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海与征服

    大军从潼关出发，绕过长安、越过陈仓，不一日抵达天水郡。中军传来了扎营修整三天的军令。

    “王爷，天水公王轩极求见！”

    “跟他说本王倦了，不见外客！”

    秦沫烦躁的让吴胜泽去把这个王语诗的大伯打发走，他实在是不想再跟这些满肚子心机的人纠缠。但不一会儿之后吴胜泽又回来了。

    “王爷，那国公爷说这次只谈生意跟私事，不谈公事。”

    “私事....好吧！让他进来吧！”

    王轩极长相跟他的弟弟王轩晔长相有些相似，但身材要高大一些，面相看起来也更加的和蔼。

    “殿下，老夫王轩极有礼了！”

    “.....国公爷不必多礼，倒是本王怠慢了...”

    王轩极没有摆任何姿态，就是把自己放到了一个普通国公的位置上，面对秦沫这个亲王也做足了礼数。

    “殿下，王某口直心快，有些话还望殿下不要见怪。”

    “国公爷请讲！”

    “我那弟弟心思愚钝，对殿下多有冒犯，王某代他向殿下赔罪！”

    “.....无妨，我们两家素无仇怨，过去的事情莫要再提。”

    王轩极看了看左右，秦沫挥挥手让伺候的亲卫退了下去，他才说出了另一番话。

    原来王轩极跟王轩晔对待王语诗如今的处境上，意见完全相反，他竟然支持王语诗再次拿回内库的掌控权。

    同样都是解决王语诗的问题，亲爹想让王语诗跟秦沫对昭武帝屈服，而王轩极却是想让昭武帝让步。

    “我那大侄女天资甚高，心高气傲，哪里会任人摆布，我不管她这次是为何退了一步，我们王家都不会放弃对她的支持。”

    “你们王家在以前....曾支持过他吗”

    “自然有过！”

    王轩极解释了一下秦沫才知道，相对于亲爹王轩晔，王语诗跟这个大伯的关系还不错，当初王语诗的嫁妆都是王轩极这个大伯给置备的，大婚之时的女家主宾也是王轩极。

    “自她成了皇后之后我这大伯倒是沾了不少便宜，这次也到了回报他的时候了。”

    “你们若想回报她，不若让武威公将那碎叶城的许氏接回来.....”

    “一言为定，待战事稍定之后，我会开宗祠训斥我那弟弟的！”

    “呃.....”

    秦沫本来是随口一句话，没想到王轩极立刻答应了下来。在这个世上，大家族族长的权利可是非常大的，虽然王轩晔也是国公了，但在宗祠内王轩极有着不可抵抗的权威。

    “其实此刻皇后娘娘更需要家人的关怀，哪怕让许氏给她一封家信也是好的....”

    “殿下此言甚是，我王家往宫中送一封信的能力还是有的，王某马上就派人去见许氏，让她写信。”

    王轩极的爽快很让秦沫意外，他的性格就是个标准的西北直爽汉子，而不像一个帝国顶尖世家的掌舵人。他甚至跟秦沫明大明的表示出对昭武帝的不满。

    “待到陛下手里没了钱的时候，王某会上书要求皇后回家省亲的，到时候陛下自然会借坡下驴解了我那大侄女的禁足，内库回到她的手中也就顺理成章了。”

    “此事还要看皇后娘娘的意思，其实打理那么多的生意是很操心的，耽误修行也是肯定的，最后却换来了陛下的猜忌，谁知道她会不会心灰意冷。”

    “殿下说的极是，若是我那侄女在修为上能更进一步，哪里会受这些委屈。”

    王轩极跟秦沫又谈了些生意上的事，这些年西北王家依托王语诗的关系，分销了很多大员的货物，大员的茶、糖、铁器在西北地区极受欢迎。

    秦沫跟帝室断了生意之后，王家也就没了进货渠道，所以王轩极今日上门的时候就言明是来




第四百六十三章 我是造谣生事的人吗
    第四百六十三章我是造谣生事的人吗

    秦沫顶着行军先锋的名头，一路西行四十余天之后，终于转入了甘凉古道。

    甘凉古道就是指古甘州至古凉州之间的这段西行之路，而甘州就是此时的张掖城，凉州就是武威城。

    甘凉之地是西部少有的粮仓，也是大夏自古以来在西部的屯兵之地，甘凉铁骑的威名比草原蛮子还要盛一些。

    张掖侯许健安是王语诗的舅舅，他们这些西部的勋贵不需要远赴潼关，只等大军来到后带着部曲汇合就好。

    许健安没有跟王家兄弟一样上门寒暄，而是派了一队走惯了西域的骑兵给大员军当向导。

    “巴多，开饭了，让你的人过来吃饭！”

    “额，就来就来！”

    巴多一边招呼着自己的兄弟，一边低声警告道:“都给我斯文点啊！谁要是再吃撑了拉肚子，我就让他饿三天！”

    巴多是张掖侯手下的羌人骑兵队长，因为经常去碎叶城送信，所以被派来给大员军做向导。

    刚开始他是看不上大员军的，祖祖辈辈传下的经验告诉他，在西域这块地广人稀的地面上作战还是要靠骑兵，可大员军的骑兵不足三千骑，而且还取消了强悍的重骑兵，全是轻甲骑兵，这怎么能应付那些来去如风的西域铁骑呢

    在后面的接触之中，巴多觉得这些大员骑兵就是一群老爷兵、少爷兵，他们的生活配置真是奢侈，名目繁多的野营装备让他看的眼花缭乱，精巧的帐篷、毛绒的睡袋、铜制的烹饪调料盒，甚至他还看见了一种防风沙用的“眼镜”。

    这群骑兵的作战装备如轻盾、战刀还有身上的轻甲都是最好的精钢打造，远不是帝国禁军那些大路货可比的。而且他们竟然抛弃了弓箭、骑枪，全部使用火枪作为主武器。

    巴多在碎叶城是见过火枪的，也见过那一队大员火枪兵演练，他认为这东西只能步兵用，因为在颠簸的马背上你很难完成弹药的再装填。

    “一群出门游历的怕死贵族少爷.....”当巴多看到每天晚上这些骑兵还要学习认字的时候，终于说出了心里对这些大员军的评价。

    结果就是双方互相看不顺眼，最后演变成了一场骑射较量。

    “我们大员军较量的时候都会有一些彩头的.....”

    跟巴多较量骑射的大员军是个叫林博铭的憨厚少年兵，当他不好意思的提出要加一点赌注的时候，巴多毫不犹豫的把胸口的玉佩给押上了。

    西域盛产玉石，自古以来西域的玉石就是大夏人追捧的珍贵饰物，大员少年兵看了看巴多那块玉佩，跟同僚凑了一大把大员银币，放在了玉佩的旁边。

    这个举动让巴多高看了林博铭一眼，至少这是个忠厚坦诚的少年，巴多决定在待会儿的比试中不让他输的太难看。

    然后，巴多就输掉了自己那块心爱的玉佩，也完全改观了对大员军的态度。

    两人同时从远处奔向箭靶，那个叫林博铭的少年郎在两百步的距离上就开了枪，远处的箭靶轰然破碎。

    巴多心里一紧，赶忙打马加速，他要趁林博铭装填弹药的功夫冲到箭靶近前，但他还没跑进弓箭射程的功夫，枪声就又响了！巴多眼看着林博铭拉动手中的步枪，连开三枪打掉了三个靶子，然后就笑吟吟的看着巴多。

    一共只有五个箭靶，即使巴多最后射中了剩下的两个箭靶，也是输了。

    “你的箭术真厉害，我们大员人喜欢请你这样的人喝酒.....”巴多正自惭愧万分的时候，却被林博铭拉去喝酒了，然后他就在酒场上找回了一些尊严。

    “巴多，你还能再喝吗”

    “怎么不能喝我们甘凉的男人都是真正的汉子.....哪里像你这个样子，小口小口的喝酒……”

    巴多已经羡慕死这些大员骑兵了，在张掖卖几十两一壶的“大员小烧”竟然是骑兵斥候的标准口粮。

    “我喝不过你....你等着我再喊个能喝的过来.....”林博铭刚刚成年酒量还没练出来，喝的脸都绿了，只好去搬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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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四章 西出阳关
    第四百六十四章西出阳关

    秦沫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阳关”，也终于体会到了那句:“西出阳关无故人”的意境。

    从张掖往西不过几百里，就有南北两座雄关扼守着河西走廊的咽喉，北面的关口就是大名鼎鼎的玉门关，而阳关就在玉门关的南面。

    夯土垒就的高高城墙向南北延展远去，那斑驳残破的墙面满是岁月的印记，一座不规则的城门口就那么歪斜着杵在那里，把关外跟关内隔成了两个世界。

    从这里再往西就是胡汉杂居的地域了，汉人的比例远低于当地的胡人，帝国对当地的统治力也随着距离的增远而渐渐的减弱。

    “殿下，从这里出关往西，一千八百里到龟兹，再一千两百里能到碎叶城。”

    “巴多，你家侯爷是从碎叶城那边迁到甘州的”

    “启禀殿下，许家在三百年前是中原的望族，那一年西域诸国蠢蠢欲动，许氏一族奉旨西迁，世代镇守安西，教化当地民众。而张掖侯这个爵位就是为此补偿给许家的，到得今日，大夏人都知张掖侯，却不记得安西许家了。”

    “哦.....”

    秦沫站在阳关城头上，看着关外的风沙沉默了很久，也算是明白了西域汉人的处境。

    大夏对西域的统治其实就是一部艰难的移民史，帝国不断的派遣内陆的汉人家族远赴西域，把大夏的文化、技术带到那片广阔的土地上，然后同化当地的胡族。

    有些家族在西域站住了脚，就如许氏家族，有些家族被当地的野蛮胡族灭了族，还有的家族没有同化当地的那些部族，而是被当地人反过来同化了。

    “走吧！但愿一路顺利的抵达碎叶城！”

    “殿下必然会顺利抵达的，您实在是太慷慨了.....”

    “巴多，不要心疼自己腰包里的银子，银子就是用来的花的，我觉得我的骆驼还买少了呢！”

    “殿下说的是...…巴多佩服之至！”

    巴多看着眼前不断出关的驼队，心里其实想说秦沫人傻钱多，但最后还是用了慷慨两个字来形容心里的触动。

    要说在西域最好的交通工具是什么那毫无疑问的是骆驼、骆驼车，在天朝即使到了八十年代还有骆驼车这种东西，奔跑起来速度比马车丝毫不逊。

    战马论冲刺速度要比骆驼快的多，但是若是长途小跑的话却远不如骆驼有耐力，而且在西域可供补给的绿洲相隔甚远，一顿吃饱三天不饿的骆驼就成了运输的主要牲口。

    阳关作为西域跟大夏内陆接触的关口，聚集了大量的西域客商在这里交易，有些胡商会选择继续往东去谋求最大的利润，但更多的人不愿意再往东去跟大夏的层层关卡打交道，久而久之阳关、玉门关附近就成了西部最大的货物集散地。

    秦沫看见了西域过来的驼队，眼睛顿时就亮了，这就是沙漠骆驼呀！什么都不说了，就一个字——买。

    还是连人带骆驼一起买。

    胡商来往于西域跟大夏之间，就是为了利润，只要给他们足够的利润他们能把亲爹卖给你，何况只是赶着骆驼跟随大军安全的走一趟碎叶城

    大量的胡商被秦沫抛出来的丝绸、砂糖所感动，心甘情愿的赶着驼队帮秦沫送军资，只要两骆驼的货就能换到二十头骆驼的运输服务。

    “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蛮夷……”

    看着用手指蘸一点白糖放进嘴里一脸陶醉的胡商，还有那眼巴巴看着流哈喇子的胡人驼夫，大员军的军需官脸上带笑，心中鄙夷。

    “要是这阳关天天有这些大员傻帽该多好啊！这样的糖竟然就这样用大口袋装着，若是换成精美的盒子包装……”

    胡商同样对大员军的阔绰十分满意，比蜂蜜还甜的砂糖跟华丽的丝绸、香醇的茶叶都会被西域的土豪们喜欢的。

    出了阳关之后，沿途顿时就荒凉了许多，数万人的大军以及随军的牲畜每日消耗都很大，秦沫不得不对军中的淡水开始管制发放，以保持军中的淡水储备。

    幸好的是，巴多对沿途的补给点都很熟，哪里有足够



第四百六十五章 谁在挑衅
    第四百六十五章谁在挑衅

    秦沫的大军抵达碎叶城外的时候，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已经都接到了消息，出城迎接。而秦沫也一眼就认出了王语诗的母亲许氏。

    “怪不得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三千里，一看就是个刚烈的性子……”

    王语诗与许氏有七分相似，两人都是英气的眉眼、强硬的眼神，只不过王语诗看起来比她母亲多了三分柔韧，少了三分刚直。

    “久仰恒王殿下大名，今日一见方知世间传言果然不虚！”

    “……”

    秦沫面对许氏的爽直性子有些不知所措，虽然他也认为自己长得很帅，但这个时候不应该是说“谢谢殿下仗义来援”之类的吗

    一见面就称赞自己长相英俊，这节奏不对呀！

    “许城主独撑边陲重镇，实乃巾帼英雄，晚辈也是敬仰的很……”

    “都是自家人，殿下就不要替老身吹嘘了……”

    “……”

    秦沫被许氏一句自家人弄得有些不知所以然，只好报以迷人的微笑。

    “殿下，这次只有大员军独自前来碎叶城吗”

    “哦！我这次是大军的前锋，其余的大军还在后面，总有几天才能到吧！”

    “你是前锋唉……殿下一路辛苦，请先入城歇息！”

    “许城主客气了，您先请！”

    秦沫作为行军前锋，出阳关后就撒了欢的一路疾行，沿途几乎没怎么停留，把大夏西征军的其余人远远的抛在了身后，到现在很多勋贵的私军说不定还没过龟兹呢！

    当然了，前锋有前锋的好处，到了碎叶城之后自然先挑选最好的营地，背风的、朝阳的、水井多的营地都让大员军给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