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君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罗弘笙
邬骐达直摇头,“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以为穿白衣服的拿寒光剑的就一定是我吗”
“可你...”邬骐达眼睛猛地一瞪,“遭了,啟庚。”
“老子杀了你。”邬骐达虎声一吼,瞬间爆发猛虎之力,往前一跃,就向君悦攻来。一旁的十来个士兵赶紧阻拦,却都被他一一击败。
君悦也被他突然的爆发力吓了一跳,手中没有寒光剑,只得抽了堂上的一根长矛迎敌。
可长矛不是她所擅长的兵器,用得也不顺手,连连败退。邬骐达趁机抓住了她长矛的另一端,绷直了手臂直接一臂将长矛打断。君悦脸色大变,后退两步。
邬骐达以手中的断矛为武器,矛尖对准了君悦的心脏要害。君悦快速躲闪,然而还是晚了些,手臂被矛尖划了道口子。
邬骐达见没刺中,再想刺一次时,凌空飞来的一支利箭击落了他手中的断矛,紧接着一箭射中了他右腿,一箭射中了他的琵琶骨。大堂上迅速涌进几十个士兵来,手中箭头齐齐对准了堂上的邬骐达。
“没事吧!”
佳旭忙走过去,扶住君悦,见她肩膀上的白衣被血染红,皱眉道:“你何必呢!”
君悦有些虚弱的朝他笑了笑,“我决定了。”
佳旭看着她,叹了口气。“走吧,回去上药。”
“等等。”君悦看向被几十支箭支对准的老将士,吩咐士兵们道,“把他关起来,派人好生看守,待我想清楚了再处置。”
士兵们应了声“是”,拿出锁链将邬骐达绑了起来,压着他出去了。
邬骐达倒也有大将风范,即便沦为了阶下囚,也没有大骂求饶,依旧是威风凛然,令人敬佩。
九十六章 心疼
“吃药。”
一碗黑乎乎的药汁端到了君悦的面前,主人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
君悦闻着鼻子下传来的又难闻又恶心的药汁,再看向端着碗的修长手指,然后顺着手臂看向主人的脸。
“我刚才已经喝过了。”君悦推开鼻子下的药碗,一脸嫌弃。
“是吗”连琋再次将药碗递过来,下巴指着窗下插着一株红梅的长颈瓶,道:“不是喂了那梅花”
君悦嘴角抽了抽,眼睛闪烁。“你说什么呢,谁拿药去喂花啊,这不是有病嘛!”
连琋不语,给了身后的小尤子一个眼神。
小尤子会意,走到窗下拿着瓶子回来,到君悦面前时,取出里面的几支梅花。然后得意的摇了摇,瓶子里便传出了“咕隆咕隆”的水声。
君悦硬着头皮道:“养花当然用水啊,有什么奇怪的。”
小尤子嘻嘻笑了两声,拿了个茶杯,将里面的液体给倒了出来。黑乎乎的,与连琋手里的药汁一个颜色,一个味道。
“看来这花也病了,也得喝药。”小尤子煞有其事的道。
君悦手指挠了挠鼻尖,没话说了。
然而连琋却是有话说:“要么你喝了那杯子里的药,要么喝这碗里的,你选一个。”
君悦愤愤的抽动着自己的嘴唇,看起来像是在骂人,却又没有声音,反正就是一脸的不高兴,也不去接连琋碗里的药。
“喝了。”
连琋声音沉了沉,还压低了尾音。一副“你敢不吃试试”的意思。
君悦看着他,水汪汪的一双眼睛委屈极了,求饶的意思很明显。然而连琋不为所动,一双眼睛冷冷的看着她。
“就知道欺负我。”
君悦嘟囔着接过药碗,一脸哀怨的看着自家丈夫,然后捏着鼻子,一口气给干到底,恶心得她差点又吐出来。
小尤子赶紧递了白水过去给她漱口,道:“我说王爷,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玩这种把戏啊!”
君悦漱了口,只可惜嘴巴里那股恶心感还是没能消掉半分。她按着自己的胸口,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掉了一半。
“这药真他妈的太难喝了,比之前的还难喝。我最近又没有得罪那庸医,他干嘛整我啊!”
连琋抓着她的手臂,想让她靠着自己舒服些。哪知碰到了她手臂上的伤口,惹来她“嘶”的一声痛叫。
“你轻点啊!”她疼得拍了他一掌。“疼死了。”
连琋只好避开了她的伤口,将她揽向自己怀中,责备道:“你好端端的干嘛让他在你手臂上划道口子,找虐啊!”
“你才有受虐的癖好呢!”她有些疲惫的挨着他,道:“我还不是为以后做打算。”
小尤子见这里没自己什么事了,便悄悄的退了出去。
“此战已了,你觉得啟囸还会继续派兵来吗”她问。
连琋道:“暂时应该不会了。此战一败,蜀军士气低落。邬骐达被擒,朝野震撼。就算啟囸想再兴兵,那些大臣也不会配合的。”
“我这接下来都不能再上战场,倒是希望吴军能够打来,好牵制住蜀军。”
“可吴国也有可能观望,看着我们内战,借你之手,替他们消灭掉飞虎营。此次虽然蜀军大败,但是我们消灭掉的飞虎营不足两万,剩下的都已经逃走了。”
君悦叹了口气,“啟麟的飞虎营,果然名不虚传。”
“好在当年啟麟怕军权旁落,一直没怎么培养将才。所以就算飞虎营厉害,他们没有一个好的将领,也只是没了牙的老虎罢了。攻击性倒是有,但是不致命。”
君悦眼睛没有焦距的望着前方,手却不自禁的轻轻拍着自己的腹部,轻声道:“那你觉得邬骐达该怎么处置”
“等。”连琋道,“等朝廷派人来。如果他们不派人来,就这么一直关着。”
“也好。”
如果啟囸继续攻打姜离,蜀军少了一员猛将,于姜离来说是好事。再说如果啟囸还有点良心,说不定还能拿他和朝廷谈判。
耳听连琋又问:“丽云城你想怎么处理”
君悦道:“到了我手里的东西,当然是我的啊!现在郭怀玉在那,就先让他守着吧!”
“你不怕吗”
“有什么好怕的。当年权懿十五万大军我都不怕,有本事他啟囸也派个二十万来。”
“我说的不是......”
正说着时,突然一阵冷风吹来,将他们所坐位置的半边窗户给吹开了,冷风灌进了暖融融的室内,桌上的几支梅花被吹得晃了晃,有一支直接吹到了地上。
君悦冷得身子猛地一抖,连琋忙将自己的后背对上了风口,将媳妇护在了怀中,替她挡住了冷风。
君悦只觉得这怀抱就像一团棉花一样,暖极了。
打开的窗户很快又被关上,小尤子从外面看向里面。从他的角度,只看到主子的后背,还有向前低的头。女主子半个头从他的肩上露出来,给人以一种男的正在抱着女的亲吻的感觉。
君悦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从下往上看着他,笑道:“这么心疼我的,风都不让吹了。”
连琋理所当然道:“你现在有身孕了。”
“哦,有身孕了就是柔弱矜贵,没身孕就是糙妇健壮啊!”
“不是吗”
君悦立马敛了笑意,不悦的猛拍了一下他的胸口,气道:“怎么说话呢你。”
连琋笑一本正经的问:“那我应该怎么说”
“你应该说不管什么时候,你在我心里都是柔弱金贵的,是需要我保护的女人。”
连琋桃花琉璃目一转,“可你不是啊!”
“怎么不是”君悦在他怀里动了动,“我是女人,本来就娇弱矜贵啊!”
连琋吃吃笑道:“这话说得,恐怕全天下的人都不信。”
“我管天下人信不信,反正你信了就行。”
“呵呵,我也不信。”
“死连琋,”君悦忽的坐了起来,大掌毫不留情的一啪一啪拍向他,怒道:“找打是不是”
连琋好心的挨了她几下打,见差不多了,于是抓了她乱舞的爪子,哄道:“好了好了,别太大动作了,小心伤着孩子。”
君悦还是气,“孩子孩子,就知道孩子,我才是跟你生同襟死同穴的人,你不心疼我去心疼孩子。
我告诉你无论他是男是女
九十七章 反常
盐运城一战,丢了丽云城,主将被俘,十万蜀军死了大半,剩下的三万多飞虎营逃回了太安,算是大败。
啟囸大怒,本想收服姜离灭了君悦,一来振威二来出气的,结果威也没振成气也没出成,反倒丢了一员大将丢了颜面,气愤不已,决定再出兵十万,再次攻打姜离。
朝中大臣极力劝谏,无果,只好依次排开跪在宫门外,请求皇帝收手,暂时不动姜离,养精蓄锐,先收复去年吴国拿走的城池。
啟囸大怒,认为是朝臣们不将他放在眼里,以下犯上,逼宫谋逆。于是一意孤行,斩了两个带头跪地的大臣,杀鸡儆猴。
只可惜这杀鸡的举动非但没达到儆猴的效果,反而引得越来越多的朝臣跪在了殿外,请求皇帝三思而行。
就连蜀太后也劝皇帝:如今民间对朝廷,对他这个皇帝很是不满。若是内战,劳民伤财,只会更加引起他们的愤怒和怨恨。
但如果是对抗外敌,则是保家卫国,谁不支持。
啟囸愤怒,“朕是皇帝,想打谁就打谁,还需要看一帮贱民的脸色不成”
蜀太后见劝皇帝不成,便道:“既然皇上一定要收拾姜离,也无需我们自己兴师动众。吴国、姜离,让他们打起来不就好了吗,我们坐收渔翁,岂不美哉”
“朕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啟囸大喜。“好,让他们狗咬狗,到时候朕将他们两个一并收拾了。”
于是决定,先不攻打姜离,按照太后的意思加紧备战,扩大军队,征集粮草,势要夺回吴国夺去的城池。
大臣们见皇帝妥协,也就不再跪着,安心的回府休息。
只是走时仍不住的感叹,皇帝如今刚愎自用,一意孤行,好杀成性,可真是日日提心吊胆,伴君如伴虎啊!
至于邬骐达,啟囸听取了新晋贴身太监姜冒的意见。既然他无能,被抓了也就抓了,让他在姜离的大牢好好呆着反省,祈求哪天君悦高兴了或许会放他回来。
就算朝廷厚着脸皮去求姜离放人,也是丢了颜面,还不如死了算了。
他这一举动,可真是寒了将士们的心。
啟麟冤死,皇帝一丝一毫为其平反的意思都没有;啟庚死了,非但没得到半点死后尊荣,就连尸首都是人家姜离送回来的;而邬骐达,直接不管不问,让人家自生自灭了。
君悦无奈的摇摇头,“这啟囸,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三十几年的太子,算是白做了。”
或者他觉得,只要一当上了皇帝,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吧!
日子一晃,就到了三月初。
君悦害喜得厉害,整日里吃什么吐什么,吐得小脸都铁青,被抽干了力气似的蔫无精神。
偏佳旭还给她开了一副副的药,苦不堪言,闻着味都想吐,更别说喝下去。
偏连琋还和他站成统一战线,佳旭负责把脉开药方,连琋负责看着她喝。吐出来又喝,喝了又吐,折腾得她的喉咙火烧似的疼。
“孩子啊孩子,妈为了你可是遭尽了罪。你将来要是不孝敬我,看我怎么打你屁股。”
因为吐得厉害,整得她一点精神头也没有,因而最近也不怎么去承运殿议事,对外称是在盐运城时被邬骐达砍了一刀,刀伤复发了。一应事务奏折,都是交给连琋处理。
这天里,公孙展应召入宫,来到思源殿。
然而进到殿内,见到的不是君悦,而是一身蓝衫的连琋。
公孙展疑惑,“怎会是你”
“有件事情比较棘手,本想让君悦来跟你商量的,不过她却叫我来。”连琋如实道。
他施手,指了指对面,“坐吧!”
公孙展抖了抖衣袍,在他对面坐下。抬手正要拿过一旁的茶杯茶壶自己倒茶时,忽而想到对面的人不是君悦,他不该这么自来熟的随便,于是又将手放下。
连琋看着他的动作,倒也没说什么。
“王爷还好吗”公孙展问。
连琋道:“不算太好。”
“听说,她最近身体不太好,是害喜得厉害吧!”
见连琋没有回应,只是一双沉静的眼睛里闪过疑惑和怀疑的颜色,公孙展顾自道:“连公子别介意,我和君悦的关系,比你想象的密切些。不过你也别多心,我是有家室的人,而君悦对我也仅是朋友之谊而已。”
连琋倒不是怀疑君悦,他只是怀疑他们之间有着什么勾当而已。
“据我所知,君悦以前是很防着公孙家的。可为何我看到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她对你的信任,显然已经超过了君臣之间的信任。”
公孙展笑了笑,“因为她需要我,而我是全心全意的帮她而已。”
“仅此而已吗”
“不然呢!”公孙展看向他,“连公子是在害怕什么吗害怕我会夺了她的姜离,还是害怕她会爱上我”
他顾自一笑,道:“说实在的,如果你不出现,或许她真的会爱上我了。毕竟在她最困难,最无助,最孤独的时候,是我陪在她身边。
我替她挡过一刀,在她上前线的时候替她守好后方,陪她去过恒阳祭拜。我相信我所做的一切,也足够打动她的心了。可就在这时,你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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