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漫客1
说到这里,萧铃儿顿了顿,补充道:“这人今年才十九岁,是怀恩书肆的少东家。”
赵显哦了一声,笑道:“这诗略显直白了些,但是也还不错。”
然后他将目光望向了琴姑娘,想看这位揽月楼的招牌如何应付。
琴姑娘低头沉思了一番,然后抬头对着宋公子笑道:“公子大才。”
宋公子微微一笑,淡淡问道:“偶得一首《相思子》,不知道琴姑娘是否喜欢”
琴姑娘微微一笑:“相思子是我南国特产,妾身自然是喜欢,可是妾身想问一问宋公子,您的南山相思子何在”
“我等生在江南,琴姑娘要相思子,哪里不能寻得”
琴姑娘低头浅笑:“妾身要的是宋公子诗中南山所结的相思子。”
红豆俗称相思子,一般是四五月开花,九十月结果,眼下才是二月天,别说南山,就是南天门,也不可能给琴姑娘结出红豆来。
赵显心中腹诽了一句,除非有温室大棚。
宋公子被这一句话问得哑口无言,但是他少年得意,心中傲气的很,也不愿意受这闲气,当即拂了拂衣袖,转身离去。
“琴姑娘不喜直接说不喜就是,何苦用这种话来消遣在下”
少年人负气离去,场上只余八人,琴姑娘毫不在意,一双美目盯在了赵显身上,继续问道:“可还有哪位高才,愿意满足妾身的心愿”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这琴姑娘要的不仅是在诗中写出来,还要把诗中之物亲手交给她!
这可让众人犯了难,有一位老兄正准备把蟠桃仙丹敬献给琴姑娘,当即也就断了念头。
赵显被琴姑娘看的浑身不自在,当即从座位上起身,对着琴姑娘抱拳道:“在下有一拙作,还请琴姑娘品评。”
琴姑娘眼睛一亮,脸上的笑意隔着白纱都依稀可见。
“赵公子的诗乃是肃州一绝,琴儿洗耳恭听。”
不仅是琴姑娘打起了精神,等待着赵显吟诗,整个摘花园里近二百才子,个个竖起了耳朵,等待着赵显的发挥。
毕竟方才的两首《咏柳》,以及琴姑娘传唱出来的那首《菩萨蛮》无一不是精品,三首诗词无一不能称得上是代表作,成名作,让在座的才子不得不对赵显刮目相看。
赵显沉吟了片刻,又看了一眼琴姑娘,抬步走向了摘花园里的一株盛开的梅花,轻轻的折下了
第三十四章 寒风料峭
当今天下三分的格局已有百年之久,因此三家虽是同属汉家,但是各地的国风民俗都已经不尽相同,比如北齐好棋,好剑,西楚好酒,好枪,而地处江南的南启,就只剩下了诗酒二字。
诗酒趁年华。
正因为如此,在启国,各种承办诗会的诗社层出不穷,比如当年由赵显这个藩王世子出面牵头,萧安民之子萧风联络士人,以及张若谦出钱办起的这个春秋诗社,就是肃州府乃至于附近三府的第一诗社。
但是这几年却没落了。
这几年来,萧风取中进士出仕京城,赵显成了个痴傻之人,整个诗社只剩一个商人之子张若谦担着,不少读书人打心眼里瞧不起商人,退出了诗社。
也就是近年来,萧家小妹萧铃儿重新打理诗社,才把这诗社重新办了起来,今年才在能二月十五在揽月湖边办起了这揽月诗会。
一句话说,春秋诗社已经没落了,已经好几年没有像样的诗作传世了。
今日终于有一首可以传世的诗作,在春秋诗社诞生!
但是身为诗社实际上社长的萧铃儿不知为何,却一点儿也不高兴。
她撅着嘴巴,一把抢过早就放在赵显身前的《梦阳集》,迈着小碎步,转身跑了。
“这丫头……”
赵显摇了摇头,然后看了看天色,已经到了傍晚时分,一眨眼,他已经在这摘花园里耽误了一下午时间。
他刚想起身,一身青白衣衫的琴姑娘款款走到他身前,手里捧着一方素白织花的丝帛,铺在了赵显的桌子上。
“赵公子,能否请你把方才的那首诗,写在上面。”
向来落落大方的琴姑娘,面带红晕。
整个园子的目光,都被聚焦在赵显身上。
世子殿下耸了耸肩,指了指桌子上的丝帛巾,苦笑道:“写下来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用不着这个吧,给张白纸就成。”
这一方很是精巧的丝帕,哪怕是在处处养桑的启国,至少也要一两银子。
琴姑娘低头道:“公子当得的,”
“我写字丑……”
这话倒不是谦虚,赵显的毛笔字在现代人里,或许还能称得上一句不错,但是放在古代,一句尚可都是夸奖了。
“不碍事的,琴儿想让赵公子写。”
琴姑娘低着头,轻轻的捡起桌子上的墨锭,缓缓的磨墨。
“公子请。”
赵显无奈了捡起毛笔,轻轻蘸了蘸墨,把这二十个字写在了丝帕上。
“公子何不题个诗名”
赵显再度叹气,在丝帕上写下“赠琴大家”四个字。
琴姑娘如获至宝,把丝帕捏在手里,轻轻吹干墨迹,然后小心翼翼的叠了起来,收在了怀里。
“公子赠诗之德,妾身铭感五内。”
她深深一福,然后跟赵显告辞:“公子,今日天色已晚,妾身这就先回揽月楼了。”
“不是,琴姑娘你这就走了”
赵显一指旁边尴尬站立的其余七人,诧异道:“这还有七位兄台,未曾写诗呢。”
琴姑娘意味深长的扫视了七人一眼,轻声问道:“七位公子,可有人能再送一枝春给妾身”
七人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这种级别的诗句,如果不是像赵显这样作弊,大概也只能妙手偶得,哪能说写就写
琴姑娘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摘花园,临走之前,她回头对着赵显嫣然一笑:“赵公子,妾身先前所说,绝不食言,妾身在揽月楼随时恭候赵公子,届时必定扫榻相迎。”
赵显脸色一变,四下看了看,果然看到了近两百双通红的眼睛。
你这是要害我啊。
赵显苦无奈的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穿越过来短短十天自己就一再树敌,今日居然一口气招惹了两百个读书人,难道是天要亡我
古往今来太多教训告诉我们,千万不要招惹读书人,他们不管干啥事都狠……
收拾了一下心情,赵显索性不再搭理这些腐儒,而是一溜烟跑进了摘花园的内园,他妹妹赵灵儿正带着小丫在这里歇息。
走进了屋子,就看到小丫正斜斜的靠在床榻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害怕,这个可怜的丫头缩着身子,一个小脑袋就差缩进棉衣里了。
赵灵儿大咧咧的
第三十五章 小酒馆
在肃州城南,距离府衙不远的地方,有一家小酒馆,是一对老夫妻经营的,店面不大,客人也不是很多,以至于就算没有宵禁,在晚上也没有几个客人。
仅能维持生计而已。
但是今天晚上,小店多了两个特殊的客人,一身常服的萧安民和一身青衣的赵显,正在隔桌对坐。
“老李,温一壶烧酒,切点熟菜。”
知府大人显然是常客,熟门熟路。
掌柜的老李应了一声,不多时端上几盘小菜,一壶温热的烧酒,弯着腰说道:“老爷慢用。”
萧安民给赵显斟了杯酒,沉声问道:“世子殿下在寒风里苦等下官一个多时辰,所谓何事”
赵显也不客气,端起这杯老酒一饮而尽,想用烈酒驱散寒意,方才为了等这老货,可把他冻坏了。
“废话,我要是不堵住萧世叔,萧世叔肯见我吗”
萧安民老脸一红,这段时间他的确在躲着赵显。
“世子殿下有话请说。”
“哼,如果我跟萧世叔要这三年来肃州府衙门欠肃王府的俸米,萧世叔给不给”
萧安民面不改色:“不给。”
赵显翻了翻白眼,指着桌子上的烧酒和几叠小菜,问道:“萧世叔来这儿吃饭,给钱吗”
萧安民豁然起身,脸色都变得通红,气道:“世子殿下这是哪里话本官知肃州府五年,从来没有半点逾矩,更遑论欺压百姓,世子殿下口出污蔑,不知可有证据!”
赵显拍了拍老家伙的肩膀,笑道:“萧世叔何必这么生气,知道你是清官了。”
萧安民哼了一声:“世子殿下如果是为了消遣本官,那本官就恕不奉陪了。”
赵显端起酒壶,给这位府尊大人倒了杯酒,叹气道:“府尊大人,正因为你是清官,我才要找你。”
见到赵显语气诚恳,萧安民重新坐回座位上,说道:“世子殿下有事,不妨直说。”
“晚辈此来是给萧世叔送些钱,不知道萧世叔要不要”
说着话的功夫,赵显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萧安民瞥眼一看,大约有七千两银子。
萧安民皱眉道:“什么意思”
“这些都是晚辈从曹斌那里索来的不义之财。”
赵显肃声道:“还请萧世叔拿去,帮着晚辈,也帮着肃州府做些事情。”
萧安民皱眉思索了片刻,却始终想不到自己能给赵显做到什么事情。
好在赵显也没有卖关子,继续说道:“肃州城南,有一所牙行,萧世叔身为府尊,不知去过没有。”
萧安民微微摇头,他是读书人,喜好洁净,那种污秽之地,他自然是不会去的。
“前些日子,晚辈去过一趟。”
赵显面色严肃:“牙行贩卖一楼骡马牲畜,臭气熏天,二楼竟尽是幼童幼女,尽数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几不忍闻!”
萧安民冷着脸说道:“那干本官何事,我启国处处都有牙行买卖人口,穷苦人家活不下去了,世子殿下还不许他们找个活路”
他站起身来,轻哼道:“我启国还算好的,放到西楚北齐那等蛮地,不知多少人流离失所,人不成人,世子殿下有何教我”
“萧世叔误会了。”
赵显叹了口气:“晚辈并不是想责难萧世叔,更不是想怪谁,晚辈只是想做一些晚辈认为该做之事。”
“这里是七千两银子,晚辈想让萧世叔出面,用知府衙门的名义,把各大牙行的私奴低价买出来,以后送进织坊做工也好,送进大户人家做工也罢,总之不能再呆在牙行里了,那里委实不是人呆的地方。”
萧安民脸色凝重:“你一句话就想让知府衙门出面,你知不知道这背后牵动着多少人的利益”
赵显摇头道:“晚辈知道,但是晚辈并不想改变整个大启,更不会与全天下的牙行为敌,晚辈只是不想在肃州城里,再看到这些牙行。”
“即便如此,你这七千两银子,又能帮得了多少人”
“能帮多少是多少。”
萧安民端起桌子上的烧酒,默默的喝下一杯酒,沉吟片刻,
第三十六章 赵家家主
启国地处江南,虽然百姓的彪悍程度不如西楚,将领不如北齐,但是启国却有一个其余两国远远比不上的优点,那就是启国的开国皇帝赵太祖,开国之后也不知是发了什么疯,定下了一套极为严苛的驿法!
所谓驿法,就是邮驿制度,立国之后,太祖不顾满目疮痍的启国,狠下了血本,在启国各地建起了一座座驿站!
二十里一驿,遍布整个启国!
数十年之后,启国的后人才感受到老祖宗的智慧,启国的邮驿制度让启国上下的消息传递的极为灵通,边境的战况,地方的府衙消息,只要不爱惜马力,都能在三日直接传到京师。
这种便利的通讯,让原本国土就不大的启国,紧紧的揉成了一块,这也让启国在彪悍的西楚和北齐的环饲之下,依旧保持了百多年的三分天下。
比如数十年前,西楚和北齐密谋联手灭掉启国,两国结盟之后,开始召集军队,但是两国的军队还没集结完成,启国就已经密闭边关,严防死守,让两国找不到下嘴的地方。
正因为后人尝到了驿站的好处,启国的《驿法》非常完善,规定各种信件分成三等,普通,加急以及特急三种。
普通信件自然不必多说,如果碰到加急信件,各个驿站必须在保证马匹的情况下,以最快的速度送到。
如果是特急的信件,那就是要驿使带着三匹快马备用,日夜不停,跑死马三个字,真不是说说而已。
萧安民的密奏,就被他在信封上,写了一个“急”字,代表着这是加急的文书,于是这份文书一路从官驿毫不停歇,短短三天之后,就送到了京城皇城。
启国的京城是临安,也就是另一个世界里南宋的国都,启国的国土也大致与南宋类似,甚至还要小上一些。
二月十九的清晨,一身皂色衣衫的驿使,拖着疲惫的身躯,从南城门进了临安城,他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好生歇息过了,等到进了京城的驿署交接了信件之后,就地躺倒在驿署的驿使歇息处,睡了过去。
他的任务就是把携带的信件送到京城,至于其他事情,就远不是一个驿使可以过问的了。
由于这名驿使送的全部都是加急的公文,驿署的官员分拣的很是小心,不多时,就已经把分往各个的公文分拣完毕,其中送进宫里的有两封。
等到巳时中的时候,一名身着青丘服的中年短须汉子冷着脸走进驿署,面无表情的接过这两份送进宫里的公文,塞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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