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穹

    林浩不停地边游边喊着，开始闭气准备潜入水中。

    哗啦啦！一个湿漉漉的猴头从林浩身前冒了出来，用手扯着眼角伸出长长的舌头朝林浩做了一个鬼脸。

    一阵沉默。

    然后就是一巴掌




第二十五章 残剑
    “那是兵气，毕竟兵阁不知道有多少以前的兵器，刚开始不适应是正常的。”

    脑海中回荡着怪老头说的话，林浩带着打扫工具再一次踏入了兵阁。

    或许是境界有所提升的原因，这一次进入那种不适的感觉竟是大大地减少了。

    虽然行动有所困难，不过却没有之前那种寸步难行的感觉。

    这时林浩才开始仔细环顾四周，才发现整个兵阁除了岁月的痕迹在上面留下重重的灰尘外，兵器摆放得异常有条不紊。

    刀剑类，枪戟类等等分类摆放，看着整齐无比。

    然后林浩费了好久的力气把地面清扫干净，拿起一把又一把的兵器，开始细细细擦拭了起来。

    经过了岁月的洗礼，有好些兵器早已钝了刃，却还有很多擦拭过后洁净如新。

    每每过一段时间，林浩便会喘气如牛，这时便用起怪老头教的方法，盘腿坐下纳气入体，便会感觉阵阵清凉之意涌入心头，体力也慢慢地回来了。

    兵阁前三楼均是摆放的兵器，三层以上被锁上，林浩也没花太多心思去打探。

    宗门内的兵阁为何会蒙尘呢难道从来没有人打扫，没有人来取兵器送兵器的么

    咣！

    正出神间，林浩失手碰掉了一把兵器。

    俯身捡起来，这才发现是一把残剑，剑刃部分断掉了一截，仅余剑柄和一半的剑刃，剑刃上还余着密密麻麻的缺口，看起来有些凄凉。

    还有孤独。

    好老好破的剑啊。

    但是林浩却握得好紧好紧。

    这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好不舍

    仿佛隔了多年的爱人互相拥抱，林浩就这样紧紧地握着残剑。

    一阵凉意席过，林浩打了个冷战，看着夕阳最后的一抹余晖从大殿门口小心翼翼地退回，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残剑，却只感觉冰冷的铁气。

    错觉吧。

    自嘲地笑了笑，把残剑放在兵器架上，林浩收拾好东西慢慢走出。

    夏日的凉意从耳畔吹过，掠起少年鬓角的几缕发丝。

    朝着远处招了招手，少年转身走开，一只瘦瘦小小的身影从后面追了上去。

    一个老者推开木屋吱呀作响的房门，看着少年渐渐走远的方向喃喃自语。

    “好美的火烧云。”

    ……

    朱老头和陈师兄他们还没回来，林浩坐在床上，双手交叉枕在后脑勺，看着油灯的焰火在黑暗中不停地摇曳。

    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凝气破了四层，但是却没感觉到有什么用。

    那些能从手指凝聚出火球什么的手段自己完全无从摸索，就像空守着一堆的宝藏却不知道该怎么用一样。

    都说夜晚是人最多愁善感的时候，空无一人的房间更是能承载一大堆回忆的载体。

    爷爷，林凡，逍遥老头，云儿的面容随着摇曳的灯火在林浩在林浩面前晃动，连笑容都变得那么真实。

    油灯的灯火微微颤动，把附近的空气扭曲得变幻各种形状，似山，似水，似人，看起来各种有趣。

    把林浩眼泪都笑出来了。

    捂着嘴不让自己出声，林浩只是身体一颤一颤的，从指缝中传出微弱的气声，看起来有些忍俊不禁。

    油灯还在亮着，只是那附近空气的形状渐渐变成了一把残破的剑，没了半截的剑刃，围着烛火不停地飞舞。

    少年痴痴地看着，双手握紧了拳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了出来。

    年久失修的老屋子不知哪个地方漏了风，一下子吹灭了油灯。

    少年从背靠的墙上滑到了床上，蜷缩着身体闭上了眼睛。

    ……

    这几日小七有些嗜睡，时不时犯困，于是林浩今早起来并没有惊动小七，一个人来到了兵阁。

    怪老头房门也没有打开，估计是在睡觉，于是林浩一个人打理了起来。

    和平时一样的步骤，一样的动作，若不出意外，也是无聊的一天吧。

    只是擦拭的时候，林浩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想起来昨天那把残剑的位置，走过去拿起来细细擦拭。

    擦完就走，林浩在心里这样说。

    低头打量那把残破得不像样的残剑，看着剑柄上即使随着灰尘的除掉也没能消除的古老花纹，断断续续的没能认出来是刻的什么。



第二十六章 落花时节又逢君
    林浩的兵阁二层打扫完了，宗门内也没有派人来检查什么的，于是林浩放了自己一个小假，从屋内找了张竹篾席子铺在院子里，躺上去享受着暖融融的阳光。

    这几日的阳光不是那么烈，暖融融的扑在少年还有着一些绒毛的脸蛋上，稍长的睫毛随着微风的吹动摇了摇，一旁还有一个呈大字型睡着的小猴子，一切看起来是那么融洽。

    温暖。

    不知睡了多久，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响起，林浩赶紧爬了起来，揉了揉眼睛。

    “你小子，倒是会享受生活啊！”

    隔着老远林浩就看见了背着一个小包袱的朱老头，身后跟着同样背着一个小包袱的陈校。

    “嗯你们怎么这么久才回来还有采办的东西呢不会就是这两小包袱吧”

    “你小子想什么呢采办的东西自然是要第一手上交给宗门啊，这些只是我们用平日里所存的报酬去购置的一些小东西罢了。”陈校笑着给林浩解释。

    说着朝林浩悄悄递了一个眼色。

    “听说为了小师弟你的修行，朱老头可是特地为你准备了一些小惊喜。”

    说话间朱老头和陈校已经进去了小木屋，而林浩则是站在小小的竹篾席子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抬步踏入了房间。

    “那个小林啊，本来想给你惊喜的，可是你陈师兄那个大嘴巴……唉，这是我去市面上淘来的几本比较通用又实在的灵力控制秘籍，那个什么火球术，水箭术什么的都在这上面，你给看看。”

    “这是我在旧市场瞧见的一块玉佩，有凝聚灵力的神奇功效，那个摊主还想敲我一笔，幸好我够机智，才没有被那厮骗了。”

    说话间朱老头用手不停地捋扎成麻花辫的胡子，眉间透露出洋洋得意，转手又从包袱里拿出一样事物。

    “这是……”

    耳畔朱老头的说话声越来越小，一切仿若成为了无声的哑剧，剩下的只是朱老头眉间掩饰不住的欢喜，时间的流逝仿佛越来越慢，缓缓地定格在朱老头眼角荡开的笑意。

    为什么

    “喂小林小林！”

    “嗯”林浩赶忙伸手擦了擦眼角。

    “不要太感动了，没事，拿去尽管看，不懂的话去……多看看就懂了。”

    沉吟了一下，林浩开口:”那个……我凝气四层了。”

    “嗯”一旁的陈校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林浩。

    “你说什么我们这才出去几天你就凝气四层了”

    林浩嗯了一声，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陈校和朱老头一脸看怪物的眼神看林浩。

    “这平常弟子突破凝气四层可得年数之久，难道小师弟的天赋异禀可是宗门的测试应该不会出错啊。”

    嘟嚷了半天，两人最终把原因归结于破妄丹的原因上，连林浩自己都深以为然。

    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旁的朱老头起身去屋子的角落里倒腾，好半天翻出一本破破旧旧的书，找了方帕子把上面的灰尘擦掉，递到林浩手中。

    “凝气四层可以开始学习御剑飞行，这是以前我收罗来的一本正好关于御剑的秘籍，明日起你去铁匠铺打一把趁手的剑，照着书本来练。”

    ……

    自己把朱老头给的书过了一遍，发现还是有很多晦涩难懂，期间陈师兄也来讲解了一些，可只是杯水车薪，脑袋里还是感觉一团浆糊。

    和着满地的月色，拿出最后一本《御剑决》，翻来看了看还是有些难以理解，倒是书本后面的一篇附录吸引了林浩。

    剑契。

    结剑为契。

    大概讲了一种可以快速理解御剑决的方法，找一把剑，与剑结契，可以助人快速进入剑道。

    滴血为引，刻剑为契，融剑入体，后面还有几个模糊的字有些看不清，但林浩确是深深地记住了那个结契的符号。

    可以先试试，应该没什么事的吧，反正看这样，连朱老头都有这本书，那知道剑契的人应该很多，有问题朱老头应该不会拿出给自己的。

    年轻的人总是那么有活力，说做就做。

    于是林浩蹑足回到了房间，确定屋子里朱老头和陈校熟睡了以后，悄悄从床下抽出残剑，又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第二十七章 不孕不御
    林浩也不大记得自己是怎么结的剑契，只记得当时用剑划破手指之后血不停地流，在剑契还没结成画完的时候自己便晕厥了过去。

    醒来便看见朱老头和陈校一脸复杂的神色看着自己。

    “是我疏忽了，没想到随手淘来的御剑诀里面居然还有剑契的附录。”

    林浩听到这里有些诧异，难不成这剑契结成还有害处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剑契不是随意就可结成的，剑契结成虽然能让人对剑的感悟加深，可是每个人一生只能结一次剑契，结成之后，一旦剑毁，这个人的剑道前途也基本就毁了，若是主修剑道的，基本整个人就已经废了。”

    “早在很久以前各大宗门就禁止有关于剑契的传录，为的就是让弟子循序渐进，不至于为寻求修炼捷径与一把剑同生共死，只是我万万没想到……唉，早知道我当时淘着看的时候就应该多翻几页，把上面的内容撕了才作数。”

    说着说着，朱老头拿起那把残剑，看向还没从震惊中回复过来的林浩。

    “这把剑，你是从何得来”

    林浩赶忙收起思绪，眼神有些慌乱。

    看着林浩的神色，朱老头叹了一口气，随手把剑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这是把好剑，材质坚硬无匹，只可惜断了，宗门内以前也曾试着修复它，用熔炉熬炼了七七四十九天却毫无办法，若是它作为你的契剑短时间内倒不用担心剑毁的问题，只是你的剑心若是此剑不能修复恐怕此生都不会完整。”

    说着朱老头起身叫上了一旁的陈校一起走了出去。

    “你好好休息，兵阁那里我们会给你去打个招呼。”

    “门我们就不带上了，不然这么热的天气闷你在屋里也是说不过去的。”

    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林浩有些沉默。

    与一把没有生命的剑同生共死

    可是为什么感觉自己与残剑有种莫名的联系

    心念一动，躺在床上的少年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剑来！”

    一旁的桌子上突然响起不住的残剑颤动磕碰在桌面的声音。

    然后一下子从桌子上落了下去。

    不偏不倚。

    恰好落在少年的手中。

    ……

    林浩沮丧地坐在院子里的地上，残剑随意甩在身边，一旁的小七似乎觉得有些好玩，一下捡起了残剑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了开来，站在远方对得意洋洋地林浩扯了一个鬼脸。

    没有管它，林浩只是想着自己的事情。

    凝气筑基修士不能御空翱翔，最多只能御剑飞行，借助飞剑的力量让自己达到一种飞行的效果，可是无论自己怎么去练，残剑都只是瞬间飞回手里，并不能像书上说一样在空中随心所欲地控制飞行，甚至一丝丝的感觉都没有。

    难道真的是自己修炼天赋过于差了，当初朱老头这样的揠苗助长其实也只能让自己止步于此

    许久，看着无论自己怎么挑逗，都久久未动的林浩，小七觉着有些意兴阑珊，用小小的身躯拖着残剑走到林浩的身边负气地抱着双手做白眼状。

    朱老头和陈校回来了有些时候，此时看着一筹莫展的林浩，也有些拿捏不准此时林浩的状况。

    “再练些时日吧。”

    看着一旁不停尝试御剑的林浩，一旁的朱老头想到了什么。

    “一生不孕剑胎，不御剑形……”

    “以防万一，我去找几本修士用的剑谱吧，要是这小子实在没有御剑的天赋，练几式剑法也不至于白白浪费了辛辛苦苦结成的剑契。”

    说完朱老头神色匆匆地走了，留下陈校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剑来！”

    看着从自己身边一下飞到林浩手中的残剑，小七明显来了兴趣，叽叽叫着蹦跳着想够着那把残剑。

    看着蹦蹦跳跳的小七，林浩把手中的残剑递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