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2008

    “你不想宣传一下”

    “呃……好吧。”

    杨磊只好硬着头皮去准备。

    更衣室这边全都是男人，球员们还在集体洗澡，能让人休息的地方到处都是记者，不太好让陈冰妮进来。

    杨磊只好悄悄给陈冰妮发了条短信:“你要不跟着大巴先回学校吧，我估计还得半个小时。”

    陈冰妮很快回复:“我在场内等你吧，不要紧，你忙完了再来找我。”

    好体贴的小姑娘，杨磊心里赞一个，收好手机，和姚名统一口径，跟着章鸣基一起来到接待室。

    几人走出来，闪光灯狂照。

    姚名先给几位上沪本地的篮球记者，以及媒体推选出来的忠实球迷颁发纪念证书，一起合影拍照，场上一片欢乐喜庆之气。

    然后几人




198【肥水不流外人田】
    杨磊搜了搜“cba揭幕战”这些关键字，一些速度快的网络媒体已经报道了战绩，上赛季倒数第二名的上沪男篮，竟然打败了排名第四的江浙广厦，这让无数人大跌眼镜。

    许多人看到姚名在场边握拳怒吼的照片，戏称“姚老板的咆哮之力”才是上沪男篮胜利的最大功臣。

    一些花絮被爆出来，比如刘伟和姚名的牵手照片，在很多网站都是头条。

    媒体们赞誉，夸他们兄弟情深，姚老板有情有义。

    接着又把几个月前刘伟160万的合同拿出来重提，顺便贴出健身俱乐部的开业，生意火爆，球员的退休生活都有保障了，姚名真是个体贴的好老板。

    华夏是个讲人情的国度，既然生活在这里，最好还是要适应，做人圆滑一点，为什么非要一根筋地坚持西方制度呢，对吧

    “姚名啊，你上一世被人骂惨了，那么多人骂你忘恩负义，骂你冷血无情，现在全是夸你的。要是你也能重生一次，肯定知道我这么做的用意，知道我对你有多好。”

    杨磊轻笑着，自己打趣，他做的这些，就算无人欣赏，他也觉得开心。

    所以呢，姚名旺，他就旺，他旺呢，姚名就会更旺。

    手机响起，是刚刚回家的陈冰妮。

    他关上电脑回到自己的卧室:“你还没睡吗”

    “嗯。”

    陈冰妮的声音很疲倦:“我妈妈说，三姑得了骨癌，要到上沪看病。”

    杨磊的心沉下来，任何一个亲人得了癌症，搁谁身上，肯定都不会觉得好受。

    “癌症也不是治不好，上沪有全国最好的肿瘤专家，肯定能帮助她治好病的，你别胡思乱想。”

    他安慰陈冰妮好一会儿，答应明天陪她寻找上沪最好的医生。

    第二天，星期日。

    杨磊早早给章鸣基，朱俊都发去消息，问问他们是否认识上沪比较好的骨癌专家，两人都说帮忙打听打听。

    陈冰妮也有办法，半年累积下来的关系网终于发挥作用，她所熟悉的体坛太太女友团里，挨个打电话过去问，总能问到一点消息出来。

    最后汇总出来，三家医院的三个教授，都是国内很出名的骨癌专家。

    杨磊心念一动，给凌曦打电话问:“我们复旦自己的附属医院，有没有骨癌专家”

    凌曦也不懂，但把杨磊的要求发到后援会群里，有很大一部分是医学院的粉丝，纷纷出谋划策。

    专家这种生物，绝大多数都是靠包装的。

    一方面是口碑相传，另一方面是打广告，好多外界听起来很有名的专家，都是通过大量的报纸，电视广告，或者虚假的口碑，一点一点打出来的。

    其实一般的普通人，身边正巧有骨癌患者的朋友，并且被该专家治好的，又有几个还不都是听谁说很牛逼，很神医，其实呢，好多都是假的。

    唯一可信度稍微高一点的，就是学术成就，虽然医学界的学术造假很严重，但让专业的内行来判断，远比让毫不知情的外行来判断，要靠谱的多。

    小奶狗后援会里的医学生们集合起来，最终推举了复旦本校的附属医院，正好是三个专家中的一个。

    杨磊得知后，特别高兴。

    原来自己的后援会，还能起到这么重要的作用。

    杨磊陪着陈冰妮，将她的三姑从机场接到，先安顿下来，下午又约了专家见面。

    陈家都是女人，三姑父人生地不熟，如果不是杨磊帮忙跑腿，一家人还真束手无策。

    医院里，穿着白大褂的裘平安走出办公室，差点撞到杨磊，惊呼之下，几乎脱口而出:“小奶……杨磊”

    杨磊看着这个女生，笑了笑:“哟，昨天我还在球场见到你了，你是学姐吧”

    “嗯，我叫裘平安。”

    裘平安双手捂脸，差点欢呼出来，他还记得她啊，太开心了！

    但她有些疑惑:“你怎么在这儿呀”

    杨磊道:“陪个亲戚在这里看病，找苏教授看骨癌。”

    裘平安心里一咯噔:“啊，你什么亲戚”

    杨磊说是三姑妈，裘平安总算放心多了，她最担心的就是杨磊的至亲，甚至他自己生了什么病，那她肯定会心疼死的。

    裘平安爱屋及乌，主动说道:“苏教授是我的导师，我来帮你跑手续吧。”

    “那太好了，谢谢学姐！”

    有个容易说上话的小内应，杨磊更加轻松，有裘平安的帮忙，很快就把医生，护士长，各个方面都打好关系。

    裘平安还可以和普通话不太好的三姑用红枫方言对话，让在异乡求医的病人倍感亲切。

    癌症病人最需要的是什么是关爱，轻松的环境，强大的求生欲网，活下去的坚强信念，这些才是最重要的。

    他们最担心没人管，感觉躺在病床上是在等死。

    所以，裘平安承诺每天过来和三姑说话，将医嘱和治疗进度如实汇报，她虽然只是个实习医生，但她的关爱让三姑一家人非常感激。

    等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杨磊将裘平安叫到没人的地方，悄悄拿出一份红包给她:“裘学姐，你拿着这个。”

    裘平安摆手拒绝:“我不要。”

    杨磊道:“你拿着，我平常很忙，不一定每天过来，只能麻烦你多照顾了。还有医生啊，护士啊，这些关系的维护都需要用钱，我就拜托你了。如果不够的，你一定要跟我说，钱都是小事，治好病才是大事。”

    裘平安还是拒绝，杨磊只要使用赖皮招数了。

    反正她是自己后援会的小迷妹，又不是外人，不吃亏。

    杨磊一伸手，把裘平安抱住，撒娇一样在她耳边哼哼唧唧:“学姐你就帮帮忙啦，收下吧。”

    裘平安傻了，整个人都是



199【拆礼物】
    陈冰妮笑嘻嘻地看着他:“就不能让人家矫情一下嘛”

    好好好，矫情就矫情。

    两人沿着爱情墙一边走，一边欣赏。

    看了大概十几首之后，出现了一首雪莱的爱情悲诗，两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落下来。

    杨磊问:“你三姑情况怎么样了”

    陈冰妮摇头:“不是很乐观，癌细胞已经转移了。”

    “啊，转移就不好治了。苏教授怎么说”

    “他觉得成功率也不大，说他尽力而为。每天三姑都拉着裘学姐问这问那，裘学姐都是强颜欢笑，不敢说实话，我还看见裘学姐出去后偷偷哭了几次。”

    “也是辛苦裘学姐了，这种事确实谁都不好说，我看三姑还是个很乐观的人。”

    “就是啊，三姑那么好……唉，现在家里都不敢提这件事，一提大家都伤心。”

    “好吧，我也不提了。”

    陈冰妮的眼眶有些红。

    杨磊抱了抱她，安慰着，亲了亲她的额头。

    两人正好站在一对情侣雕塑旁边，情绪好一点之后，陈冰妮解开他的外套，将胳膊伸进去，抱住他的身体，将脸贴在他胸口。

    她呢喃着:“杨磊，我好怕，万一哪天我也得了癌症，或者发生交通意外什么的，突然离开你了，怎么办啊”

    杨磊闻言一愣，突然想起父母。

    上一世，他不就是因为自己在外面浪，很少关心远在红枫的父母，突然一天听到车祸噩耗，那种失去至亲的悲痛，他永远都无法忘记。

    杨磊摸着她的头发，安慰道:“别瞎想了，你这么健康，又聪明能干，怎么可能会突然离开我”

    陈冰妮叹息:“世事无常啊，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那就好好珍稀现在吧。”

    “可你却不珍稀我啊，你，我爸爸，我三姑父他们，我认识的所有男的，全都认为生活必须先苦后甜，今天的各种苦都是为了明天更好的幸福。你们究竟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连现在连当下都过得不好，又有什么能力去拥有未来的幸福”

    “这个……”

    杨磊被问得有些傻眼。

    他今天还在和厂里人说，开年了就要扩大生产，明年争取鞋子生产几十万双，大概能占领多大市场份额，一年销售多少亿，然后再开厂，再扩产，三年目标，五年计划，多少年成为国内老大，多少年超越耐克阿迪。

    他的精力全都去思考未来去了，而现在呢

    忽略掉了。

    如果不是陈冰妮坚持喊他出来，他差点错过了2009年的最后一次约会。

    “抱歉，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我知道错了。”

    杨磊亲亲她娇嫩的脸颊，在她脖子边深吸一口气，闻着她身体发出的幽香，认真道歉。

    陈冰妮笑着小声说:“如果今天你把我陪好了，让我感觉满意了，我就给你拆礼物的机会。”

    杨磊推开她，看着她的眼睛，惊喜问道:“真的”

    陈冰妮羞涩地笑，坚定地点头:“主要是，我怕没机会被你拆掉，万一我出现什么意外……”

    “傻丫头，以后再不准说这句话！”

    杨磊高兴极了，想去追她，陈冰妮向后跳开，躲闪着，逃跑着，尖叫欢笑着，两人在这段路上欢声笑语。

    看到甜爱路上的标志性建筑，最特别的一个红色爱心邮筒，两人笑着闹着停下来。

    2009年，可能是传统信件最后存在的年份了吧，随着科技的发展，传统邮筒过几年甚至会从城市里彻底消失。

    两人从旁边买到信封和信纸，要求给对方写一封信，然后寄给对方的学校。

    挺浪漫的想法。

    陈冰妮嘟嘴抱怨:“你从来没有给我写过情书！”

    杨磊摸摸鼻子:“现代这么快的生活节奏，都是看对眼了，直接牵手，抱着就亲嘴，谁还用纸写情书啊”

    陈冰妮吭哧笑不停:“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吧我不管，你高考作文满分呢，还写了《儿时》这么优美的歌，哼！你还和徐诗薇拍了mv，你必须给我写情书！”

    好好好，欠她一个女主角，那就写吧。

    情书写什么内容呢

    陈冰妮已经开始唰唰唰动起笔来，杨磊抓耳挠腮，思索半天，《站在xx的门口》那是他背下来的范文，他的文学创作能力真的一般。

    思前想后，最后注意到身边的墙壁，上面是中外情诗。

    有了。

    杨磊又苦思冥想一段时间，东拼西凑，总算把那首诗给憋了出来。

    i ls in this world.

    sun，moon and you.

    sun f. mht. you forever.

    而中文版本，则是另外一种情调，他也写在下面。

    浮世三千，有三。

    日，月与卿。

    日为朝，月为暮。

    卿为朝朝暮暮。

    写完这一段，杨磊庆幸自己的记忆力还不错，另外，真的赞叹中文的伟大，实在是太有诗情画意了。

    陈冰妮蹑手蹑脚，偷偷从他身后偷看。

    但只看到一点点，就被他发现。

    杨磊立刻遮住:“你耍赖”

    陈冰妮被这首诗勾起好奇心，耍赖就耍赖，撒娇就撒娇:“我要看嘛我已经等不及了。”

    “说好了你寄给我学校，我寄给你学校，同城就一天寄到，你有什么等不及”

    “不行”

    陈冰妮坚持争抢，杨磊没办法，只好给她看了。

    几秒钟后，陈冰妮哇的一下哭出声来，直接扑到杨磊的怀里，用力抱着他，手里还捏着信纸。

    越是短小的情书，越容易打动人。

    一句“卿为朝朝暮暮”，直接戳中了陈冰妮的泪点。

    “我都说了要你寄到再看，你偏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