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夜行语

    “在这一点，我终究是输了。”他淡淡地说，眼底流淌着的深意让那个血族看了很久也没有看懂。

    越零理康看着窗外怒放的玫瑰，缓缓的问“知道明墨泠最喜欢什么花吗”

    那个血族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回想，又似乎是在猜测，“那位大人的一切都很神秘，毕竟是不亚于梵卓亲王与暮冢亲王的存在，梵卓族对他的一切也讳莫如深的样子。不过听明家的佣人说过，那位大人似乎很喜欢风信子。”

    ——“没有记错的话，芸晶大人最喜欢的花是风信子，不是玫瑰花。”

    一切似乎在明朗了，又似乎沉浸在漆黑的夜里，什么都看不清。

    一代种的眼里其他血族的生命都显得如此不值一提。

    这大概就是他与宫芸晶的差距了。越零理康轻轻蹙着眉，

    “能查到底是为什么吗”

    那人低下头，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越零理康叹了口气“这样的感觉，很差。”

    不是做人工具的感觉，而是他感觉自己似乎是有意识的被人当作了一个替代品。

    谁的替代品呢

    “不得不说，理康大人与当年的明墨大人很像呢，清冷出尘的。”

    这就是，芸晶下血蛊爱上他的理由对那个人的感情，转嫁到自己身上了吗

    一直只是一个傀儡。

    “大人”

    “你先退下。”

    “是。”

    ————

    暮冢凛看着象棋盘上剩下一半的棋，眉头微挑，但没说什么。

    “这是你的计划”

    越零理悦微微的将手中心的帅棋捏紧“不是我的计划啊，这应该是……你心中的计划吧”

    暮冢凛目光倏然冰冷。

    “如果让宫芸晶知道那些死去的一代种大多数都有你的参与会怎么样”

    暮冢凛冷冷的看着他“想说什么”

    “真是难以在你的脸上看到这么精彩的表情啊，看起来宫芸晶对你已经超过了亲人的范畴。”

    暮冢凛淡淡的拿起一枚棋子，云淡风轻的将其扔了出去“那些家伙的死与不死我可不关心，但是梵卓想要做的，从某种程度上，我与他是一样的。都想要芸晶得到最强大的力量，没有人可以威胁的力量。”

    “以你的真正实力，即使是当年的梵卓也要忌惮几分吧”

    “若是我，很早就失去了身为一代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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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尊严呢”暮冢凛看着他，笑了。

    “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

    “我很清醒。”暮冢凛道“很多人都在迷惑的时候，我就知道梵卓的目的了，我无所谓他杀死我的族人，但是芸晶就是不行，虽然他对芸晶很特殊，但是我不会容许任何不确定的因素，一点也不会。”他的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

    “所以，你的初代种力量……”

    “我将它交给了明墨泠。”

    “！”所以当年，明墨泠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吗！

    真是……

    “和宫芸晶那丫头扯上关系的真是没有一点让人省心的。”

    “她一直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丫头。”暮冢凛笑着放下棋子“下完了，你输了。”

    越零理悦倏然发现自己的将军已经陷入僵局，是必死之局了。

    “你的手段，但凡是透漏一点点出来，这一切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幕后的真正凶手，说是梵卓，不如说是你，一个双手沾满了鲜血的恶魔。”

    暮冢凛暗红的眸光透过凌乱的刘海透出冷淡的光芒“你希望一个在六岁就亲眼目睹父母死亡的孩子能有什么对人的怜悯”

    他冷笑一声“我获得的力量，失去的力量，都是为了将命运推下深渊而已。”

    “一代种的命运永不可违抗，”越零理悦没有了兴致下棋，索性与他说道。

    “所以，芸晶不能是一代种。”

    越零理悦沉默，半晌道“你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暮冢凛摇了摇头“毕竟我还是一个疯子而已，失去理智的时候不知道谁能替我好好保护她，我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她自己。”

    “这是一个疯子抱了必死之心吗”越零理悦笑着问。

    “你也只是一个工具，为什么感觉你与你兄长完全不同”

    “啊，当然不同了，我从小就被送到一个小族长大，那个族里的血族见我三岁都没有显现一代中的力量就将我扔到了人类的学院，那些人类受到族里的血族蛊惑对我可是百般“照料。”说实话，那时候还真是在怀疑自己一代中的身份，否则一个个血奴也能对我如此不敬。直到后面的事情。”

    “后面”

    “我见到了宫芸晶，记忆完全恢复的她。”

    “什么意思”暮冢凛敏锐地感觉到不对劲。

    “梵卓给宫芸晶下的封印只有一层，但是宫芸晶察觉到的时候将这道封印化为四




三 12 暖夜 母子见面
    是夜，天空纯净，墨色的夜晚令整个天地染上了一份墨色。

    黑色的古堡当中，一个小小的身影淡然地站在城堡之巅，酒红色的眼中没有任何的感情，仿佛是在俯瞰苍生。

    “大人。查到了越零理康与您的母亲在哪里了。”

    宫曜垂着眸，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只是听到他稚嫩冰凉的声音“知道了。”

    虽然是一直在查的事情，但是真正的知道了，属下却没有从这个年幼的君主身上感到任何喜悦的情绪，似乎只是知道一个陌生人的消息，淡然划过，并没什么特殊的态度转变。

    “叫明墨月过来，”宫曜缓缓地说道。

    “是。”属下恭敬的行了个礼，缓缓的走了出去。

    宫曜淡然地看着城堡之下的风景，但是什么也没说。

    “安排个时间，我该去见母亲了。”他笑着说，但是眼底的寒芒却足以将人冰封。

    那侍从不知道这位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毕竟这位一直都是淡淡的看起来是很想自己的母亲，但是实际上在私底下并没有表现出来分毫，在宫族连长老们都对这位忽然出现的少族长讳莫如深，丝毫不敢招惹。

    当侍从完全退下去的时候，宫曜才漫不经心的笑着说“还不出来吗”

    “你这个孩子。”

    那声音带着些慵懒，有着睥睨世人的傲慢与清贵。“还是这么的敏感。”

    “无论你的目的是什么。”宫曜咬到自己手上的手套，明明还是稚嫩的脸却已经带着些吸血鬼独有的魅惑与神秘。“我都希望，这段时间你不会让我燃起与你你死我活的**。”

    海蓝色的短发在晚风中轻轻地飘着“宫芸晶如果知道自己一直担心的小天使，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会怎样。”

    宫曜不言语，只是淡淡的闭着眼，很久很久，方懒懒的开口“这种危言耸听的话，就不必和我说了，我不是越零理康。”

    该隐楞了一下，随即是颇有些控制不住的笑了起来，“如果不是知道你的父母，孤是真的会以为你是孤的儿子。”

    宫曜微微的挑起眉，“所以你想表达什么我的父亲虽说不是死在你的手上，但是与你也有脱不开的关系，我的母亲更是为此想要与你决一死战，我们的关系并不好，所以，你并没有资格说出这句话。”

    没有资格吗该隐轻轻的笑着，不得不说他与宫曜真的有相似的地方，同样的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也同样的神秘莫测，带着让人窒息般的压力，宫曜收到宫芸晶的封印而只能以千年长到相当于人类六岁的年纪，不得不说就连宫曜也不清楚当年宫芸晶这么做的目的，但是如果让现在的宫芸晶去说当年她的理由，恐怕也会说不出来，那个四段封印死死的压制住宫芸晶全部的记忆，就连该隐也无法窥探她的秘密。

    “你还在生气啊。”该隐实在没能忍住，揉了揉宫曜滑順清爽的头发，“孤拿你父亲的笔记说是自己的笔记去骗宫芸晶的做法。”

    “那并不重要。”宫曜不着痕迹的将该隐的手推开，“母亲也不会相信那个梵卓会这么做，她即使会认为是你窥探了她的记忆也不会相信那个梵卓会做这样的事情。”

    “明明没有和你的母亲一起生活过，却好似很了解她似的，这难道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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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人类所说的，血脉相连的心灵感应”

    听到梵卓这看似玩笑般的话语，宫曜却没有露出任何轻松的表情，只是淡淡的看着城堡下方，什么都不说。

    该隐看着他，笑了“虽然孤不知道宫芸晶在哪里，但是凭着你的手段，想必很快就能找到她，孤不会在这段时间去打扰你们的，好好珍惜这段时光吧，因为这会是你们母子最后的相处时光。”

    闻言，宫曜的眸底闪过一丝深深的杀意。

    该隐走的时候，他身后的土地一寸寸的崩裂，宫曜捏紧了手中的东西，将它抛了出去。

    那是一大片晒干的风信子花瓣。

    “爸爸，”他说“我要去找妈妈了。”

    那些花瓣缓缓的飘落，却带不出男孩眼中的任何情感，仿佛，他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精美雕塑。

    ————

    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带到感觉快发霉了的时候，忽然听见花姨惊喜的声音。

    “少爷，您来了”

    是越零理悦来了吗他已经很久没有来了……自从我向他提出要见小曜的那一天，他就很少来这里了。

    我想着会不会是他找到了小曜，当年我对小曜下了封印在某种程度上，小曜现在还只是一个孩子，如果让他面对到已经成为了该隐的梵卓，我无法想象他会面临怎样的危险。

    不是我不相信自己的孩子，但是无论我多相信他，在我的眼中，他始终需要我的保护，哪怕，付出生命。

    “理悦。”我听到他的脚步声，向声音的来源走过去。

    感觉到一只手在我的头上摸了摸，随后我听见他有些疲惫的声音。“找到了。”

    我闻言，抓住了他的袖子“他在哪儿还安全吗现在如何了”

    “他在宫族，很安全，大概下午我就能带他过来见你，他也很想你。”

    小曜，也想我

    他居然还记得我这个母亲吗

    “是的，他一直都记得自己的妈妈。”

    我忽然想哭了。

    虽然当年那个宁思致虽然开始我确实怀疑过是我的孩子，但是对那个孩子我始终没有对小曜这样的关心与挂念。

    虽然这样说很残酷，但是即使养子再乖顺完美，自己的孩子再不堪叛逆，有我血脉的孩子始终不是任何人能比的，何况，我的小曜绝对不会是不堪的。明墨泠用一句话形容过我“帮亲不帮理。”

    当然，在最绝望的时候那些所谓的道理可不会帮你，能够站在你身边的只有亲人。

    我很喜欢他这个说法。

    “我现在的样子，会吓到他吗”现在我有点怨念自己的双眼失明了，这样的话会不会给小曜丢人啊，他的妈妈，是个瞎子。

    “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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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13 暖夜 碎片，吾主
    我没听到越零理悦的声音但能够想到他的脸色应该很不好。

    不过想到他不开心我就开心了！

    谁教他气我来着，哼！活该！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和小孩子的脾气一样”

    听到他这句话，我气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该死的越零理悦啊！！！

    小曜轻轻的拉了拉我的手”妈妈的孩子气很可爱。“

    我“……”亲亲小可爱你是认真的吗我真的有孩子气！别人这么说我一定会嗤之以鼻，但是这可是我的孩子小曜说的，我得反思一下自己的言行了。

    “喏，小曜也这么说你了。”理悦的声音一落，我身边小曜的话音就有些微冷的响起

    “越零哥哥，虽然很感谢你照顾我的妈妈这么多年，但是这并不代表你能对暮冢家的一代种这么说话，你知道这么多年来暮冢家对整个血族的统治地位，而且不论我的母亲的身份，作为宫家的君主，我的身份与你是同等的，所以你并没有资格叫我的乳名。”

    这么成熟而冰冷的话是一个稚嫩的嗓音说出来的，让我有些不可置信，但是想到这是我明墨泠的孩子，我也就释然了，虽然封印了他的年龄增长，但是我并没有封印他的其他方面。

    说起来，如果不是状态的话，我的小曜也应该是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了。

    这样的话，我的计划可以放心一些了。

    “这样的语气，虽然不知道你的亲身父亲是怎样的，但是这样的语气很容易让我想到那个令我很厌恶的存在。”

    我轻轻的捏了捏小曜的手，我知道理悦说的是谁。

    “小曜和他确实有脱不开的关系。但是小曜是小曜，他是他。”

    “有区别”他笑了一下，声音微冷“都是高高在上的君主，俯瞰着他所谓的子民。”

    我抱起小曜，慢慢的说“我很讨厌你现在的话。”我从未用这样正式与严肃的口气与他说话“我的孩子不会是那样的暴君，纵然是君主，但是君主与君主也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