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者与少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Roy1048
当然此等规模的人数会作为基础单位的也就只有国力强盛的帕德罗西帝国。一万多的正规军对于小点的王国来说已经是举国之力,那些动辄几万几万的战役往往是由大量奴隶和征召农民兵充数的,实际战斗能力与正规军根本无法相比。
但让我们话归原处,回到眼下。龙之介所率领的150人的队伍正好是帝国手册里说的1万5千人的百分之一,虽然他的构成稍微有些不同。150人的队伍有100人是足轻而剩下的50名武士带着60匹战马,另外是包括水车在内一共7台马车,50人的武士当中便抽出7人负责驾驭马车。这样的规模勉勉强强足够维持队伍本身的运作,此刻暂时加入的亨利一行也有自带辎重,所以总的来说倒是问题不大。
十余年的光阴,作为过去华族的龙之介自身攒下的财富几乎散尽,从麾下武士们的口中可以得知他们一开始是数倍于如今的人数。
只是有的人在追凶的过程中战死,而又有人选择逃离去寻求更好的生活。最终便一再缩减,只剩下这样的规模。
时间是最要命的东西,日日夜夜追逐着捕风捉影的线索要找到自己的仇家,这样的日子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即便是在以忠心作为文化根源的武士阶级,也终归大部分还是心向和平安稳的日子。一时半会的风餐露宿尚可接受,十年光阴日复一日如此,是对精神的一种极大的折磨。
连龙之介自己只怕都已经不知道是否要持续下去,他会尝试从亨利等人这里套用信息也是这个因素。或许他当时期待着的是贤者告诉他叛乱并未发生,而所谓因为叛乱三郎回到章州也只是无根据的推测,借助这句话来让自己终于放弃寻仇吧。
旁敲侧击不直接告诉,是因为他不清楚亨利一行是否与三郎有所牵连。十年以上的寻仇,大抵他已经失望太多次又被背叛太多次,所以在约书亚建议之前,他宁可编造谎言而不是阐述事实。
一心一意追凶。伙伴背离,散尽家财,不考虑未来不考虑一切结束后该干嘛,唯一的目标只有复仇。这样的他,大抵早已是孤身一人吧。
交情浅就不应言深,不过是初来乍到,摆出一副老熟人的样子语重心长不是贤者会做的事。对方要如何做他管不着,只是眼下方向相同能够有个互相照料他们才暂时结伴,因此总的来说两边的队伍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和克制,没有直接混在一起。
龙之介的队伍当中全是男性,且平均年龄在30以上,皆是壮年。这边的队伍当中年青的女性有好几位,樱当初走过去和龙之介交流关于三郎的事情时就有不少人用打量物品的眼光看着她,这也是不得掉以轻心的。
总而言之,维持着距离和警戒,两边的队伍分别在竹林之下暂作休息。我们的贤者先生捧着一杯粗茶依靠在粗大的楠竹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而有几个粗野的浪人本来提着一些吃食看样子想过来搭讪的,和将近两米人高马大的贤者那双灰蓝色的眼眸对上的一瞬间,便悻悻地转过头回去了。
身后看着这一切的花魁没忍住笑出了声,自打昨天夜里得知龙之介寻仇的对象是三郎以后,她就显得有些沉默。
沼泽村当时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是一段不愿意想起的回忆。女子在和人社会终究只是男人的附庸,里加尔的女性尚且可以握上武器成为佣兵,或者戎装上阵作为骑士贵族。若有能力的话像是我们的贤者先生与洛安少女的故识玛格丽特大小姐那样管理一座城邦的巾帼英雄也完全可能。尽管出头比男性更难,比例也更小,但她们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站起来。
和人社会却是不允许的。女子能取得的最高成就不过是像绫这样空有知识的博士虚职——但就连这样也是被认为是邪道,大部分大家闺秀之间讨论的关于未来的企划就是嫁入足够好的豪门并且成为正室。这是这个传统社会男女明确的分工,女性就应当温婉持家。
女子无才便是德。好的女性应当没有个人能力没有主观意见,只是一个漂亮的花瓶满足男性的炫耀心理并且维持安静,不抵抗,不顶嘴,不反抗男主人的权威。这是这个四千年的古国根深蒂固的思想。而博士小姐和花魁当初一经见面就产生了激烈的碰撞,正是因为两人的生存方式如此相近却又如此不同。
她们都想凭借自己的能力成为独当一面逆反潮流的存在,只是绫选择的是忽视性别证明自己也能做到男性能做的事情,而樱则是利用自己性别优势以及男性的弱点爬上高位。
但这终归只是波澜万丈的激流中投下的一颗小石子。
当藩地出现变动,花魁轻而易举地便被抛弃了。
没有自我价值的附庸,和平的年代里可以视为珍奇的玩物花大钱去追求讨好,但终究不是必需品,遇到危机了第一时间便会抛弃。
这是一种对人的价值的彻底否定,而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在这个国家这才是正常的。
她们是反常,与和人主流社会格格不入,所以只能与南蛮异邦虾夷之流一同前进。
一个人,一场邂逅,把这些她本来已经尽全力忘掉的悲哀又重新掀了起来。
所以她沉默了,一直到瞧见我们的贤者先生默默的威压把想来搭讪的浪人吓跑才终于放声大笑。
“我说啊,南蛮的佣兵小姐。”樱又从背后抱住了正在维护武器的洛安少女,米拉赶紧把刀放下免得她被伤到。
“嗯?”白发的女孩回过头,双眼纯粹毫无杂质,樱有些羡慕地看着她这无法被污染的双眸。
“我可以对你老师出手吗。”她这样说着,然后看着米拉因为这句话而目瞪口呆再一次放声大笑。
亨利的举动不是基于占有欲,他并不像是小男生吃醋护住女友一样赶跑那些前来搭讪的人。只是出手维护自己珍视的同伴。他不会像是那些和人的高位男性一样宣称自己对女伴的所有权来赶跑别人,行为低调,却是将其他人视为人来对待的。
这种关怀是基于尊重和珍视,不带有目的性和占有欲。
但也正因如此,花魁才会感到些许的寂寞吧。她粘着我们的白发女孩戏弄着她,一直到旁边的璐璐和绫也走过来为止。
午饭吃的很是简单,之前在紫云购入的黄米消耗了不少且一直吃这种也有些令人疲惫。盛夏时节,能喝口汤水要让人舒适不少。因此一行人今日所吃的便是从龙之介等人那边换购得来的面粉所制的面条。
百多人规模的队伍,龙之介一行那边的辎重口粮杂得像是米面杂粮店的货架。因为他们补给都是在小村小镇的缘故,这些地方往往难以一次性大量获得同一种类型的食品,所以只能有的东西就都要一点。
这种杂乱在互换物资时倒成了一个优点,负责烧火做饭的足轻二人在发觉里头有一袋面粉散发着独特香味时,立刻从明显对它们没什么兴趣的龙之介一行手里将它要了过来。
高层出身的武士们并不懂得这是什么,但底层的足轻却一眼便能认出——这是掺了豆粕的面粉。
新月洲上下统计的总人口以去年为例总计有7000万以上,这块大陆虽然狭长但总面积实在不算小。一行人行走了这么久到达的章州实际上也还只算中北部,中部都仍旧未到,更别提最为繁华的南方。
如此众多的人口又缺乏可以饲养牲畜的大面积平原,肉食在这个国家相对稀缺一事我们之前也已经有提及。因而大部分人获得蛋白质的方法除了江河湖海中的鱼类以外便是可以种植的大豆。
豆腐豆干和以豆类制成的味增都是来源之一,但这里头最为廉价的,恐怕还是掺有豆粕的面粉。
大豆是撑起整个新月洲文明的基础作物,某种程度上甚至比起水稻和小米都要重要。它富含油脂与各种营养,除了人畜食用以外另一个重要的作用便是榨油。
食油炒制煎炸是许多人无法抵抗的烹饪方法,而大豆榨油剩下的这些碎裂的渣滓仍旧含有相当丰厚的蛋白质。最为廉价易得的这种原料是底层人民常用的米面添加物,装入布袋之后用木棒打成更加细碎的粉末,加入面粉便可以做成含有丰富蛋白质的面食。
负责做饭的足轻们将在紫云购买的干燥昆布放入汤水之中,这种沿岸出产的海藻除了过于深入的内陆地区以外许多地方都很常见。含盐量足够高且自身还带有海带鲜味的昆布晒干以后便成为了可长期保存的携带食盐,精盐毕竟不太好买,且容易受潮或者遗失。因此带作这种高盐含量的干海带,之后在需要使用时以小刀切成小块放入汤锅中炖煮,溢出来的咸味和鲜味可化腐朽为神奇。
放任昆布汤炖煮的同时出色的厨师们将带有豆香味的面粉打湿揉制,花了不短时间来回拍打碾压揉搓使得口感地道均匀。而在处理完这一切后其中一人拿出了薄片厨刀以极高的速度切削,便把扁面团切成了大小相近的面条——同时他又用手指捏了一小撮面粉撒上去揉搓避免面条之间互相粘连。
这一系列的操作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观看,而随着大火炖煮昆布汤的香气逐渐弥漫,也让原本因为燥热而感到疲乏的众人下意识地都开始吞起口水来。
烧汤,切面下面。澄金色的汤水透亮,鲜味和融入其中的盐分足以补充夏日炎炎流汗所遗失的部分。而经过炖煮汤汁都入味的面条饱满又富有弹性,尽管没有十分丰富的佐料和添加物,却正因这种清淡才让人在炎炎夏日之下胃口大开。
出色的厨师分工合作不过半小时的时间已经做好了整整一堆人的口粮,夏日炎炎之下行走了一上午疲惫不堪,却在午间竹林乘凉大口大口地吃着汤面。
饱餐一顿能让人得到充分的治愈,心情不好旅途劳顿,只要记得按时吃饭人就总是还能走下去。
不过几家欢喜几家愁,亨利这边吃着鲜香的汤面,那边啃着干饼喝酒的龙之介麾下的武士本是十分满足的,这下却忽然觉得没了兴致。
一百多人的队伍物资充足,遗憾的就是他们这边却没有负责伙食的优秀厨师。
包括这袋豆粕面粉在内,所有的米面龙之介一行都是三三两两各自揉成面团然后在火遍烤成饼干配酒水下肚,之前还能忍受这粗糙的口感,到这会一经对比不少人心理就不是滋味了起来。
10年以上的追凶光阴,队伍里稍微有点追求的人都已经离去。要能做得一手好饭那就得有些基本的追求,但这样的人又怎样忍受得了日复一日的风餐露宿。只有不拘小节能忍耐这种粗野日子的人才能继续陪着龙之介前进,但这样的人也显然不可能懂得如何生火做饭。
略微复杂的心情最终演变成行动,这一顿午饭,龙之介方的不少武士们都喝了比平日更多的酒。
贤者与少女 第一百四十五节:魍魉之地(三)
行至章州中部,地形开始相较过去有所变化。
临近南部的地势变得在视觉上十分壮阔,高低差之大层次叠加犹如石工凿刻的台阶。自平地远远望去,遍布瘴气的沼泽往上是突兀出现的断壁,一层接着一层向外突出的岩石附满了藤蔓与灌木,满目绿色的间隔露出刀削般崎岖不平的灰白色山体,山脚之下还有着过去上古遗留的雕刻石柱。
最高处的峭壁山体上被开凿出了狭长的走道,晴空万里之下一行飞鸟远远地飞过,小得像是蓝色背景布上的零星砂砾,更显得周围的峭壁宏伟壮观。
行走至此,水路也已经成为一个可行的选择。硕大无朋的峭壁之下遍布浮萍的沼泽到这块已经开始有足够的深度可以行船。然而只有极富冒险精神的人才会选择乘舟前进。
被山体所遮盖的沼泽水域呈现出一股令人惊惧的墨黑色,借正午从正中央缝隙洒落的日光蓬勃生长的浮萍与莲花遮盖住了大部分的地方,盛夏的雨后这里总是蛙声一片,然而只闻其声却难见其影。
不时有半米宽的硕大莲叶被水底不知什么东西触碰剧烈摇摆,而待你望去,只瞧见一节节的巨大背鳍划开水面迅速隐入其中,只留下淡淡的涟漪继续摆动。
和人商人当中尚且算得上胆大妄为之徒才会选择行走水路,而他们在路过时往往会携带一袋精米,随行舟过程有序地撒入水中。
不明就里的拉曼学者听闻这一世故曾以为这是与文化相关的献礼仪式,按照只言片语的误解他们传成了“一年最好的收成献给水神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但实际上按照和人古籍记载,这其实是某种吓退龙的方法。
有龙在渊,和人语言当中的“渊”指的就是深不可见底的水域。新月洲传说中的龙并不像里加尔的喜欢住在火山和雪山,而是在水里游走——这就更令拉曼人确信祂是一种蛇类而非兽类。一部分拉曼人认为和人传说中的龙是某种水栖的巨型蛇类,袭击人的传说以讹传讹久了便被神化——但总而言之——
撒米的做法源自和人古老的传说,因为龙的身体遍布鳞片,若是在鳞下长蛆便会痛苦不堪却又毫无办法。因此用和蛆十分相似的白米撒入水中,便可令龙畏惧而不来袭击船舶。
这种想当然的做法到底有多大用处我们不得而知,只是显然即便有这种“无比可靠”的保证手段,大部分人也仍旧宁可选择峭壁两端开凿出来的道路行走陆路。
从低地一路往峭壁上方行走,真正踏足之后方才发现经过千年打磨这里远比在下方时看着要宽广。五六台马车并行都仍旧没有太大问题。靠近断崖的部分有护栏存在,但因为路途过于漫长,采取的便是最低成本的木质柱子配上粗麻绳拉成的象征性阻碍。
这种护栏只能让人意识到这里便是崖壁的边界而无法起到真正防止落崖的作用,更不要提年久失修有些地方的麻绳已经干枯发脆,仿佛风轻轻一吹就会断裂。
从这里往下落去,即便不考虑深渊中的各种蠢动黑影,光是几十米的落差直接砸在水面上也足以让人昏厥溺死。所以大部分行人都尽可能地离得远远的,只有少部分如同一行人过来时瞧见的这几名身着华服的年青武家子弟,会无意义地炫耀着武勇故意站得很近还大声嚷嚷生怕别人瞧不见。
在如今和平了许久的月之国,除了酗酒斗殴以外大抵做这种蠢事就是年青武士们最大的死因了吧。
一百多将近两百人的一行人走过时,这群正在装模作样展现武勇的年青武士当中有个吓了一跳差点就没掉下去,要不是伙伴伸手拉了一下只怕一条性命就要这样没了。
龙之介麾下的浪人当中有人瞥了他一眼,不知是感觉面上无光还是怎样,这年青人居然还一副要把火气撒到这边来的模样怒气冲冲的。还好被伙伴给拉住。
但即便如此他的叫骂也仍未停下,言论与之前亨利一行来到章州时那些年青武士骂鸣海和弥次郎等人的大致相同,都是骂什么年代了还穿盔甲带武器之类的,显然只着华服游历才是如今和人武士的常态。
弥次郎和鸣海等人有些深色复杂地看着只会逞口舌之利的那几名青年武士,他们从宽大华服袖子间露出的手臂纤细而又白嫩,让人怀疑是否还能挥得动刀。而旁边甚至还有仆人拿着大大小小的包具带着纸伞,想必是担心过于毒辣的夏日阳光伤害了武士尊贵的肌肤。
龙之介一行显然对这种日子已经习以为常,他们没有搭理,只是继续往前走着。
走峭壁上的道路远离地面没有了瘴气让人头脑清明不少,整支队伍走起来似乎也快了许多。只是他们只走到一半路途便差不多应当左拐往东。因为再这样继续前进下去就是坪山县的势力范围,而一行人从这开始就得绕路不能再走国道了。
一半的路途也已经消耗了大半天的时间,正当夕阳渐下逢魔之刻到来时,打算前往山上去的龙之介等人却被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药夫给挡了下来。
“武士大人们还是等白天上路比较好吧,这座山上可有不少的人面鸟在。”
不管他是否是老眼昏花没能看出龙之介等人是浪人而非正经武士才开口阻止,这种举手之劳般的善意对龙之介一行而言算是相当罕见。因而他思索之下也便告知了后方同行的鸣海等人,而听闻所谓的人面鸟,我们的洛安少女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里加尔同样存在的名为哈比的魔物。
但在稍微打听描述之后两边的人立刻意识到新月洲的这种鸟类和里加尔的仅有习俗相近,其它倒是区分甚大。
里加尔的所谓哈比更为正式的称呼是鹰身女妖,教会将她们和哥布林一类一起分入亚人一类。指有人形轮廓但智能低下仅存在野蛮本能,难以沟通交流无法理解文明种族的存在。而新月洲的人面鸟是一种彻头彻尾的鸟类,和人统称为鸮——也即里加尔人所称的猫头鹰。
人面鸟是一种居住在山岳地带有小规模群居习性的大型鸮类,平均体重在30千克左右。和人认为这类鸟类不详,很大原因在于这种体型的鸟相对较懒,不像10千克左右的大型猛禽往往以中小型鸟类和小型哺乳类为生,这种体型超大的鸟更多喜欢挑选行动不便的猎物或是直接以腐尸为生。
——换而言之,和平年代它们喜欢挑选人类的老弱妇孺下手,而战争时死尸累累这种鸟又往往成群结队盘旋上空。
全副武装的壮年男性一般而言不是人面鸟的袭击对象,但毕竟这是飞空生物不好防御。且惯常吃死尸的它们爪喙都带有毒素,哪怕没有在袭击中直接身亡,被抓伤啄伤的也往往会之后高烧不断最后病死。
如今的和人药师和博士们研究认为这只是一种普通的大型猛禽,但其似人非人的面容加上狡猾诡异的特性千百年来也依然累积了不少的传说。各地山村的和人仍旧有许多认为人面鸟是一种妖物而非自然产物,尤其结合这个年代孩童的高夭折率,据说夜里它们会模仿婴孩啼哭,吸引失去孩子失魂落魄的母亲走入山林之后围攻啃食。
老药夫的建议最终略作考虑之下便为众人所接受,而为了回报这份善意鸣海等人也邀请他前来自己的营地一并暂作休息。
没有自己医馆的药师是乡下十分常见的存在,他们一般在相对远离村落药草容易生长的山上定居。外边开辟田地种植常用草药,而屋里又放有研磨器和各种制作药膏和药粉用的工具材料。定期收割药草并处理之后便用这种带有很多小格子的大型木质背箱装上,行走在附近的山村间出售药材换成生活物资。
这类人在和人乡间也一般充当类似于学者定位的角色。因为正经的学者较难接触得到,要么在书院要么在华族的府上,所以同样知识较为丰富的药师便会被乡间的人所仰仗来判断一些问题。
年长者对于很多问题的都学会沉默是金,即便到来后察觉亨利等人的独特他也全当没看见,只是礼貌地感谢了鸣海递过来的热茶,便在他们露营地的附近坐了下来。
近两百人的队伍占据了这个山口附近一片平地露营,巧合的是在黄昏即将结束时之前那批在山崖边上装模作样的出游年轻武士也走了过来,他们的方向似乎与一行人一致。
5名满身华服带着一把胁差的年轻武士和4名随从带着大包小包从一行人面前路过,这几人似乎打算趁天色尚未完全暗去再走上一段路途。旁边龙之介麾下的浪人有人告知了那年轻武士一声山上满是人面鸟的事情,一旁的随从脸色煞白立刻开始了劝阻,但之前那个差点被吓到掉下悬崖的武家子弟却似乎因为这样的事情反而起了好胜心,更是非要上山去了。
“让你们见识见识正宗武士的气魄!”甩下这样一句话,他拂袖而去走入了黑暗之中,然后过了差不多一分钟的时间才从黑暗里传来一句“快给本大爷点灯,这不是路都看不见了吗。”
身后又急又气但无可奈何的随从们从大包小包里翻箱倒柜地找,终于翻出来一个纸灯笼,而在点着的一瞬间瞧见上面的家纹,龙之介麾下的不少人都窃窃私语了起来。
以一个圆圈上面有一本打开的书籍,圆圈中间写着和人文字“宣”字组成的文章正是坪山县华族的家纹,虽说与龙之介在位时有些许的差距,但也仍旧可以看出这一行人的身份。
只是这一行年青武士显然并不知道原因,听闻窃窃私语那为首的人多半认为是在嘲笑自己。当下咬牙连话语也更加带有几分怒气冲冲的感觉向前迈进,只有其中一名留着短发的年青女性随从抱歉地代表自己的主上向着他们这边鞠了一躬,然后也连忙跟了上去。
“真是经典的纨绔子弟。”我们的洛安少女这样叹了口气。
这个小插曲没有影响太多,虽然山上有风险而且这群人怎么看怎么不靠谱,但毕竟只是萍水相逢。
这批年青武士虽然年青,但平均年龄看样子也有个十七八岁了,是应当为自己行动承担后果的年龄。
告知他们有风险仍旧一意孤行,那么他们这边也没有必要非要跟上去护卫之类的,因为一来这样自己也必须冒险了,二来对方还不一定接受这种好意。
接了委托有报酬的是一码事,没有酬劳还非要凑上去等人家给冷眼看,哪怕是不知世故如我们的博士小姐,也绝对是开不了这种口的。
说是世态炎凉人心冷漠也罢,但毕竟大家都是挣扎求生的人不是童话里有不死之身又每每能及时赶到的英雄。
“好言难劝想死的鬼。”老乔如是说着,往篝火里填了一块木柴。
他们能做的也就只有希望这帮年青人不至于遇到什么困难了。
贤者与少女 第一百四十六节:魍魉之地(四)
倘若剥夺智力与发明并使用工具的能力,人类作为一种生物其实是相当羸弱的。
缺乏强而有力的吻部与爪子,肌肉不够强健皮肤也不够厚实且并未生长鳞片。柔软的肚子与四肢难以抵挡肉食动物的爪子和尖牙,被食草动物反击也会轻易毙命,甚至就连感官都比其它生物要弱小许多。
人对周边环境的信息认知有8成以上是源自视觉,作为一种社会群居生物,听觉更多时候用于与同类交流。而微乎其微的嗅觉则通常用以辨别族群中生病的个体或是腐烂的食物,进而本能地嫌恶排斥那些老弱病残个体,避免密集群居生活导致疫病传染。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