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狂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谁家mm
柳小黎手忙脚乱的夹着小本子,咬着不需要沾墨便能写字的木杆子笔,将解剖刀拿出来。
柳蔚接过刀,刀尖抵着指腹,她小心的将喜鹊胸前那淤青处隔开。
顿时,血腥味蔓延而出。
柳小黎看不太清,特地走近了些,踮着脚尖,往里头看。
这一看,小黎呆住:“咦!”
柳蔚问道:“看出什么了”
柳小黎眨眨眼睛:“胸骨竟然裂了,可是却又不至于断,足见下手之人,力道刚好,没要她命,可这是为什么”
小家伙不大的脑袋里,现已渐渐浑浊。
小黎伸手碰那个刀口,将刀口撑开一些,尽力往里面看,似乎想确定,那血肉模糊之中骨头是不是真的没有断,还是他看岔了,其实已经断了。
周围围观之人都白了脸。
尸体,寻常人看见都怕,但眼下一个小孩子竟然敢在尸体上头动手动脚,不怕见血,也不怕见骨头。
真是见了鬼了,这小孩什么毛病他不怕吗不恶心吗不想吐吗
京兆尹和柳域脸色也很差,两人看了眼身边的容棱,柳域忍不住开口:“都尉大人,小公子……这样没事吗”
容棱看柳域一眼:“嗯”
“小公子这样乱碰这等脏东西,只怕会染了污秽吧。”
容棱“哦”恩了声:“几具尸体,他又不是没见过。”
柳域脸却黑了几分,什么叫又不是没见过,合着容都尉您没事儿干就领着孩子去看尸体玩
京兆尹毕竟老成持重些,他稍微端正些,但语气仍旧小心:“老人家都说,孩子易招古怪,下官愚见,还是不要让孩子接近那些东西为好,大人您看呢”
林盛这绝对是一番好意。
但容棱显然不领情:“小黎是先生的医童。”
京兆尹愣了一下,楞过之后,脑子就懵了。
这位镇格门容都尉,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医童,仵作的医童!
那长大了要培养成什么下一代仵作吗
虎毒不食子,哪怕就是私生子,但到底同宗同源,可没见谁这么糟践自个儿亲子的吧。
仵作,那是什么职称,说难听点,是与杀猪杀牛这等贱业齐名的,虽说挂上了朝廷的名头,效力于衙门,但干的也就是最脏最累最晦气的活。
寻常人,谁会让清清白白的孩子,往这个方向发展
不说要教养得知书达理,往状元方向培育,也该操磨锻造,往将军方向雕养吧,没见过扔了孩子当仵作的。
这皇家的儿子尤其容棱,就是好日子过久了,毛病一摞一摞的。
柳域也很惊讶:“大人说笑了。”
容棱瞥他一眼道:“本都从不说笑!”
容棱说完直接抬脚,走向柳蔚。
柳域满脸漆黑,心里也是起起伏伏,琢磨得乱七八糟。
京兆尹在旁小声问:“侍郎大人,这位小公子,当真是都尉大人的儿子”
柳域冷声:“容都尉亲口承认的,你说呢”
京兆尹摸摸鼻子,还是不愿相信,竟然有人这么蹉跎自己儿子的。
“查的怎么样了”容棱走到柳蔚身边,看着那豁开了胸口的女尸,淡声问道。
柳蔚笑了一声,薄薄的羽纱遮住了她的容貌,却没遮住她从鼻腔喷出来的轻蔑:“死的很惨,丞相夫人断没有手下留情,一个后宅妇人,手段倒是比我们曲江府衙门的邢牢还阴毒。
第52章:那天杀的禽獸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可如此出言侮辱。”
“丞相大人此言差矣。若是天底下所有父亲都是丞相大人这样的慈父,那自然人人孝亲长辈,可偏偏这世上就有这么多不配做父亲的人,害的,到头来也只是无辜的孩儿。”
柳城不置可否:“柳先生偏激了,阁下如今不也是如日中天,能被容都尉招揽麾下,想必往后,必尽受重用。”他说到这儿,若有深意的瞟了容棱一眼。
容棱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柳城沉眸,心想这容棱不愧是皇上手把手教出来的,倒是越发沉得住气了。
柳蔚笑笑:“便是都尉大人欣赏在下又如何,在下不还是个小小仵作若是家父当初愿意栽培,在下指不定能早早考个秀才,中个举人什么的,哪还做这剖尸解肉的腌瓒事,说到底,还是在下父亲不好,那天杀的禽獸,就该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柳城不知为什么,这位柳先生只是骂自己父亲,他却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柳城咳了一声,将柳蔚上下打量一番,他似乎想隔着面纱,将她内在的容貌看个清楚,但奈何天黑不明,那面纱又本就是为了遮盖容貌而设,到底什么也没看到。
“先生请吧。”柳城最终说着,又吩咐小厮:“告诉夫人去别的房间歇息。”
小厮麻利的赶去。
柳蔚与容棱带着后面一溜烟“嫌犯”,便随着柳家父子,慢吞吞的穿过走廊,往房间走去。
房间里已经没人了。
对丞相垂了垂首,示意一下,柳蔚便踏进房间,仔细打量起来。
之前看,只是随意瞧瞧,大概看看布局,这会儿看,却是有所目的,也细心起来。
柳蔚先观察地面,再观察桌子,窗棂,椅子,床榻,包括那洒落一地的玩具篮子,都没错过。
最后,柳蔚将茶壶打开,看着里面空空如也,问道:“五少爷的房间,都不备茶”
下人中的亦卉老实道:“五少爷太小,不喝茶,房内都是时常备着热水的,今晚的水是奴婢亲手倒的,就在五少爷出事前一刻钟左右。”
“那便奇怪了。”柳蔚提着那茶壶把,晃荡一下:“按理说这水就在五少爷面前放了一刻钟,一刻钟的功夫,就喝完了若是喝完了,喜鹊怎么不唤人来添若是没喝完,水去哪儿了五少爷出事,下人们急成一团,莫不是还有人到这个时候却偷偷跑到房间喝了五少爷房里的水还是方才丞相与丞相夫人在房中喝过水可是不对啊,若是喝过,怎的茶杯都是好好倒扣着,并没有用过的痕迹莫非是对着茶嘴,抱着壶喝的”
柳蔚话音落下,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柳蔚征求意见的询问柳城:“丞相没喝过这水”
柳城摇头:“没有。”
“夫人也没有”
柳城转头看了眼小厮,小厮跑去隔壁房间,问完了又回来:“老爷,夫人说没喝过。”
“那就真是奇怪了。”柳蔚自言自语的说着,又走到窗边,摸了摸那雕花窗叶上沾着的水渍:“哟,这里怎么还是湿的”
站在门口的亦卉优先回答:“窗子外头就是小花丛,长了好些茶花,五少爷喜欢茶花香,奴婢们每次早中午都要精心浇灌,大概是浇花的水溅在了窗子缝隙,缝隙地方狭窄,进了水,也不易干。”
“嗯。”柳蔚淡淡的点点头,将手指缩回来,却又指着窗子下面的小台子:“这里怎的也有水印”
这个亦卉就不知道了。
柳蔚又喃喃的说起来:“看看,更奇怪的事又来了,窗子上有水,但是窗子下面可没有,这水印哪里来的什么水印过了几个时辰竟然没干透”
柳蔚说得不明所以,其他人也听得雨里雾里。
“先生究竟想说什么”柳域到底不耐烦了。
柳蔚:“侍郎大人不要着急,在下都不急,您急什么。”
说着沿着一路,走到那玩具篮子边上,随手摸出了一个小木盒子,在那盒子上摸了摸
第53章:醍醐灌顶
众人的沉默,说明了他们的确这么想的。
柳蔚叹了口气:“喜鹊脖子上有伤口,胸口也有伤,甚至指腹上,那细小的伤口也一样存在。”
“这也不能说明先生之前所言吧。”柳域道。
什么照镜子,什么一眼错就找不到孩子了,这些事,也能从尸体上看到
柳蔚笑笑:“侍郎大人不必忙着质疑,在下这不是还没说完吗。”说着又指了指窗口的水渍。
“这里的一串水渍是谁留下的,房间茶壶中,滴水未有,是谁倒掉的喜鹊脖子上,胸口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还有,那凶手抓了五少爷,潜藏在哪里的”
眼见众人也开始思索起来,柳蔚直接道。
“房间窗子被人打开,有个什么滑溜的东西,爬了进来,我猜测是蛇,那小蛇不大,也就巴掌长,它先从窗子缝隙钻进来,那缝隙上浇花的水没干,它身子带着水,爬下了窗棂,在窗前小桌上,留下一串水印,因为蛇身本就带着蛇油,这样爬过来,水沾了油自然干不了,它留下一串痕迹,从窗棂进来,最后下到最底下的玩具篮子里。”
“先生是说,掳劫本官五弟的,是一条小蛇先生以为是妖鬼怪谈吗”
“侍郎大人就不能听在下将话讲完再发表高见”柳蔚被打断话头,不悦:“侍郎大人若这么能干,要不您说好了,在下听着。”
柳城沉声:“域儿,让先生说完。”
柳域低下头,柳蔚这才继续:“这小蛇不是能幻化成人身的妖魔,在下也不是想将五少爷之事,含糊推在妖鬼身上,此时分明,也的确,是人为的,只是那小蛇,却是受过教训,带了一种小东西进来,这东西,也就是致使喜鹊脖子发痒之物。”
“那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柳蔚直言不讳:“此等东西,在下也闻所未闻,不过应该是丝线之类,那东西攀附上喜鹊脖子,致发后面的事,而接下来,就是重点了。”
她眼眸一转,看向容棱。
“容都尉,可否说说,您在房梁上都看到了什么。”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他。
容棱语气平板的道:“有人匿藏的痕迹。”
“说详细点。”虽然知道这位容都尉平时说话习惯简洁,除了特别事物,通常不喜与外面侃侃而谈,但这也太简洁了吧。
容棱似乎组织了一下语言,重说:“房梁上有脚印,还不止一处。”
“是那凶手”柳域问道。
柳蔚接话:“不是凶手又是谁大家都道那凶手来无影,去无踪,神秘古怪的很,可在下看来却不然,他留下的蛛丝马迹,多的将他立即逮捕也不为过,在下不知以前京兆尹也好,刑部兵部也好,就真的一点都没看出来吗”
她此话说出来,外面跟着的两个京巡卫,也红了脸。
“房梁上不止留下鞋印,说明凶手在上面呆了很久,绝对不是一时半刻,寻找最佳时间,而他事先在房间水壶里抹了药,等到热水冲进来,药效发挥。他原本是想迷晕喜鹊,但奈何喜鹊不喝那水,眼看时辰差不多了,要错过他事先预定好的逃离时间了,他才着急,放出小蛇,那小蛇带着古怪丝线而来,将喜鹊支走。”
“接着,他动作迅速的将五少爷抓上了房梁,房梁上不止一出的脚印,便说明这上面本就不止一个人,至少两个,而等到喜鹊发现不对,出去叫人时,他唯恐会先把巡府侍卫招来,只好用五少爷手里的玩具,比如那个小木球,弹下去,在喜鹊胸口留下一道伤口。
”趁着喜鹊剧痛时,他从窗户快速逃走,只是这个凶手也不会走远,他趁着府里大乱,赶回来,
第54章:到底心有忌讳
柳城眉头皱起来,但又不敢相逼,这仵作先生的本事他已知道,换句话说,丰儿的性命,如今就捏自他手上了,他自然不敢得罪。
“先生还要什么证据不知可有相府效劳之地”
真是新鲜,堂堂一国丞相,说话既如此温言细语。
柳蔚心中想笑,想好好将这只老狐狸嘲笑的里里外外,却到底忍住了,只是高深莫测的点点头,端正又矜持:“丞相大人有心帮忙,在下自然不甚感激,只是此案还需从长计议,待在下回衙门,将所有相关附录典籍都一一看遍,相信届时,总有眉目。”
还要看书此刻孩子丢了都几个时辰了,你还要回去看书
人就是这样,先前心如死灰,因为觉得孩子不可能再活了,可如今有人给了他们希望,他们自然再不肯耽误一分一刻。
“先生……”
柳城还想说什么,容棱已将他打断。
“时辰也不早了,既然已经调查清楚,本都也该告辞了。”
柳城此刻是真的急了:“都尉大人,小儿的性命……”
“相爷放心,本都心里有数。”他说着,却不肯给个正面回答,只看着丞相心急如火,他却稳若泰山,不慌不忙。
柳蔚此刻也饿了,他们是在用晚膳前被叫来的,所以晚膳也没吃,就忙着加班。
柳蔚是个饿不得的人,早就不耐烦了,只是方才断案要紧,她忍了过去,这会儿案件结束,她若是不好好吃喝一顿,显然对不起自己费的那么多脑细胞。
柳蔚走出房门,看到外面跪着的一地下人时,想了想,还是出了个头:“上天有好生之德,侍郎大人,既已确定凶手,这些人是不是也该放了”
下面一众下人赶紧砰砰砰的磕头。
柳域此刻也不敢得罪这区区白衣,只恭敬的点头:“先生说的是,本官回头就将他们放了。”
“那之前那个发烧的……”
“自然一样。”
“那边有劳大人了。”柳蔚说着,从走廊略过,与容棱一同出了院子。
柳城与柳域在后相送,堂堂丞相大人此刻是半点架子都拿不出来,加上有容都尉在,他亲自相送也不显纡尊。
外面的院子里,柳小黎已经将尸体记录都做完了,小黎拍拍手,在京巡卫与京兆尹的看护下,就坐在那尸体旁边,盘着腿,坐下,拿出尸体的手轻轻的给尸体捏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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