先生将他在灵气复苏之前和之后对癌症的多年研究的成果,全部的毫无保留的公布到网络上,包括了一整套的针灸、用药和灵气刺激方案。
而在公布之前,他已经进行了长达七年的临床实践,事实证明,这一整套配合下来的中医中药治疗方案,是真的有资格宣告“癌症可以治好”的!
他把接诊和接受治疗的病人,都设立档案统计下来,作为计算的基数,将经过治疗得到康复,并且出院三年之后依然健康没有复发的,算作治愈,将经过持续治疗,虽然一直都没能完全康复,但在他接手救治之后,长则七年短则三年没有死亡的,称作延缓,而治疗无效死亡的,当然算作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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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急用
赵子建已经站起身来,此时却不答反问:“此前都做了什么治疗”
谢玉晴闻言应声道:“我去给你拿病历!”
赵子建摆手,那些西医拍的片子啊,做的化疗啊之类的,他才懒得看,跟所谓的西医的科学相比,他现在更愿意相信自己的手和自己的脑子。
“不用!就告诉我,现在在吃什么药,在做什么治疗。”
谢玉晴闻言有片刻的尴尬,低了头,两手手指绞在一起,片刻后才抬起头来,无奈地苦笑,道:“家里能卖的都卖了,已经住不起院了,现在是……保守治疗,吃中药。啊……”她忽然想起来,问自己爸爸,“爸,药熬了吗吃了吗”
谢爸爸笑得慈祥,“下午熬上的,早就喝了,放心吧!”
谢玉晴这才松了口气,继续扭头看着赵子建,说:“呃……就是这样,要不,我拿两包药你给看看都是配好的中药,一包一包的。”
赵子建道:“方子还有吗给我看看方子。”
这次谢玉晴果断地说了声“有”,然后过去拉开了屋子角落里的一个破旧的五斗橱,很快就从里面翻出两页处方纸来,拿了过来。
手写的,有点潦草。
赵子建接过来,认真地比量着这个方子的药材和配量,大约明白了开出这方子的医生是个什么意思了——去去火,清清痰,争取让他临死之前不至于太难受。
至于说治疗癌症的部分,有那么两味药,当初自学周氏治疗法的时候查过去的资料,赵子建也见人开过,据说是对抑制癌细胞有点效果,但其实,牵强附会的无稽之谈罢了。跟他不知道是否存在的药效相比,反倒是它的毒性更大些。
抖了抖手里的处方,赵子建道:“有纸笔吗”
眼看赵子建一桩桩一件件都表现得特别专业似的,谢玉晴很快就拿来了纸笔,赵子建走到五斗橱旁,站着,开始写方子。
父女俩在这个工夫交换了一个眼神。
过了一会儿,赵子昂拿了写好的方子回来,递给谢玉晴,道:“刚才那个方子,就不要再吃了,没什么用,毒性还不小,继续吃的话,反而会降低自己身体的协调技能。我这个方子,照方抓药,每天一副,两碗煎成一碗,放温了喝。”
“另外,我现在没有针,明天你负责去卖医疗器械的地方,买一套医用的针灸盒,最好是二十四根的,实在没有十八根的也行,反正都是标准的一套,没多大差别。明天傍晚,我还来,下午把药喝了,下午我来针灸!”
谢玉晴已经听傻了。
“你……还会针灸”
赵子建笑了笑。
这个时候,躺在床上的谢爸爸已经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好不容易咳嗽停下,他哑着嗓子问:“针灸用的针,贵不贵要不我就光吃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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