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何时秋风悲画扇
小小眯缝着眼,有些讽刺的笑了,那个女人并不去一去不回,鱼哥儿就算就藩楚州,也并不是如外界所见的那般节节败退,加上东土那边的局势,白愁飞的念想和举动,到头来很可能是小丑一场。
宋词罕见的符合小小,笑得很幸灾乐祸,真想看见那个女人回来时,如今那些跳的最欢的一群人会是一副何等模样,肯定好笑极了。
小小摇头,你错了。
宋词啊了一声,怒道:你非要和我作对是吧!
小小没理他,看着上马准备继续前行的鱼哥儿,眸子里满满的都是心疼,压低了声音,如果那个女人现在回到大凉,你让鱼哥儿怎么办?
宋词沉默。
小小难得的心平气和,对宋词轻声说道:难道你还没看出来,鱼哥儿的心,已经不在是一座城,也不是那一个楚王了么。
鱼哥儿的心,是整个大凉。
包括大理。
甚至也包括那即将以强者姿态出现在大凉世人眼前的东土世界!
鱼哥儿的心已经很大。
大得只有这整片世界才能装得下。
所以,女帝若是归来,鱼哥儿怎么办,作为楚王,和女帝对着干?
能赢不赢另说。
这样的鱼哥儿,一度让小小感到陌生,然而她很快释怀,自己在慢慢长大,自己将来也会文道成圣,鱼哥儿面对一位文道成圣的妻子,难道不会陌生?
不会!
因为我们都在一起慢慢的长大。
我们将跨在前人的肩膀上,逐渐的成为这个时代的主人,当我们老去,会有另外一群年轻人,踏在外面的肩膀上,成为又一个时代的主人。
一代又一代,生生不息。
而鱼哥儿的变化,是作为他背后女人,最愿意看见的变化。
女人爱英雄。
小小也是女人,她也需要自己的男人,是可以披着金色盔甲脚踏七彩霞云的盖世英雄,而鱼哥儿正走在这样的一条道路上。
这条道路会很孤独。
因为能理解他的,只有自己,最多能再加一个女帝,宋词不能,阿牧不能,苏苏也不能。
宋词放下书。
起身,矮身来到马车窗台边,嫁衣女子自动让开,小小便双手撑在窗台上,笑眯眯的对着骑在马上的李汝鱼笑道:鱼哥儿,我在的哟。
很简单的一句:我在。
骑上马准备继续前行的李汝鱼没来由内心意乱,回首一笑。
我们彼此都在。
在这条孤独的道路上,彼此温暖相伴。
只不过这温暖的一幕很快被打破,宋词从小小身旁挤了个脑袋出来,冷不跌冒出一句:李汝鱼,我也在的哇。
李汝鱼哭笑不得。
这还没完。
嫁衣女子又从两女子的上面挤了出来,满头黑丝飞舞,吱吱吱的说着听不懂的话。
似乎是我也在?
李汝鱼更加哭笑不得,你来凑什么热闹?
然而下一刻,李汝鱼是真的无言以对。
苏苏那辆马车里,花斑竟然灵慧的很,双脚扒在窗上,对着李汝鱼嗷呜了一句,不是狗吠,更似狼啸,那意思似乎在说还有我还有我
李汝鱼差点没跌落下马。
小小亦是哭笑不得。
第一次发觉,自己和鱼哥儿单处的时光还是太少了。
不过又莫名的觉得暖心。
一路同行,风雨同舟,有宋词,有嫁衣女子,有花斑嗯,也有苏苏,其实大家在一起挺好的。
小寐的周婶儿睁开眼,笑了。
又假寐过去。
年轻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周婶儿现在只想一件事:什么时候小小才能成为王妃,我谢纯甄什么时候才能抱孙儿?
期待的很!
出乎意料的是,苏苏那辆马车忽然掀开帘子,那个哪怕穿着最普通粗布衣服也是水滴滴般娇媚的女子弯腰提裙下了马车,走过来对阿牧道:换一下?
阿牧捉狭的笑,有什么好处。
苏苏也是捉狭的回笑,我给你介绍个小情人儿,要不要?
阿牧大囧,啐了口,倒也是乖乖的翻身下马,将绳子交到苏苏手上,行吗?
王妃骑马,貌似鲜见。
苏苏呵呵乐了,我当年纵马驰骋大凉天下时,你还在玩泥巴呢。
阿牧无语
苏苏翻身上马,捋了捋裙子,回首见到阿牧上了马车后,才对李汝鱼说道:走吧?
李汝鱼点头。
并骑前行,却不知道苏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索性一言不发。
苏苏却是直接的很,废话是什么话?
李汝鱼愕然,什么废话?
苏苏笑眯眯的,你最后和白愁飞说了两个字,看口型,应该是废话,所以我很好奇,像白愁飞这样的人,会说什么废话。
李汝鱼沉默了片刻,觉得不应该瞒她。
从扇面村到如今,无论是面对谁,哪怕是对着安梨花,李汝鱼也没有骗女人的习惯,既然以前没有,那么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直言不讳,他问我,作为男人,我究竟想不想?
苏苏斜乜一眼,懂了。
所以,你其实是和所有男人一样,最差也要想个三妻四妾,最大便是成为天下君王,拥有三千佳丽的后宫?
李汝鱼苦笑,能不能别这么直接。
顿了下,其实白愁飞问的不是这个意思。
苏苏好整以暇,捋了捋鬓发,笑容越发捉狭,所以,他问的其实是,你李汝鱼作为一个男人,到底有没有想过和苏苏那个妖精上床,到底有没有想过把苏苏纳为一个妾室?
李汝鱼大惊,你都知道?
苏苏得意至极,不巧了,在开封无聊时,恰好学过一些唇语皮毛。
李汝鱼略略尴尬。
不过转念一想,只要是个正常男人,遇见苏苏这样的妖精女子,不想才是有鬼,也没什么好尴尬的,索性便道:所以白愁飞确实问了句废话。
苏苏顿时花枝乱颤,笑得泪花隐隐,一脸青楼女子戏谑猪哥秀才的神情,所以无人时,你也曾想过我这身衣衫下的风光,也曾憧憬过与我轻舟荡漾浅推车?
李汝鱼大囧。
忽然发现自己还低估了这个女人。
估计就没有她不敢说的话。
不过也不敢辩驳,毕竟被她说中了,不仅想过,甚至也曾想过颠鸾倒凤的诸多姿势,毕竟,李汝鱼是一个正常男人。
而这样的想法,其实早在夕照山时就有了。
苏苏忽然不笑了,扭过头看着远方,神情落寞,低声呢喃了一句,对不起。
李汝鱼听见了,而且听懂了。
苦笑着说了一句:没关系,我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所以我也知道,有些事情想想就好,毕竟我现在过的很美,不敢想的更美。
苏苏噗嗤一笑,你很了解我?
李汝鱼点头,轻轻拍了拍马,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苏苏已经死了,死在了夕照山,在那个下雪的日子,拥抱着岳平川的尸首时,苏苏的心就死了。
苏苏叹了口气,是啊,死了,都死了。
顺宗死了,岳平川死了,黑衣文人去了东土,女帝也去了东土。
当年一起行走天下的五个人,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在大凉。
甚至于女帝也是最后才知道,那个扶持赵长衣的黑衣文人,就是当年和自己四人一起行走江湖的伙伴,于是那段单纯而美好的少年少女回忆,便多了一丝阴谋味道。
从始至终,那个黑衣文人的同行,都带着阴谋意味。
可是
我还是很怀念啊。
李汝鱼长吁了口气,忽然按住腰间锈剑,心思所至,大声信口而歌:我也曾跨东风骑白马,我也曾天上人间叱咤,怀一柄长剑,揣二两老酒,走一趟江湖,写半生故事,再回首已是百年昏黄,谁人曾记?
苏苏眼睛一亮,谁人曾记?
我记得。
死了的顺宗记得。
死了的岳平川记得。
去了东土的女帝记得,黑衣文人记得不记得,已经不重要。
那段回忆依然还在。
那已经是很美好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苏苏忽然觉得眼前的天空明亮了些,于是纵马飞奔,想要去寻找更为光亮的前方,李汝鱼犹豫了下,回头看。
小小没好气的挥手,嘟囔了一句,我家鱼哥儿能不能不要这么废材。
连个寡妇都搞不定?
我都替你丢脸。
李汝鱼无奈苦笑,倒也心安理得的追了上去。
家有贤妻,幸甚。
望着纵马狂奔的妖媚女子,笑了笑,风雨同舟,你,我,小小,阿牧,宋词说不得还得野望一番,加上毛秋晴和杨粉黛,嗯,就是杨玉环。
我们一路同行。
600章 安能辨我是雄雌
黄昏落日,破旧废观。
星火点点里,诱人的肉香弥漫着整个空间,穿着破旧衣衫的少年啪在地上,对着火堆架子上木棍传过去的烤鸡小心的吹着,一身衣衫虽然破旧,却洗得极其干净,因为过水太多失去了本来颜色而蜕变成灰白。
一边呼呼的吹着一边不满的道:小狐啊,我都说了你多少遍了啊,不要大惊小怪的,也不要一惊一乍,没人知道咱俩顺了那老鳏夫的鸡,就算被他发现了也没什么嘛,一只鸡而已,大不了咱们两兄弟去酒楼洗盘子赔偿他就是。
一脸肉疼。
得赶紧将小狐先前倏然起身卷起的灰烬吹掉,不然最美味的烤鸡皮吃起来就多了股干灰味。
站在庙门口的少年望着远方,呢喃自语,他要来了,他要来了,他要来杀我了,可我现在还打不赢他,怎么办怎么办
扒在火堆边的少年没有听见,好不容易将灰烬吹掉大半,回头不满的道:小狐,鉴于你今天的拙劣表现,我决定,最美味的鸡皮全部归我了哦!
少年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呈蓝色,干净纯粹像湖泊。
门口的少年回头看了一眼,沉默不语,那句再见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想对你说再见。
然后我就可以逃离扬州,去一个李汝鱼不会追杀来的地方。
比如
泰山之巅。
师父风城主还在那里,李汝鱼想杀自己,也得掂量一番。
但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再见。
少年从木架上取下烤鸡,用手撕了个鸡腿,烫得又是吹手又是摸耳朵,最后笑眯眯的来到门口,将鸡腿递给令狐,一脸暖意,骗你的呢,鸡腿给你哟,毕竟这是咱俩这段日子最美的战利品,是兄弟,就要同甘共苦哇!
令狐愣了下,犹豫着接过鸡腿。
少年丝毫没有在意手上还有油腻,拍了拍令狐的肩膀,赶紧吃,给你说哦,吃饱了咱们明天就可以去楚州,听说楚州修建的楚王府进度缓慢,现在正在大肆招收民夫,咱们也去混日子,没准捞点好处,咱们就可以回扬州把你那把剑赎回来了,咱们都是要做大侠的人,天天用木剑也太寒碜了。
江湖哪有用木剑的游侠儿。
顿了下,哀叹了一句,都怪我太笨了,去信了黄裳的鬼,也信了那个夫子的鬼,那句诗是好听,什么人生得意须尽欢,千金散尽还复来,可没曾想千金散尽,复来的太慢,就这么混日子,猴年马月才能赎回你的剑啊。每每想起此事,我就惭愧得夜不能寐,我心很痛,很痛啊!
只是脸上哪有半点惭愧的意思。
令狐嘴唇上翘。
是我信了你的鬼,相信你说什么千金散尽又复来,然后当了剑和你大吃大喝,最后一个子儿都挣不回来。
赎剑?
想想就好。
不过令狐也不在意,那本来就是一柄普通长剑,况且真要拿回长剑,直接去抢那个典当铺就行,李汝鱼不出手,扬州谁拦得住我?
但当了长剑和他大吃一顿,现在回头想想,自己貌似也很享受那种快意自在。
想到这令狐笑了起来,啃了一口手中的鸡腿,笑眯眯的,咦,不是你说的么,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一生一辈子,过的开心就好啊。
从地上捡起一罐酒,豪饮了一口,龇牙咧嘴,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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