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君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罗弘笙
君悦猛然瞪大眼睛,像看个神经病一样的看着他,很想问一句“你今天吃药了吗”
她的“妃子”,跟另一个男的住一屋,而且还是这男的主动要求,这要是让宫外的百姓知道了,又有的话题聊了。
君悦频频点头,“我也觉得还行,就他了。”
兰若先觑了她一眼,倾身过来道:“一会咱们出宫去吧,城东新开了一家狗肉店,虽然味道可能跟之前差了些,不过我觉得还不错。”
还不待君悦回应他的话,那边南楚使臣已经先道:“王爷,这是最后一个,您可有了决定”
君悦只好看向前面的屏风,暗松了口气,可算是要结束了。
她道:“这不是还有一个吗,先听完再说吧!”
着什么急呀!
南楚使臣也就只好按捺住急切的心。在他看来,今天比试的所有人里,没有谁比得上那曲凤求凰的。
二十四章 归来
愿此间,山有木兮卿有意,昨夜星辰恰似你。
君悦想,这是她有生以来,最有一次诗情画意的表白。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呢,已经不记得了,过了太久了,都忘了。
于是老天不愿她忘记,所以又让她重新记了起来。
她手撑着圈椅的把手,想要站起来,身子却仿佛灌了铅一般的沉重,起得艰难至极。这辈子从没觉得这么艰难过。
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她刚挪动一下脚步,脚筋就抽了一下,抽得她差点摔回座上。
“王爷。”
好在香雪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十分担忧。“王爷,您没事吧!”
兰若先和南宫素寰也站起身来,担忧的看向她。“这是怎么了”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脸色苍白了呢好像见到了鬼一样。
“要是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吧!”南宫素寰道。
上首的动静不小,所有人都从琴声中回过神来,看过去。
南楚使臣嘲讽道:“王爷,这都最后一个了你才不舒服,也太及时了吧!”
兰若先怒等向他,“你这什么屁话,你没看见她脸白得像鬼一样吗我们王爷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什么时候发病还得经过你同意啊!”
“可他这晚不病早不病的,偏偏在比试的最后才病。这让本使不得不怀疑,姜离一再行缓兵之计,莫不是铁了心不领吾皇的礼”
“你这跟强买强卖有什么区别”
“兰大人说话可得慎重,你是说姜离王看不上吾皇的礼,姜离不把南楚放在眼里了”
“你...”
“若先。”南宫素寰及时制止,“不要逞口舌之快。”
兰若先只好闭了嘴,忿忿瞪人,不怀好意。
方尚术笑道:“使臣先别生气,看王爷脸色确实不太好,不如先让王爷回去休息,容后再议。使臣放心,这件事总要有个结果,既然使臣都能等了这么久,又何必在意多等一时半刻呢!”
南楚使臣不干,“既然早晚都要有个结果,那不如就现在决定吧!也就是说个名字的事,能花费王爷多少工夫”
“这...”方尚术为难的看向上首的君悦,“王爷,您看...”
然而君悦却是理也不理他,视线直直的看着公孙展。
公孙展坐在原位,也定定的看着她。
四目相对,两人什么都没说,却又好像无声的说了好多。
为什么
不想。
你骗我。
对不起。
后花园的上空,琴声依旧在继续,空灵而缥缈,完全不受场内众人纷纷吵吵的影响。
君悦别开视线,再次落在不远处的那一扇屏风之后。此时太阳正浓烈,光线穿过屏风上的纱绸,折射四散,形成一道炫目的光晕。
光晕之中,有人缓缓走出来,走向她。目标明确,脚步坚定,并且说:“我回来了。”
然而因为那光晕实在太过炫目,她看不清楚那人的样子。只是空气中传来那人的气息,竟是如此的熟悉。
她绕过桌子,提步走过去。她想靠近那人些,想看清他的样子。
“君悦。”
兰若先想要拦住她,却被南宫素寰拉住了手臂。
场内众人皆不再言语,纷纷站了起来,看着中间的这个白衣少年,仿佛魔症了一般,一步一步的靠近那屏风。有不可思议,有担忧,有得意,有鄙夷。
时间控制得刚刚好,君悦刚走到那屏风面前时,曲声也结束了。
空气中活跃着沉默的气氛,期待而又紧张。
君悦看着对面的人投在屏风上的身影,抬起手掌想要推开两人之间的阻碍时,只觉得连指尖都在颤抖。
庄生晓梦,这到底是现实,还是只是一场梦啊
如果是梦,那她推开了这屏风,会不会就醒了过来
“君悦。”
兰若先再也忍不住的冲过来,张开手臂拦在她前面,挡住屏风,喊道:“我警告你,别色迷心窍。”
他知道后面站的,肯定是南楚的某个美男子。
也只有南楚的人,才有这样高的琴技。
虽然今天她不可避免的要选一个南楚人留下,可是直觉告诉他,就不能是他身后的这个人。这个人,会是他以后和她之间,最大的障碍。
南楚使臣可不乐意了,“我说兰大人,王爷对我南楚的这位美人很是中意,光是听琴声便已情不自禁。你又何必从中作梗呢成人之美不是更好吗”
兰若先气得吼了回去,“你给我闭嘴。”
南楚使臣被人当众这么一吼,颜面扫地,气得抬手指责道:“岂有此理,姜离就是如此藐视我南楚的吗简直狂妄至极。”
他指着其它的姜离臣子,“你们...你们就不管管吗”
姜离臣子齐齐吐了个鼻音,这位兰大人,有时候连王爷都管不住,何论他们。
再说,人家兰大人说的也没错啊!你南楚使臣实在话多,的确该闭嘴。
不过想归想,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王昭礼歉道:“使臣大人息怒,我们这位兰大人平日里跟王爷形影不离,感情深厚。这如今突然冒出个人来,兰大人害怕自己在王爷心中的地位不保,从而耍些小孩子脾气也是常情。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了。”
南楚使臣哼了声,别过头去。
高昂着下巴道:“感情深厚也得有个限度吧!区区一个臣子,也敢阻拦王爷的决定,以下犯上。这要是在我们南楚,早就处以死刑了。”
王昭礼赔礼道:“使臣说的是。不过南楚是南楚,姜离是姜离,姜离如何做事,也不必和南楚比较吧!”
“你们姜离要如何本使可管不着,可如今你们的臣子竟然阻拦姜离王留下我南楚美人,这事本使就得管。”
“使臣的意思是,王爷要选那屏风后面的人,您是很乐意见成的是吗”公孙展突然插话道。
南楚使臣眉头微蹙,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别扭
公孙展继续道:“不过这样的琴技,也的确是南
二十五章 崩溃
君悦由着香雪的搀扶,一路回到了广元殿。而后坐在殿内的摇椅上,怔怔望着窗外一株红梅上最后的几朵残花发呆。
春风旖旎来,吹不散眉弯。
香雪拿了张毯子来给她盖上,正好盖到她的腰际处,担忧道:“王爷脸色不是太好,要不奴婢把孟大夫请来吧!”
君悦喃喃道:“不用了,我没有病,只是累了。”
“王爷风寒未愈,刚才又吹了那么久的风,确实该累了。那您休息一会,奴婢去给您熬点小米粥,等您醒了,就可以吃了。”
君悦轻轻点头,道:“去把梳妆台的那个楠木盒子拿来给我。”
“是。”香雪应声去拿。
片刻后她回来,将那盒子递给主子。
君悦接过打开来,看向里面一分为二的玉玦。
这玉玦通体润泽,洁白无瑕。正面雕刻着只白虎的纹样,而背面则刻着一个“琋”字。
琋,与兮谐音,山有木兮的音。
君悦,心悦君兮的君悦。
这听起来多好的一句诗,多搭配的两个名字啊,为何老天总是在跟他们开玩笑,兜兜转转,错错离离
“既然逃了,又为什么要回来啊”
她摩挲着半块玉玦的裂痕边缘,记忆好像回到两年前城破的那天,她看见了那具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看见了尸体手中的这半块玉玦。那个时候,她觉得整个天都塌了,世界一片黑暗。
却原来......
“连城啊,你们兄弟俩,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是皇子,又联手扳倒了岑家。是对手,可在生死关头,一个却又为另一个撒下了弥天大谎,救了对方一命。
可是连琋,既然你藏得好好的,本可以隐姓埋名安然过一辈子的,又为何出来呢
你可知你的出现,这乱世又将掀起何等的风起云涌啊!
君悦别开视线,再次看向窗外的那株红梅,却仿佛眼前蒙上了浓浓的水雾,模模糊糊的已经看不清楚了。
比试场上压抑了很久的泪水,终究是再也阻拦不住的决堤而出。
她突然抱住了头,喉中再也控制不住的呜咽出来。哭声在空旷安静的大殿里,显得尤为清脆洪亮。
“王爷...”
香雪一慌,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见王爷哭呢!
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的就哭了还哭得那么悲伤
她看着王爷将脸埋在臂弯里,肩膀一颤一颤的抖动,不知该从何安慰起。而且听着王爷这悲凉的哭声,她受感染了的也想哭。
梨子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一副奇怪的画面。一个哭一个手足无措,一个委屈一个无辜。
他将香雪拉出殿外来,下巴指向里面,压低了声音质问:“你把王爷怎么了”
香雪无辜,“我的大总管,你觉得就我,能把王爷怎么了”
“那这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一回来就说累,然后看了平日里宝贝的碎玉之后,就这样了。”
殿内毫不压抑的哭声,穿过厚实的墙壁传到外面来。虽然这中间声音有些扩散,却还是能听得清楚。
香雪继续道:“自从王爷清醒了之后,我还从来没见她哭得这么伤心过呢!”
就连当初老王爷去世,也没有见她哭得这样悲伤的。
梨子叹了口气,“咱们总把王爷当神一样看待,总认为她无所不能,无坚不摧。可说到底,她也只是个...”
小女孩罢了。
“她也有柔软的内心,有细腻的感情,也有承受不住的压力,也有崩溃的时候。也只有这种时候,她才有点女孩子的特征。其实,她也不容易。”
香雪点点头,王爷的不容易,她看得清清楚楚。
哪家的女孩,会天还没亮就起来练功的。哪家的女孩,子时之后还在批奏折的。哪家的女孩,整天扎在男人堆里,拿刀枪上战场的......
人们只看到了她表面的风光,哪里看到她背后的流汗流血。
可她这突然的崩溃,到底是因为什么啊
香雪猜道:“刚才在后花园,那最后一个弹琴的人,王爷一听到他的琴声就不对劲,这会回来了又这样,难不成是跟他有关”
可那人是南楚人,王爷什么时候跟南楚的人有如此深的交集了。
梨子想着刚才公孙展交代他的事情,又看了殿内一眼,脑子转了好几圈,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他道:“算了,主子们的事,咱们最好不要去猜,你小心伺候她就好。既然王爷心情不佳,那我晚点再来跟她禀报事情。
还有啊,我看她这个样子,也不适合见人,谁来了都先把人拦下吧!就说王爷身体不舒服,不宜见客。等她什么时候恢复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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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章 高兴
一碗小米粥,她喝了有小半刻钟。
香雪收拾着粥碗,觑着主子的神色,见还算不错,于是道:“王爷下午的样子可真是吓了奴婢一跳,奴婢还从来没见王爷哭得那么伤心过呢!”
君悦喝完粥,重新将身子陷进摇椅内,右掌抚上自己的心脏位置,感受着掌心处传来的有律心跳,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我是...高兴。”她轻声道。
香雪皱眉,“高兴什么高兴到哭了”
君悦却是没有再回答,道:“把窗户开着吧!我想看看外面的夜色。”
“可您还喝着药呢!”
“不妨事。”
香雪只好过去,将她面前的那扇窗膈推开,却只开了一半,掩着一半。而从开着的一半窗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到院内的那株红梅,光秃秃的枝丫在风灯下显得凋零衰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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