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队男儿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夜行人
三十年间,徐老汉一家连续三个人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而丢失了性命。
同样的,在过去的三十年间,西河村的丧钟诡异的敲响了三次,而这三次分别是在徐老汉亲人三次意外的同时敲响的。
这说明什么,目前没有明显的证据能证明这是凶手所为,但这绝对不会是巧合。
因为更巧合的是徐平死后,这丧钟再一次无缘无故被人敲响了。
邵东陷入了沉默,他的脑子里在不停的思绪,无数种想法在他的脑子里不停的转换,思虑,怀疑和验证。
当然,最终的结果只有一个,这不是巧合,更不是意外。
“你们先聊着,我去核实一下今天的情况,如果属实的话,只怕我也要在这本子上留下一笔。”
葛衣老人说着,就回到了丧钟亭,一般来说,看守在丧钟亭的人是不能轻易与外面接触的,而且,每一个守在这里的人都必须做到心无旁骛,如果真有什么突发情况,自然有人来通知。
所以这会儿葛衣老汉也只是先去了解了解而已。
相对于他的说辞,邵东是不屑一顾的,他之前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鼓声响起的,不然也不会来这山头上了,当然,葛衣老人要去求证,他也没有意见,毕竟说到底他对于西河村来说,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过客而已,而西河村有着西河村的规矩,谁也无法去改变什么,几百年流下来的传统又怎么会是这么容易就被人轻易改变的呢
抛开山头上的纠纠葛葛,邵东更加关心的还是徐老汉家这几十年来不断发生的意外。
从这点儿来看,凶手至少是四五十的年纪了,毕竟年轻的嫌疑人,在三十年年前就算出生了,也只怕是个小屁孩儿,这样一个小屁孩儿能干点儿什么呢
所以,邵东把嫌疑人的年纪定在和徐老汉差不多的年纪上,这是有根据的。
“这样,老赵,我们到村里去走走,但是之前的事儿,谁也不要提。”很显然,如果根据之前的怀疑来看的话,那么凶手一定就是这村里的人,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每次杀人都要敲一敲这丧钟,这又是个什么讲究
邵东说完,就率先下了山,而王博和刘军也跟在后面,只有老赵和葛衣老人打了个招呼后,才带着张大傻一起下了山。
一路上,王博跟个话痨一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没多久,几人从山头下来,开着车都还没走出去多远,一阵大吵大闹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而且,在车前,一群人不知道围在那里在干嘛,只听到有人在喊,拉住他,快拉住他。
因为老赵对这西河村一片熟悉很多,所以第一个下车上前的人也是他。
“干啥了干啥了,都在这围着干什么。”
老赵一下车,就嚷嚷了起来,做为一个警察,自然有一个警察的威严。
村民一看到老赵,那也是相当熟悉的,当下就有人说道:“老赵叔,你快看看吧,徐老汉疯了,非要跳井,拦都拦不住。”
邵东一行人也是打开车窗看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一听有人说徐老汉要跳井,也是当下就从车里走了下来。
“啷个个情况,这才过了几天安分日子,就要寻死觅活的。”老赵对这个村子实在是太熟了,但凡说到谁,他都认识,当下就不满意的说了一句。
“老赵,徐平是不是死了,嗯,徐平是不是死了,他们都不肯告诉我,你说,徐平是不是死了。”
其实,这个村子里除了上了年纪的人以外,很少有人知道徐平就是徐老汉儿子的,毕竟他当年的经历实在是太过于悲惨了,加上徐平被送到老张家后,他又挨家挨户的去求这些街坊四邻的一定不要再谈及徐平的身世,所以,即便是老赵这个跟西河村家家户户都非常熟悉的人,如果不是刚才,也不知道徐平其实就是徐老汉的孩子。
这会儿,徐老汉这么问,老赵也是愣了一下,迟疑了片刻,才说道:“什么跟什么徐平那小子不是年初被人捅伤了么,这会儿不是回家养伤了么。”
西河村的这些上了年纪的村民都知道徐老汉虽然将徐平送给了别人家,但是心里却是非常紧张自己这个儿子的,所以当下也是有人插嘴道:“是啊,徐平不是在老张家么,你说你闹这一出干嘛”
村里那些年轻人虽然知道徐平已经死了,但是村里这些长辈都这么说,他们搞不清楚缘由,也不敢乱说话。
但是,这个时候徐老汉大手一甩,本来就是庄稼汉,虽然这两天病倒了,但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倒驴不倒架,徐老汉发起飙来,几个拉着他的人还真没拉住,都被他甩了个趔趄。
“还想骗我,还想骗我。”徐老汉带着一脸的哭丧说道:“刚刚丧钟响了,你们都听到了吧你们跟我说说,今天是我们村里哪位老人家过世了,值得敲响这丧钟嗯,你们倒是跟我说说啊!”
 
第181章 徐老汉的暴怒(二)
然而,暴怒下的徐老汉可是管不了那么多,好家伙,有种人是说了不做,有种人是做了不说,但是徐老汉是属于那种说做就做的人。
嚷嚷了一句后,也不知道是早有预谋还是机缘巧合,他就在水井旁,直接提起了一把斧头,摆明了就是要砸了山头上的那座丧钟。
还别说,他这么一闹,还真把这些西河村的村民给搞懵了。
从感情上来说,他们同情徐老汉的遭遇,如果说是徐老汉要砸点儿别的什么,他们肯定拦都不会拦,但是从信阳上来说,别说是徐老汉,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这丧钟也是不会让人给砸了的!
暴怒下的徐老汉可管不了那么多,用手抹了一把眼泪后,抬起斧子就直接说道:“今天这事儿谁也别拦我,不然别怪我不顾这么多年的街坊四邻的感情。”
说完,似乎有意识到自己这么说不好,当下又补充了一句,道:“每次我家里死人的时候,那该死的丧钟都莫名其妙的响了一次!我要是不把它给砸了,我没法给我死去的家人交代。”
本来,徐老汉说完第一句话的时候,大家还有些愤慨,毕竟西河村本身就是一个比较团结的村庄,除了几十年前,那个因为一句话被人暴露下给揍死了以外,这么多年了,整个村子里的街坊四邻也没闹过矛盾,就连争吵的事儿都很少。
而且,这些年来,村里上了年纪的都知道徐老汉家的情况,一般但凡有点儿事儿都让着他们家。
徐老汉这冷不丁星的冒出这么一句,于他们而言来说,着实是寒心了一些,有些火气爆的,都准备抄起家伙事儿拦在徐老汉面前,瞅瞅他怎么个不顾感情法。
但谁知道,徐老汉紧跟着又补充了一句,而且这一句,搞得他们是一点儿脾气都没。
之前他们没细想过,当然,因为事不关己,他们也从没有深思过,但是徐老汉细想过,也深思过,这一个原因一说出来,大家都不好说什么。
虽然不好说什么,但是他们也断然不会真的让徐老汉去把丧钟亭里的那口大钟砸了,当下就有一些老人走了上前,拍了拍徐老汉的肩膀,说道:“你的心情,我们都能理解,但是你也知道,丧钟是我们整个西河村的信仰,几百上千年了,它一直在那里,不管是改朝换代的战火还是后面的天灾,它一直都在那里,怎么能是你说砸就砸了的呢”
这位老人家话说得温和,而且看上去,年纪也比徐老汉大许多,一副白胡子加上一身白色的练功服,倒是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几分德高望重的感觉。
当然,这老人家事实上在这西河村还真就是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练了一辈子的太极,不求打架斗狠,就图个强身健体。
但是年轻的时候,但凡有外村的来西河村捣乱什么的,他老人家都是冲锋陷阵的第一人。
对于这个老人,徐老汉肯定是认识的,说起来,还是他的长辈,而且,这老人比他大了二十多岁,他也不敢真把他怎么着。
在西河村,尊老爱幼这一点儿,爱幼可能还不一定做得多好,但是尊老这一点儿,那是真的没得说。
老人家在前面这么一挡,徐老汉又不敢推他,更不敢举起斧头砍他,只好又换了一个方向,准备离开。
看到这里,也许有人会说,要是这个老人家也跟着换个方向,不就能将徐老汉固定死了么
方法虽然不错,但是这个方法在西河村是不能做的,在西河村,有个规矩,就是不管别人怎样,你是报复也好,干什么也好,只能做一次。
用西河村的话来说,给一次机会。
一次过后,各安天命,一般情况下,如果不是很特殊的情况,是不会有第二次的。
因为,西河村是个古老封闭的村庄,无论是任何仇恨,村庄里的长者出于祖上流传下来的习俗,会出面劝告一次,这也成为了西河村的一种惯例。
当徐老汉选择绕过白衣老人继续朝着小山头走的时候,大家紧张了。
因为他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丧钟是他们的信仰,这没问题,但是对于徐老汉来说,丧钟是他们徐家的催命符,这也不假,所以,这个时候,大家都很矛盾,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人家要为自己家揭开这张催命符,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再说了,他们已经劝过了一次,徐老汉没听,说明这份仇恨在他心里已经积压很久了。
就在这个时候,邵东一行人站了出来,拦在了徐老汉的面前,一句话没说,就这么看着徐老汉。
“是你们”徐老汉看到邵东等人,问道:“你们今天早上来我家,是不是因为我儿子徐平死了”
既然已经知道徐平死了,徐老汉再也不打算掩饰他和徐平的关系。
活着的时候,徐老汉不敢喊徐平一声儿子,更不敢跟人说一声徐平是我儿子,甚至,自己一个人悄悄的说的时候,都怕被人听到。
如今,徐平死了,他完全没有了这方面的顾虑,也只想世人都知道,他有个儿子,叫徐平。
而且
第182章 不去体会就无法理会
徐老汉其实是一个非常精明的人,也许第一次家人的离世,他还没发现什么问题,但是接二连三的发生家人的意外,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再愚钝的人也发现了问题所在。
而且,每次家人意外过世,那好死不死的丧钟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响起,旁人或许不会注意,但是做为当事人徐老汉,他自然会记忆犹新。
之所以这么多年他都一直没说,是因为徐平还小,他不知道凶手是谁,或者说,他也不敢肯定是不是有凶手,但是这次徐平的死,让他彻底的成了孤家寡人,生活最后的向往都没了,那不好意思,徐老汉终于在沉默中爆发了。
你不要以为他之前的寻死觅活就真的是在寻死,其实在那个当口,他一直在观察着周边的每一个人,他相信,如果真有那么一个凶手,那么这个凶手一定就是西河村的人,这些年他也回忆过,如果从他父亲的意外开始就是有个幕后的黑手在一直针对他们一家,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在他父亲死之前就和他家结了仇。
他仔细的回忆过那些年的种种,但是他确实想不起和谁结了这么深的仇。
而如今,徐平枉死,他的寻死觅活,只不过是吸引更多人来围观的一个方法而已,他相信,既然凶手杀了这么多跟他有关的人,在这个时候,自然会乐得看这个热闹,而幸灾乐祸的人,十有就是那个潜伏了三十多年的凶手。
不过,遗憾的是,不论他怎么闹,怎么寻死觅活,周遭的人却真没有一个是幸灾乐祸的,一个个都是实心实意的在劝阻他。
心灰意冷之下,他便想砸了那该死的丧钟,出一口恶气也好。
这就是徐老汉此时的想法,简单而粗暴。
当然,徐老汉这话一出口,在场的西河村的村名却是各个懵逼,一脸诧异的看着徐老汉,显然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老汉也不在乎他们如此看着自己,直言不讳的说道:“村里年纪和我差不多的都知道,我徐家,自我父亲开始,到今天,我儿子徐平结束,四个人,除了徐平以外,我的父亲,母亲,老婆,皆是死于意外,其中原因不详说,我可以毫不客气的说一句,他们的死都不是意外,都是有人故意制造出来的一场事故而已。原本,我也没发现什么,但是徐平他妈死的时候,那该死的丧钟又一次莫名其妙的响了,而之前我父母离世的时候,那该死的丧钟也响过,今天,我儿徐平死了,这该死的丧钟再一次莫名其妙的响了起来,你们觉得这能是巧合么我读书不多,但是也知道一句话,凡事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经过这些事情我能够判断,杀了我徐家这么多人的,就是我们西河村的人!就是我们的街坊四邻!”
如果一定要用一句话来形容此时徐老汉透露出来的信息的话,那一定是平地起惊雷!
他话说完,这围在一起的街坊四邻顿时就炸了锅,交头接耳的,低头沉思的,甚至有人直接跳出来指着徐老汉鼻子大声嚷嚷的,比比皆是。
有些情绪激动的,甚至直接跳出来拦在徐老汉身前,非常激动的说道:“徐老头,你说什么呢,我们这一村子的街坊四邻你谁不认识谁不认识你,你跟我们好好说道说道,我们这一村子的人,哪一家哪一户和你有如此深仇大恨,非要杀了你全家不可”
这人说完,跟着就有些情绪激动的跳了出来帮衬着,一个二个都是义愤填膺的样子,他们同情徐老汉一家的遭遇,但是接收不了徐老汉如此论调,心中十分的愤慨。
其实之前很多人都很同情徐老汉一家的遭遇,但是徐老汉这一番论调,用当下的话来说,寒了这些街坊四邻的心。
对此,徐老汉笑了笑,没有辩解,也无从辩解,毕竟他只是推测,并没有任何实质的证据。而且这些年,这些街坊四邻对他徐老汉的确是不薄了。
但是,不薄归不薄,家里接连死了这么多人,徐老汉可不会管这些,恩是恩,情是情,仇是仇,该报恩报恩,该还情还情,但是该报仇的也得报仇。
当然,除了这些个情绪激动的,稍微谨慎一些的也就是交头接耳的谈论两句,毕竟徐老汉一家的的确确是在这几十年里莫名其妙的死了这么多人,街坊四邻的一场,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给徐老汉伤口上撒盐,不论真假,就当是徐老汉撒了个酒疯可以不
至于心思更加缜密的一些村民,那就是一句话没说,一个二个都是低着头沉思,他们也开始怀疑了,毕竟徐老汉家每死一个人,那该死的丧钟就莫名其妙的响一次,这是实实在在的事情,丧钟亭都有记录在案,完全骗不了人。
如果真是这样的人,那这个问题就真的有问题了。
最无奈的当然要属于邵东一行人了,之前邵东还打算低调,慢慢在这村里摸排一番,但天知道徐老汉为什么会突然暴起,抖出这么大一个秘密。
原本邵东就怕打草惊蛇,所以才不敢大肆的在村里调查,这下好了,也不用担心了,徐老汉已经将他想秘密调查的路子都给堵死了。
看着一群村民乱哄哄的,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邵东也不得不站出来喊道:“安静!”
这一声,还真就是扯着嗓门喊的,几乎震得整个西河村的村民都能听到,毫不逊色那丧钟的突然响起。
当然,效果也是显著的,邵东一个大嗓门下去,这原本吵吵闹闹犹如菜市场一般的西河村村民瞬间就被镇住了,不得他们回过神来,邵东就直接跳到一个大磨盘上,说道:“我是县公安局的,这次来主要是调查徐平的案子,但是刚刚徐老汉说到的问题,也的确值得我们县公安包括我们西河村的每一个村民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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