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漫客1
那紫黑色甲士被吓了一跳,连忙跪在地上,颤声道:“大……大公公,卑职知道了。”
“还不快去!”
“是——是。”
这甲士战战兢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溜烟跑出了皇城,向着城南方向跑去,朝着郢都城南一座不起眼的大宅子跑去。
这人走了之后,毕甲深呼吸了几口气,苍白的脸色恢复了一些血色,晃悠悠的朝着乾元殿走去。
此时,整个圣寿节宴会已经进行的七七八八了,项云都也有些疲累,告别了文武百官和一众项家宗室,到了后宫的一座寝殿之中歇息。
毕甲取出项樱献上来的龙井茶叶,到处一些,给项云都泡了一壶热茶,连着茶具一起端了进去。
他把茶具摆在项云都面前之后,在桌子上摆了两个茶杯,倒满之后自己先拿起一杯,放在嘴边抿了抿,随后轻轻放下。
项云都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道:“你这老家伙怎么连规矩也不讲,还抢在朕的前头喝了。”
毕甲轻笑道:“长公主献上来的茶叶,老奴不试一试不放心。”
项云都笑骂一声:“试毒也该让小太监来试才对,哪里能劳烦到你这个大公公亲自试毒,你分明就是嘴馋,想要喝一喝这珍贵的临安新茶。”
毕甲也跟着笑了笑:“听说这株母茶树,一年的确出不了几斤新茶,这茶叶可以说是比金子还要贵重一些,哪里是那些小东西能够享用的”
项云都好茶,这个爱好有一半是大太监毕甲带起来的,两个人可以算是深宫之中的一对茶友,当下相视一笑,气氛变得融洽起来。
“出什么事了,让你这个大公公用这种方式逗朕开心”
项云都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之后,淡然发问。
毕甲原本笑盈盈的脸色顿时僵硬起来,他看向一脸平淡的项云都,苦笑道:“陛下怎么看出来的”
项云都呵呵一笑:“你我相处几十年了,你了解朕,朕何尝不了解你如果不是出了什么事,这包茶叶估计会被你藏在床板底下,到死也未必舍得喝。”
毕甲叹了口气,把桌子上的茶具收了起来,跪坐在项云都下首,轻声说道:“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说出来之前,老奴请陛下听了之后莫要心急。”
项云都在龙床上躺了下来,再次打了个哈欠:“说吧说吧,朕做了几十年皇帝了,这以前的急脾气啊,早就被消磨了十之**咯。”
“大驸马……不见了。”
项云都愣了愣:“你说什么”
毕甲跪伏在龙床之下,重复道:“陛下,先前大驸马不曾进宫给您贺寿,老奴动了心思,让梁君馆的人去长公主府看了看,方才梁君馆的燕三来宫里给老奴回信,说长公主府里,已经不见了大驸马踪迹。”
项云都的脸色骤然变得精彩万分,他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声音阴冷:“什么时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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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父女
“说,赵七是何时走的”
项樱跪在项云都面前,耳边听到的是项云都丝毫不掩饰杀意的声音。
这种声音,项樱以前从未听过,年幼时的她,极为惧怕项云都,就是听到项云都的咳嗽声,也要打几个寒颤,更别说这种凶戾的声音了。
她跪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声音之中还隐隐带着颤抖:“父皇,儿臣不知道。”
“你不知道”
项云都冷笑一声:“整个公主府里,有你数百个下人,赵七从临安带来的人不过十来个人,你不会告诉朕,赵七瞒着你偷偷跑了出去吧”
项樱跪在地上,低头道:“儿臣的确不知道,今日进宫给父皇贺寿之时,夫君他还在府上养病,怎么到了这会儿,父皇就跟儿臣说夫君他不见了”
“装傻是吧”
项云都微微阖上眼睛,目光中尽是杀意:“女生外向,果然女生外向,朕养了你近二十年,这二十年尽是山珍海味锦衣华服,你才嫁去赵家几天就全然向着赵家人了!项樱,你让朕觉得心寒。”
“你才改赵姓多长时间,就全然忘了自己曾经姓过什么了吗”
项樱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音,她对着项云都不住磕头,泣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父皇待儿臣如天之恩,如果怀疑儿臣,一刀杀了儿臣也就是了,何苦说出这种诛心的话来。”
“你莫非以为朕不敢杀你”
项云都冷声道:“毕甲,给她一杯鸩酒。”
大太监毕甲也慌了神,跟着跪在项樱旁边,劝道:“陛下,长公主她定然是心向着陛下的,否则大驸马既然有办法逃出去,长公主她大可以跟大驸马一起出走,何苦留在郢都城,望陛下明察秋毫。”
项云都冷笑一声:“她倒是想走,问题是赵七愿不愿意带她走!”
天元皇帝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走到了项樱身前,蹲在了大女儿身边,冷声道:“项樱,你现在告诉朕赵七他去了哪儿,怎么出去的,何时出去的,朕还认你这个女儿,你依旧是郢都的长公主。”
“你若是执迷不悟,莫怪父皇狠心。”
项樱跪在地上,挪了挪方向,对着身旁的项云都叩头道:“儿臣确实一无所知,任凭父皇处置就是了”
“好好好。”
项云都气极反笑。
“好一个任凭朕处置,毕甲,给她鸩酒!”
“然后再去长公主府,把该杀的人都给朕杀了,临安来人,一个不留!”
毕甲神色焦急,跪在地上劝道:“陛下三思……”
项云都骤然转身,望着毕甲冷声说道:“你想让朕重复第二遍”
项樱泪流满面,对着毕甲哭道:“大公公,这么些年承蒙大公公照抚,今日是项樱一家之祸,跟大公公无关,大公公莫要与父皇争了,项樱死而无憾。”
毕甲浑身颤抖,仍但是旧跪伏在地上不肯起身,嘴里不住哀求:“陛下……”
“好,很好。”
项云都眼中露出愤怒的红色,这位脾气暴躁的天元皇帝终于动了真怒,他声音冰冷:“朕的大女儿背叛朕在先,现在连你也跟朕不对付,果然,养奴如同熬鹰,朕跟你这位大公公,太过亲近,你已经忘了身为人仆的本分了。”
“来人。”
侍卫在寝殿四周的甲士闻言,立刻应声,七八名甲士冲了进来,跪在项云都面前:“听陛下旨。”
“把大总管毕甲拿入天牢,听候发落,长公主项樱压入东华宫,赐鸩酒!”
几名甲士对视了一眼,随即恭声道:“是!”
事情发展到了谁也没有料想到的地步。
赵显出逃之前,以为项云都会忌惮一番自己的身份,顾全与项樱的父女情分,不会擅动长公主府,而毕甲则是以为自己跟项云都数十年情分,可以拦住暴怒的项云都。
他们都低估了项云都对于南启的野心,更低估了这位天元皇帝的暴烈脾气。
寝殿之中的气氛降至冰点,几名甲士都不敢对毕甲和项樱有什么粗暴的动作,只是小心翼翼的把他们搀扶了起来,准备分别送到天牢和郢都著名的冷宫东华宫之中。
一位长公主,一位大公公,都被甲士带出了寝殿,两个人走在寝殿门口阶梯上的时候,项樱挪了几步,走到毕甲身前,柔声道:“多年以来,大公公对项樱母女多有照抚,眼下项樱即将追随母妃去了,在这里多谢大公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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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普照坛
就在整个梁君馆全员行动起来的时候,距离郢都城六七百里的陈都城里,一男一女在陈王府门口停下脚步。
这一对中年男女看起来有四五十岁年纪,男的长者浓密而又杂乱的胡须,身上穿着粗布短衫走在前面,女的穿着麻色罗裙,亦步亦趋的跟在男人后头,两个人在陈王府外的官道上相伴而走。
这可以说是一对典型的西楚中年夫妇了,无论是装扮还是衣着,都没有一丝纰漏。
尤其是那妇人,操着一口正宗的不能再正宗的西南口音,拿着西楚衙门盖章的文书,一路从郢都城顺风顺水的到了陈都城,几乎没有碰到什么阻拦。
只不过她的男人似乎不怎么说话,一路上不是点头就是摇头,几乎没有听他出过声音。
终于,夫妇两个到了陈王府门口,那脸色蜡黄的中年妇人仍旧是一口正宗的西南口音,对着男人低声道:“赵王爷,本姑娘把你带到陈都城了,咱们之间的事该一笔勾销了吧”
满脸胡茬的中年男人看了妇人一眼,同样声音低沉:“钟姑娘好本事。”
此时如果有外人在场,就会惊讶的发现,这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十分年轻,听起来至多二十来岁。
是的,这一对中年夫妇,正是从郢都出走的赵显以及精通易容术的刺客钟璃。
事情要说到十日以前,也就是说十一月三日左右,收了重金的钟璃再度潜入长公主府,被早有准备的禁军统领赵信拦个正着,一番厮斗之下,原本就带伤的钟璃自然不敌武艺高强的禁军统领,被当场活捉。
当时赵显正愁着如何逃出长公主府,就给这个女刺客喂下了西楚皇室的剧毒,逼着她帮着赵显易容,随后众人绑了两个送物资进来郢都禁军,化妆成他们的模样,混出了长公主府。
这一路上,这位钟姑娘可以说是大显神威,她不仅精通西楚方言,还能搞到西楚各地的通关文书,让赵显几乎是畅通无阻,一路到了项云深的陈都城。
陈都城距离函谷关已经不到百里的路程了。
当然,尽管钟璃她足够神奇,但是她还是无法带着赵显越过玄甲军走到函谷关下,赵显没有办法,只能走到陈王府,来寻找自己刚结下不久的“盟友”,西楚陈王项云深。
赵显心中也有些惴惴不安,他拿捏不准,这个项云深到底会不会真心实意与自己合作,把自己送进函谷关。
想到这里,赵显把目光从陈王府的牌匾上收了回来,对着一旁的钟璃说道:“钟姑娘,稍后我就会进这座陈王府,如果我一天之内没有出来,劳烦你帮我送一封信到临安去。”
“本姑娘为什么要帮你”
钟璃仍旧用着西楚特有的西南口音,蜡黄的面庞翻了一个白眼,很是不美观。
赵显皱了皱眉:“你不是启国人吗,说家乡话。”
钟璃哼了一声:“本姑娘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赵大王爷还管的着这个”
赵显不紧不慢的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书信,淡然说道:“你忘了你身上被本王种下了剧毒,三个月之内如果没有解药——”
“你吓唬我”
钟璃浑身颤了颤,但是还是咬牙道:“本姑娘入行八年,早就不怕死了!现在就你我二人,你信不信本姑娘毒发之前,把你给杀了”
赵显不紧不慢的说道:“三个月之内,如果你没有用解药,你的脸就会越来越臃肿,随后身材暴涨如猪,浑身长满红斑,过不了多久——”
赵显说到这里,看了这个化身农妇的刺客一眼,呵呵笑道:“你就会活生生丑死。”
“你——你骗人!”
钟璃眼神惊恐:“不可能,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毒药”
“你不信”
赵显淡然一笑:“早跟你说了,这是西楚皇室配制的慢性剧毒,项家皇室,如果是男性要杀人一杯毒酒也就行了,要什么慢性毒所以这毒是后宫妃子用的,而后宫妃子们又没有必要杀人。”
“她们最乐意看到的,就是对手活生生丑死。”
赵显露齿一笑:“钟姑娘你说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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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函谷关上两兄弟
陈王府内府。
仍旧是项云深那个谁也不敢进的书房里,赵显和项云深对面而坐。
项云深上下打量了一遍赵显,嘴里啧啧称奇。
“如果不是肃王殿下你说话,本王竟丝毫看不出这是肃王殿下,好精巧的易容术。”
他夸奖了一番之后,抚掌说道:“肃王殿下不在郢都纳福,怎么悄无声息跑到了本王的府上”
赵显淡然道:“偷跑出来的。”
项云深吃了一惊,但是仍旧面带微笑:“怎么,肃王殿下在郢都受了委屈”
“这是当然。”
赵显微笑道:“本王那个岳父,实在是太过热情,把本王锁在公主府里,硬是不许本王出门,实在憋不住了,只能偷偷跑出来了。”
“不止吧”
一身黑袍的项云都坐正了身子,深深看了赵显一眼:“据江陵那边的线报,贵国的兵马已经侵占了大半江陵,几乎可以说是兵临我西楚国门了,肃王殿下不会是担心殃及自身,所以抛弃了本王的那个侄女,从郢都城里逃出来了吧”
“什么”
一直表情淡然的赵显大吃一惊,问道:“大启对江陵用兵了!”
赵睿与姜家结盟的消息,一直是非常隐秘的,直到两家动兵前夕,所有人都没有收到半点消息,就连身在临安的青衣卫,也没有收到半点消息。
被困郢都的赵显,就更不可能知道这种事情了。
项云都看了看赵显震惊的表情不似作伪,起身亲手给赵显到了一杯茶:“看来肃王殿下是不知道了”
赵显喃喃自语:“不可能啊,皇兄他为何会突然对楚国用兵,还直接占了江陵”
项云深似笑非笑:“似乎是为了肃王殿下你。”
“就在昨日,函谷关的南启守军给本王送来了檄文,按照你们赵家那位成康皇帝的说法,勒令郢都十日之内交出肃王殿下你,否则你们南启将会马踏我们大楚。”
赵显闻言,心里莫名为之一暖。
他想到了,自己出临安来西楚之前,自己那位皇兄亲自出城相送,跟项樱说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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