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温店长的黑金卡

    「对汝等人类而言，这是足以海枯石烂物是人非的时光，但对吾眼中，这仅仅是白驹过隙般的一瞬。」

    「看来，哈克修茨也许辜负了吾给予其的期待。」

    听到巨龙提到的这个名字，女孩的神经立刻绷紧了起来，她想要知晓它所知的一切，在那其中绝对有能解答她疑惑的真相，这条龙是迄今为止唯一遇到可以交流的对象，无论如何，她都要抓紧这个机会。

    以龙这种级别的生物，听到渺小人类的心声并不成问题。

    「吾能感受到，汝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

    锐利的视线仿佛穿透了女孩的身心，在它面前，她感到自己所有的秘密都被其一一揭晓，这是一份十分是人不悦的体验，莉丝讨厌自己的经历被这样毫无顾忌地读取，不过她更不敢拒绝对方的意图，纵使她想这样做，她的身体也早已不听使唤、

    「原来如此，汝乃最后一把钥匙吗，在吾小憩的这一段时间内，已经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吗。」

    随着崭新的记忆源源不断被填入它的认知中，巨龙认识到了莉丝所经历的一切，它说话的风格也逐渐不再拘泥于那过时的习惯。

    「歹毒的亡灵封印了你的声音，它本想夺取你的性命，但它失败了，因为一场可笑的变故。」

    「哈克修茨是个失败者，它不足以承担管理亡者之境的职责，犯下如此错误，是它无可争辩的失职。」

    说着，巨龙忽然露出了一个十分人性化的讥笑。

    「它想瞒天过海，但它注定无法成功，愈是逃避，其愈会伤痕累累。」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钥者，我也能解答你所有的疑惑，并为你指明离开这里的道路。」

    这道年迈的声音让莉丝生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苗，女孩屏息等待着它的下一步动作，然而接下来的一句话却给莉丝浇了盆冷水。

    「不过这些都没有必要，如今，这里的一切都已毫无意义，就连吾的骨冢也是如此。」

    「无论重复多少次『为什么』也是于事无补，命运的轨迹终将与你产生接触，无须任何人，你自己就足以抵达根源。」

    毫不在意莉丝的怒视，它很佩服这个弱小人类因为执意敢于触犯自己的行为，即便那只维持




第四十七章 双位一体
    「唰啉啉───」

    黄沙混着烟尘被抛上天空，一时间整个天空都被搅得黯淡无光，奈里奥姆弗宛如石雕般的身体静静留在原地，沙粒从空中落下拍打着它的身体，脚下的沙面也因刚才的吐息而震动倾斜，它目睹着自己造成的这副世界末日似的景象，心中毫无波澜。

    瘴气很快便消散在空气中，它的力量到底还是变弱了不少，放在生前的巅峰时期，它的瘴气绝非这样空有其表的毒气，自己的存在如今也是一样，仅仅是维持这般身形已是用尽浑身解数。

    是了，这里唯一仅剩的价值已由自己亲自摧毁，乐园不再，期盼千载的美梦化为乌有，无法安息的土地将在这场浩劫下迎来终焉，何其可惜，何其不甘，这里城市只属于它的土地，但它也无可奈何，在这之后的发展已是定数，它所能做到的只有在惋惜与遗憾中等待着退场。

    选错了人，看走了眼，这是它应得的报应。

    「到最后，你仍然一事无成，哈克修茨。」

    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皆为虚无，这里的环境将在不久之后同自己一起消失，驱使它犯下如此恶行的缘由此刻或许正事不关己高枕无忧地居于它的利爪无法触及到的地方，曾守护生命的自己现在却沦落成为恶意的工具，真是天大的讽刺。

    「抱歉，莎多朗，你们的传承在此处彻底结束了。」

    奈里奥姆弗将身体蜷缩起来，它最后的使命已经结束，它扼杀了希望，将其与这里的秘密永远封印在无人能够到达的彼方，现在，是时候以这样的状态度过它灵魂的最后一程，在孤独中沉睡于被自己亲手毁灭的坟墓───

    巨龙奈里，原本是这样打算的。

    「看上去，吾似乎轻视了你的能力，钥匙。」

    一度合上的龙目再度睁开，大量起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本应在刚才的吐息中化为腐朽的女孩。

    轻抚着胸口，毫发无损的莉丝竭力压制住轻轻颤抖的身体，再度从死神身边躲过一劫的她无暇为这份幸运欢呼，重新面对这条想要杀死自己的巨龙，她到此刻还有些惊魂未定。

    她成功幸存下来并不是靠着存在于概率中的奇迹，而是一种必然，在她所能触到的范围之中，有份力量正是为了保护她而被使用。

    奈里留意到，这名人类女孩的身上在这次现身时多出了一些零星的血迹，这股血液的味道它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因为它自己的身上也曾淌满过这份令它发自灵魂中的抵触感，这么说来其实莉丝在第一次唤醒自己的时候，她身上的那股气息看来并不是自己的错觉。

    女孩的能力不足以活下来，这是铁定无可辩驳的事实，而现实是她以一种毫无征兆地方式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感知中，并且状态完好，这是一个十分偏激的矛盾，不过身为历经千载的智者奈里没有生出半分意外，它几乎立刻就接受了这个现实，并由莉丝身上的血迹看到了答案。

    对于这名最后的钥匙，奈里所知的包括自己在被苏醒后发生过的一切，以及她在来到这里之前的大部分记忆，而在接近最新的信息更新中，它确实发现了一个异物的身影。

    向恶魔寻求帮助，这倒确实是走投无路的人类会找上的帮手。

    「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打扰您清静的临终时光，巨龙大人。」

    一道裂隙在莉丝的身边展开，令奈里戒备的声音从中传出。

    「可我们也没有别方式来离开这里，我们不得不请求您用无上的指挥指引我们解开这片谜团，所以请原谅我的无礼。」

    从裂隙中跳出的少女当然不是别人，正是从莉丝眼前失踪了一段时间的蕾温。

    这次出现，蕾温的状态有了明显的下降，不仅是穿着的衣装在那场沙暴的侵蚀中变得破破烂烂，身上有不少地方都沾染着血污，额头的位置上更是残留着一处不浅的伤口，至今还在缓缓往外渗出鲜血。

    万幸的是，魅魔少女的精神状态看起来没有因此而受到什么影响，她正面接下了奈里有些针对性的威压，丝毫不改脸上的轻松表情。

    「操控空间的空间魔法，果然如此，就是用这个力量你们躲过了吾的吐息与上一场沙暴。」

    「想不到在吾漫长的悠久记忆岁月中，居然还能再一次看到空间魔法的光辉，尽管使用它的双手并非如吾等所愿是一名指引勇者的贤者。」

    「试问，恶魔，这个魔法是属于你的力量吗」

    曾经在一片大路上奋力相互厮杀过的双方十分巧合地在这里再度碰面，现场的火药味却没有想象中那样浓厚，也许是一方已放弃了生时的恩怨，也许是一方没有把自己当做劫掠者的自觉。

    「我的魔法货真价实，如您所见，我只是一只会使用空间魔法，有一点点特殊的魅魔罢了。」

    「......」

    面对蕾温的说辞，奈里的余光瞥向了莉丝，没有选择当下戳破魅魔这拙劣的谎言。

    「钥者，你想借用它的力量来达成自己的愿望吗。」

    面朝用行动保护自己再次避过危险的蕾温，莉丝除了信任别无选择，于是她毫不犹豫地郑重点了下头。

    空间魔法，将其称作是世间最为强大古怪的魔法也不为过，即便这只魅魔使用这股力量的方式与奈里印象中的有所不同，不过这阻止不了它担心着这份魔法所能带来的破坏性，如果莉丝莎多朗追求的是成为统治者的王道之途，那么空间魔法或许无法成为一个决定性的关键，也至少能为并无可能性的她带来一丝希望。

    从零



第四十八章 轻叹的全知者
    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笼罩上蕾温的心头，巨龙奈里的阐述让她淡定的面容瞬间崩塌，这是少女绝对不能被触及的秘密，而如今却被这位知识渊博的亡者轻易戳破了精心布置的伪装。

    对待身边接触的大多数人，蕾温一向以自己是一只会使用空间魔法的魅魔形象自居，截至目前并为有人对此抱有怀疑，毕竟人们对恶魔本身也欠缺了解，更不用说那仅仅存在于文献记载中极其少见的空间魔法。

    正如奈里奥姆弗所展现出的态度，它没有必要说谎，事实确实如它所说的一样，身为深渊中的异种，恶魔们受到世界法则的限制是绝对无法学习到在诺比法尔中的天赋系魔法，这是构成世界的根基，绝对无法因个人影响而改变。

    「你大不可不必担心，知道这类知识的存在，放在整个诺比法尔也是少之又少，众生们从不思考这些『无用』的信息，也从未去怀疑过它们所接受的教育其中的真实性。」

    奈里能看出蕾温到底在担心着什么，看透这些低等生物们的心思对它们来说简单到了如指掌，知识的盲区让她忽略掉了整场骗局中最为基础的框架，在意识到这个错误后，她失去冷静也是在所难免。

    莉丝注意到蕾温的表情有些不对劲，从奈里奥姆弗的行为中女孩猜到它可能是对少女单独说了些什么，以至于让她花容失色无法再维持情绪的平衡。

    唯独在这个问题上，蕾温总是杞人忧天用有些小聪明的脑袋去思考过多对自己不利的可能。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

    注意到莉丝投向自己的目光，尽管知道女孩也许只是无意的关心，但她还是有些害怕地将视线移向了别处，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她变得脆弱的神经当下不得不担心起会不会因自己这一次对视而使自己的坚持功亏一篑。

    即便是蕾温也会有惊慌失措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当她手中的谎言被一一无情揭穿，失去伪装，无法欺骗，失去一切她所能使用的伎俩与武器，这样的她只好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最后一道防线，犹如惊弓之鸟畏缩着守护住身后的门扉。

    连接起断断续续的思维，魅魔少女连拒绝这一选项都没有想到，在慌忙之中想到了她曾用来应付魅魔梅迪芙的敷衍回答。

    「我是......我是『堕转者』。」

    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解释后，威严年迈的巨大头颅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蕾温提到的堕转者当然十分清楚，那是来自于魅魔这类魔族的一项十分特殊的同化能力，因为它实在是太不起眼，以至于在一些欠缺权威性的魔物百科中甚至都会遗漏记载这个能力。

    众所周知，魅魔为了补充体内维持存货的魔力而会去袭击富有精力的雄性，从他们身上以身体接触体液交换的方式榨取魔力，因此按着常规方式去思考，这些欲求不满的魔女们只会对能够满足她们的雄性出手才对。

    而同化，就是背弃常理，特指魅魔们以无法理解的目的去袭击人类雌性的行为。

    作为能利用身体制造出无上快乐的高手，魅魔自然明白这些同性身上所有可以唤起她们**的方法，相比雄性，其实雌性更容易沉沦在不容易消退的快乐中，精神也更容易受到影响，只是这个世界大部分雌性会本能地抗拒同性之间过于亲密的肢体接触，而且还是和侵略她们家园的入侵者，所以同化的成功性其实是相当之低的。

    换言之，那些成功被同化为魅魔的人类女性，她们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着一些异常之处，喜好同性之爱，沉迷用**制造的快乐来逃避精神上的空虚，缺少对人类种族的归属感，崇尚恶魔崇拜等等原因，这样的她们在平常生活中可能看不出什么问题，而这样稀少的存在再遇上更低概率发生的魅魔袭击同**件........说这是命中注定指引的道路也不为过。

    同化并不是由魅魔主导的仪式，魅魔也不是这些堕落者想成为就能成为的存在，这必须有个一拍即合的巧合性，甚至有种说法必须双方情意相通才有可能实现同化这一诅咒......总之，因为这些乱七八糟难以下定论的条件，堕转者出现的活例子十分罕见，偶尔就算真的冒出自称曾是人类的魅魔，多半在初次出现时也就被众人讨伐，根本无法留下什么能够参考的讯息。

    「作为神明的宠儿出生却抛弃身上的荣耀主动献身黑暗，不可理喻。」

    奈里之所以明知故问，瞄准蕾温内心中的间隙让她主动『坦白』自己的身份，其实还有着另外的目的。

    只是，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顾及这点了。

    「也罢，虚度光阴与懊悔是属于你们生者的特权，吾等是亡者，是徘徊在过去的影子，没有权利对你们的行为说三道四。」

    「如果你想见证这把钥匙的未来，那么就拼上性命去守护她，考验还未结束，想要到达极乐的终点，苦难与磨练不必可少，也许，还需要必备的牺牲。」

    「......谢谢您的忠告，我会留意的。」

    看到奈里不再把矛头对准自己，蕾温松了一口气，这条巨龙还是相当会



第四十九章 沙葬
    时之沙一点点从沙漏上部缓缓流下，感受着大限将至的临终一刻，奈里依旧保持着自身天授的王者风范。

    岁月曾是这条巨龙眼中在世界上最廉价的东西，它无法理解那些短命的生灵为何要讴歌它们短暂的人生，尽管作为一个生命它无法达到永生，但它的寿命也已经长到足以对漫长的岁月感到厌倦。

    只要小憩一会儿再睁开眼，身边的世界就已发生沧海桑田般的变化，日月星辰的变化不过在眨眼间，四季更迭的轮回永无止尽，过去在记忆中为这种长寿的监察者留下深刻印象的存在如今也变得身形模糊，作为生者，它的大半段生命是在懈怠着。

    在时间中沉积下来的思想使它对生老病死格外冷漠，即便事关自身也完全不在意，这个显得有些无情的习惯到它死后仍得到了完全的保留，甚至更加变本加厉。

    不怀念过去，不眺望未来，在人类的字典中奈里就是一个完全符合「无聊」二字的存在，它有着远远超越其他生物的理性与智慧，只是这份天赐的礼物也令它的情感趋向异常，仇恨，愤怒，厌恶是不必要且负面的情感所以需要去压制去遗忘，如果因为惧怕为遗忘而悲伤，那么干脆就把悲伤本身遗忘。

    这就是奈里奥姆弗，一条凡人需要抬起头仰望的巨龙，一名曾拯救过世界的牺牲者，一个被践踏心血的园丁。

    而现在，它也是一位步入暮年的老者。

    「吾敬仰的一位先知在年轻时曾如此说过:所有生命都是平等的，人类也好，动物也好，植物也好，龙族也好，只要是生命，它们在本源上就是平起平坐的存在。」

    「但是在临终前，他却改变了这一想法，这两份信念中间间隔着六十载的光阴，兴许他参透了更深一步的智慧，也可能他在黑暗中迷失了方向，他依然在说世间万物都是平等的，只是在末尾又补充了一句话。」

    「对所有人都公平的只有死而已或许那就是在他眼前最后一瞬看到的结束的风景。」

    流沙依循着力量的减弱逐渐从奈里的身体中渗出，由无到有，从有归无，制造这一过程的短短时间内，居然让它平淡如死水的心境泛起阵阵涟漪。

    「吾最后的风景是这样一片一无所有的荒漠，吾的思维受到了感染，用人类的话说，吾，感到些许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