蝼蛄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良士蹶蹶
边郑这时骑着马走过来,面带笑意的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这位公子,我们就此别过,你们明日一路小心。”
窦赐愣了愣:“啊你们要去哪啊不带上我们吗”
“我们是去金城和羌人做生意,公子你们是去令居从军,再过去就不顺路了。闪舞”
“那令居怎么走”
边郑这向西北方向的那条光秃秃的山道说:“从这过去有条河,逆流而上,河对面有座土城,汉人最多的地方就是令居了。”
“那这一路过去没危险吗”
“这地儿没什么危险,四处都是归化的羌人还有汉军,谁敢闹事儿都在等着军功表忠心嘞。”边郑爽朗的笑起来。
“那行,就此别过,后会有期!”窦赐一副大人的模样抱拳道。
“后会有期!”
边郑说完大手一挥,行走在两旁的马车,快速拐着弯走向了南方,渐渐地,停在原地的窦赐和泰勇脱离了车队。
泰勇挠着头问:“赐公子,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先走吧,我这有个口哨,边走边吹,不知道能不能遇到人。”
“噢!那我赶车了。”
泰勇说完用力催赶着驽马,拉车的马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脱离车队便跑不起速度来,磨磨蹭蹭的。
马车还没走上两里路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泰勇跳下马车,怒气冲冲的踹了驽马几脚,自顾自得蹲到一边生起闷气来,窦赐倒是想的开,躺在马车上,一手拿着水壶,一手拿着锅盔,仰着头一脸惬意的欣赏着这片夜光下的山中风光。
泰勇闷声闷气的回到车中倒头就睡,窦赐一见泰勇生着闷气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这是作甚”
“这匹烂马故意跟我作对,哼!看我怎么收拾他。”
“人家已经够意思了,连这跑了两天,歇歇怎么了你还指望人家累死不成要不换你去拉车,让马来赶你,看你嫌不嫌累。”
“我……”泰勇张了张嘴,然后抬起头头看了眼正在低头吃草的马,鼻子里冷哼一声,侧着身子倒头呼呼大睡。
窦赐用完干粮,打算去净下手,跳下马车寻了一处背风的地方开始宽衣,忽然窦赐听见远处传来马蹄的声音。
窦赐急忙把衣服裹起来,快步跑到马车边,伸手拍打着马车车壁:“泰勇,别睡了,赶紧起来,有要紧事儿。”
“哎呀!赐公子,这都大半夜的,哪有事儿啊,等我再睡会。”泰勇带着困意说。
窦赐急得直跺脚,心急如焚的说:“你赶紧滚起来,等会我就被你祸害死到这了。”
泰勇一听如此严重,赶忙爬起来,一脸认真的问:“真的”
 
第279章 贰捌壹:失误
车闵的右腿被马压的没了知觉,见窦赐来搜他的身,车闵一眼便明白窦赐要干什么:“你要找的在右腰,赶紧把马给我搬走,不然我就废啦!”
窦赐取下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护羌、营士”,窦赐指着战马说:“泰勇,这东西归你了,搬走。闪舞”
“好咧!两天没吃肉了,终于能开顿荤了。”泰勇摩拳擦掌的走过来,蹲下身扎好身形,伸出胳膊拦腰抱好马,沉住气,用力将马尸举了起来。
车闵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状况,感觉就像在做梦一样。
窦赐看着一脸呆滞的车闵,忍不住笑出声来,伸手碰了下车闵的腿,车闵“啊……”的一声叫起来:“别碰!断……了,我胸口有个牛角,你长吹一声。”
窦赐按照车闵的话,伸出手从车闵胸口掏出一只带着体温的牛角,不假思索的长吹起来。
正在前方等候消息的什长肖咜听见预警声音,对着身边三个营士吩咐起来:“一声长号也就是这条道过不多与五人,来!锥形阵!”
三人抽出腰间的制式长刀,操控者战马摆在肖咜身后,肖咜轻弯身子,大喊一声:“杀!”四匹马如箭头一般,狂奔进了山谷。
此地说是山谷,却是一片开阔地,战马阻拦的冲了进来。
泰勇正在蹲在地上用匕首剥皮,猛然听见急促的马蹄声从外面传来。
刚还躺在窦赐身边有气无力的的车闵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用着轻蔑的语气说:“你们等死吧,什长来了,哈哈哈!”
窦赐歪着脑袋问:“你刚才让我吹号是报信”
“废话,既然你袭击了我,我怎么可能让你离开”
“嘿嘿!好说,大不了让你们全躺下,我今儿就让你见见什么叫天外有天。”窦赐站起来,大喊一声:“泰勇,来者是敌,不要伤及性命。”
泰勇听见喊叫声,狠狠地将匕首插在马尸上,咬牙切齿的的说:“娘的,让我吃顿安生饭都不行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真把我当你捏的。”
泰勇提起自己的长刀跑到窦赐身前不远处停下,扎稳马步,双手执刀放在胸前。
肖咜入了谷口一见路中心站了一个人,这个人身后不远处还躺着一个人,虽说看不清楚脸型,但知道这里只有一个人就足够了,于是肖咜心中略带着窃喜,狠狠拿刀背拍打了一下坐下的马臀,马瞬间狂奔起来,身后三人在同一时刻也拍打着坐骑。闪舞
泰勇冷哼一声,往前探了探身体,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肖咜举起刀大喊一声:“放下武器,弃械不杀!”坐下的坐骑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速度减慢,反而更快了。
泰勇闭上眼,嘴角轻轻上弯,就像扑来的只是一股灰尘一样,一副毫不在意的一样。
躲在一边的窦赐眼见着马要撞上泰勇,急忙大声提醒道:“来了!”
泰勇微微张目,沉重的身体就像落叶一般飘向了马队中,马队里的肖咜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四匹马瞬间不受控制的齐齐扑向了地面,泰勇斜提着刀从倒地的马堆中站起来,一脸不屑的说:“你们真的很弱,杀你们简直浪费我的刀!”
泰勇说完,十分帅气的把刀插入刀鞘,自顾自的回到自己剥了一半的马尸边继续干起自己的活,就像刚才的事情只是随意而为一般。
躺在地上的车闵哪里见过这种景象,当时就被吓得嚎嚎大哭起来,口中号丧似的喊:“什长,是我害了你啊,若不是我耍什么心眼,那会让你们就这么死了!”
“你他妈才死了!”肖咜咬词不清的骂道。
窦赐从藏身的石头后走出来,走到肖咜身边,提起自己的小腿,用力踢向肖咜那血淋淋的脸上,嘴上恨恨的说:“还没死,真是的,没死就安分点,满嘴脏话,信不信我让他把你宰了!”窦赐一边踢一边指着泰勇威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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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贰捌贰:羌族来历
“你们是一什”
“是!我是什长。”
“那怎么只有七个,还有三个呢”
肖咜有些哽咽的回道:“战殁了。”
“羌人了”
“是!”
“羌人怎么回事我看你这样子应当是本地人,给我说说吧。”
“这……公子,这事儿说来话长。”
窦赐见肖咜婆婆妈妈的样子,瞬间有些来气,怒道:“长话短说,一天罗里吧嗦的,捡重要的说。”
“是!”肖咜盘起腿,一边思索着事情一边徐徐说起来:“这事儿啊,得要从很久之前说起啦,我记得羌人之间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羌本自三苗,舜徙之三危,滨于赐支,至于河首,绵地千里。赐支,析支也。夏、商、周之际,或从侯伯征伐有功,天子爵之,以为蕃服。羌爰剑者,秦厉公时,为秦所执,以为奴隶。羌人谓奴为无弋,故号为无弋爰剑。后得亡归,将其种人南出赐支河曲西数千里。其后子孙各自为种。或为牦牛种,越羌是也。或为白马种,广汉羌是也。或为参狼种,武都羌是也。至爰剑曾孙忍及弟舞独留湟中,忍生子研,故羌中号其后为研种。汉景帝时,研种留何求守陇西塞。于是徙留何等于狄道安故。”
“呦!你还是识文断字如实交代你是什么人”窦赐满是好奇的说。
“我我是今年才归化的归化的烧当羌,原来还算一个小部族首领,故而能识得几个。”
窦赐招招手说:“既然你识字儿,那给我说说现在这地方怎么个形式我到现在连个毛都没遇到,怎么凉州到处都在喊着羌人暴乱”
“这……”肖咜看了眼窦赐,有些难为情的说:“此地……其实很好理解,唐种、罕种、诸种现在已经到了属于归化一类,零昌、号多、勒姐这四哥之前称霸河西的部族已经被剿灭,南漓、孤奴这些小部落要么被大部落吞并要么就跟我们一样选择投奔朝廷。”
“那现在这地方最大的部族是哪个”
“北方勒姐、当煎,南方烧当!”
“烧当你不就是烧当的吗怎么烧当势大”
“我们为了活,无奈啊!只要能活,管那么多做甚”
“那他们两个人部落在哪块呢”
“就在这武威、张掖境内,他们逐水草而居,也就没有所谓的聚集地。”
窦赐歪着头,一脸疑惑的问:“既然他们逐水草而居,没事闹啥还有你跑到这来所为何事难道这块还有羌人不成”
“您不知道”肖咜有些发懵的问。
“知道什么”
“这地儿遭灾了啊!没遭灾谁闲的拿命赌啊”
“不会都投降朝廷吗朝廷可以养他们啊。”
“这位公子,您没开玩笑吗”肖咜越发疑惑起来。
“你别这样看我,你直接说事儿。”窦赐被肖咜看的有些发毛,直接开门见山说。
“去年雪灾你不知道吗”
“去年的事儿跟今年有关系”
肖咜被窦赐问的目瞪口呆,肖咜心中此事的感觉直接就像一万羊驼跑过一样,想骂人,不过一想到自己败在车里躺着的泰勇手上,于是压了压火起,慢悠悠的说:“去年雪灾,今春雪化得迟,很多牲畜就那么冻死了,夏天的时候草都没往年茂盛,牧民们吃什么”
“牧民们不吃粮吗真是的,干嘛要去费那神,去哪个地方买点粮食不就行了,放啥牛羊嘛,真是多此一举。”
肖咜哪里见过见过窦赐这种脑回路的,顿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哭笑不得向窦赐拱了拱手:“承蒙公子款待,无奈小人军令在身,还望公子放我们走。”
“回哪”
“令居啊。”
窦赐大喊一声:“泰勇,赶紧滚起来,我们要出发了。”
泰勇磨磨蹭蹭的爬起来,打着哈欠回了一句:“那个什么什长的,滚过来驾车,其余的那些该干甚干甚去。”
正在地上假寐的众营士一听泰勇就如此喊叫,猛的睁开眼,头也不回的跑出山谷。
 
第281章 贰捌叁:到营地
泰勇迷迷糊糊的爬起来,睡眼朦胧的看一眼周围,而后继续往后一倒,嘴上闷声闷气的说:“你就知道诓我,这不还远着嘛!”
窦赐没好气的狠狠踹了两脚:“你不起来,车能自己走不成”
泰勇满心不喜的爬起来,看了眼空空如也得车前面,惊讶的问:“人呢”
“走了!”窦赐催促道:“赶紧去赶车,西南方。”
“噢!”泰勇跳下马车,牵着马往河边走。
窦赐本来还担心水会比较深,没想到河水刚刚淹到泰勇膝盖,等泰勇上岸后,扔掉已经湿透的草鞋,跑到车厢里翻出不知道何时准备的木屐仔细的穿上。
窦赐瞧着泰勇一副穷讲究的样子,忍不住笑着逗泰勇:“你这是打算娶媳妇吗这么认真。”
泰勇牵着缰绳,头也不回的说:“少主曾说隆礼由礼,谓之有方之士;不隆礼不由礼,谓之无方之民,我现在怎么说也算个士,自然也得庄重点。”
“我去!你啥时候听的我大哥给你说什么是士了”
“那是……自然,不然我跑去祭奠那黄琼干什么。”
“我大哥咋说的”
“礼之中,能思索,谓之能虑;能虑勿易,谓之能固,能虑能固,加好之焉,圣矣;天者,高之极也;地者,下之极也;日月者,明之极也;无穷者,广大之极也;圣人者,道之极也。闪舞”
“哈哈哈……”窦赐忍不住捂着肚子笑起来。
“赐公子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
“我大哥是不是还给你说‘治辨之极也,彊固之本也,威行之道也,功名之总也,王公由之,所以一天下,臣诸侯也;弗由之,所以捐社稷也。故坚革利兵不足以为胜,高城深池不足以为固,严令繁刑不足以为威。由其道则行,不由其道则废。’”
泰勇转过头盯着窦赐,木然的点了点头:“对啊!”
“行了!你那话别记了,记住我说的这句话,比我大哥的有用。”
“赐公子请说!”
“人苟生之为见,若者必死;苟利之为见,若者必害;怠惰之为安,若者必危;情胜之为安,若者必灭。故圣人一之于礼义,则两得之矣;一之于情性,则两失之矣。”
泰勇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闷着头赶起路来,任窦赐怎么和他搭话,他就是不应声。
等走了大约一炷香时间,营地已经完全可以看出全貌了,整个营地呈圆形,外围用的清一色胳膊粗的木头围城的栅栏,栅栏外的壕沟内灌满了水,整座营地俨如城池一般,营地内宽阔的过道将帐篷分成数份,整齐而又不失肃杀之色。闪舞
泰勇走到营地门口停下马车,猛吸一口气大喊一声:“开门!”
站在营口两个汉子被泰勇的吼叫声吓了一跳,待回过神后,两个人动作整齐窦武按住刀把,异口同声的说:“军营重地,勿得喧哗!”
窦赐从车上下来,刚要往营门口走,两个汉子中一个年少些的人跑过来,吊着大长脸,严肃的说:“军主有令,五十步之内,闲人不得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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