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长夜无尽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豆豆白
她摇头,眼眶倏地红了一圈,“没、没事,舒恬她被打了,你快跟他们说说……”
“好,你别哭,我来处理。”令君泽抚上她布满惊吓的小脸,仔仔细细打量一番确保没有受伤之后,目光凌厉的朝安保经理看过来,“谁给你的权利把医生摔在地上”
安保经理心里发虚,知道自己是惹到不该惹的人,钳着舒恬的劲儿都松了几分,“对不起令院长,我没想到会把她甩出去……”
显然,他的道歉非但没有让令君泽熄火,反而更加使他火大,“松开你的手,立刻给我滚出去,明天再让我看到你,我会让你这辈子都住在令氏医院里。”
“令、令院长我知道错了,我……”
“滚,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令君泽态度坚决,安保经理第一次看到如此骇人的令君泽,当即吓得不敢出声,只好松开舒恬,低头丧气的离开这里。
 
244 百口莫辩
“疼吗”田桑桑拿着消毒棉在她脸颊上轻轻擦着,“肿了好大一块,还有点淤血,你不要用手摸,待会我给你冰敷一下。”
“我没事,桑桑。”舒恬惨淡的笑了下,眼皮微垂,“我现在哪顾得上这个。”
田桑桑手中动作一顿,看到她从进了休息室之后一直在不自觉颤抖的身体,心里很不好受,拿过消炎喷雾喷在她的皮肤上,忍不住问道,“刚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回事
舒恬回头想想今晚发生的一切,竟然不知该从何说起,她也想问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是问谁呢,江楚婧吗
见她不说话,田桑桑微微皱眉,“那支针剂……是哪来的”
以她这些年来的判断,张兰程作为vip的icu病人,病房里绝对不会出现外来药物,很显然事情的关键就是那支针剂。
“注射器是医疗箱里的,里面的药剂……”舒恬顿住细细回想起来,不得不感叹为了耍手段江楚婧真的是从一开始就一直在计划,从她穿上隔离服的那一刻起,这一切她都脱不了干系了。
田桑桑还要问什么,这时,休息室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一股带着戾气的风从门口传来,还没等她看清,一道黑影便蹿到了跟前。
男人脸上锁着化不开的阴郁,声音崩的很紧,胸口起伏的厉害,视线落在那张红肿的小脸上有些凝固住,原本在路上想好的质问都在这一瞥中化作一句,“你受伤了”
舒恬忍了一晚上的眼泪夺眶而出,那些无法诉说的情绪编织成一张密不可透的大网将她勒的喘不过气,直到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的害怕。
“厉函,我不知道,不是我,真的不是……”她声音颤的厉害,语不成调,可见刚才有多么无助。
田桑桑看着这样的舒恬也忍不住红了眼,外人说再多,都不如心爱之人的一句话。
厉函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生怕自己一个克制不住将她拥进怀里,“不是说在家,为什么跑到医院来”
“江楚婧给我打了电话让我过来,给你通话的时候我已经到医院楼下了,怕你担心才没说……”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私下跟江楚婧联系!”他气,不是气她自作主张,而是气她不把他的话当回事,他怕她会吃亏。
“我不知道会搞成这样……”舒恬说到一半便说不下去,贝齿死死磕住下唇才能忍住不哭出声来。
目光落在她汹涌而出的眼泪上,男人沉沉呼出一口气,强忍住胸口处的因为焦急引起的怒气,转头看向令君泽,“江楚婧呢”
“还在病房。”令君泽微微侧了侧身,“现在过去吗”
厉函沉吟片刻,黑眸里满是浓雾般的沉重,视线在休息室转了圈,从三人面孔一一看过去,最后停在舒恬身上,他定定看着她,半晌才缓缓吐出几个字,“先去监控室。”
说话的同时,那双幽暗的眸一定没有移开。
他在观察她的表情,就连最细微的一个小动作都不放过,不过还好,这句话说完,她并没有过多的反应,瞳孔也没有因为情绪的起伏而产生变化。
厉函莫名放心几分,伸手牵过她从自己进门起就一直颤抖的小手,“别怕,有我在。”
舒恬怔了下,紧接着更加用力的回握住他,
245 你的谎言我都信
令君泽一把拉过她的肩膀,将人拦进怀里,用胸口挡住一切视线,压低声音道,“老实待着。”
“可是……”
“闭嘴!”
“……”
舒恬睁大眼睛仰头看向身前的男人,那双灵动的眼睛里被泪水浸润,只剩一片哀伤,“厉函,我没做,你不要这样,好吗”
最后两个字她说的那么脆弱,与其说是在劝他,倒不如说是乞求。
她真的,真的真的好希望这个男人可以相信自己……
“不是你做的”厉函终于有了反应,带着肃杀的双眼对上她的,一把甩开安保经理的颈子,起身指向电脑屏幕上的画面,“好,你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监控会拍到这些,我就选择相信你。”
舒恬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她该怎么解释
说是江楚婧陷害自己
还是说这一切都是江楚婧设计好的
舒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仓惶不知的站在原地,男人心头唯一的一丝希冀也在她的沉默中渐渐耗尽,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巨大的心慌。
是的,心慌,害怕这一切真的是她亲手造成,害怕她会选择这种方式来报复他和江楚婧。
“怎么,说不出来”他笑,笑完后又奔溃的大吼,“为什么不说话!舒恬,你说我不信你呵,你知不知道哪怕你编个合理的谎言,我厉函也他妈的信你!”
他双手掐住她的肩头,力道失去控制,像是要握碎了一般前后摇晃着她的身体,“你说啊!”
舒恬看着他双目猩红的样子,慢慢闭上眼睛,绝望的开口,从接到电话,到进了医院,从穿上那件早就‘暗藏玄机’的隔离服,到她口口声声说那瓶药剂可以致命,舒恬将今晚的整个过程分毫不差的诉说出来。
“你问我发生了什么”舒恬泣不成声,每一个字都需要无数力量支撑才能说出口,“你倒不如问问江楚婧,问问她怎么做到瞒天过海,问问她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
令君泽看着陷入悲伤中的两人,这个时候厉函的理智已经所剩无几,靠他找出这其中的猫腻根本不现实,只剩下他这个旁观者还理智尚存,“你是说,你接到江楚婧的电话来到的医院,然后她设计了这一切”
“是,她……”
舒恬话还没说完,令君泽口袋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清脆的铃声在此刻特别的突兀,他眉心紧皱,是张兰程主治医生打来,令君泽连忙接起来,“手术结束了情况怎么样”
一句话,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过去,只见令君泽脸色越来越难看,没说两句便匆匆挂断。
抬眸对上厉函森冷的目光,喉咙像是被掐住一样艰涩难受,从医这么多年来,早就习惯了生死离别,却从未有过一刻像现在
246 究竟谁是凶手
厉函赶到抢救室的时候,所有医务人员站了一屋子谁都没走。
病人因为‘意外’情况死在手术台上的情况,是令氏医院成立以来的第一起,按照医院内部的制度,算是一级事故。
令君泽的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更可怕的是紧跟着他而来的男人,一张无死角的俊颜崩的几乎有些扭曲,脸色沉的如同寒风里的铁皮。
厉函走到手术台前,所有的仪器都还连在张兰程身上,只不过上面的指数再无波动,全部化为一条直线。
人,死了。
主治赵医生责无旁贷,只能站出来,“对不起令院,对不起厉先生,病人没保住。”
他朝两人微微鞠了个躬,继续道,“死因是……巴比妥类和酚磺乙胺注射。”
令君泽脸色巨变,这两种成分他并不陌生,准确的说是所有学医的人都不会陌生,巴比妥类是麻醉剂的一种,可以使人短时间内失去意识,而酚磺乙胺则具有凝血功能,两种加在一起可以立刻要人命,并且不会出现任何不良反应,快的话半分钟不到就足够失去生命体征。
如果再加上氯化物……就是安乐死。
这样的死因放在张兰程身上,离奇又震惊,已经从一起医疗事故变成了谋杀,而这支针是舒恬亲手打进去的。
厉函感受到气氛微妙的变化,没有再看手术台上的张兰程而是转过身问他,“非正常死亡”
令君泽艰难的点头,“嗯。”
男人脸色不变,几乎看不出任何情绪,视线微转落在一旁的医务人员上,黑黢黢的眸像是可以穿透人心的激光,“今天的事情,没有我的允许,是都不准说出去,包括病人死亡也不要对外宣布。”
令君泽蹙眉,想要阻止,“阿函,这违反……”
“我知道。”厉函打断他的话,却没有一点想要停止的意图,反而更近一步要求,“我要把病房的监控拷走。”
令君泽有那么一秒的错愕,“私自拷贝清除医院监控这不是小事……”
他说到这便收住,没有继续往下说,这些道理不用他说这个男人也全部都懂。
四目相对,这么多年来的默契不是说说而已,一个眼神彼此已经心领神会。
厉函什么都没说,视线却很沉重,“阿泽,你信我吗”
他知道拿走一家私立医院icu病房内的监控意味着什么,况且这间病房里还出现了这么大的‘事故’,如果不是全然的信任,没有人敢答应这点要求。
哪怕是他们这样的关系,也要另当别论。
所以问他的时候,厉函心底也没有答案,常人眼里,不给他才是正常,他愿意给才是真的疯了。
令君泽一瞬不瞬的望进这个男人的眼底,有痛苦,有焦灼……也有跟他一样的震惊,可除了这些,还有一份坚定和信守。
这样的厉函他并不陌生,五年前那个让他一举成名的大官
247 男女情事往往直通人心
从事发到现在,不过半天时间已经闹得满城皆知,虽然事情无关于他,但牵扯到了令君泽和令氏医院,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拿到手的拷贝资料此时就是一块烫手的山芋,扔也不是,留也不是,如果放弃,那么舒恬的处境一定很困难,如果留下,那令君泽就要替他来负责。
不论哪一种结果,都不是他想要的。
本来只要在警局那边通通关系,拖点时间,现在却因为江楚婧一通电话全都乱了套。
除了这个,他更想知道,她是怎么确信张兰程已经过世的。
江楚婧的心慌是明显的,在这样的破绽下,纵使她演技再高超也不可能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也正因为如此,她也没有继续隐瞒,而是故意歪曲事实道,“没错我就是知道,我亲眼看着舒恬拿着针剂,如果我姥姥没死,为什么你们不让我见到人!况且以她的身体根本就经不起一丝折腾!”
“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半夜喊一个居心叵测的人来医院见面!”说到底,这次见面还是江楚婧开的头。
“我不知道她会这么丧心病狂,我只是想跟她说清楚,我承认我想通过这点来让她退出,可是我没想到……”江楚婧眼泪滚出来,哭的那么凄楚,好像是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没想到她如此歹毒,连老人都不放过!”
“歹毒”厉函看着她哭的泪流满面,非但没有一点心疼,甚至觉得讽刺,“我会查个水落石出,看看究竟是谁歹毒。”
“厉函!”江楚婧见他要走,大吼一声,男人脚步不停背影决绝,她索性不管不顾的冲上前一把抱住他的后腰,将脸贴上去,“你已经因为你失去了父母,我现在还要因为你爱的那个人失去最后的亲人,如果你有一点恻隐之心就不该这么对我!”
“……”
“我姥姥死了你却怀疑是我做的”江楚婧轻轻笑了声,笑的那么无助可怜,在她心里已经把自己变成了受害者,而舒恬才是加害者,“我就是再讨厌她,再恶毒,怎么会害死自己的亲人我也是人啊!姥姥没了,我悲痛欲绝我难过我也愤怒,所以我揭发舒恬,这有错吗我只是想讨个公道!”
江楚婧的这些话每一句每一个字都说的没错,可落在厉函心头上就成了一把刀,她把一切矛头对准舒恬,把一切都推到她身上,要他怎么相信舒恬是个杀人凶手
那个女人从初见开始,他就知道,她单纯且美好,不是任何人比得了的,那双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哭着的时候如同划破口子的瀑布,澄澈晶莹直通内心。
狠毒之人不会有这样一双令人动容的眼眸,她哭着跟他诉说的时候,他怎么能不信她
厉函一把挣开身后的女人,他甚至都没看她,只是微微侧了下脸,如同施舍般,“事情真相我会追究,至于你父母的死……他们的确是为我而死,我亏欠他们,但不亏欠你。”
“我是他们的女儿,你哪里不亏欠我!”江楚婧被戳到心痛之处,父母的离世对她来说是生而为人这辈子最大的打击
248 为了他自首
‘咚’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在脑袋里撞落,被子上,枕头间,就连他的肌肤上都还残留着她刚才温柔的力道,可就在几秒前,她却说要去警局。
厉函努力让自己冷静,压着那份巨大的心慌问她,“你去那里做什么。”
“自首”舒恬一点都不像他那么紧张,她甚至说完还笑了下,“好像也不能这么说,应该说是配合调查。”
男人锋利如刀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这张白皙脆弱的面庞,他真想刨开这个女人的心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上一秒还缱绻万分,下一秒就能说出这样决绝的话。
厉函无声深吸一口气,刚被逼退的焦躁再一次燃起,他侧过身精壮的肌肉从被子下露出,遒劲的长臂伸开拿过烟盒,挑了一只衔在嘴边点上。
灰白色的烟雾从男人性感的唇间散出,他声音凉薄的像是寒夜间的露水,“你知不知道这个节骨眼上去了,意味着什么”
舒恬如实点头,“我知道。”
“呵,”听到这样干脆的回答,厉函倒是笑了,挑起的凤眸中泛开危险的光,“惹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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