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协的誓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蝉鸣无声
“是路明出卖了二哥你对他出手了”赵锦成这几天也在忙乎路明两口子的事儿。没看出有冯迪的手法,确确实实的自杀,老两口一起上吊了。留下一封信,满信纸都是对李贵平的控诉,几乎是用血泪叙述了自己被迫害的过程。整个棉纺厂都在议论,这几天李贵平根本不敢回棉纺厂。他真怕群情激愤,把他拖出来撕碎。
“路叔不是故意说出的,是劝慰路婶时被人听到了。我也没出手。生无可恋吧!”
“二哥跟他老婆有什么关联”
“我爹爹在之前就被带走过,是被肖成汉连累的。估计没过夜就回来了。路叔以为我爹是因为大伯的事,所以说漏了嘴!”冯迪也是想到当时赵锦成正在忙乎他岳父岳母,否则赵锦成这样可真说不过去。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赵锦成是真不知道。可现在知道了,感觉自己在冯迪面前特羞愧。二哥有什么事,他都不操心,而他家就是岳父岳母生病,二哥都是三天两头的跑窜。愧对二哥呀!
“你裴姨也说这事了!弄好了我给你信儿。”
“不用了,弄好就行。”
“小迪,你户口……”
“你告诉我谁能办了这事就行。”
“别对公家人动手。师门一直都避讳这点的。”
“现在的公家人是真正的公家人吗鸠占鹊巢而已。趁机会借用借用。”
赵锦成想想也是。若是真的是老公家,冯迪也不会傻乎乎的扑过去寻死。由于现在下乡知青回城是个热事,有着很大的权利,也有很宽的操作余地。所以管事的还真是这几年靠混乱爬上去的。
李贵平被吊在棉纺厂的大门口了。
这件事让整个棉纺厂欢欣鼓舞,几乎所有人都兴高采烈的庆祝。棉纺厂职工串门的频率明显高了,一个个低声交流,都是一脸的喜气。
“这个王八蛋终于遭报应了!老天开眼了!”裴青可不会避讳啥,大嗓门说的哇啦哇啦的。
“悄悄的吧!你们厂领导不准备收殓了就让那样挂着”赵锦成想的是赶紧把这事压下来,别引起太大的反应。
冯迪做事越来越忌讳少了,倒是越来越有师门的痕迹了。这是要干啥摆明了出山呀这孩子!
“挂着吧!让大家都看看再收拾。也警告一下那些畜牲,做了烂事迟早会遭报应!”
半个月以后,又有一个这些年作恶多端的头头被挂在大桥的护栏上。绳子垂的老长,人都快挨着江面了。这还是船工发现的。
老公家的人也只是收殓了尸体,丢去了和那些被批斗死去的人一块烧了。根本没出力去破案,恨不得这群人都死光才好。大快人心的事。
谁家没有个三亲六姑的,也不是所有人在这样的年月都没有人情。
革委会下令,让老公家必须巡夜,严防此类事件发生。至于破案,他们也不能要求限期破案,这根本没有任何线索。
老百姓更相信是老天开眼了。其实革委会这群无神论者也多有疑惑。他们都多次问询了现场勘察的情况,也质问了老公家负责的同志,都一个口径:没有任何线索,没有任何人为痕迹。
难道真是有鬼神不成
更有甚者,已经编排成小段的评书,在私下流传。有鬼神论者,有侠客论者,有报应论者,更多的是厉鬼索命论。各种各样的的故事在武汉底层流传着。
&nb
第148章 出行
又是一年新年到了。武汉的街道处处都有喜庆的氛围,各家各户都筹备着过大年。
冯迪想起曾经苗家老宅的年味儿,很浓、很足。那时候姥爷总给他讲自己穷的时候过年的可怜,爹娘都是笑着。爹爹是从来不诉苦的,那怕他成年之前一直是颠沛流离,也从来没提过。冯迪也只是从爹爹讲的故事里揣测到的。爹爹一直对生活很满足,从不奢求什么,可如今……爹爹没了,娘没了,姥爷没了,连苗家老宅也让自己一把火烧了。
申淑芳也置办了年货,对联、年画、剪纸还有福字,她忙里忙外的想给他俩的家营造出年味儿来。
她没有记忆,已经把自己的曾经彻底封闭了。她的一切都是从认识冯迪开始,就是自己把行李堆在车厢门口的那一天,那才是她一切的开始。
隔一阵让冯迪帮忙干这干那的,她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好,很满足。冯迪总给她钱,她从来没问过这些钱哪来的。她觉得不该问,反正是他男人给的就行。
冯迪在惩罚所有去过苗家老宅的那些人时,没有做的有多高尚,他们的钱财未必就是辛苦所得,他们现在所拥有的东西,也不是他们这个出生和身份能积攒下的。冯迪发现了不少珍玩,甚至连自己都惊讶的玉饰都有。
“淑芳,想不想出去过个年”
“出去去哪我没有外地的亲人。”申淑芳以为冯迪有什么事,需要在过大年的时候做,需要自己离开,避讳一段时间。她可以,可是真没什么外地的亲人。
“不是投亲。我是说咱俩人,去其它地方过年。”
“你是说你跟我不是我一个人”
“说傻话,以后不分开的。分开了我照顾不了你!”冯迪真这么想,如果没有下乡这档子事儿,他和他爹完全能带着他娘和姥爷,远走高飞。绝不会出现家破人亡的结局。
“好好,好啊……”申淑芳又想流泪,不过这是高兴的,感动的想流泪。
“可咱们去哪呀我哪也不知道。”
“由你定!”
“冯迪,要不咱去北京吧。在草原我听罗红军说北京的老兵都在老莫吃饭,都在什刹海拍婆子,还打架。”
“拍婆子”
“就是搞对象,撩拨小姑娘。她经常跟我讲她们大院的事儿。”
“行,咱就去北京!”
冯迪在火车站问了,武汉到北京的火车得差不多二十个小时,若是硬座有点累。
“同志,有没有到北京的卧铺”
“那个单位的有介绍信吗你是什么级别看你年龄不大,是给你们领导买吗卧铺最低级别是处级干部才行。包厢得……喂!记得介绍信盖单位的大红章!”售票员看冯迪已经转身离开,赶紧提高嗓门告诉他,别最后拿着支部章、车间章就来买卧铺。
冯迪没想到坐个火车还得级别。可他真不想待硬座上晃荡二十几个小时。
冯迪想着如果进去售票室,自己随便就可以在她们不知觉中拿走火车票。可现在隔着柜台和铁栏杆,根本没法出手。
“同志,去北京的卧铺还有多少软卧有没有还剩下多少领导让我问问。准备明天回京!”冯迪又换了个售票窗口,用纯正的京片子问。
“大过年的,卖不完。软卧还没动呢!带介绍信过来吧。军人有军官证也行。”
冯迪有底了。既然买票麻烦,干脆不买票了。
大过年的火车站确实人流很少,传统的风俗,这时段都待家里团聚呢。这稀稀拉拉的人流的确不适合做活儿。
冯迪不是想顺钱财,他想着怎样才能顺把钥匙,火车上通用的钥匙。既然不买票了,就干脆坐最好的,咱坐它包厢软卧。
回到家天已经黑了,申淑芳做好了晚饭在等他,是饺子。今天已经是破五了。
“买到票了”
&
第149章 抵京
冯迪凭着眼力,很快找到了包厢的开关。
怨不得软卧必须一定的级别才可以坐,这也太豪华了。
木纹的装饰,其实不是装饰,就是纯木的房间隔板。干净整洁的床铺,床单被罩都是纯白的,就连窗帘都是白色的。
包厢里有四个床铺,上下床的样式。中间的小桌子也要比硬座那个大很多,差不多是那种的两倍。都有他俩现在的餐桌那么宽大。
床铺很软和,申淑芳只用半个屁股坐在床铺上,有些不敢坐太多。这屋子比自己家都好百倍,不止是干净整洁的问题,更是它的陈设给人高贵的感觉。
冯迪可没有她那种感觉,已经脱了鞋,脱掉大衣挂起来,软卧是有衣服挂钩的。然后把自己直挺挺的摔床铺上了。真特么舒服!
冯迪其实也是第一次见这样高级的房间,他虽然不至于像申淑芳那样拘谨,刚进来一时也有些束手束脚的。
看到申淑芳的拘谨,他一下回神了。干嘛呀自己是出来享受了,没必要一副小农民的样子。然后就装着自己见过世面的样子,做给申淑芳看,是想让她放开。现在这就是自己的家。
申淑芳现在明白为什么当初在蒙古,罗红军总是缠着冯迪,做什么都要跟着他。太刺激了!不是说包厢,是上火车的过程,太刺激了!到现在申淑芳都没缓过劲儿来。她不止是惊诧包厢的装饰,更是惊诧冯迪的本事。
申淑芳也脱掉了大衣,也脱掉了鞋。可她没自己躺下,而是扒冯迪身上,脑袋贴着他的胸口,听着他咚咚的心跳声。
“等一会儿火车开了,我出去打水,顺便去餐车看看,看能不能买点吃的来。”
“不怕吗”申淑芳根本没考虑她留在这是不是有事,首先想的是冯迪出去会不会出事。
“没事,遇不到人。”这火车上,如果自己敞开了用听声辩位,前后四五节车厢都能覆盖,要是被发现那才是怪事。
热水打开了,包厢里有暖瓶,可惜没搞到吃食。现在的时间,晚餐过去了,早餐还不到,列车员都睡下了。
冯迪醒来时已经是前晌,申淑芳正坐床边呆呆的看着他,眼里带着浓浓的爱意和崇拜。
申淑芳知道,若没有冯迪,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资格坐在这样的包厢里,不可能经历这样的旅程。别管什么方式,是冯迪让她享受到了。
她不在意冯迪干什么了,她只在意冯迪心里有她,真心对她好就行。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干净纯洁的出生,她自己也是个有污点的人,没资格要求冯迪。再说了,他没觉得冯迪那做的不对。
冯迪从回到武汉,作息就乱了,早年被冯锦飞操练的生物钟也乱了。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以报仇为重点,现在基本上告一段落了,心里也松散了。就是在火车上也能睡的踏实。
“你醒了”
“嗯,什么时间了”
“半上午吧。冯迪,我想去卫生间。”好吧,申淑芳待床边等着冯迪就是为了这句话。也是,憋大半天了。也亏她能憋住,硬是等着冯迪自然睡醒。
“你出门往左边去,车厢的尽头有卫生间。这会儿没人。我给你看着,没事。”
坐火车这事,还是买票了对。你看这,去个厕所还这么麻烦。大白天想出去溜溜都不行,只能窝在包厢里。
申淑芳没觉得无聊,只要跟冯迪在一起,就是不说话她都幸福。
俩人就这样看着窗外的远山黄土。仿佛回到了曾经一起去边疆插队的情景。
申淑芳想着想着就走到冯迪的身边,靠着他,依着他的肩膀,抱着他的胳膊。冯迪却抽出胳膊把她抱起,让她坐自己身上,贴着自己。都没说话,就这样静静的动作,很默契,似乎两人都走进同一个怀念的场景。
在郑州时火车停靠的时间长点,冯迪静心听到列车员都下
第150章
出站没走多远,冯迪手里就有了自行车。别问怎么弄的,就是这么利索。
申淑芳是看着的,还有过往的人也是看着的,冯迪就像找到了自己的车子,然后像用钥匙开锁一样,再然后就推出来,带着申淑芳走了。
申淑芳的心跳的咚咚咚的,生怕有人喊,怕被人抓了现行。可就是她已经坐上后座离开了,也没人言语,冯迪还跟一个正放车子的人招手打招呼。
这该是怎样的生活
冯迪带着申淑芳就这样在大街上转悠。年前后北京的天气还很冷,风吹着脸,没有在内蒙刀子划的那种冷疼。有边疆几年的经历打底,这样的冷风真不算个事儿。
好在大街上年轻男女这样疯玩的不少,也没人当稀罕看他俩。
可惜是冬天,否则随便找一个贴封条的房子就可以住进去。现在不行,里面估计冻的没法待人。
应该走出了很远,从永定门车站出来后就一直没停,可一直没看到个平房或者院子一样的招待所。
“同志,干什么那个病房的”刚进医院住院部大门就被护士装的叫住问话了。
“内科,203,来替替家里人,让回去休息休息。”也幸亏冯迪早有准备。先一步看过了医院的指示图,再加上冯迪一口纯正的京片子,否则还真被这大姐唬住。
冯迪转半天没找到合适的招待所,眼看就天黑了。又在小饭店吃过饭,天已经黑下来了。难道真的露宿街头不成
可一拐弯他就看到了医院的牌子。对呀,医院是每个病房都不会冷的,而且现在是大年,不可能没个病房都住病人。这不就是最好的招待所吗再说了,医院来往的人最多最杂,也是最不容易被发现的。更何况医院的走廊从来没断过人,也有在走廊长椅上睡觉的。量身打造呀!
冯迪真就带着申淑芳在内科了,整个内科也没几个病号了。毕竟这还在大年里,按照传统,不是要死的病,没人会在医院里过年。整个内科二十几个房间,也就三五个有人。
冯迪随便打开一间就进去了。挺好,两张床,还干净,床头柜上还放着暖瓶。冯迪把行李放下,行李也很简单,就是换洗的内衣,冯迪没让带太多。他现在想着就是走哪就拿哪儿的用。
冯迪提溜着暖瓶出去了。申淑芳可就紧张了,这不是火车上,这也不是偷偷的进来了,这是光明正大的进来了,根本没避讳走廊里的人。
“医院食堂在后院,有早餐。一块钱管饱。用全国粮票就行。”冯迪提着暖瓶,是打了热水了。
冯迪低头看床下,嗯,有脸盆。一般医院都会把日用品留在病房的,都是国家财产,没人损坏,否则会有很大的罪名。说小了你是损坏公共财产,说大了你就是破坏社会主义建设,缺乏革命的人道主义精神。
“擦擦脸吧。明天早上,咱就在医院吃早餐。完了骑车出去转,中午去那个什么老莫吃饭,下午看能不能看电影。随后再找个附近的医院住宿。嘿嘿,我这才发现,医院真是个好地方。”冯迪理解申淑芳现在的呆样,她一下还接受不了这种光明正大的做法。
其实,盗门这行当,并不是一直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真正的高人是堂堂正正的顺走了,你仍不知觉。
申淑芳能接受偷着坐火车,也能接受偷辆自行车,可她实在不敢相信,就这么正大光明的打开房间住进来,还堂堂正正的去打热水。冯迪根本没像以前那样先听听动静或者先摸摸情况。仿佛他俩真是在这个住院的家属。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