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吾为王

    而在地方上，也洋溢着勃勃生机，老百姓也都充满了干劲。有了土地，齐杉又以假贷的形式，以极低的利息将农具、耕牛租借出去。而农具的生产又以工商署作为主导，在工商署的安排下，吴县的各大商号参与其中，以流水线的方式生产，各大商号也因此获利颇丰。

    在基层官吏的主导下，吴县全县不过五日，已经基本完成冬小麦的播种。而这些官吏，在齐杉的要求下，亲下农田，齐杉还给这些官吏每人配发一亩农田，作为模范田，这一亩的模范田将由官吏及其直系亲属亲自耕种，在众多父老面前，作为示范作用，其俸禄也与这一亩的模范田的收成挂钩。

    为了提升农业的水平，齐杉费劲了心思，得益于印刷技术的进步，齐杉将一些农业书籍大量印刷，每名官吏人手一本。

    比如北朝时期贾思勰的《齐民要术》，元代的《农桑辑要》，还有万历年间徐光启的《农政全书》，原本《农政全书》这本书，属于那种有钱买的，看得懂的士大夫不需要用，而需要的农民却是既没钱买，也不识字，所以传播的范围很狭小。

    而齐杉知道后，当即指示大量印刷，为设置在基层的甲长、保长、里长配置。

    原本这些职务都是由那些乡绅担任，但齐杉毫不犹豫就将这些权力收上来，安排一些穷苦而又识字的人去担任。

    并且齐杉还设置了赏格，谁家要是有什么种田的技巧，只要证明确实有效，贡献出来，将获得一笔不菲的赏金。

    这些事情齐杉都以法令的形式，在吴县推行，而为了使老百姓熟知这些法令，齐杉便派遣官吏反复宣讲。

    这些有很多都是齐杉参考自己记忆中的秦汉知识和后世一些制度，再结合当地的情况，和陆永年这些人反复商讨出来的。

    可以说，齐杉目前权力的触手，已经深入到了基层。齐杉也因此建立了广泛的群众基础。

    而在军营之中，齐杉也将一些俘虏的一些明朝的军官和士兵编入其中，比如当初攻打县城俘虏的那个百户长及其手下一些亲信，又比如袭击马场那些护卫。

    那些护卫，当中还有不少人熟悉马术，齐杉当即让这些人担任教官，负责训练其他士兵。而那些俘虏来的马夫，齐杉仍旧让他们照顾马匹，并且开出了和洪修文一样的银钱，原本这些人的银钱会被管事等人私扣，但在齐杉这里却不存在这种情况。

    而每日县衙中午，陆永年则带着一批官吏和军官，以《九章算术》为教材，学习数学。这些官吏和军官，回去之后，又会将这些传播给他们的属下。

    吴县的一切都在齐杉的意志下而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

    入夜，吴江县刘家村一片漆黑。油这个物什，一般的家庭是用不起的。所以，天黑之后，大都进入梦乡之中。

    而其中的朱云山家，也是如此，朱云山今年四十多岁了，有三个孩子，老大已经二十多岁了，而最小的也已经十岁了。

    朱云山转辗反侧，最后索性坐了起来，拿起那杆烟斗，抽着用杨树叶卷的烟卷，这年月，一般家庭根本种不起烟叶，朱云山也不例外。

    烟雾缭绕，朱云山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每一口中间都要间隔好长时间，那双眼睛透露着疲惫，没有一丝神采。

    而此时朱云山的老婆陈氏也醒了过来，看到坐在床头的朱云山，道:“当家的，这么晚了，咋不睡觉”

    朱云山抽了一口，道:“睡不着啊!今天下午刘财主来找我，要我将其他九户的赋税交了。”

    这亦是明末基层弊政之一，无穷无尽的横征暴敛，迫使农民大批逃亡，而地方官员为了政绩，足额缴纳赋税，便采取一户逃则令九户分赔，九户逃则一户独承的策略。

     




第二十六章 双方备战
    大明崇祯七年九月三十日，苏州府衙。

    洪修文一把将那个茶碗摔在地上，怒道:“何勇，上次我就要你组织兵马，去剿灭那些贼寇，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苏州内有贼寇盗匪出没，你这个卫指挥使是怎么当的”

    “你这个卫指挥使，还想不想当下去”

    “你要是不想做，本官就上奏朝廷，免了你的官职。”洪修文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冲着何勇一连串咆哮道。

    何勇看着口沫四溅的洪修文，默默地低下了自己的头，心里却是在不断腹诽:“这些人还不是被你洪修文逼出来的，前些日子，眼看和你没什么大关系，就要咱不要管，如今抢了你的马场，这些贼寇的刀砍在你肉上，就兴师动众。”

    “我这个卫指挥使，你这个知府可也没少拿银子。”

    坐着的洪修文说的口干舌燥，说累了就喝一口茶，接着开启狂喷模式，只能说大明的文官，除了会捞钱，这嘴皮子也是前无古人的。而站着的何勇，虽说品级和洪修文相差不多，但是因为，是武官，这地位就相差悬殊了。

    所以，洪修文说着，何勇也只能受着，顶多在心里怒骂洪修文，脸上却是不敢表露分毫的。甚至还要做出逢迎的姿态，因为，这洪修文一句话当真是可以要他这个卫指挥使好看，就算免不了他这个官职，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却是一件十分轻松的事。

    等洪修文说了差不多了，何勇一脸无辜的说道:“大人，这兵器、粮草准备也需要时日。”

    “何勇，你还需要几天才能去剿灭那些贼寇”洪修文自然知道何勇说的是废话，这粮草这些军用物资，何勇也不知道侵吞了几成了。要是能快，那可真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何勇一脸谄媚，道:“大人，如今军队随时都能开拔，不过这开拔费”

    洪修文抿了抿嘴唇，就知道这何勇憋了半天也憋不出啥好屁。当然，这何勇说的也是实情，现在这个年月，要是不给那些丘八银子，那些丘八还真是动都不动。

    这也是明末的一大特色，每逢开拔，必要给那些丘八银子，用做安家费。

    洪修文端起茶碗，用茶盖将茶叶撇去，道:“何勇，这大军开拔要多少银子呐”

    “大人，需要两万两白银。”

    “噗！”洪修文将刚刚喝入口中的一口茶喷了出来，正好落在堂下何勇脸上，洪修文却也没有去管何勇，道:“一万两银子，不能再多了。”

    何勇擦了擦脸上的茶水，道:“如此，就多谢大人了。明日我就带儿郎们去剿灭那些贼寇。”

    “好，何卫指挥使，等你剿灭贼寇，我就上报朝廷，为你请功。”

    当何勇走出府衙，看着背后的府衙一眼，又扫视了一眼那一万两白银。暗道:“洪修文，就算是你奸猾似鬼，也要把银子给老子乖乖交出来。”

    这先前要价两万两白银，也不过是漫天要价，落地还钱罢了。不要的多一点，这洪修文岂能多给一些银子

    看着那些白花花的银子，何勇心里早就盘算好了，自己扣下四千两，然后自己那一千多名亲信再分个三千两，最后那三千两，就给那些丘八吧，反正也是临时拉过来凑数的。到了真正打仗的时候，也就是要他们做炮灰，给了那么多银子，说实话，也有些肉疼，但又不能不给。

    大明崇祯七年十月一日，苏州的一座校场里面，有五千多人，大部分人松松绔绔的站列在一起，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面带菜色，较好的几个人身上也有着补丁。

    而另外的一千多人，就完全不一样，面色红润，长的虎背熊腰，身上也有着皮甲这类防御装备，手上握着的兵器，在太阳的反射下，寒光凛冽。

    这一千多人便是何勇的亲信，还有一个名字:私兵。

    其中有不少人原本不是何勇的部下，而是杨子材训练的，当杨子材下狱之后，原本那些士兵顿时成了无根之水，何勇便在此时，将这些人招募进自己的私兵之中，何勇看中的便是杨子材训练的那些士卒较好的军事素养。

    起初也有人不愿意，然而，在何勇的威逼利诱之下，便只能屈服，真正的硬骨头，何勇也没有放过，剥夺一切，驱逐出去。

    何勇虽说贪财求官，但也算是分得清轻重，就比如对待自己的私兵，何勇就从来没有克扣半分，足额给饷，因为他知道，这些将是他不断往上爬的依仗。

    武将靠的是什么不就是手里的兵吗

    何勇登上校场前的那座大台子，让人先是读了一篇谁也听不懂的文章，包括何勇自己，也不知道那上面写着的是什么玩意儿只知道是篇出征的檄文。这篇文章，听得直让人昏昏欲睡。

    等念完之后，何勇扫视了众人一眼，一声高喝，顿时将不少打瞌睡的人震醒，道:“出征。”

    旋即，队伍拖拖拉拉的开始走出校场，奔赴吴县。

    ……

    而吴县县衙之中，大堂之上，陈



第二十七章 定策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大家都看看。”说着，黄武便将一张张纸分给了在座的所有人。

    这些，都是夜冰台对苏州反复侦探，最后汇总所得。

    齐杉道:“这何勇虽说贪财好官，但能力还是有几分的，这一点看他手下有一千多名私兵就可以得知。现在，何勇带着五千人马，直扑咱们吴县县城，虽说一日行不过十里，诸位，都说说咱们怎么办”

    张定湖一听，道:“左右不过是五千余人，咱们现在好歹也有七千人马，依我看，直接杀出去，砍了何勇。”

    陈勃反驳道:“不妥，不妥。”

    “咱们虽然有七千人，但是，咱们这七千人不过才训练半月不到，而何勇手下那些亲兵一个个都久于战阵，这上面还写了，这何勇的亲兵还有杨子材训练的士卒，杨子材虽说下狱了，但咱们又不是不知道，那杨子材训练的士卒可也算得上是精锐。”

    庄鸿思忖片刻，道:“这何勇带着五千兵马来攻打吴县，苏州城必定空虚，若我们乘机取了苏州城，如何”

    “这个办法好。”刘虎“啪”的一声，一拍大腿，笑着说道。

    陆永年摇了摇头，道:“苏州城池高大坚固，短时间恐怕难以攻下，再加上吴县咱们布置这么多，如果咱们带着大军离开，那吴县的心血顷刻间就毁于一旦了。”

    “到时，咱们既不能攻下苏州城，又失去了依托之所，这可就成了丧家之犬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上位，干脆你说，咱们咋办”刘虎气呼呼的说道。

    齐杉扫视了众人一眼，道:“此战之后，陆先生，负责将《孙子兵法》给他们好好讲一讲。”

    “是，上位。”

    “这次咱给他们来一出围魏救赵。”

    陆永年反应很快，当即想到齐杉的意图，道:“上位，你莫非想佯攻苏州城，逼何勇回防，然后中途设伏”

    “不错，这何勇的官职可着实花了不少银子，这洪修文便占据了大头，咱们要是造成苏州城快要被破的假象，洪修文必定勒令何勇回防，到时，咱们就有文章可做了。”

    张定湖道:“这何勇真能回防那他要是执意要打下吴县呢”

    陆永年出言解释道:“这苏州城不同其他地方，其一，洪修文的一家老小都在苏州城，一旦城破，这洪修文也知道自己的下场的，必定全力让何勇回防。这第二，便是苏州城乃是何勇的守卫之地，若是这守卫城池有失，这朝廷板子拍下来，这何勇也吃不了兜着走，为了自己的小命，这何勇，也必须回防。”

    陆永年颇有些犹豫，道:“只是这守卫吴县县城，交给谁”

    齐杉手中拿出一支令箭，也是正色道:“庄鸿、张定方、张定武、张定湖你四人各自守住一个城门，我给你们三千人马，守住吴县。”

    “得令。”四人各自接过一支令箭。

    “陈勃、刘虎，你二人就跟着我，去苏州城一趟。”

    “得令。”

    “其他人各司其职。”

    “得令。”

    “乔元，此次我授予你先斩后奏之权，从即日起，吴县进入军管，凡是不尊军令，斩立决。”

    “得令。”

    在当日，齐杉就带着三千人马离开吴县。与齐杉同行的还有十八门虎蹲炮，一千杆鸟铳，一百架诸葛连弩，还有五架神臂弓。

    “上位，前面就出了吴县境了。”陈勃勒住缰绳，马鞭遥指前方。

    “陈勃，此番我军第一次出征，周边百姓多有不熟悉，传令下去，不可扰民，违令者，军法处置。”齐杉话语干脆利落，十分果决地下达了这个命令。

    吴县城内，军马也开始四处走动。一些官吏带着兵士，巡视街道，向居民通告情况。

    而在县衙中，几个年老的长者被陆永年扶着坐到座椅上。

    “陆大人，你也是咱们吴县的老人呐，咱们吴县父老的心意你也应该知道。”

    “陆大人，自从大帅占领县城之后，对咱们这些小老百姓秋毫无犯，杀贪官，诛奸吏，除恶霸，将农具假贷给咱们老百姓，又带着我们修建水渠，咱们吴县的父老不是忘恩负义之徒，今番，你就让咱们尽一份绵薄之力吧。”

    “如今朝廷大军来到，这吴县若是城破，咱们吴县的乡民岂不是又没了盼头，陆先生，还请让我等吴县百姓助一臂之力吧。”

    “诸位如此盛情，陆某在此代大帅谢过诸位。”

    “这吴县的粮草、守城器械还需要差人搬运，如此就交托给诸位了。”

    “好，咱们回去，立即就召集老少爷们，这件事就交给我们了。”

    当陆永年送走这些头发花白的老者，陆永年也不得感叹，齐杉打下吴县之后，实行的一系列举措收尽民心，这样的情况，断然在吴有财手上是不可能出现的。

    “陆先生，这些人怎么处置”牛宽将一张纸条递给陆永年，牛宽是黄武的副手，当齐杉将黄武带走之后，这吴县的夜冰台自然就将情报送到牛宽手上。

    而齐杉走之前，也将吴县全权委托给陆永



第二十八章 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
    “老头子，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一位七十多岁的妇人悄悄对睡在一旁的曹全说道。

    曹全眯了眯眼，又打了一个哈欠，道:“哪有什么声音，这大半夜的，快睡觉。”

    钱氏看着丈夫曹全睡的那么实，本指望着曹全能替自己出去看一看，这下是彻底不可能了。可自己胆子又小，不敢出去，带着这份疑虑，钱氏到了三更天，才进入梦乡。

    当天大亮，钱氏打开院门，看到依靠在自己家门边上的一个个人，不由地愣在了原地。

    “老婆子，干啥呢还不做早饭”曹全看着钱氏呆在院门不动，不由地心生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