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系统它坑我

    他实在是太小了，往张一帆怀里一钻，整

    个身子就全锁在了他的臂弯里。

    张一帆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接触过小孩子，他仔细地观察着他的五官，试图在小家伙身上找到点他和袁生涛小时候的影子，找了半天，除了这孩子的眼睫毛长得和袁生涛有一拼，没一点和他们相像的地方。

    张一帆暗笑自己一声，这孩子是拟人类胚胎发育而来，怎么可能会和他还有袁生涛长得像。

    孩子已经入睡，任务也已经完成，张一帆却不想起来，他就这么盯着睡着的小家伙，直到系统提示他另外一个任务也完成。

    他往卧室门口看去，林晓静拎着营养舱靠在门框上，正在光网上扫视什么，大约是察觉到他的注意力终于离开了小家伙，也看了过来。

    林晓静唇角一勾，手指在光网投影上动了几下，朝着张一帆的方向一挥，他面前的投影飞速转移到了张一帆的面前。




第五十六章 令人恐怖的白子杨
    张一帆并没有睡很沉，身边躺着一个半大孩子，他不敢睡死，所以袁生涛轻手轻脚进来，坐在床边的时候，他便醒了。

    “你回来啦。”

    他侧身坐起，惊喜地小声说。

    袁生涛点点头，扫了眼睡熟的孩子，在张一帆唇角落下一吻:“出去谈谈，好吗”

    张一帆心疼地看着袁生涛眼下的乌青，尽管有些放心不下孩子，还是没有拒绝。

    他小心翼翼下床，动作十分轻柔，十分害怕吵醒睡得格外香甜的小家伙。离开的时候，他没有将卧室门关严，而是轻轻掩上。

    林晓静一行人霸占了客厅，正在围绕着营养舱低声讨论着什么。

    “我们去书房。”袁生涛提议。

    张一帆拉住他，摇摇头说:“书房太远，我们在客厅说吧。”他朝着林晓静努努嘴，“让他们去书房研究。”

    袁生涛静静地盯了张一帆一会儿，而后垂下眼睫:“好。”

    他走过去，与林晓静低语几句，林晓静轻笑一声，指指跟着袁生涛来的那几条尾巴，意思是在问他们呢

    袁生涛又与尾巴们低声说了些什么，穿着风衣的男人们没有异议，与研究员们一起离开了客厅。

    在袁生涛和风衣人们谈话的时候，张一帆也好奇地看着他们。这三个人穿着与白子杨同一款式的风衣，其中一个身材相对矮小些的，在袁生涛走过去时立马拉住了他的胳膊，他的半张脸隐藏在宽大的遮帽下面，但是露在外面的嘴巴不断张合，脸颊上还带着几分红晕，看起来十分激动。

    袁生涛和风衣人们说话的时间比林晓静还要长，而且多半时间都花费了矮小的风一人身上，他看起来不像是在与他商量，而是在安抚。这个举动，让张一帆在众人路过身边前往客厅时格外注意了下那名矮小的风衣人。

    隐约地，他觉得这名风衣人看起来有点眼熟。

    好像是雷鸣

    张一帆失笑，怎么可能是雷鸣雷鸣和白子杨肯定会被人类基因工程中心严格控制起来，毕竟这两人的超能力杀伤力太过去强大，而且两人的精神状况都不太好。

    等众人进了书房，张一帆又往卧室里瞅了眼，见小家伙睡得安稳，才轻轻地走到袁生涛身边，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

    “涛子。”他依偎进袁生涛的怀里，用力的在袁生涛脖子处深深的吸了口气，随即喃喃低声道，“我想你。”

    袁生涛无奈地搂住他的腰:“才几个小时没见，就想我了”

    “想。”张一帆抱紧袁生涛，“想和你分分秒秒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袁生涛低声笑起来:“我以前上班出差，你可没这么说过。”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张一帆抬起头，眼角竟有些红:“哪儿都不一样。”

    他突然觉得委屈。这两日的经历对他而言跟梦差不多，在人类基因工程中心的时候，他觉得危险刺激，但没有过于害怕，总觉得只要和袁生涛在一起，就没什么可怕的。但是在哄睡小家伙之后，他躺在床上，竟徒然生出几分悲凉感。

    他很可能留不下小家伙，搬出袁生涛，一方面是此事确实要与他商量，另一方面，他也是想再和这诞生不过两日就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小家伙多待一会儿。

    尽管他始终认为要将小家伙当作真正的生命对待，但是在这个酷似人类的小家伙还是个胚胎的时候，在冷冰冰的合约在面前的时候，那种还未来得及付出的单方面的感情只是一厢情愿的认知。当人认知到一个生物与己不同的时候，就很难将对方的生命与自己的生命划等号。

    亿万年来，人类文明的发展始终是建立在对其他生物种族的破坏乃至毁灭上的，尽管每个时期都有相应的动保、环保组织在运作，但是遇到与人类发展相关的大事件时，他们的力量往往微不足道，再怎么呼吁也不过螳臂当车。

    真正的生命尚且如此，何况一个由数据催生而出的人工智能呢

    可是在哄小家伙入睡的这一个小时里，张一帆发现，他以前的心态不过是自以为是的“圣母心理”。当小家伙喊他爹地，哭嚷着让他哄睡，乖乖地趴在他的臂弯睡去，露出安心的笑容的时候，他疲惫的身躯以及因为袁生涛不在身边而不安的心，竟然奇迹般的得到了一丝治愈。

    人的付出是需要回报的，即使是父母，也无法全然无私地爱着孩子，他们需要得到反馈，或是感情上的，或是物质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促使着他一次又一次重新来过的，对袁生涛的感情，是不是也有枯竭的一天

    张一帆不敢也不愿去想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者说，始终以来，他都在逃避这个问题。

    他只能紧紧地拥抱着每一次重启时间线后“复活”的爱人，企图在他身上汲取更多力量。

    “怎么就哭了”袁生涛叹口气，轻轻抹去爱人眼角的泪花，“是林晓静欺负你了”

    张一帆摇摇头，又点点头。

    袁生涛失笑:“你这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我还真猜不出来了。”

    “林晓静欺负人。”张一帆说。

    他自然不能将真实的想

    法告诉袁生涛，只能把刚才的失态推到林晓静身上。

    “他怎么欺负你了”袁生涛没有动怒，他的唇角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似乎没有完全相信张一帆的话。

    在袁生涛面前，他向来不会撒谎，张一帆知道涛子能够看透这点，也不去揭穿他的不信任。

    只要转移了话题就好，只要袁生涛还爱着他就好，信与不信，又何妨

    “他要带走小家伙。”张一帆告状般带出几分怒气来，“咱们签了合约的，他违约。”

    “合约上有写，如果拟人类胚胎出现异常，视情况而定，他们有权将他带走。”袁生涛说。

    张一帆当然知道这点并不能作为留下小家伙的理由，但是他一想到小家伙离开后面临的将是终点，便难受。

    “他们不会留下小家伙的。”

     



第五十七章 袁家人内部的问题
    “白子杨的再次进化，让袁家人在他身上看到了莫大的价值。但是他的汲取能力无法完全受自身操控，一旦人失去意识，身体就会为了自我保护进行目标无差别的疯狂汲取。”袁生涛说，“仅凭这一点，袁家就不该随随便便将他放出来。”

    “那他们为什么要让白子杨来执行任务”张一帆也很好奇这点。

    袁生涛解释道:”世间能够进行二次进化的超能力者本就少有，而二次进化可以突破自身限制创造奇迹的更是稀少，白子杨两度进化，先是有了能够无限汲取他人生命能量修补自身的能力，如今又可以复制他人超能力为己用，这两种超能力单列出任何一种都足以让白子杨进入国家进化者管理组织的监管范围，可他却成为了袁家的一把极度不稳定的武器。”

    “我一直怀疑，为了能够无限制的对白子杨进行研究，袁家很可能私下绕过了国家进化者管理组织的监管。”

    “可是他们在还没有完全掌控这柄破坏威力巨大的利刃的时候，就将他放出来执行任务，这说明了一个问题。”袁生涛冷笑一声，“袁家内部到底出现了非常严重的问题。白子杨在人类基因工程中心惹下的这场乱子，如果不能善了，袁家恐怕要为此付出巨大代价，从此一蹶不振，再难东山而起都说不定。”

    袁生涛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转而望向张一帆，说:“你能猜到袁家内部出了什么问题吗”

    “我”张一帆挠了挠脸颊。

    他的大脑向来简单，在面对尔虞我诈的事情时，脑子永远比别人慢一拍。

    他还是没有完全明白袁生涛话里的意思，袁家内部出现问题，他是懂了，可是袁家会出现什么问题才能导致他们会不顾后果的放猛兽出闸呢，他还真不知道。

    袁生涛静静地看着他，似乎在鼓励他好好想一想。

    见袁生涛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张一帆只能自己慢慢捋。他想的脑壳疼，干脆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按照你的说法，袁家是不该这个时候将白子杨出来执行任务的，可是他却来了。”他搔着后脑勺，又想了想，眼前忽然一亮，“是不是袁家内部有人想借白子杨搞事情”

    袁生涛露出一丝微笑，鼓励他继续。

    “袁家人一直在白子杨身上做实验，有人故意把他放出来搞事情，还是在人类基因工程中心搞的大事情，那袁家人搞人体实验的事情，岂不是很容易就曝光了”

    “嗯。”袁生涛点点头，看起来很满意他的推测。

    “我明白了。”有了袁生涛的肯定，张一帆略有些激动的说，“袁家人内部出现了分裂，肯定有人在反对人体实验的事情，想借这个机会把袁家内部那些肮脏污秽的东西曝光！”

    “猜对了一半。”袁生涛说。

    “那另外一半是什么”张一帆是真的想不到了，“我不猜了，猜不到。”

    袁生涛也不再卖关子，说道:“当年我被袁家带回少年训练营的时候，认识了一个比我大了三岁的少年。我能比较顺利的脱离袁家，多亏有他帮忙。”

    张一帆茫然地眨着眼睛，不明白这和白子杨有什么关系。

    “你想，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有能力去推动少年训练营的某个学员的去留，这个人能是普通人吗”袁生涛抬起手，指尖冒出一团柔和的光芒，“我的超能力是操控光，在这个世界上，除非人为隔绝所有光线，即使是在黑夜，只要有那么一点微弱的光线，就可供我使用。袁家人怎么会那么轻易放我离开一帆，你想过这个问题吗”

    张一帆心说，我想过，但是他没有吱声。

    他想过无数次

    ，曾经也无数次忍不住想要问他，为了回到他身边，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

    张一帆再天真，也明白世间绝无白吃的午餐的道理。只戴上一个超能量控制器就能回来，哪儿有那么好的事情呢

    但是重来这么多次，张一帆从来没有主动问过袁生涛这个问题。他隐隐觉得，袁生涛的隐瞒对他而言是种保护，且不说他知道了未必会是好事，袁生涛守口如瓶这么多年绝口不提此事，怕是也压根不愿意告诉他。

    他不想做任何强迫袁生涛的事情，哪怕永远当个糊涂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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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一场有关未来的交换
    “白子杨能做到这个地步，也不全然是他太厉害。”袁生涛说，“在人类基因工程中心，像林晓静这样的脑进化精英不在少数，像梅尽一样的高手更是比比皆是，毕竟那里装着半数国家级的进化者精英，怎么可能就让一个连自己的超能力都无法控制的年轻人毁掉。”

    “你的意思是，他们是故意没出手”

    “嗯，故意不出手，等着袁家来收拾烂摊子。”袁生涛揉了下眉心，“所以，我怀疑，当年放我离开的人，可能在人类基因工程中心也有安插眼线，即使不是眼线，也至少是能和他打配合的。”

    张一帆道:“要是袁家的另一波人不是傻子，就不会任凭那个人牵着鼻子走。”

    袁生涛笑笑，捏了下张一帆的鼻尖。

    “你都想到了，他们肯定也想到了。”

    张一帆捂住鼻子:“就不许我聪明一回呀”

    “是是是，我们家一帆最聪明。”袁生涛将人往怀里带了带，揉捏着爱人的指尖，说道，“我今天一早见的，就是袁家的另一波人马。虽然不知道这群人里有没有那个人的手下，但是至少明面上的谈判，他们是代表了另外一个利益场。”

    张一帆困惑不解:“要是那个人想让你配合把白子杨引到人类基因工程中心，是为了揭穿袁家在做人体实验的事情，那这群人找你，又是想干什么”

    “人体实验的事情，袁家已经瞒不住了。”袁生涛说，“他们找我，是希望止损。”

    “怎么止”张一帆好奇，看起来，袁生涛似乎在这件事里扮演着一个很重要的角色。

    “虽然现在人类基因工程中心已经就袁家人在做体实验的事情向上做了汇报，但是，没有真凭实据。”袁生涛强调了，“袁家毕竟在国内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想要定它的罪，就需要深入调查。而这个调查的入手点，必定是在白子杨和雷鸣身上。”

    “白子杨的大脑经过两次重创，一次是雷鸣施加的，一次则是林晓静施加的，已经不具有任何参考性。”袁生涛说，“现在的白子杨，虽然比起雷鸣要好一些，但也只是能作为正常人生活。他的记忆出现了混乱，在林晓静之后，有多位脑进化者对他的回忆进行了再次解剖，都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张一帆没有想到，白子杨的大脑竟然也被林晓静破坏了，他忍不住问道:“涛子，你之前说当年的那个人可能在人类基因工程中心也安插有眼线，那个人会不会是林晓静”

    “不会是他。”袁生涛对此倒是很笃定。

    “你怎么这么肯定”张一帆眉角一挑。

    “如果是林晓静，他就不会为了获取信息而对白子杨的大脑再次造成伤害。”袁生涛道，“袁家人虽然不知道雷鸣的存在，但是对白子杨的过去了若指掌，林晓静何苦多次一举，反给了敌人反击的机会”

    “那倒是。”张一帆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理儿，“他们找你，是想让你对当年的事情闭嘴吗”

    袁生涛摇摇头:“我当年在少年训练营的时候，也只是对人体实验的事情有所耳闻，并没有真凭实据。他们也没有在我身上做过什么手脚，所以在这个事情上，我对袁家两方的人都没有什么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