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君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罗弘笙
“公子,你怎么样了”
我怎么样了,你不是有眼睛看吗
君悦真想回他一句,可他实在疼得厉害,紧咬着嘴唇忍着,斗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进了发间。
“啊!”
君悦抓着身下的被单,再也支撑不住的喊了出来。腹部一阵一阵的翻滚,搅动,好像一个搅碎机子一样,要把他的肚子搅烂了。
“他妈的,我又不是在生孩子,怎么这么痛啊”
桂花满头黑线,他家主子从前可没爆过粗口话。都疼成这样了,还有力气骂人啊
“公子,你要是疼得厉害就咬奴才吧!奴才皮糙肉厚,不会疼的。”
说罢,真的伸了手过来。
君悦勉力挤出一起笑容来,“你这手又老又硬又有细菌,你想让我硌牙啊!”
嘴上虽是抱怨,可心里却是甜的。
“那,奴才去给您找御医去。”桂花起身,欲跑出去。
“等等。”君悦叫住了他,“大半夜的你去哪找御医,再说了,太医院现在哪里还有人。”
桂花沉默不语,他的确不知道。
君悦深吸了一口气,说:“你现在去御膳房,找些红糖回来。”
“哦,好,我现在就去。”桂花说完,急跑了出去。
殿内只剩下君悦一人,疼得只打滚。
唐僧给孙悟空念紧箍咒的时候,孙悟空应该就是他现在这样的感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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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是怎么要到这半斤红糖的,君悦不知道。喝过红糖水之后,他的腹痛的确缓和了些。
桂花十分欣喜,只要能减轻公子的一点痛苦,得到这半斤红糖的过程他都可以不去计较。
他守着主子,用热水不断的为他敷额。看着他越来越安详的睡颜,一颗心总算放松了下来。
这是他的公子啊!
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公子。
只是,病情反复。到了第二天早上,君悦又开始发起了高烧。
一开始只是身体发热,酸乏难受,君悦以为是昨晚虚脱了精力所致。
可到了中午,他的身体越来越热,情况也越来越严重,头昏昏沉沉的,头顶的帐篷在旋转。
“天哪,好烫。”
桂花探了一下他的额头,就跟炭炉一样。
君悦模模糊糊的意识涣散,眼睛也挣不开。依稀中好像感觉到桂花用布巾擦了他的脸颊,焦急的说什么“公子,你可要挺住啊!”“奴才不能再失去您了。”
他只觉得喉咙烧烈干哑,头痛欲裂,却怎么挣扎都睁不开眼睛,就像被鬼压床一样。身体一会像在烈焰下烘烤,一会又像在寒潭中挣扎,冷热交杂,痛苦难耐。
到最后,桂花的声音也听不见了,他陷入实实在在的昏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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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门口,桂花跪在风雪中,带着哭腔求道:“几位御医,奴才求求你们了,你们快去看看我家公子吧!他昨晚吐了一夜,今天又发烧了。”
门口,有几个穿着紫衣院服的人,院服外罩了一件黑色的粗麻对襟褂子,无聊的靠在门板上,看戏似的看着地上的人。
一个尖嘴猴腮御医甲讽笑道:“你们姜离不是挺能耐的吗,有力气反抗,怎么没有力气活啊”
又一个大腹便便的御医乙附和:“就是,你们姜离是我齐国的奴隶,一辈子都是奴隶,奴隶的死活,关我们什么事。”
“你,你们。”桂花又气又恼,“你们作为医者,怎可说出这样轻
三十一章 女子脉
君悦是被一阵刺痛刺醒的。
也不知是哪个王八蛋,刺了他的人中。
眼皮动了动,眼睛眨了两下,慢慢睁开。视线所及皆是一片灰蒙,迷迷糊糊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待过了一会,灰蒙渐渐散去,眼前的视物渐渐清晰了起来,好像有两个黑色的东西在晃动。
君悦又闭上眼睛,再挣开。
这回上方的两个黑色东西终于看得清楚了,一个是桂花,另一个老者不知是谁
“公子,你可终于醒了。”
熟悉的欣喜声音传来。
君悦认得,这是桂花的声音。他想笑一个,可刚动嘴唇,就觉得上下两瓣唇紧紧的黏在一起,挣脱不开。喉咙撕扯得像在冒火、灼烧。
桂花似乎知道了他主子的意思,忙去倒了杯茶。将他扶了起来,一点一点的伺候她喝下。
一杯茶下肚,君悦扯着冒火的喉咙道:“还要。”
桂花又跑去倒了一杯,君悦又消灭了个干净,才决得肚子和喉咙都好受了些。
恢复了些气力,君悦才注意到了一旁静站的老者。
五十岁左右,脸上已有了老年斑,皱纹深深,但依然挡不住他的神采奕奕。
他见君悦的视线终于落在了他身上,先是一揖,行了礼。“老夫仲缪,见过二公子。”
“起来吧!”
君悦的声音嘶哑,根本就听不清楚他说的是什么。但他很钦佩这样的医者,医者眼中只有病人,没有国界。
他称呼自己“老夫”,而不是“臣”,合情合理,君悦本就不是他的君。
仲缪也不计较,跪在桂花为他准备的垫子上。“二公子还能醒来,想必并无大碍,容老夫为您把脉,好对症下药。”
君悦点头,“有劳仲大人。”
仲缪伸手拿过君悦的手腕,两指搭在了上面,闭目切脉。
没过一会,他惊得松了手指,眼睛讶异得瞪圆,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
“这,这,二公子,你。”
结结巴巴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桂花急道:“这什么这啊,我家公子到底怎么样了”
仲缪慌忙站起身来,又是一揖。“公子恕罪,老夫观公子这脉象,分明是,是,是女人的脉象啊!”
殿内有一会的寂静,静得轻轻抖动的帷幔都能听到。
桂花瞧了主子一眼,气得跳了起来。
“好你个仲缪,我原以为你也是一个有原则的医者,没想到你跟别人也一样。不,你比任何人都阴毒,你竟然说我家公子是女人,以此来羞辱我家公子。你安的什么心啊”
仲缪没来由的被骂了一通,也是委屈。“老夫没说错啊!公子的脉象,就是女子的脉象。”
而且从脉象上来看,她刚好是来了葵水。
“你太过分了。是不是那个五皇子教你这么说的”桂花怒道。
君悦头突突的猛跳,不想他们再继续吵下去,揉了揉自己的喉咙,哑声道:
“仲大人,您医术高明,今日能得仲大人施以援手,君悦在此谢过了。
只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就拿这脉象来说,男人的脉和女人的脉也没有一个明显的分界。有的女人,天生脉象就像男人,有的男人,天生脉象就像女人。
过去的十几年里,我一直是病着的,身子骨恐怕比平常的男人弱了些,看起来像女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仲缪听着听着,觉得君悦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就好比这男生女相一样,你也不能否认他男人的事实。
况且他刚才留意了一下君悦的喉咙,那里突起的地方,确实是男人的象征。
再者,姜离也不敢送个冒牌的二公子过来吧!
倒是这位二公子自小痴傻,体弱多病,也许是他搞错了也说不定。
“老夫冒犯了二公子,还望二公子恕罪。”
“不敢,是我应该感谢仲大人才是。”君悦也不再追究。
仲缪又道:“二公子毋须担心,你只是初到恒阳,水土不服,又饮食不当,才导致胃部不适,加上没能好好调养,才会发了高烧。一会老夫开个方子,回头便抓药,你让这位桂公公去拿就是了。”
君悦又再次道谢,“多谢大人了。”
“不敢,这都是五皇子吩咐的。”
君悦皱眉,他来到恒阳,也不认识什么人。进了宫也没出过这一方天地,什么时候跟这的五皇子扯上关系了
他转头看向桂花,桂花已经跟着仲缪出去领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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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去太医院领了药回来,煎了给君悦服下。君悦便靠在床柱上,趁着药效没上来之前,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刚才那个仲御医,说是五皇子让他来的,你什么时候认识的五皇子了”
桂花本是在收拾东西,听到声音便转过身来,挠挠头说:
“奴才也不知道。奴才昨天去太
三十二章 死士到位
君悦终于在正月初十这晚,等到了他要等的人。
这一夜雪花飞扬,北风凛冽,吹打着窗户“咯吱”声响。
夜黑风高之时,他正在书房里画着自己的鬼符号,桂花在一旁伺候。然后这几个货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仿若鬼魅一般,等君悦发现他们时,人已经站定。
桂花初见几人时,还以为是那个第三者派来的杀手,颤抖着身体强撑着张开双臂挡在君悦的前面。
“大大大胆,识相的快快快滚,不然我,我,我,”
几人等着,看他想什么办。
桂花我了很久,终于我出来了。
“我喊了。”
几人大跌眼镜,又不是两家妇女,喊什么喊。
君悦好笑的将他推开,直接打发了他去门口守着,才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四个人。
“都先报上名字吧!”
他们都穿着统一的黑衣劲装,头和脸用黑巾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袖口处绑了绑带,裤脚插进了皂靴里。双手背后,英姿挺拔,目视前方,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人。
从左边开始,第一人扯下自己的面巾,报道:“房氐。”
依次第二人:“毕参。”
第三人:“张柳。”
第四人:“斗虚。”
君悦挑眉,这名字听着真拗口,一点也不正常。
“属下参见少主,属下愿保护少主,至死方休。”齐刷刷的声音,就像军队的口号一样,忠诚于自己的主子。
死士没有忠诚于囯之说,他们只忠诚于自己的主子。一旦认定了主子,就一辈子都不会更改。
君悦跪坐在书案后面,不自觉的也腰板挺直,端正坐姿,两手交叠置于膝上。
语声有力沉着:
“既然你们来了,那么我以后就是你们的主子。人的生命都是珍贵的,我不需要你们为我豁出性命,因为你们的死对我没有任何影响。所以,跟我做事,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你们都要记住唯一的原则,那就是保命。明白我的意思吗”
四人同时齐声:“明白。”
君悦看着他们的神情,也不知道他们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
“明白就好。以后记住,执行任务的时候,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四人绷了一晚上的脸终于绷不住了,眼睛转动着看向君悦。
什么叫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啊这也太丢他们死士的脸了。
死士的唯一目标,就是永远挡在主人前面,随时牺牲。
君悦知道他颠覆了他们的世界观了,于是解释:
“你们是我在恒阳唯一的指望,我不希望你们有任何事。不管之前世子是怎么交代你们的,但既然你们现在跟着我,就得按我的规矩来。”
“是。”又是齐刷刷的声音。
君悦满意的点点头,“长话短说。从今天起,你们每天晚上子时到我房里,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培训。一个月之后,你们中的三人,会到吴、楚、蜀三国去。”
哈
几人又是一脸蒙逼,他们不是来保护二公子的吗为什么又要离开
君悦给出了解释:
“我要以这三大国的都城为中心,往周边扩散,建立严密、完整、连接、通畅的地下情报点。它会将整个东泽大陆的各处情报点组成一个网,四通八达,最后汇聚到我这里来。
我给这个情报网取个名字,叫蜂巢。至于蜂巢怎么建,怎么选人,想必你们比我在行。
你们的任务,就是将我们的人安插到各国之中,窃取情报。将各国的政治,经济,人文,地理,历史,都搞得一清二楚,大到朝堂动向,小到一个官员的妾室,都得事无巨细。”
四人皆是大好青年,听到君悦的这一宏伟构想,不免热血沸腾,激奋昂扬。只是他们训练得久了,神色依然如常。
房氐问道:“少主,大王在各国不是已经布置了暗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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