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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权谋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望晨莫及

    “夫人,还请配合,要是把记者引过来,把事情闹大了,难堪的还是您……”

    胡海暗暗威胁。

    安静一咬牙,只得跟了去。

    蔚鸯看着安静被带走,暗暗吁了一口气。

    郦南绅这一步跨出去,就再也回不了头了,未来只怕他得自辞总统之位,毕竟郦家还有真正的继承人在,在这个注重皇族血统的国家里,想要废除皇族,还有待改革。

    至于郦老夫人……

    蔚鸯想想就头疼,那老太婆三年前中了一次风,现在处于半隐退状态,想要向她兴师问罪,现在还缺乏证据。不过,不管是不是她,反正这老太婆已经是日薄西山,翻不起风浪,只是杀人总要偿命,欠债总要还钱,把她犯的事公之于众,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

    蔚鸯走了出来,又悄悄折回了记者会——那边还没有散场,她又听了几句,却呆愣了当场。

    郦南绅在说:“国家需要法律,亡灵需要慰藉,今天我在此表态,前总统之死需要有人负责,我,既然不是郦家人,自不能当了这个总统。从今天起,我会暂代总统之职,直到国会选出新任总统就会交接大权。关于郦老夫人和南江空军总司令裴亘联合残害前总统一事,我们会公开会审……”

    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这对父子配合竟如此默契,居然借着今天这个记者会把这件拖了将近二十年的悬案,跟着一起解决了。

    此刻外头必然已经闹得惊天动地了,要知道,郦老夫人身边可是有股势力的,想要一下子铲除,谈何容易。而裴亘那边,他好歹也是空军最高长官,想要问罪这样一个大人物,也是一件难事。

    不过这对父子,都不是普通人,想来在行动之前,已经做了万无一失的计划。

    想到父亲的悬案就这样轻易解决了,心下悲喜难辨——悄悄地,她退了出去,没有回别墅,而是去了埋着郦南鑫骨灰的陵园。

    儿时慈父的形象已经不记得了,但是,看到父亲的照片,她觉得无比亲切是真的,现在,这件陈年旧案算是告一段落了,但是母亲的下落,却一直没有着落。

    郦砚东曾说过,父亲之死,他亲眼目睹,母亲被抓,也是他亲眼所见,但后来,母亲是死是活,他不确定——他觉母亲已经被害死,那是他觉得,因为这么多年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所以他才这么猜想。

    “爸,请保佑妈妈吧……希望她好好的……希望我们可以找到她……希望我们还有一家团聚的时候……还有,蔚家弟弟……只愿他还好好活着,”

    这是她最大的心愿。

    清风轻轻地吹送着,她的心,无比虔诚地期盼着。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东原和南江一团乱——东原,郦老夫人成了被告;南江,空军司令裴亘承认当年联合郦老夫人,刺杀前总统,原因是:郦敖总统诬陷慕安国叛国,于是,郦南绅又把那件叛国案拎出来查了查,并让蔚鸯负责调查这件事。

    一个月后,查清真相,当年,是郦敖总统犯了一个严重错误,武力攻打邻国想占有那块有争议的土地,主要是那块土地上挖出了石油,结果以失败告终,边境被邻国炮轰,死伤无数,正巧,裴安国和这块领地的将领很熟,炮轰的地方又刚好是裴安国的驻军地,为了脱罪,郦敖设计往慕安国身上按了一个叛国罪。裴安国被枪毙,裴夫人殉情,丢下两个孩子成了孤儿,后被南江的裴家收养,于是才有了裴亘长成后找郦家复仇的事。

    这件事,是裴渊无关,全是裴亘一手策划的。后来,裴渊查清了这件事,殉了私,不愿把唯一的弟弟交出去,只对外公告:此事与南江无关。因为裴渊知道这件事郦老夫人是帮凶,只要死不承认,就会不了了之,毕竟人已经死了,不可能有人会为一个已死的前总统一查到底,也很难查清楚。

    等这些事全部彻查清楚时,已入冬,郦老夫人没能等来审判,直接吊死在病房,裴亘在南江被罢免职务,终生幽禁,裴安国的旧案平反,还有,郦南绅最终如愿和安静离了婚。

    由于郦南绅不是郦家血统,东原国会宣布12月中旬重选总统。

    不过令人觉得可喜的是,最终郦南绅并没有被罢免总统一职——国会认为,郦南绅就任以来一直勤政爱民,是个合格的领袖,血统不是问题,连任没问题。

    再说南江,当慕戎徵的身份曝光之后,裴夫人要求他下台,这件事闹得险些兵变,紧要关头,一直神智不清的裴渊竟恢复了心智,一力支持慕戎徵继续坐镇南江,裴夫人的反对,这才被压了下来。

    如今,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这是让蔚鸯欣慰的。

    12月31日。

    “下雪了,下雪了……”

    蔚鸯隐隐听到外头有人在惊呼,她从文案中抬起头,来到窗口,果然看到窗外头飘起了雪花,扬扬洒洒,似纸片一片大,密密麻麻撒下来,很美。

    捧着咖啡杯,蔚鸯一边喝着,一边看着,一边想着明天雪一定很厚,明天要留在家里和小乖一起堆雪人,明天是全新的一天,也是全新一年的开始,她要好好地过。

    “蔚组长,总统先生让您过去一趟,关于如何组建三地共治的办公地点,他想看看您的构想。”

    门外头,助手笑着走进来报告。

    “好,知道了。”

    放下咖啡杯,蔚鸯整了整仪容,穿上外套,把之前整理好的文件拿着手上,往外头走去,下了楼,走在漫天雪地里,抬头感受着冷风,感受着雪花,感慨,这样的日子,应该风花雪月,而不是整日对着文字。

    她走了有十来分钟,来到总统行政楼,一边和同僚们打招呼,一边上楼,不知怎么的,今天他们看她的眼神很不一样——好像有她不知道的事发生了。

    来到总统办公室,胡海守在门外头,给她开了门,笑容有点怪。

    她暗暗嘀咕着,跨进门那一刹那,终于明白那些眼神,那些笑容为什么不一样了——办公室内,来了贵客,且是两位贵客。

    一个是邻国故友代沣先生,一个是南东的合作政府统帅慕戎徵。

     




409,这是他女儿,他女儿啊……
    步行十几分钟后,慕戎徵在漫天雪花中看到了正在放肆大笑的郦羲庭,花一样的小脸,太阳一样的笑容,身着小红裙,披着一件雪白的裘袄,像一只欢快的小鹿,展开双臂狂奔着,活泼极了,也美极了,铃铛似的笑声在茫茫一片中化成了最动人的天籁,深深地打动着他那颗孤独而冷硬的心……

    慕戎徵把侍卫给遣散了,又让张副官退下,独自站在檐下默默地望着:

    这是他女儿,他女儿啊!

    只要一想到这个事实,他的心就砰然大作,唇角不觉勾出一丝温柔的笑弧——苦恼了八年的身世,竟是自寻烦恼,因为这个不可说的秘密,他辜负了八年时光,说起来,真是太让人引以为恨了,现在,他只想把她找回来,把他们这个温暖的家再次创造出来……

    蔚鸯,等着吧,我会让你再次属于我的……

    漫天雪花下,郦羲庭突然转过身冲了双手张大的司小北怀里,由他抱着,欣赏雪中红梅,两个人低低说着上话,显得无比亲呢。

    慕戎徵看得有点很不舒服:他的女儿,怎么会和一个外人这么亲密

    最最让他觉得疑惑的是,此小乖和彼小乖怎么长得丝毫不差……这太奇怪了。

    最奇怪的是,司小北他现在这是以什么身份陪在郦羲庭身边

    他是把郦羲庭当作他的小乖了吗

    慕戎徵总觉得这件事透着一种诡异。

    “裴总司令,您什么时候到的”

    司小北终于发现了他,把郦羲庭放到地上,牵着她缓缓走了过来,脸上一径挂着那比阳光还在明媚的笑,笑白了牙,看上去无比愉快。

    八年了,当年那个少年已长成了一个英俊男子,个头有一米八五吧,和他差不多高,只是眉目间还透着少年人的气息,身板尚显得单薄削瘦,不像他,现在已经是真真正正的成年男子,身材精健,宽厚,充满力量感,威势逼人。

    “刚到。”

    他的目光审视完司小北,就看向了小脸红扑扑的小羲庭,眉目间的神情变得一柔再柔。

    真想抱她。

    可只能忍着。

    他温声打起招呼:

    “小乖,好久不见。”

    “来得正好,要不我们来比赛吧!”

    小羲庭笑眯眯地要求着。

    “你要和我比什么”

    他低低地问。

    “不是和我比,是和我叔叔比。我叔叔很牛叉的,几个保镖都打不过他,我要是不听他话,就会被打屁股,没人敢救我。我想看看我未来爸爸会不会打架……以后能不能保护我……”

    司小北:“……”

    这孩子还真会在未来岳丈跟前给他长脸啊!

    他不由得低头无奈地瞪起这个可爱又可恶的小鬼,“我什么时候打过你”

    “打过好几回呢!”

    还刻意缩了缩双肩。

    “我那是给你掸灰尘。”

    “反正打过的。”

    慕戎徵不觉暗暗皱眉,“司小北,谁准你打我女儿的”

    司小北:“……”唉,完了,有理说不清了。

    郦羲庭在边上扑哧扑哧直笑,“是啊是啊,叔叔很不像话的,我赤脚在地上走,他要拎我耳朵;我不喜欢吃青菜帮子,他要凶我;我不想写字,他罚我……要是我敢反抗,他打我屁股,哎呀,真倒霉,怎么摊上这么一个坏叔叔……”

    还做了一个俏皮的鬼脸。

    慕戎徵却听到了一股子被宠着护着的味道。

    “你不听话时就是一个小怪物还敢告状”

    这小淘气,司小北真有点拿她没辙。

    “哈哈哈,叔叔居然也有害怕的时候……以后我可以找人给我撑腰了……嘻嘻嘻……真好真好……”

    小鬼头调皮地冲司小北做鬼脸。

    慕戎徵明白了,这丫头这是在闹着玩呢——从中可以看出这对“叔侄”关系好得不要不要的。

    紧张的眉目终于缓和下来,他又把注意力落到了司小北身上,“要不要比试一下……”

    八年前他们比过的,时隔八年,他很想知道他的功夫精进成什么样了,居然让他女儿如此祟拜。

    “好啊……”司小北应战,他得让他知道,他是个不错的男人,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小乖:“在外头,还是去练功房”

    慕戎徵看了一眼满天飞扬着的雪花,“一边赏雪,一边比试,也别有一番味道……”

    “那就在外头……”

    司小北脱了大衣,转过身时立马裹到了郦羲庭身上,紧跟着让她坐到边上的椅子上指着她叮咛道:“坐好,不准突然跑过来,会伤到你的,知道吗”

    “知道了……加油加油……”

    小羲庭一脸的兴致盎然。

    慕戎徵也把外套,隔在郦羲庭坐的边上,和司小北对立而站。

    八年前,司小北还不是慕戎徵的对手,轻轻松松,他就被慕戎徵给打败了,当时,他曾笑着说:若再过些年,谁胜谁负,就不一定了……

    如今,这小子用行动证明,他的身手真的很不赖——竟然就和他打了一个平手——可见这些年,他从来没有荒废过——如此人物,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国之栋梁啊……

    “练得不错。”

    打累了,慕戎徵停了下来,轻轻赞了一声,这样一个少年前程不可限量——听说,红楼的清理工作是他在暗中执行——偌大一个红楼,这些年被一点一点清洗干净,那份本事,是必须要点赞的。嗯,据说,蔚鸯一直在暗中和司小北一起做这份工作——这是郦南绅透露给他的机密。

    司小北把郦羲庭抱起,以防止她把自己的长风衣给弄脏:“进屋喝口茶吧,小乖也该做功课了……”

    “为什么今天还要做功课我想看一会儿课外书可以吗”

    抱着他的脖子,郦羲庭讨价还价着。

    “好……依你……”

    “叔叔这是怕我告状吗答应得这么爽快”

    得了便宜,还皮皮笑。

    司小北有点拿她没办法。

    慕戎徵看着女儿和别人这么亲密,和自己那么生疏,很不是滋味,可心下是知道的,感情上的事,不是说有就能有的,它需要一点一点培养起来。不管哪种感情,皆如此。

    三个人进了屋,郦羲庭跑去了书房,没有再跑出来。

    慕戎徵偷偷去看了一眼,那个认真读书的孩子,健康而娇美,真是一个惹人喜欢的孩子。

    重新坐下时,他忍不住问司小北,“那天,你刻意让小乖出现在我面前,就是为了让我知道她的存在,对吧……”

    “嗯。”

    司小北毫不掩饰地点头。

    “为什么要帮我”

    “小乖需要父亲。小乖妈妈嘴上虽然不说,但是心里肯定没有把你放下。我不明白你放弃她的原因,只能想法子重新吸引你的注意力……”

    这个理由,说得过去。

    若不是他让小乖跑来裴园,他肯定不会来东原。

    如果他不来东原,他的身世之迷有可能会一直深藏着,也就不会有今天的真相大白。

    “郦羲庭为什么长得和你妹妹小乖一模一样……”

    终于,他问出了这个盘桓在心里好几个月的问题。

    司小北笑了笑,“人是你和蔚鸯造出来的——出产方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还露出一脸无辜。

    慕戎徵顿时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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