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长夜无尽时

    视线微转，他忽然抬手朝她胸口伸去，唐婉惊的脸色苍白，“你要干什么！”

    孟时川宛若未闻，再次抬手时，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枚小方盒，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几分不屑，“酒吧兜售避孕套”

    唐婉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伸手一下将避孕套盒子抢回来，“别动我东西！”

    “刚才没听经理说你这些东西，我要了。”

    唐婉从酒吧卖成人用品有个把月了，每个晚上都希望能尽快的把这些卖掉，但是此时此刻她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这样的生意做都做了，还要什么脸面，唐婉心里安慰自己，深吸一口气，把怀里的筐子整个递给他，“总共三十盒，两千四百块钱，您是现金还是刷卡”

    孟时川嗤了声，转身从钱包掏出一沓钱，数都没数便塞进她的筐子里，“东西送你，钱，不用找了。”

    唐婉视线落在那散落在成人用品上的红色百元钞票，心底有一股拧劲儿翻涌而起，可是想到医院里不停催促的住院费用，她敛下眼皮，扯出一抹不算好看，连自然都算不上的笑容，“谢谢。”

    生活逼迫她低头，她必须学会怎么放下脸面和尊严，没有什么比钱更重要了。

    孟时川看着她低眉顺目的样子，倒是跟舒恬像了那么几分，这样的女人看似柔弱，实则骨子里比男人都坚强。

    他忽然来了点兴趣，默不作声的等她将钱收好后，眼都不眨的又掏出一摞，“过去把桌上的那杯酒喝完，这些就是你的。”

    男人清润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唐婉怔了下，目光顺着看过去，那杯酒不少，度数极高的威士忌还没兑软饮，一杯下去她的酒量估计会撑不住。

    唐婉收回视线，脑子非常理智，“先生，很感谢您刚刚为我解围，我只是想赚点钱，酒量并不好，如果扫了您的兴致，实属非我所想。”

    孟时川没想到她会拒绝，薄唇挑了下，“你不是要钱”

    心里的需求被这样直白的说出来，唐婉脸色有些僵住，“我是需要钱，但这酒我确实喝不下。”

    “你觉得不喝能走出这个包厢吗”

    话音落下，唐婉有些震惊的看向他，一口气梗在胸口不上不下。

    这摆明了就是威胁。

    “先生……”

    “去把它喝了。”再次开口，孟时川明显不耐烦起来，“喝完拿钱走人。”

    唐婉看到这个男人眼底写满的笃定，她知道自己这杯酒是躲不




465 等不及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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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恬一愣，“你想爸爸了”

    “嗯，好久没看到爸爸了……”舒啸说的时候连吃饭的动作都慢了几分，充满委屈的样子让人心疼。

    “啸啸，爸爸虽然出差不在你身边，但是你要知道爸爸是挂念你的，他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明白吗”

    这样的话在这将近半年的时间里，舒恬跟他说过无数次，就怕孩子因为这件事跟厉函产生隔阂，或者心里会有变化，不利于他的成长。

    舒啸一般听了之后都是很乖巧的点头，可是今天……

    他突然放下手里的鸡腿，一双黝黑的大眼睛里写满了不解，“可是妈妈，如果爸爸真的想我，为什么不回来呢……”

    舒恬微微蹙眉，结合老师之前说的话，脑海里渐渐形成一个不好的想法，莫非孩子是因为厉函不在身边，又看到其他小朋友感到自卑了

    以前舒啸虽然一直都是她自己带，但那时候毕竟年龄小，幼儿园的小孩子不会特意注意到这些，现在上了小学，加上国内又是这样的环境，或许真的会出现这种自卑情绪。

    她抬手摸了摸儿子的小脑海，心头揪的疼，“相信妈妈，爸爸很快就会回来了。”

    半年时间已经快要到了，那个男人也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吧，舒恬一想到这些就会下意识的回避，她开店让自己忙碌起来，对于半年后的期限越靠近越是焦躁，她怕万一那人恢复不好怎么办。

    就像是明知道前面就是转折路口，走过去或许有桥，或许是断崖，她蒙着眼睛不知道结果如何，只能凭感觉相信。

    “妈妈，你告诉爸爸吧，我特别想他，他说过要接我放学的，可是一直都没回来，我真的很想见到他……”舒啸说的无比真诚，他一直误以为舒恬跟厉函有联系。

    舒恬除了心疼还是心疼，大人不论怎么样都不应该波及到孩子，可眼下这种情况，只能委屈他。

    “放心吧，妈妈会告诉爸爸的。”

    舒啸的假期生活正式开始，小娃无心的一句话就像是在种在了舒恬心里一样，每次响起来都会让她异样焦虑。

    半年时间就要到了，可厉函那里却了无音讯，孩子因为爸爸不在身边心理也承受着这个年龄不该有的压力，这一切都像是压在舒恬肩膀上的石块，让她喘不过气。

    所有的情绪汇集在身体里，终于她还是支撑不住，在某个喝多的夜晚，拿起手机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对着月光点开了半年以来都没点开过的电话号码。

    很熟悉，熟悉到能完全背下来，可明明是这样拨通却成了最大的难题。

    指尖摩挲着屏幕，灯光亮了又灭，像是她此时的心情一样反复。

    她说了半年时间不去打扰他，给他足够的空间，可舒啸的话还有临近的时间都让她有些撑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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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6 突发性脑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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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啸放了暑假之后，舒恬店里也因为学生放假忙碌起来，虽然她已经尽可能的空出时间陪孩子，可还是有很多闲暇时间照料不上。

    恰好孟时川要回伦敦一趟，三四天之后就回来了，舒啸很久没回英国提出想跟着去看看，舒恬考虑一下还是答应了。

    临走的时候，她事无巨细的再三嘱咐，当妈的永远都是操不完的心，之前舒恬总觉得舒长磊唠叨，现在自己做了父母终于体会到了。

    送走一大一小之后，本以为能稍得的片刻清闲，不料第二天早上就接到叶丽华打来的电话，说舒长磊突然脑梗，送医院了。

    舒恬一听吓得电话都拿不住，脸色瞬间苍白下来，“妈，你别慌，我现在就赶过去！”

    吴姚听到动静，关切的询问，“舒姐，怎么了”

    “家里有事，我得去医院一趟，店里你先照应着，有事给我打电话。”她急急忙忙交代，人已经拿着车钥匙走出去。

    一路飞驰到了医院，她将车子停稳后一路跑着进了电梯找到急救室，门外走廊的长椅上，叶丽华独自坐着，她身体弯着看着来那么孱弱，充满老年人的孤独和无助。

    舒恬走到她身边，一把搂住叶丽华，“妈，爸的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在里面抢救呢，来的路上已经没大有意识了……”叶丽华担心的不行，说着话的同时眼泪不由自主的跌出眼眶，想想刚才发生的一幕，还是心有余悸。

    本来两人是要准备吃完早饭出去逛一逛的，退休没事在家总喜欢出门遛弯，谁知道才刚换下鞋子的功夫，舒长磊忽然就站不稳脚了，下一秒便扶着身后的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一坐就没再起来。

    舒恬看着急救室门外墙上亮着的红灯，一颗心也像是被放在火炉上煎，她记得舒长磊的身体一直都不是特别英朗，但是这些年也都按时去体检，怎么突然会脑梗

    而这些问题，只能等待待会医生出来才能得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待的过程那么漫长磨人，她跟叶丽华谁都没说话，或许是太过于担心，也或许是没有心情，此时此刻只有沉默才是最好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连周身的空气都开始变得有些稀薄起来，急救室的大门终于再一次被人从里面打开。

    为首的医生走出来，身后跟着一行医护人员将舒长磊的病床推出来。

    舒恬像是弹簧一下从椅子上蹿起来，大步走到医生跟前，紧张万分的询问，“医生，我父亲情况怎么样”

    男医生摘下脸上的口罩，朝她和叶丽华看了眼，“你们是病人的家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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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7 无尽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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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恬看着坐在病床边仔细的提舒长磊盖被子的母亲，心里不适滋味儿，接了一杯热水递给她，“妈，你喝口水吧，我跟医生聊过了，爸就是脑梗，但是具体情况明天做检查才能知道，明天一早我让令氏医院的朋友过来接爸去那边。”

    “医生还说什么了你爸现在这样怎么办，会不会有声明危险”

    “生命危险暂时不会，但需要手术，所以我想转院到令氏医院那边。”舒恬并没有说的像医生那么严重，她怕叶丽华会受不了这么打击。

    “令氏医院”叶丽华上了年纪有些想不起来，“是……”

    “是厉函朋友的医院。”舒恬接过她的话，“比这边设施条件好些，只要爸过去肯定没问题。”

    “哎也好也好，那边有熟人总归好一些。”

    舒恬看着躺在病床上，身穿病号服的舒长磊，他还在昏迷之中，鼻子上带着呼吸机，手上也夹着连着心电显示器的夹子，可即使还没醒来身体却是紧绷的。

    她看着看着眼眶便湿了，心里五味杂陈，眼前还是之前舒长磊年轻时的模样，可时间不饶人，不知不觉之间他们已经老了。

    舒恬吸了吸鼻子忍住快要喷薄而出的伤心，不想这个时候在叶丽华面前太过悲伤，她拿过手机出门打给令君泽。

    电话响了两声便被接起来，传来一道熟悉的温煦嗓音，“舒恬”

    “君泽哥，是我。”

    她声音还带着颤抖，令君泽听的一下子揪起心来，下意识以为是跟厉函有关系的事情，“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我没事，是我爸的事。”舒恬看着面前白花花的墙壁，心情很压抑，“今天早上我爸突然脑梗，现在在医院刚抢救过来，医生说血管堵塞有些严重，需要手术。”

    “你先别着急，老爷子现在状况怎么样”

    “现在需要卧床，医生说暂时没法动，明天才能做检查。”

    “那我明天一早就派人过去接，移动床都有，走医院的紧急通道不用老爷子下地挪动，转过来这边你放心，令氏有全国最好的神经内科大夫，检查当天就能做。”令君泽缓声跟她交代，怕她受不住打击。

    舒恬很感激，“君泽哥谢谢你，我真的很担心，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麻烦你了……”

    “咱们之间就不用说这些客气话了，你今晚先陪好老爷子，明天等我就行。”

    “好。”

    挂断电话后，有令君泽这么一席话，舒恬心里稍微安定了些，她不敢想象如果这个时候舒长磊出点什么事，叶丽华和她该怎么办。

    光是精神上或许她们都支撑不住。

    舒恬第一次感受到家庭的重担，她将店里的事情全权交给吴姚负责，还好孟时川带着舒啸去了伦敦，不然现在根本没时间照顾。

    令君泽人脉广给舒长磊托关系腾出一个单间，晚上，叶丽华有一个陪床可以躺下休息，舒恬则回到家里收拾了一些日用品。

    如果真的手术住院，肯定都用的到。

    漆黑的夜色从窗外映照进红苑小区破旧的防盗窗网中，她提着沉重的手提袋，似乎也跟这无尽的夜色融为一体。

    突然觉得好累，心头压着成吨的重物，喘不过气来，每



469 相拥，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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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在天台吹风坐了会儿，等到心情回归平静之后，厉函揽着舒恬一起回到舒长磊所在的病房。

    叶丽华年纪大了睡眠比较浅，尽管推门进去的时候动作已经放的很轻，还是惊醒了睡梦中的人。

    “恬恬”叶丽华刚醒还有些怔忪，见一道黑影走过来下意识开口问道。

    舒恬微微一愣，“妈，把你吵醒了”

    “这都几点了，怎么才回来啊。”叶丽华拿起一旁的手表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到凌晨。

    她说着说着话抬起头，这才发现舒恬身后还跟着一道模糊不清的身影，“这……是”

    厉函从舒恬身后走出来，大掌牵过她因为紧张攥紧的小手，“伯母，是我，厉函。”

    简简单单几个字让空气再一次安静下来，厉函也不自觉放轻了呼吸，带着被长辈审视的局促感。

    良久，叶丽华走到两人身边压低声音开口，“走吧，出去说，别影响你爸爸休息。”

    三人一行人走到医院走廊尽头，头顶是医院独有的白炽灯光，落在厉函脸上衬的他本就苍白的面容更加无力起来。

    叶丽华看着他此时的样子，本来已经到了嘴边责怪的话却有些难以出口，在场气氛说不出的沉重，还是舒恬先开了口。

    “妈，过去半年厉函一直都在治疗，因为之前舒啸被绑架的事情染上了一种瘾症，不过现在已经差不多痊愈了，不用担心。”

    叶丽华之前有听她说过这些，但具体事情怎么样却不知道，现如今看到厉函瘦了一大圈的样子，她脑海里终于有了一丝实感。

    的确是过得很艰难吧，人都被折磨成这样了。

    厉函离开独自去治疗，虽然是因为舒啸引起的，但是作为母亲的，一想到女儿这些年来的遭遇，心里自然还是有些怨念的，可是事实证明，厉函也没有过的很好，甚至比舒恬更加难熬。

    这两个孩子的情场路走的格外艰辛，有些人一辈子都没经过的事情都让他们经历个遍了，孰对孰错，好像她也不能轻易评判了。

    能走到今天，也实属不易。

    叶丽华敛眉，不想再多去责备，只是轻声问道，“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

    舒恬一怔，显然还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倒是一旁的厉函不假思索的开口，“眼下伯父的病情最为重要，等做完手术恢复的差不多，我准备筹办婚礼，名正言顺的把恬恬娶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