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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医难当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南晴空
    “国公夫人,你睁着眼睛说瞎话,也要有个限度吧,”沈芩实在忍不住了,“你让自家婆子堵沁园园门,不让我和雷大人进去,半个雷宅仆佣都看见都可以作证。”

    “哼,你们雷宅的仆佣,还不是照搬主子的说法”国公夫人不以为然。

    “无妨,我也可以让锁在柴房的国公府仆佣们说清楚,为什么不请自来,被关到雷宅柴房!”钟云疏又补一刀。

    “我……”国公夫人咽下所有的话,打定主意死撑到底,毕竟国公府和雷宅比起来,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她就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说,没人能拿她怎么着。

    花厅里突然静下来,只能听到刘蛋冻得咯咯的上下牙打架的细微响动。

    时间像凝固了一般,缓缓流逝,直到花窗外隐约泛白。

    天亮了!

    钟云疏崴然不动,胸有成竹。

    国公夫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渐渐的又保持了平日的优雅,仿佛她刚才仓促间被钟云疏戳穿的画皮,不知什么原因又修补成了盾牌。

    沈芩冷眼旁观,花厅看似平静,却暗流涌动,以至于她熬了整晚却毫无睡意。

    钟云疏似乎在等什么,国公夫人似乎也在等什么,沈芩憋了满肚子问题。

    知道钟云疏不可能在雷宅对国公夫人动手,可他也不把她带到大理寺或者直接进宫,这又是为什么

    虽然知道钟云疏不会对国公夫人手软,可他这样一直拖着,到底有什么打算呢

    想着想着,她的视线落到了国公夫人腰间的玉坠,时不是时抚摸着,仿佛这个玉坠是国公夫人的护身符,而且这图案看着实在眼熟。

    突然,沈芩站了起来,之前毓儿画图案时,她只以为他画画水平太差,完全是鬼画符,现在看来不是,而是这个玉坠本来就刻得怪模怪样。

    钟云疏立刻投来询问的眼光。

    沈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把视线移到国公夫人的玉坠上,相信这些日子的相处,这点心照不宣的默契还是有的。

    钟云疏瞥了一眼,又移开视线。

    沈芩明白,国公夫人不是毓儿所说,在兽苑里养黄羊的人。

    但他们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关系,凭借着腰间玉坠,在诡谲多变的朝堂之上、宫墙内外,维系着某种秘密的约定。

    只是变换了几个念头,沈芩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恢复冷静的国公夫人,眼神里充满了看到希望的光彩,渐渐的期待越发明显。

    沈芩悄悄向钟云疏使了个眼色提醒。

    钟云疏仿佛没看见似的,突然下令“来人,备马车,我要带国公夫人和刘蛋进宫。”

    冻得实在受不了的刘蛋嗷嗷出声“钟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饶了我这条狗命吧!我不敢冒充太医,真的不敢……”

    “我在路上走得好好的,被这个恶毒妇人抓住换了太医服,让我跟着她来这里,谎称雷夫人得了烈性疫病,要立刻就地火化……”

    “我也不敢啊,我真的不敢啊,她说我不照做,就杀了我全家,不敢不从啊……”刘蛋哭得稀里哗啦,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当然大半是冻出来的。

    “你胡说!”国公夫人蹭的站起来,“明明是我在惠民药局等太医,你出来就上了我家的马车!”

    “恶毒老婆子,我要是胡说一个字,就天打雷霹不得好死!”刘蛋气愤难当,说好的银两一个子儿都看见,像摁光猪似的捆了半夜,冻得半死不说,还要被拉来垫背。

    沈芩心中了然,钟云疏看透了国公夫人和刘蛋,故意晾着他们,忽然说要进宫,于是他俩毫不意外地开始狗咬狗,相信很快就能咬得真相大白。

    此时此刻,钟云疏像垂针钓鱼的姜太公,悠闲自在,鱼上钩了。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快,花厅门突然被撞开,赵箭背着箭囊奔进来,喘得很厉害“钟大人,昨晚一群不知道哪来的畜牲,用火箭奇袭掖庭!”

    “掖庭受损严重!钟大人,快回去看看吧。”

    沈芩心里咯噔一下,糟了,调虎离山!

    国公夫人哈哈大笑“钟大人,你身为掖庭主使,还是受限的,彻夜不归,掖庭被毁。还扣押国公夫人,该当何罪!”

    。




第111章 花厅对峙(三)
    钟云疏抓着矮几边缘的指节泛白,俊逸的脸庞近乎扭曲,咬牙切齿地从嘴唇和牙缝里挤出字“伤亡如何”

    赵箭满脸悲愤“陈虎伤得很重,如果沈姑娘在,一定能救回来!可是……”

    “魏大人断了一条腿,花大人全身烧伤得很厉害,囚犯们都跑光了。钟大人,怎么办”赵箭泄愤似的捶了好几下地榻,“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沈芩以为做了恶梦,狠掐了一下胳膊,却疼得厉害,怎么会这样!

    “哈……哈……哈……钟大人……”国公夫人笑得畅快无比,“钟大人,还进宫吗走不走呀!”

    刘蛋怒骂“你这个疯婆子!进什么宫!”

    赵箭再次抬头,才看到沈芩,怔怔的,说不出话,却红了眼“沈姑娘,救救魏大人和花大人吧……沈姑娘……”

    “走!”沈芩猛地站起来,“现在就走!”

    “慢着!”钟云疏的胸膛剧烈起伏,身体紧绷得像负荷过重的强弩,随时可能绷断,“来人,把朝食送到花厅来。”

    “是!”守在外面的家丁立刻赶去厨房。

    “忙了一晚上,你们吃些东西再走,免得撑不住。”钟云疏凝望着沈芩,把花厅里搜出的东西全都归置到一个木盒里。

    刘蛋尖着嗓门喊“钟大人,行行好,让我穿上衣服,再赏我一口热乎的吧。”

    国公夫人哼一声,鄙夷地注视着刘蛋在屏风的投影,在雷宅作了恶,还敢吃这里的东西,他活腻了吧

    看着脸色苍白的钟云疏,国公夫人的心情大好,主家果然神机妙算。

    雷夫人疫死火化,雷家三子必须守孝三年(丁忧),这样不管是钟云疏还是雷鸣,都只能交出明查暗访的所有资料和证物,然后滚出大理寺。

    就算老不死的陛下要“夺丧”,中间还是要交割证物资料,只要交出,主家上下就可以高枕无忧。

    英明无比的主家还设连环计,提前广发悬赏令,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那些亡命之徒见到“五千两真金白银”,立刻会变成一群疯狗去围攻掖庭。

    打探好了围攻日,同时在雷家下手,就算雷夫人不死,也能牢牢拖住雷鸣和钟云疏,掖庭遇袭受损严重,官吏受伤,钟云疏身为受限的掖庭主使,擅自进入永安城,不死也会脱层皮。

    钟云疏因掖庭问责,哪怕老不死的陛下有心维护,总要按章办事,到时,一样要把明查暗访的人证物证转交,只要转交,主家就高枕无忧了。

    至于身为国公夫人的自己,自然有万全的退路,毕竟雷夫人什么都不记得,既当不了证人,也说不清楚什么,既没人证,钟云疏搜到的物证没人认识,更加没人会用,物证就是个摆设。

    现在,钟云疏死定了!

    国公夫人春风满面地又问“钟大人,还进宫吗不进宫的话,请恕我不奉陪,告辞!”

    “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抓我笑话。”

    钟云疏慢慢站起来,背负了着高山巨石般的沉重,异常艰难地吩咐“来人,替国公夫人更衣梳妆,用过朝食后,再用马车送夫人回国公府。”

    “是,义公子。”外面回话。

    片刻之后,一队女使捧着梳妆镜、铜盆布巾等物品鱼贯而入,将国公夫人扶到屏风后,梳妆更衣,伺候地无微不至。

    国公夫人坦然受之,笑得意味深长,手指还不忘抚摸玉坠,果然有了黄羊神庇佑,就能逢凶化吉,从此以后,定然高枕无忧。

    等国公夫人梳妆完毕,走出屏风时,立刻被扶着双手迎到矮几前,地面已换上如意纹地榻,矮几上摆满了各色朝食,热气腾腾,香味扑鼻,女使环绕,服侍妥贴。

    “钟大人,请教一桩律令之事。”国公夫人温婉大方地问。

    “请。”钟云疏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眉头紧锁,双手握拳。

    “受限掖庭主使,深夜脱岗,掖庭被毁,囚犯逃脱,”国公夫人笑得格外温雅,“钟大人该当何罪啊”

    钟云疏半晌才回答“回国公夫人的话,轻则罢免官职,重则罢官流五百里。”

    “身为掖庭医,深夜擅离,官吏受伤未能及时医治身亡,”国公夫人意味深长地瞥了沈芩一眼,“又该当何罪啊”

    钟云疏僵成一座木像,答得艰涩“回……国公夫人话,罢官免职,死一人,入掖庭为囚徒;死一人,重伤两人者,罢官流三百里。”

    流三百里,是什么概念!

    沈芩如遭雷击,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这倒霉到家的穿越,这憋屈到极点的罪女人生,真的还能更糟的!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哎哟,说不定你俩还能同天上路流放呢”国公夫人笑得很是舒展,“你这个鬼眼坏了我们多少好事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啊哈哈哈……”

    钟云疏的双拳握得咯咯响,面对国公夫人,深深一揖“请国公夫人,看在义母的面子上,能否……放过沈姑娘。”

    沈芩纷乱的思绪化成无名的悲愤,冲着钟云疏大喊“流放就流放,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准你求她!”

    钟云疏慢慢闭上眼睛,笑得温和“我说过此生守护你一人,拼去这一条命,能护你周全又何妨”

    “你!”沈芩当场暴发,“你们一个个地要守护我,一个个的为我拼命,为什么要我一个人活着让我怎么办!”

    “你们都觉得为我好,可有没有人问过我,我想要什么!”

    “啪!”国公夫人扇了沈芩一记耳光,笑骂道“真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被这么多人如此珍爱不但不知道感激,竟然还觉得委屈!”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沈芩被一记耳光打蒙了。

    “还有你鬼眼,”国公夫人抬腿就是一脚,重重踢在钟云疏身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进来。大邺冤案错案无数,你查什么不好,偏要查符纸”

    “你和谁作对不好,偏要和我们主家作对!”

    “你这个断案奇才也不过如此,到现在还不是自身难保!”

    “告诉你们,再怎么求我都没用,惹怒主家的人,必须死!你们就等着死在流放的路上吧!”



第112章 将计就针
    “主家神机妙算,你们凭什么和他斗”国公夫人有些歇斯底里,“凭什么!”

    钟云疏仿佛这时候才明白“你在雷宅对义母下手,她视你为亲妹妹,从不设防;长兄在外,我受限于掖庭,鸣弟整日奔忙,你失手的可能性极小。”

    “义母突然身亡,我们兄弟三人必须守孝三年,移交所有职务、人证物证……到时,雷家失去官职庇护,沦为刀上鱼肉。”

    “不仅如此,还有巨额悬赏,在五千两黄金白银面前,亡命之徒就敢伏击朝廷命官、火袭掖庭,我是掖庭主使,罪责不轻,必须放下手中一切事务,配合调查。”

    “无论如何,我和鸣弟调查得来的证物,一移交就会落到你们手中。”

    “到时,调查还没开始,我和沈芩就会死在狱中。”

    “哈哈哈……”国公夫人这些年都没笑得如此畅快。

    赵箭气得拉弓瞄准“你竟然暗算钟大人看我把你射成豪猪!”

    钟云疏一把摁住赵箭,慢慢起身“查案的是我,义母又有什么错她把你当亲妹妹一样疼爱,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国公夫人笑得前仰后合,笑得泪流满面“我长得比她好看,生得比她显贵,嫁得比她好……一直都是她巴结我的!”

    “可是为什么夫君对我不冷不热,我膝下无子无女,国公府只有个空壳……而她呢,雷尚书多疼她她有了两个儿子,竟然还收了你这个怪物当义子……”

    “宫里宫外,人人都赞她温柔善良,敦厚亲和;不管她做什么都是对的,而我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慢慢的,我要巴结她了,就算死了夫君,她一样什么都有!”

    “亲儿子对她死心塌地,连你这个鬼眼都对她敬重无比!”

    “就连随便捡的死丫头,”国公夫人愤恨地盯着沈芩,“竟然都医术高超,为了救她都可以连命都不顾!凭什么!”

    “老天爷瞎了眼啦!”

    国公夫人气得把矮几上的吃食全都扫落在地,“凭什么!”

    钟云疏换了一种嗓音“安国公夫人,串通混混刘蛋,蓄意谋害雷家主母,人证物证俱在。义母,您可听到”

    花厅的左面墙壁发出奇怪的转动声,墙面向两边分开,代理刑部侍郎雷鸣、脸色还未回复的雷夫人和贴身女使彩云,从里面走出来。

    雷夫人的身体仿佛被掏空一般,泪水涟涟“云儿和鸣儿多次苦劝我,不要和你来往,可是我觉得你孤苦无依,这么些年能帮就帮,你却想着灭我全家,我果真是瞎了眼。”

    “云儿,是为娘的错了。从今日开始,雷宅与安国公府,老死不相往来。”

    国公夫人的眼睛瞪得几乎脱眶,脸色惨白,浑身颤抖。

    钟云疏明显觉得这种刺激还不够,又转身右边“国公夫人幕后指使之人,悬赏重金,围攻掖庭;义母病急,调钟某和沈医离开掖庭,双计双行。人证物证俱在,各位大人,意下如何”

    花厅的右墙整面翻转,刑部各官员、大理寺丞及一众捕快,从里面走出,纷纷拱手“钟大人有劳了。”

    国公夫人像僵硬的提线木偶,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主家神机妙算,不可能失败的……”

    “来人,将国公夫人拿下,押往内府审问!”钟云疏停顿一下,又开口,“彻查混混刘蛋,重金买官,混入掖庭,贿赂上官,只手遮天,奸虐女囚致死、男囚买人头顶替坐牢……等数项罪行!押回大理寺严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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