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医难当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南晴空
钟云疏赶着马车,载着他俩往客栈驶去。
宅子外的随军郎中们,恭敬地目送马车消失在巷口,转身就看到韩王殿下站在大门口,立刻躬身行礼。
韩王殿下手扶长剑,掷地有声地问:“服不服”
郎中们的腰弯得更低了,郎中主事迈出一步:“恳求殿下,让我们跟随钱公子和文公子治病救人。”
韩王冷笑:“二位公子会尽力救治病患,他们愿意教,你们就拼命学,他们不愿意教,你们也要尽力配合。”
“我韩王军中,不需要心比天高的郎中!”
“来人,回客栈!”韩王转身上了马车,留下面面相觑的随军郎中们。
……
客栈门前,沈芩和阿汶达几乎是手脚并用下的马车,陈娘、杨梅和陈虎早就在门口左顾右盼了许久,看他俩下车的德性和姿势,立刻就惊到了。
陈娘赶紧扶住沈芩:“钱公子,怎么累成这样啊”
沈芩累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只想就地躺平,再也不要起来。
钟云疏在沈芩耳畔嘱咐一句:“我背你上去。”
沈芩左耳进右耳出,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已经趴在钟云疏背上了:“你……”
钟云疏大步走进客栈大堂上了二楼,直接进了沈芩的屋子,把她放下,然后站在掌柜的早就预备好了大浴桶前,向跟进来的陈娘和杨梅微一点头:“有劳了。”然后转身离开。
速度之快、态度之坦然,让人根本生不出半点奇怪的想法。
阿汶达在店小二的搀扶下,一步步地挪进客栈,不住摇头叹气,人比人气死人啊。
为了两位神医的身体考虑,集体晚饭分了两个屋子,钟云疏屋里全是男子,沈芩屋子里全是女子,正好是隔壁两间,上饭菜也方便。
沈芩被洗干净以后,连喝了四罐水,才慢慢从极度疲劳中缓过来,再加上陈娘做了凉粥、开胃菜和酸辣汤,吃着吃着,总算有了精神。
陈娘见她的脸色总算缓过来,才暗暗舒了一口气,关心地问:“钱公子,以前在掖庭也是日以继夜,今个儿是怎么了怎么会如此疲惫”
沈芩搁下酸辣汤的碗,按了一下还是瘪瘪的肚子:“掖庭疫病是秋末冬初的时节,天寒地冻,穿隔离衣这些不会闷热,反而很保暖。”
“可是这些天,气温炎热,再穿着隔离衣口罩那些太闷热了,一直不停地淌汗……再加上今天抢救了好几个危重病人,实在太忙了。”
大夏天的,隔离病房好歹24小时空调不断;可是现在……
沈芩在掖庭穿着隔离衣全副武装以后,就曾经闪过一个念头,夏天遇上这样的事情,那真会热死人的!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
第一百零一次叹气,好想要空调啊!!!
沈芩终于搁了碗筷,看着默默吃饭的崔萍,问:“姐,钟大人有没有给你看画”
崔萍点头:“看了,钟大人说这是止孕吐的草药,我也喝过,确实很有效。”
沈芩的神情有瞬间的呆滞,但又很快回神:“姐,你再想想,那些不在的姑娘们,孕吐是不是也喝了这个草药”
觉得自己像部仅剩余电的老手机。
崔萍一怔,努力回忆了许久,才缓缓点头:“因为这个草药的效果真的很好,谁家孕吐厉害的,都会去买来煎药。”
沈芩在原主的记忆里搜寻了一遍:“不对,沈记药铺没有这种草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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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真相(一)
“义兄!”雷鸣风尘仆仆地出现在门边,满脸是汗。
钟云疏怔住了:“你怎么”
雷鸣拉着钟云疏一通叽哩哇啦地讲,讲着讲着,忽然发现沈芩不在,立刻四下寻摸,见不到人,又问:“钱公子呢”
沈芩知道雷鸣来了,可是吃饱喝足,实在不想动,就竖着耳朵听,冷不丁就被雷鸣惦记上了。
雷鸣“永安六杰”之首的大帅脸,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半开的门边:“钱公子,快来!我带了不少东西!还有很多消息!”
“我听得见。”沈芩有气无力。
“很重要!”雷鸣不乐意了,这可是他这几个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出来的。
“来啦。”沈芩知道,就雷鸣的性子,她不出去,他就能吵吵个没完,不管在外面多么人模狗样的,一到钟云疏面前就变成长不大的孩子。
同时,她也不得不感谢雷鸣的出现,顺利吸引了韩王殿下的注意力,不会再盯着她和阿汶达。
“钱公子,我找出了麻衣巷封存的毒酒!”雷鸣在钟云疏和沈芩面前,使劲显摆。
“嗯,我们抓到了羽蛇神教的佘女和南疆大头人,厉不厉害”沈芩回敬他,不然按照雷鸣口若悬河的气势,听众们今晚别想睡了。
“……”雷鸣的得意立刻僵在脸上,随即释然,又突然抬头,与沈芩对视,却和钟云疏说话,“我找到了父亲存在暗格里的书信,带过来了。”
话音未落,他取出一个纸卷,递给钟云疏。
钟云疏打开纸卷,几乎与沈芩头对头看完,里面记录着前任刑部尚书雷霆对寿宴毒酒案的追查记录和心得,从最早因为发生恶**件而劳碌奔婆,到最后却是面对上面不断施加的压力。
可是大理寺那边,却认定是恶意投毒事件,三方僵持不下,最终确认了嫌疑犯,现在看来完全是替罪羊。
嫌疑犯罪大恶极被判了斩立决,雷霆和大理寺监斩,行刑前,投毒凶手骂他们不得好死,愤怒多于惊恐。
雷霆办案多年,直到行刑前都觉得此案不妥,却因为拿不出确凿的证据,无法说服大理寺三判。
“哥,我信父亲,你呢”雷鸣看着神情阴晴不定的钟云疏,追问。
钟云疏异常沉默。
“哥,你为什么不说话”
沈芩替钟云疏解围,看向雷鸣:“雷大人,我们抓到了酿出毒酒的酿酒师,到时交给你,应该能问出许多事情。”
雷鸣蹭的跳起来,被钟云疏单手摁住:“冷静。”
“我怎么冷静!”雷鸣被摁得动弹不得,诧异地接过钟云疏递给自己的记事本,一页页翻看以后,整个人却像突然被泼水的柴堆,慢慢泄气。
“看清楚了吗”沈芩问。
雷鸣点头,怅然若失,义兄确实是断案奇才,和沈芩碰到一起,比以前更加厉害,其实,他只希望自己能赢钟云疏一次。
希望能让父亲在九泉之下暝目的是自己。
沈芩和钟云疏熟知雷鸣的性子,很有默契地没有提到阿汶达。
万万没想到阿汶达看了看雷鸣:“对不起,我没能救你的父亲。”
雷鸣放下记事纸页,转而看向白杨:“你是最后见到我父亲的人。”
“是!”白杨答得直接。
“你看见扶我父亲离开的人是不是他”雷鸣看向阿汶达的眼神,充满了敌意和愤怒。
“是。”白杨觉得不该说是,可不说是又不符合实际。
雷鸣蹭地起来,一把揪起
第368章 真相(二)
“为什么”雷鸣又一把抓住阿汶达的衣襟,怒容满面,“我父亲一生光明磊落……怎么会成为眼中钉”
阿汶达被抓得气息不顺,忙劝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住手!”沈芩再次把阿汶达从雷鸣的手中拽出来,顺便把雷鸣强力摁住,“你坐下!听他把话说完。”
阿汶达小心地捋了一下快遮不住自己的破布条条,百感交集地打量雷鸣,一言不发。
“说话啊!”雷鸣人如其名,一着急上火就堪比电闪雷鸣。
阿汶达又看向沈芩,见她不动声色地坐在了自己和雷鸣之间,穿越后经历了那么多的生死关头,却仍然愿意他,这个时空里,除了沈芩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了。
只凭这一点,他就愿意护着她守着她。
再次证明,他弃暗投明多么正确。
清了清嗓子,阿汶达才开口继续:
“羽蛇神教化身黄羊教潜入大邺,发展得极为隐密,因为皇贵妃和大头人的关系,其实最早是在深宅大院里发展起来的。”
“羽蛇神教最初的目的就是发展教众,聚敛不义之财,为南疆发兵进攻大邺提供财物支持。他们是外围,而内在提供支撑的就是最早被收入夜枭队和运宝司的南疆奇人异士们。”
“他们身为南疆人,虽然在夜枭和运宝司都有一席之地,却也感受着同僚的冷漠和疏离,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和压抑。”
“很多人当初投诚并非本意,而是为了逃避战事的血洗,还有高昂的报酬,战事平定以后到现在,只要有突发状况,他们一定是最先被怀疑、并且接受调查的。”
“时间一长,自然觉得憋屈。黄羊教正好利用了这一点,用投其所好的方式,把他们再次聚集起来,可谓神不知鬼不觉。”
“当时最重要的,就是铲除大邺重臣,比如韩王殿下、六部尚书等等,都是黄羊教的眼中钉肉中刺,没其他比夜枭队员当掩护更合适的了。”
“现在明白了吗”
阿汶达看着雷鸣,眼神里充满了关爱智障的神情,不料却被沈芩看破,两人视线相交,轻笑一下又移开。
众人听完这些话,不由地后颈生寒,大邺因为夺嫡而纷争不断,各派系之间势如水火,如果没有钟云疏和沈芩二人通力合作,找到了这么多证人和相关人士,只怕现在的大邺已经被鲸吞蚕食了。
沈芩把最后一份空白笔纸记事本交给阿汶达:“把谋害雷尚书的人画下来,方便通缉。“
阿汶达没有推托,很快将下毒酒的人脸画出来,本想交给钟云疏,后来又改变主意,直接交给了韩王:“殿下,在大邺能动得了夜枭队的,除了陛下就是您了。”
韩王接过画纸看了又看,收到了衣襟里。
至此,前刑部尚书雷霆被毒酒谋害的案件梳理结束。
沈芩看着阿汶达的素描图,心中一凛,文师兄也是个多面人才。由这幅画想到了崔萍说的撞到运宝司船只的那晚,逃命时意外撞见的神秘的画画男子。
仔细真琢磨了半晌,觉得这件事情没什么可以隐瞒其他人的,问:“你之前在永安城的巷子里,有没有头戴矿工灯,躲在深巷里画画”
众人都一怔,视线不约而同地投向阿汶达。
“你怎么知道”阿汶达楞住了,难得溜出去一趟,怎么连沈芩都知道了,还有没有天理啊,“不对,你以前就见过我”
沈芩摇头:“你画那些画是为了什么”
“佘女固执又倔强,听不进我的任何劝说,来到大邺以后,意外发现,永安也有
第369章 真相(三)
一道闪电划破绥城夜空,紧接着就是一场声势浩大的磅砣大雨,雨点砸得客栈的屋顶噼哩啪啦地脆响,青石板上瞬间漾起阵阵水波。
“怎么会”阿汶达身形一晃,堪堪扶住了矮几。
“追兵火烧破庙,房梁塌下来的时候,她一把将我推了出去。”
“她是活活烧死的……冲进火里救她的护卫也没能出来……”
崔萍陷在惨痛的回忆里,神情恍惚,阿汶达说得太对了,怕毛毛虫、怕鸡嘴鸭嘴鹅嘴,被大鹅追着跑了半条巷子,走路怕踩着蚂蚁,从来都追着她喊崔家姐姐,小尾巴似的女孩儿。
还记得深巷逃出去以后,她哭哭啼啼地说,一直被崔姐姐保护,等她大一些,再大一些,换她来保护崔姐姐。
真在生命攸关的时刻,却拼命把崔姐推了出去,自己被毒蛇似的火焰吞噬。
崔萍听着雨声,喃喃开口:“那日要是有这样一场大雨该多好……”
“什么追兵!”阿汶达心如刀割,强行压抑怒火濒临爆发。
崔萍心里针扎似的疼,望着阿汶达咬牙切齿:“去问你们的佘女!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佘女”阿汶达不知道这事怎么和佘女扯上关系,一时间怒火渐消,只是脑袋里乱糟糟的,觉得自己像只学舌的鹦鹉。
“我们走!”沈芩一手拉起崔萍,一手拽着阿汶达,顺便招呼邻间的钟云疏他们,“既然大家都在了,不如去囚室问清楚更多事情!”
阿汶达紧跟着沈芩:“佘女到底做了些什么”
沈芩深深地看了阿汶达一眼,才知道他真的不知情,只能强压心头怒火长话短说:
“生了怪儿的女子,被婆家逐出家门,娘家拒之门外,无家可归像流浪狗一样,病得厉害。那时钟府爆炸,我假死,顺便带她们来这里治病,也能给她们重新开始的机会。”
“这很好啊。”阿汶达不太明白。
“是啊,你们尊贵无比的佘女,混进这些可怜的女子里面,一路通风报信,南疆勇士们对她们赶尽杀绝。到这儿的时候,只剩下崔萍和杨梅两个人了。”
“护送她们的韩王护卫全灭,”沈芩看着阿汶达,“佘女为了换回三贤,把崔萍和杨梅挟作人质,关进水涧洞里,我们拼了命才救回来的。”
“当时我质问过为何要追杀她们,他们嚷嚷说她们在燕子巷看了不该看的事情!”
“……”阿汶达无言以对。
开锁,开门,一群人走进囚室,视线凛然地盯着三名南疆囚徒。
囚徒们的视线则钉在阿汶达身上,看他破损的衣服,迎接他几近喷火的视线。
阿汶达步步逼近,新仇旧恨一幕幕涌上心头,恨不得把他们撕成碎片。
大头人第一个惨叫出声,眼睁睁地看着阿汶达靠近,吓得直哆嗦,既逃不掉又死不了,深刻地领会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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