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吾为王

    “当然可以。”说着，陆永年便走出了书房。

    齐杉首先看的是桌子上那些文件，齐杉一张张翻看，不住地点头。心中暗暗想到:自己果然没有信错人，单凭这些，自己费心拉拢就值。

    看着地图上那标注的一个个箭头，齐杉也明白这些就是要兴修的水利和道路。

    看完了桌上这些，齐杉又走到书架面前。

    第一本便是《九章算术》，书本的封面已经发黄，齐杉翻看一看，其中的注释满满，画满了痕迹，看来陆永年在家的时候没少翻阅这本书。

    接着第二本便是《道德经》，翻看一看，上面的注释，其中夹杂着陆永年颇多治国理念和政治主张。不过看到这些，齐杉认为，即便以后世的眼光看去，也是有颇多有可取之处的。

    更重要的是这些注释并非满是仁义道德，而是在实际操作中，确实切实可行的，是真正的谋国之策。

    说找一个萧何，想不到还真被自己给撞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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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公审
    大明崇祯七年九月十五，苏州吴县显得格外热闹，甚至比以往赶集还要热闹上几分。

    而这次与众不同的是，吴县内几乎没有什么人，而在吴县南城门的一处空地上，人山人海。

    在人海中央，摆设着一张法案，法案下面搭建着便是刑台。

    这个刑台，是前所未有的大，长有二十丈远，宽也有十五丈，几乎有半个足球场大了。

    在刑台周围，无数百姓奋力向前拥挤，孙老伯抱着自己亡子的牌位，竭尽全力，如今孙老伯已经六十有余，但此刻表现出的，即便是三十岁的青壮年也不过如此。

    “不要挤，不要挤。”刘龙带着卫士极力维持着秩序，只是收效甚微。

    齐杉看着台下糟糕的场景，从案桌上拿起一个早上刚刚做好的的简易喇叭，气沉丹田，吼道:“肃静。”

    这一声怒吼即便是最外围的人也能清楚地听见。只听着接着说道:“刘龙，刘虎，再敢有作乱者，即刻清出会场。”

    法场当即寂静下来，即便是孙老伯这样的，也必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若是被清出会场，孙老伯相信，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多少夜辗转难眠，多少次在夜里痛哭流涕，多少次梦到自己的亡子在梦里为自己喊冤，孙老伯想到这些，心就有如刀绞一般疼痛。原本一个幸福的家庭，就因为这些贪官，最后破碎。

    在刘龙带领的卫士的安排下，孙老伯被安排到了前排。实在是带着一个灵牌来法场的，实在是太醒目了。和孙老伯一样的还有着数十人。

    随着时间的流逝，太阳高高照起，此时虽是九月，但苏州仍显得有些炎热，但法场之上，却依旧井然有序，没有人显得不耐烦。

    齐杉看了看太阳已到正午，七八十辆囚车陆续来到此处，这些囚车身上布满了烂菜叶和臭鸡蛋。其内载着囚犯，当到了法场，卫士们一把将囚车内的人如同拖死狗一般拖了出来，然后押上刑台，被兵士一脚踹翻在地。

    人群当即传出络绎不绝的喝骂声，前排的十几个人更是情绪激动。

    孙老伯一眼就看见了吴有财和王仁石，此时二人显得格外憔悴，带着枷锁，，狼狈不堪。“狗官，恶贼，老天开眼，你们俩也有今天。”

    孙老伯看到二人这般模样，心中感到数十年来压抑的痛苦终于找到了发泄口。

    当年，王仁石看上了孙老伯家的田地，孙老伯的儿子和王仁石便到县衙理论，却想不到王仁石和吴有财早有交情，王仁石额外又送上一笔不菲的财物。

    于是，公堂之上，吴有财不仅将田地判给了王仁石，而且反诬孙老伯的儿子原告污蔑，指使衙役用刑，将孙老伯的儿子双腿打断。孙老伯的儿子被抬回家中，不久便郁郁而终在病床上。

    孙老伯紧紧地抱住儿子的灵位，痛哭道:“儿啊，你就好好看着，这些恶贼是怎么死的！”

    齐杉手握惊堂木，重重的拍下:“肃静。”

    人群当即安静下来，只听见呼吸声。这也是齐杉在吴县民望的体现，这三日，齐杉虽然派遣官吏缉拿犯人，但早已经做到对一般民众秋毫无犯。

    更加上，押解到这里的罪犯，每一个人的罪状，在其被抓捕进大牢的时候，齐杉就命人将罪状张贴出去。而且还特地派遣官吏反复宣讲，不敢说吴县的所有人，但起码大半的人都知道了。

    “带犯人吴有财。”

    齐杉看着吴有财那一副狼狈的样子，无精打采的眼神，喝道:“跪下。”

    吴有财当即被吓的瘫软在地，不住地说道:“饶命，饶命。”

    齐杉双手背负，“你要跪的不是我齐杉，而是那些枉死的亡灵，你要我饶命，我没这个资格，你还是向那些亡灵和家属说去吧。”

    说着，一名卫士当即会意，将吴有财搀扶着跪在人群面前，吴有财看见那一个个仿佛要吃人的眼神，吓得低头不敢直视。

    “先生，宣读犯人吴有财的罪状。”

    陆永年当即领命，拿起一张纸，开始大声宣读起来:“犯人吴有财，年三十五，苏州吴江县人氏，身长六尺八寸，天启三年同进士出身，任苏州吴县知县……”

    “自吴有财担任吴县知县以来，犯人吴有财，依仗知县职权，谋取私利，贪污成性，收取贿赂，在吴县之中，无恶不作……”

    “天启四年，王仁石与孙旺因田地纠纷，到县衙审理，吴有财收受小王庄乡绅王仁石贿赂，判处田地归王仁石所有，其后，指使衙役将孙旺双腿打折，孙旺在家中，郁郁而终。”

    宣读到这里，孙老伯再也忍不住了，情绪爆发出来，老泪纵横，痛哭道:“儿啊，听到了吗有青天大老爷为咱们主持公道了，你在天之灵，可以瞑目了。”

    说到这里，孙老伯看见那跪着的吴有财，当即便要冲上去，将吴有财碎尸万段。

    所幸，刘龙等人带领卫士，及时将人拦住，旁边又有诸多人不断劝慰，才最终安抚住孙老伯的情绪。

    其上，陆永年不受影响，继续念着吴有才的罪行。

    一连念了十几张纸，每张纸上，都是桩桩血案，滴滴鲜血。

    有下属没有及时送上孝敬的，便被害死。有见色起意，强抢民女的，有过路商旅，没来拜会，便被暗杀在小树林之中，财货被抢夺。有人没有行礼，便被乱棒打死，然后喂狗，连全尸都不给人留下。

    听得无数人怒目而视，那些苦主，一个个身前的衣衫都被泪水打湿了。

    当有人听到将人乱棒打死，然后喂狗，民众彻底爆发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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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纪益明来了
    吴县城外，纪益明带着一个小丫头来到此处。

    陈圆圆看着纪益明，不由地有些焦急，问道:“纪叔叔，你说杉哥会不会在这吴县呀”

    纪益明看着面前这个十岁的小女孩儿，颇有些头疼，道:“圆圆，这一路上，你都问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走，咱们进县城看看就知道了。”

    纪益明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得如此敷衍。此次纪益明本是不想来吴县的，但是，吴县的柑橘最为鲜甜，纪益明在苏州城中多有所依赖，若是断了这柑橘的供应，日后这生活恐怕就要拮据起来了。

    而纪益明敢来这吴县，还有一则原因，便是自己虽有些银两，但终归只是小数字，那些造反的反贼最多将银两抢去，自己再说几句软话，就不会伤害自己的性命。

    走到城门口，纪益明连忙捂住了陈圆圆的眼睛，这城头挂着几十颗头颅，那副情景，实在是太可怕了。

    一行人被盘查着进入县城，当轮到纪益明和陈圆圆时，一骑飞奔而来，骑在马上的正是刘龙。

    刘龙翻身下马，对城门口的兵士吩咐了几句。

    “刘大哥。”一声略带青稚的声音落入刘龙耳中。

    刘龙回头看去，此时的纪益明正捂着陈圆圆的嘴巴。

    刘龙急忙走上前去，蹲下道:“原来是圆圆呐。”

    “刘大哥，你见到杉哥了吗”

    “原来是来找上位的，来，来，进城说。”

    说话间，刘龙便将二人带进县城之中。

    ……

    吴县县衙一座厅堂之中，齐杉和庄鸿等兄弟交谈甚欢。

    庄鸿拿着一本花名册，道:“上位，此次核查吴县人口，共计六万有余，今天报名参军有七千多人。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人参军。”

    齐杉听着庄鸿的汇报，齐杉首先要庄鸿清点人口，便是要对吴县地情况做一个摸底，县衙的账目上虽有，但是，齐杉知道，可信度不过对半开。

    当听到参军的人数之时，齐杉不经意笑了起来。这几天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今日公审，借那七十八颗人头为自己立信，眼下就是收到回报的时候。

    齐杉看着众多兄弟，道:“今日是建军之日，也是到了为诸位兄弟明确职权之时了。”

    “张定方，张定武，张定湖，你三人从中七千人中挑出水性好的两千人，编练水军。”

    “得令。”

    “刘龙不在这里，稍后你让他挑选五百人，训练骑兵。”

    刘虎出列，“得令。”此刻刘龙不在，自然由刘虎代为应答。

    “刘虎，你挑选五百人，编练弓弩营。”

    “得令。”

    “陈勃，挑选三千人，编为枪步兵。”

    “得令。”

    “庄鸿，挑选一千人，编为盾步兵。”

    “得令。”

    看着一言不发的乔元，齐杉郑重走到乔元面前，道:“乔元，我让你跟随那些官吏学习，如今成果如何”

    乔元道:“一应法令，熟记于心。”

    “好！”齐杉凝重道:“今日我等兄弟成军，手下皆有兵马，但我不会给你一兵一卒，我要你做军法官，你可愿意”

    “上位但有所命，自当遵从。”

    “乔元，军法官一职事关重大，这几天你跟随他们学习，也应该明白了公器私用会有什么后果。我只言明一点，下至普通士卒，上至我，不管是谁触犯军法，皆按军法处置，不得徇私。”

    “得令。”

    而在一旁的陆永年见状，拍了拍手。当即有几人搬了一大摞书籍进来。

    在齐杉的示意下，这些册子被分发到各人手中。

    陈勃等人打开一看，密密麻麻的文字堆积在一起，又连续翻了几页，还带有插图。

    这本册子上写的是齐杉从后世带来的一些简易的军事练兵方法，以及一些齐杉从吴县百户口中获得的军事知识。齐杉自知自己对于军事，如今不过是一个门外汉，自己虽从后世而来，但对于古代的军事，自己有限的知识，只能作为参考。

    这些东西对于他们，简直来说就是天书。

    “上位，你这不是难为我们吗咱们兄弟几个，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乔元念过两年私塾，其他人都不识字啊！”张定武看的那些字，顿感头大如斗。

    齐杉点了点头，道:“所以，这本册子既是让你们练兵用的，也是作为你们识字用的。”

    “啊”众人皆是张大了嘴巴。

    “不止如此，还有这本《九章算术》，一个月内，你们也必须牢记于心。”齐杉又拿出一本本崭新的册子，交到这些人手中。

    “这当兵，会砍人不就行了，学这些东西作甚”刘虎嘀嘀咕咕的说道。

    “小虎，住嘴，上位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陈勃立即出声喝止刘虎。

    齐杉冷笑着看着面前这几个兄弟，道:“诸位兄弟，你们都是最先跟随我的，你们明不明白，从咱们举事那天起，咱们就没有退路了”

    “咱们要是被官军打败，底下那些兵士，可能罪不及死，但咱们，一个都活不了。咱们如果最后不能成功，当年明太祖朱元璋的敌人陈友谅和张士诚是什么下场，诸位应该知道。”众人闻言，心头巨震，当时追随齐杉，不过凭的是胸中一腔热血。

    “我让你们学这些，就是要我们兄弟面对敌人的时候，有足够的资本博弈。光会砍人，那叫匹夫之勇，一个人能杀多少人”

    “日后，你们还要学习兵法韬略，还要学习上察天文，下观地势，只有学了这些，咱们在乱世才有自保的余地，才能保住头上吃饭的家伙儿。”

    一席话，也让众人醒悟过来。“上位，我们明白了。”

    “光明白还不行，还要去做。”齐杉摆了摆手，陈勃等人看到后便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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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交易
    “什么病了”听着手下人的回复，齐杉呵呵一笑。

    看来公审之下，这些人都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自己派人去请这些人，毫无疑问，都吃了闭门羹，对外宣称要么是病了，要么是不在。总之，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告诉齐杉，来不了。

    “我不管那些人是病了还是怎么了，哪怕就是死了，也给我把他的棺材抬到县衙来。”齐杉没有丝毫犹豫，既然这些乡绅敬酒不吃，那就算动武将他们请来也在所不惜了。

    而此刻，吴县东头的李家油坊内，一名穿着绸子的中年人，不断在屋内踱步，每走一步，便要唉声叹气一番。

    李振不断挠着头，看着李振一副愁闷不展的样子，李振的妻子孙氏道:“当家的，怎么这幅样子”

    李振没有回答，而在一旁的伙计道:“那个魔王找上掌柜的了。”

    “魔王哪个魔王”

    “还能是哪个就是在南城门外一口气砍下了七八十个脑袋的那个大魔王啊！”

    中午的公审，这样的消息早已闹得人尽皆知，吴县之中，哪一个没听到这样的消息，有人听了欢天喜地，有人听了愁眉不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