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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医难当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南晴空

    “我才不怕疼呢!”白杨生动展示了什么叫死鸭子嘴硬。

    徐然的眼神满是羡慕。

    三个人围着火堆,蜂蜜加烤鱼,混过了午食,吃得津津有味的只有沈芩和白杨;徐然只觉得味同嚼蜡,只是为了完全沈芩的要求,。

    午食完毕,白杨把鱼骨头什么的埋在地里,给植物当肥料,然后被沈芩赶去午睡。

    白杨却坚持要把徐然扶回屋子里,并且强烈要求和他同住。

    “别人都避着我,你……”徐然吃惊不小,“我可以。”

    只要不触及沈芩预设的底线,向来好说话得很,三人一起去了徐然的屋子。

    白杨小心地把徐然扶上床榻,掖好被子,自己爬上另一张床上躺着。

    沈芩照例嘱咐一番,也准备找地方躺。

    “钱公子,也许你不信,但是,我认识的皇贵妃不是那样的人。”徐然坚持得很勉强,眼神很是矛盾。

    沈芩不太明白,是徐然的反射弧太长,还是吃饱了以后容易撑,怎么忽然又回到了这个话题,刚抬起脚,转念一想又折回来,问“你和她走得很近吗”

    “我出生时,父亲寻高僧替我算过命,说十岁会有血光之灾,极易夭折,”徐然回忆起往事,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到了十岁,全家像护着眼珠子一样护着我,生怕出事。”

    “十岁的最后一天晚上,我跟随父亲进宫赴宴的时候,宫内摆炭烤牛羊宴,每个人都拿着银刀割肉吃,我也觉得新鲜,也拿着银刀去削肉,不知怎么的就摔进了炭火盆里。”

    “皇贵妃当时还是妃子,拿自己当垫子、眼急手快抓住了我,就算是这样,我的双手还是被烫出了很大的血包,她的头发、衣服被燎了不少。”

    “幸亏那日沈石松大人也在宴上,直接拿水泼了皇贵妃一身才灭了火,又赶紧替我们处理包扎,才保住了我的性命。”

    “烫伤处理起来非常疼,我后来才知道,皇贵妃那日被燎了许多头发,剪了不少,大半年时间才重新长好,头皮有几处却再也长不出头发了。”

    “父亲对她万分感激,她没有收任何东西,甚至连父亲想借职务之便,向皇上提请晋升为贵妃,她也没同意……”

    一件件往事,被徐然摊开在沈芩面前,让她不敢想象。

    那样清高又温柔的人,和她在长生殿见到的,除了美貌相同以外,再没有半点相似。

    “如果她真是攻于心计、阴险狠毒的人,那也隐藏得太深了,深到骗过大诚宫的每一个人,包括陛下与皇后。”徐然不愿意相信。

    沈芩从双肩包里取出厚厚的记事本摊开,把上面整理的事件发展线给徐然看“事实证明,不管是宫里内侍和女使溺水而亡,还是你和崔柏被害,直到今年韩王殿下差点丧命……”

    “所有的线索,都直指皇贵妃。”

    “综上所述,我有两个想法,第一,皇贵妃被换了。”

    “噗!”偷听的白杨一个没忍住,大叫出声,“大诚宫尤其是后宫,到处都是眼线,安王殿下的母妃换了一个人,还没人发现,这怎么可能!”

    徐然反应就温和多了“皇贵妃身边光女使就有十六人,内侍不算,她每日要向皇后请安,要不定时伺候陛下,皇后与陛下身边的内侍和女使多少双眼睛,完全没有可能。”

    “那好吧,换第二个,人心易变,”沈芩的铅笔在指间花样百出地转着,“她受了什么刺激,性情大变。”

    徐然细长的眼睛里迸出奇特又复杂的眼神“你……怎么会这样想”

    “从结果倒推啊,”沈芩的心里,徐然是个很不稳定的变数,防备之心绝对不少,“钟大人教我的,用来找病因也很好用。”

    “正好,反正你也是睡眠不好的样子,不如回忆一下,你知道的皇贵妃的所有事情,给我参考一下。”




第254章 皇贵妃之谜(二)
    徐然沉默许久,没有开口。

    沈芩以为他会说出很多关于皇贵妃的事情,已经翻出记事本和铅笔准备着。

    然而,徐然开口却是:“皇贵妃是大诚后宫最美丽优雅的女子,举止得体,待人温和,她所在的宫殿内侍和女使都极为衷心,仅此而已。”

    沈芩傻眼,手中的铅笔差点掉在地上:“就这些吗”

    徐然点头:“虽然我是世家子弟,进入大诚宫的机会极多,但是皇贵妃平日在后宫,只有三大节日宴会才能见到,作为一名男子知道得很有限。”

    沈芩不由地想到参加过的除夕夜宴,官员与嫔妃之间隔着重重珠帘,就连上菜的内侍和女使都是分开的。

    华美的珠帘璀璨如星辰,却仿佛有着连乐曲都穿不透的无形屏障,无论殿内官员如何嬉笑,嫔妃那边始终寂静无声。

    后宫由皇后统领,虽然与朝堂之上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却在大诚宫自成一域,以最美丽的样貌出现,平日完全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沈芩幽幽地问:“所以,是后宫里发生了什么,才让皇贵妃性情大变的吗”

    徐然摇头:“即使是世家女儿,一旦进入后宫,也只是偶有联系,除了省亲,平素见不到面,就连衰老病死都是由内侍或女使传达。”

    “死后能有幸葬入皇陵就算是一生圆满,平日的生活无人知晓。”

    沈芩只觉得后颈生寒,终于明白原主的父亲为何拒绝了多方提亲,尤其是几位封王的提亲说媒,因为他不愿意女儿进后宫,入宫就意味失去。

    甚至于,他还拒绝了邺明帝让原主入后宫当首席女医的提议,说她天资愚笨不堪重任,是打定主意不让她卷入后宫倾轧的漩涡里。

    第一次,沈芩无比感谢这位父亲的选择。

    行吧,既然这边找不出什么,就去其他地方找,只要事情发生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徐然突然开口,“皇后和其他妃子,对皇贵妃并不友善。”

    “……”沈芩有些惊讶,“你刚才还说后宫之事无人知晓。”

    “是父亲有次无意中提起,因为皇贵妃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记得。据说是,皇贵妃为救我而燎了头发,还呛了炭烟。”

    “沈石松大人当时向陛下建议,给时间让皇贵妃回宫静养,皇后也很心疼表示不要再每日请安。”

    “当时的皇贵妃还是妃子,回到后宫,向皇后请安和侍奉一日都未停过,倒是皇后假意体恤,以各种理由阻挠陛下去见她,大概有七八个月的时间。”

    沈芩看过宫斗小说,对后宫争宠倾轧的手段,比徐然知道的还要多:“也就是说,她养伤的那段时间,过得极为艰难。”

    “陛下呢就真的一趟都没去过”不会吧,这和打入冷宫没什么差别了。

    徐然还是摇头:“当时宫中新入了一批采女,陛下没顾上皇贵妃。”

    沈芩内心吐槽,之前看邺明帝一副心怀天下的样子,其实也是个大猪蹄子加渣男。

    “还有,当时沈石松大人去向皇后问安回太医院的路上,曾经被皇贵妃的女使拦过,可是很快有一群女使过来,说皇贵妃很好,不用问诊。”

    “然后,沈大人就被请出了后宫,拦路的女使再也没出现过。”徐然绞尽脑汁地回忆,似乎每说出一些事情,总能引发出更多更模糊的印记。

    沈芩听了嘴角直抽抽,按宫斗文里的惯常伎俩,皇贵妃经过那次受伤,能好好活着,仍然是后宫第一美人,真是上苍保佑,纯属奇迹。

    两种完全不同的性子,混合在了皇贵妃身上,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她,又或者,她真的是在后宫遭遇了极度恶劣的事情,而性情大变。

    忽然,沈芩又想到了一桩事情,“可是,妃子生病是可以传话给家人来探视的,难道她家没人吗她真的病得厉害,家人也可以去太医院请医。”

    徐然一怔:“没听说皇贵妃有什么亲戚家人入宫探视。”

    沈芩又有些傻眼:“她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又不是与众不同的石猴孙悟空!

    白杨实在没忍住,噗哧一声乐了。

    徐然细长的眼睛也透出了一丝神采。

    与众不同一瞬间,又一个新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

    “你们有没有觉得,其实,皇贵妃长得不太像大邺人,”沈芩一鸣惊人,“她的鼻梁略高,眼睛略凹陷,皮肤更白晰。”

    徐然和白杨互看一眼,思索许久才轻轻点头,确实如此,为何他们以前都没这么觉得

    沈芩又问:“皇贵妃入宫总有出身记录吧”

    第二日一大早,沈芩就被敲敲打打的修葺声吵醒,迷迷糊糊地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继续睡,好不容易睡到自然醒,刚起身就听到陈娘激动到变音的呼声:“钱公子!快醒醒!”

    “嗯”沈芩匆匆洗漱完毕,把自己裹成一个熊,打开房门顿时傻眼,了尘和崔萍双眼含泪,顿时头皮一麻,她们怎么来得这么快!

    不对,人怎么这么少

    崔萍一见沈芩话还没出口,已是泪流满面,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我们在路上遇险,连我只剩了三个人。”

    沈芩大吃一惊,按照之前的约定,韩王派人悄悄护送她们过来,怎么会遇险以韩王手下的实力,又怎么会折损这么多

    “护送你们的人呢”

    崔萍哽咽得话都说不出来,在了尘的安抚下才断断续续地回答:“一共四名护卫,六匹马,两辆马车一起上路。”

    “上路第三日,有两位姐妹病得太重就去了,没办法只能就地埋下,做了记号。”

    “第五日,我们在荒野破庙里借宿,半夜庙塌了……有三人当场就……不在了……马惊跑了三匹……”

    “第七日深夜,一位护卫不知道怎么的喊肚子疼,然后疼着疼着就死了……”

    “看到无当山时,有人半路截杀,护卫为了保护我们,让我们驾着马车先跑。”



第255章 人心难测
    沈芩一抬头刚好看到白杨的臭脸,实在不明白地问:“小鬼,你要不要这么喜怒无常的又怎么了”

    白杨气乎乎地大步走出去:“我去晒鱼干!”

    沈芩看着他愤怒离去的身影,脱口而出:“站住!不说清楚就别走!你是病人,生闷气喜怒无常,身体恢复会很慢。”

    白杨的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臭小鬼!”沈芩摸不着头脑,这什么破脾气

    沈芩不由得看向徐然,没想到被子里的徐然闭着眼睛,像是个窥探到秘密的怪物,心满意足地睡了。

    “装睡呢”

    “嗯。”徐然很老实地睁开眼睛,细长的眼尾微微上扬,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慵懒,以及刻在骨子里的世家子弟的风度。

    “不说点什么”沈芩一边撸小鹿,一边在内心精准地评估徐然,如果三年前没发生那件事情,他在朝堂之上该是何等风度

    “我知道你并不完全信我,心中还有防备,”徐然坦诚地一针见血,“毕竟,我做出了那样的事,那是我一生抹不去忘不掉的污点,我能理解。”

    “不然,崔柏不会片刻地离去。”给了他一点希翼,又将他抛开。

    “反正我们也不熟,只是因为现在比较闲,所以就胡扯一下,”沈芩觉得此刻,自己像个不知死活挑衅怪物的笨蛋,“三年时间,你把自己困成这样。”

    “为什么不把精力和时间投在寻求公道上即使你父亲严苛而古板,但是知道你是被人谋害,他必定倾尽全力追寻真相。以吏部尚书之力,并不是办不到的。”

    “为什么没有”沈芩望着徐然瘦削的脸,“当然,你也可以不回答。”

    崔柏被残害成为了尘,至少半张脸仍然有生机;可是徐然“这把杀人刀”却磨去了所有的生机,面容枯槁,除了眼睛,看不出半点年轻的痕迹。

    徐然避开沈芩的视线,一言不发仿佛已经睡死,只是呼吸非常急促,眼球在薄薄的眼皮包覆下快速地颤动,被褥下的身体蜷缩成了一团。

    沈芩隐约知道了答案。

    因为皇贵妃救了徐然一命,在后宫受尽委屈,徐然铭记着这份恩情,任由内心的不甘、愤怒、不舍和心疼等等情绪,缠住了自己,即使濒临死亡,也不愿意揭发。

    沈芩的心像被什么扎了一下,疼得厉害。

    不是对徐然有什么想法,而是放眼身边,明明都是很好的人,生活却对他们包括沈家和自己这么残酷。

    一时间,她对大邺厌恶到了极点。

    “钟大人把你照顾得极好,”徐然的眼中闪过一丝羡慕,“所以,我们这些人里,只有你还是你,充满怜悯之心。”

    呃……沈芩突然意识到一桩事情,徐然很可能对原主比较熟悉,毕竟,沈石松和吏部尚书的交情还不错。

    “你虽然对我有所防备,但是很不够,”徐然又摆出日常阴气森森的神情,“你也不该轻易相信韩王殿下对我的担保,毕竟人心易变。”

    “钱公子,明天我还是回山洞住吧。”

    “嗯”沈芩被徐然的转变噎了一下,昨天还想活得久一点,怎么十二个时辰还没到,就改主意了。

    徐然说完,艰难地转了个身,拿后背对着沈芩。

    沈芩忽然明白:“你这是破罐子破摔吗还是你害怕见到崔萍”

    徐然在被子里移动的身形一僵。

    又猜中了。

    “你敢拿胸膛顶匕首,敢请我诊治,敢走出山洞,敢晒太阳,还强压着反胃的感觉努力吃东西,怎么忽然又害怕了”沈芩总觉得,女人心海底针根本是个笑话,男人心大海沟比较恰当。

    “哎,你自认时日无多、秘帐也交待清楚、随时可以去死,还怕说实话”沈芩打趣道。

    徐然极缓慢地又转过身,花了极漫长的时间,神情微妙地注视着沈芩,咧出一个奇特的、让人渗得慌的笑容:“钱公子,锁金村的村民个个身怀绝技,村长更是强中手。”

    “你以为我命不久矣,就是个任人揉搓的泥巴”

    “能到锁金村来找东西的我,你以为就很弱吗你不知道医术可以救人危难,也可以取人性命吗”沈芩虽然被他的笑激起一身鸡皮疙瘩,但是还真没有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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