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土味青春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司凌玥
段老师一向有风度,她总和我们讲,响鼓不用重敲。故当时也只是口头说了几句,并没有指名是谁如此不尊重老师。
 
拎着热水瓶去上课
作为岭南初中的学生,每天早上出寝室门必须要要做的一件事——拎热水瓶。
教学楼整栋楼都没有厕所和水房,厕所是教学楼旁边的一座水,男女隔开,老式的农村的开放式的蹲坑式厕所,脏、乱、臭(画面太美,此处略去一万字)。水泥房和教学楼中间有一排很长的水泥水池,十几个水龙头。这就是我们解手完洗手的地方。
所以白天的热水都是我们从自己用热水瓶打的。上午二三节课中间有个20分钟的大课间,本来的设定其实做眼保健操的,后来大家都拿来去厨房后面的水房打开水了。
打开水这种事一定要趁人少的时候去,例如早上刚起来的时间早上6点左右人很少,或是体育课,或是大课间跑的快一点能排在前面,或是饭点时间(都在打饭,打水的自然少),亦或是晚自下课后半小时后。
如果你无视我上面的建议,非要试试运气。不好意思,我必须语重心长的告诉你:“同学,你一定会更加理解是什么是‘十里长街送总理’似的壮观,那场面,那是相当壮观,嗷嗷的!”
队排歪歪扭扭的,神龙见首不见尾,君在神龙头,我在神龙尾,可否帮打一瓶水?
就二十来个接热水的水龙头吧,一不小心,着急了还容易烫到。有时候一些同学不遵守秩序,你推我搡的,爆掉热水瓶事小,烫伤了那可就不得了。
当然了,烫伤了还是有一个好处的,那就是终于不用上那该死的数学课了。停!玩笑暂时就开到这里,先打住。
只是热水房的设备是那种老式的,烧水的师父不停的往里面塞煤,这样才有足够的热水供给,姑水房旁边的空地总是堆着一大摊煤渣。输送热水袋水管是直接暴露在墙面上的,然后外接水龙头。1.5毛钱一小瓶,2毛一大瓶,价钱还算良心。
为了避免“抢水”大战,我们都是出宿舍门必带水瓶去教室,伺机而动,一逮着好时机,就会麻溜的跑去水房打一瓶水回来供自己一天饮用,晚上路过水房还要打一次,晚上洗漱用。
水瓶都是统一整齐的放在教室后墙排成一排,瓶身也都写了名字。
女生都会很勤快地打水,自给自足。可是有些男生就非常懒,从来不打水,夏天还能买点矿泉水应付。可一到冬天,就会出现“偷热水”事件。早上打好的热水,自己喝了一杯,晚上就剩半瓶或者一点都没有了。
本人也受害过,于是长了个记性,便买了一个大号保温杯,在水房打好水就搁在宿舍里,大号保温杯放在自己抽屉里,水量刚好够我一天饮用。其实一杯水也就几分钱,可是来回耗的时间要20分钟至30分钟或是更久时间,实属来之不易,这也不能怪我小气了。
而且热水瓶放在后墙排放着也不是很安全,时不时就会有“杀身之祸”。一到下课,后排的十几个男生总会团成一团,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活泼得和小兔子一样,好不快活。剩一堆可怜的热水瓶在那里担惊受怕,生怕活不过这个课间。
“砰!”
这不,又不知道是哪家兄弟用力过猛了,玩的太嗨。随机一脚碎了个保温瓶来助兴。这瓶子也挺识趣,用尽全力发出了它一生中最大的声响。如雷贯耳,引的前排一群吃瓜群众,齐刷刷的扭头看热闹,不嫌事大。
“赵大海,你赔我热水瓶!这可是我早上辛苦打的热水,这水瓶我才用了三个星期,就这样被你们弄碎了!”王婷生气的冲后排脚还没有挪开“犯罪现场”赵大海吼道。
刚才成功推到敌军的“胜利方”还没来得及欢呼呢,被这场面也吓到不知所措了,立马怂成一团,面面相觑,又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想是不想认账。
班长李玲闻声而至,见此场景,连忙上去拉住王雨。一边安抚王雨,一边为了缓解尴尬微笑说道:“别气了哈,多大点事,就一个热水瓶嘛。你们这几个男生还不赶紧把这块收拾干净了,下节课可是老班的课。这件事你们都有责任,下午抽空一人出点钱把热水瓶买了吧,顺便打好热水还给王雨同学,可行?”
一听到老班,怕是整个人突然都清醒了,那五六个男生互相使了一个眼色,连忙齐声答应:唉,好的,我们下午就去买!”
“那现在还不赶紧给王雨同学道个歉?”
赵小海连忙接到:“王雨同学,对不起,这件事是我不对。”说完还朝着她深鞠了一躬。
王雨和班长见到这么有诚意的道歉,还有大海同学那茫然失措又很愧疚的表情,竟不觉笑出了声。
其余几个也应和道:“对,这件事我们都有错,是我们不对。”
 
曾经的天才沦为“傻子”
终于又要上画画课啦,一周就一节,盼的我望眼欲穿,等待的七天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美术老师的画工很厉害,四十岁,姓刘,北京大学毕业的,写的一手好字,还有一副金嗓子,有时候起的早,还能听见他在菜场边练美声的歌声,歌声悠扬潇洒,都可以和电视里春晚上唱歌的男歌手媲美了。
离得有些远,我虽然听不清他唱的具体内容,但总感觉那歌声像是在讲一个有些凄美的故事,又像一本没有经历过便永远读不懂的书。
我想,只要是上过刘老师的美术课,除了忘不了他那“大神”级别的画工之外,肯定还会对他右额头凹陷的像整个鸡蛋那么大的伤疤印象深刻吧。
记得上他的一节课,看着他身着一件很旧的蓝衬衫,下身一条黑色短裤,皮肤黝黑,走路一瘸一拐,右额头深陷下去那么一大块的样子,我当时真的以为是哪里捡破烂的人不小心混到教室来了。
可见着他从后门一步一步移到讲台上的,心理也满是疑惑。
“同学们好!我是叫你们画画的刘老师。我三十三岁那年倒了个大霉,骑着摩托车在街上被大货车撞了,昏迷了好几天,算命大,可是脑子这里就缺了一块,精神时好时坏,左腿也瘸了。都打开画画本吧,我今天教你们画竹子。”说完他就转过身去,拿起粉笔便在黑板上画了起来。
大家也都连忙拿出笔和本子,跟着他画。
“这竹子你们见过吧,它长的是一节一节的,从根部到顶部,是越来越细的。”他边说边迅速地画了三棵竹杆子。
说起竹子,可是岁寒三友,也是我儿时的好朋友。我外公的小土屋后院后面就是一大片竹林。密密麻麻的,竹子和竹子之间大约就只有一个半人的间距。
每年冬天春节刚过完,外公都会扛着一把锄头,带着我爬上后山,挨着碗口粗壮的竹子,一棵一棵的摸冬笋。我就像个小跟屁虫,拎着个小竹篮,等他挖好冬笋,我就把竹篮地上前,接住这美美的“午餐”,一想着待会就可以吃上鲜美多汁的冬笋煮鸡蛋,光看着这篮里的被黑褐色毛皮包裹着还沾着不少潮湿泥巴的“冬笋”,我都忍不住咽口水。
“你们看,现在这主干画好了,接下来我们就要画支和竹叶了。你们有谁知道竹叶怎么画吗?”刘老师转过身问到。
嗯?什么竹叶……哦,我原来在上美术课,不是在山上挖笋,回了回神,只能干巴巴的吞了吞口水。
立马举手十分激动地说道:“我我我!我知道!老师,我知道。”
“好,就那边那个举手的女同学,你来说说竹叶怎么画。”老师满是期待的看着我。
“其实一撮竹叶很像鸡爪的,三小片搭在一起,然后连着竹枝。”我自信的回答。
“好,你讲到点子上了。非常好,请坐下。”老师说完连忙继续画竹支和竹叶,不出三分钟,一副栩栩如生的竹子就这样完美的呈现在我们面前,和我记忆里看到的竹子可真像!
要不是亲眼所见,谁都不会把黑板上的画作和眼前这个看上去邋里邋遢还有些狰狞的人联系在一起吧。毕竟,如果看长相,他身上完全没有电视里演的那样,风度翩翩的才子的艺术气息。
“同学们,我的竹子就画完了,你们一定要记得,画竹子的要点就是竹子从下到上,一节比一节细,竹叶是三叶一片,自然随意的长在竹支上,不要太密。今天我就教完了,下面的时间你们画吧,不会的可以举手问我。”
他话音刚落,“啪啪啪”同学们竟不约而同的鼓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虽然不知道其他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我是彻底的被他的画技征服了,可心里却隐隐有些难过,不禁想到:这么厉害的一个艺术家,当初如果没有哪场车祸,他现在会在哪里发光发热呢,会不会早就成就了艺术届的一代佳话,像天上的星星那样耀眼,又怎会还在这个穷乡僻壤里教书时而清醒时而发疯?
真的是,天妒英才!
因为之前脑子伤的太严重,他精神时好时坏,有些时候不清醒的时候就像个傻子。所以有些老师干脆叫他“刘傻子”,还有一些直接叫傻子。
或许他早就什么都看淡了吧,才会对这些恶意毫不在意。
上课铃都响过三分钟了,刘老师还没有出现。
没事
一起帮秋风扫落叶
岭南中学坐落在淮南地区一个不知名的小乡镇上,穷乡僻壤。幸好这个学校属于方圆十里外升学率数一数二的学校之一,生源兴旺,这块的经济也由这所学校带动了起来。
周围能盖楼房、修路以及开店,全都是因为沾了这所学校的福气。
可我们南方四季分明,虽然也有四季常青的树,但大部分还是秋天会黄叶、落叶的那种树,像枫树、梧桐以及红衫等树,才10月中旬,已经开始不停地落叶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我们学校属于山区,还是因为建校的设计师太用心,满校园子的大树,松柏、樟树、红杉、梧桐、枫树还有一些比较小的刺槐树等。
这不,风一吹,哪里是书中写的那样如一只美丽的蝴蝶优雅的打个圈,翩翩缓缓的落下,分明是一不小心炸了个蝴蝶窝,一堆蝴蝶纷纷落下,不过铺在土地的层层叠叠的金叶子还是很有诗意的。
但诗意是他们的,我们除了扫个不停的汗意和累意,其余什么也没有。
全校每个班级都得大扫除一次,时间是统一安排的,周四下午最后两节课,一节班会课一节劳动课,主要是打扫教室和宿舍楼。初次之外,每个班级还有在每天早饭后与第一节课之间的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里负责打扫的校园卫生区。
卫生区每个学期抽签换一次,而我们这个学期负责打扫的卫生区是食堂的旁边和小池塘那块空地。劳动委员吴翔同学把班上同学分成了7个小组,每天一个小组负责打扫班级卫生区。
今天,轮到我们小组扫树叶。我们8个人刚吃完早饭,女生拿着扫把,男生扛着大扫把,拿着簸箕,便来扫树叶了。
每天这个时候,全校都沉浸在欢快的劳动氛围里。打扫校园的同学都在认真的清扫校园,清洁着我们的“家”。
“凌玥,你看我像不像电视剧里的扫地僧”戴龙同学打趣的说道,还真学电影里那样给我展示了一下秋风扫落叶的“绝招”。
“像,除了胖了点,把头发剃掉,你就是了。”我笑着说,话音刚落,周围几个同学听见我的调侃也偷笑了一下。
不过,看着他杵着一把比我还高的竹子扫把站在金灿灿的红杉也上,我狡黠的脑补他替光头穿一身袈裟扫地的样子,不禁“噗嗤”笑出了声。
“切,你懂什么。扫地僧可一般都是电影里的世外高人,武侠里都是这么写的”他有些不满的嘟囔着。
“戴同学,你再不认真地扫叶子,我们八个人这第一节就不用上了。”我故意重了语调,拿出了小组长的“官威”,佯装有些生气的说到。
“好好好,等着,我要放大招了。”说完他果真便十分认真地扫起叶子来。
“嗯~,汝还算孺子可教也!”我学着孔夫子的样子点了点头,还捋了一把空气“胡须”。
“凌组长,您也别耍了,好好扫地吧。”朱毅同学紧接着将了我一军,还给戴龙同学使了个颜色。
“yes,sir.大家一起加油吧,还有一半就扫完了。以后你看要是发达了,可不要忘了我们这一起帮秋风扫过落叶的革命友谊啊!”我边扫落叶边应答着。
“一定不会忘的!”众人齐声回应我。
“哈哈哈哈”
我们那如铃声般欢快悦耳的笑声伴着扫地声飞扬在空中。
接着忙活了二十分钟,这块地方终于被我们打扫的干干净净。我用衣袖蹭了一下脸上的细汗,抬头扫视了一圈,周围打扫的班级也都陆续散去,只剩下零星几个人在做一些收尾的工作。
我便提醒大家收好我们班的劳动工具,检查一下有没有落下什么,清点完毕,便一同去最近的水龙头池子清洗簸箕。
等洗完簸箕,便接着洗脸上和手上的灰,手捧一把接好的凉水,滋到脸上的时候,那叫一个神清气爽。
擦干脸上和手上的水,我们便一同往教室走去。
“这打扫过的校园可真干净,连土操场都感觉大了不少呢。”身旁田幂同我说到。
“对呀,是好看了不少。不过要是咱学校有电视里那种塑胶跑道操场就好了,这样体育课也能少吃点灰。”我同她说。
身后的段娟挽着祝燕的手,同我俩说道:“哎呀,操场哪有帅哥好看呀,我倒是希望咱学校能有个工藤新一、或者是越前龙马,又或者能有个明晓溪笔下的校草那才好。得多养眼。”
“我看你是电视剧和言情看多了,开始春心荡漾了吧。”祝燕调侃到。
“哟,那你别看呀,我上周刚找到一本好书来着,回头你别找我借哈。”段娟坏笑着说。“小娟娟,别……别呀。有好东西当然要一起分享啦,”
祝燕连忙说软话:“只要你把书借给我看,你这一周打午饭的事情,我包了。”她拍拍胸脯,向段娟示好。
段娟得意的说:“行,你这么有诚意,我就懒得和你计较了。我还有五章就看完了,看完就给你。”
我看了看手表,还有五分钟就打预备铃了,便催促了一声:“咱走快点吧,还有五分钟就预备了。”语毕,我们八个人便带着小跑穿过操场,迅速回到了教室。
回到自己座位,我好奇的低声问田幂:“你晓得什么是言情吗”
“不知道。”田幂摇了摇头。
言情是什么我在心里嘀咕着,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不过越前龙马是蛮酷的,就喜欢他牛气的说那句“你还差得远呢!”然后使出绝招把对手击败。那样子,真是酷毙了。还有柯南也不错,人虽然变小了,但有一颗天才侦探大脑,他那句“真相只有一个!”也是很霸气,各种新奇的案件都会被他侦破,智商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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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奇怪的男生
黑板上面的时钟此刻正指向8点15分,刚打乱完大家的座位,老班便将试卷分发到各组前排,试卷从前排一个人一个人的传到后排。老班宣布完考场纪律,考试便正式开始了。
空气一片死寂的安静,安静到能清晰的听见黑板上那面圆钟秒针有节奏在表盘里穿梭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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