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合泪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江雪寒丶
“元妃可好些”
“身子还是老样子,哎…”
皇后愁眉惨淡,静妃快言快语。
“皇上也真是的,都不顾进家门了还要问元妃。”
一提醒,万贞也想到自己和后妃们正站在冷风口里说话呢,不觉笑了下。
到了皇后的金玉宫,众人暖和暖和,皇帝方才又嘘寒问暖。
“自从肃央走了,酌儿的身子就是好不起来,倒是成了心病。”
“元妃娘娘吉人天相,又不过三十,臣妾怀着宜和的时候都有二十五余,不照样好好的。”
说话的是瓜尔佳氏春嫔,年近三十五,是后妃中年纪最大的,亦比皇帝还长两岁,是先帝亲封给万贞,照顾所用,很受万贞敬重,又诞下宜和长公主,地位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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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银钗玉墨泪阑干
玉酌好不容易醒了过来,身子也开始见好,面色红润,也有了精气神儿。
“皇上!”
玉酌盈盈的叫着,虽说有气无力,可万贞不免心头荡漾,更加怜惜地喂着玉酌流食。
“多吃点,身子这么虚弱。”
吃罢碎红豆玉米薏仁煮汤,玉酌又躺下,纤纤玉手勾着万贞的腰带处,眼睛里闪着晶莹。
“央儿走了,是吗”
玉酌说得小心,似有不可思议,小心翼翼地问着。
“央儿没走,在天上看着咱们呢。”
万贞触景生情,温热的手覆在玉酌那冰冷的玉指上,苦涩地笑着。
“央儿,我的央儿”
玉酌嘴里碎碎念着,眼神又黯淡下去。
“酌,咱们还会再有孩子的,咱们都好好的!”
万贞温柔的擦拭着玉酌的脸,轻抚着苍白却依旧娇人夺目的脸庞。
“听说元妃娘娘好些了,这不,皇上日夜又浸在流芳宫照顾元妃了”
去金玉宫请安的路上,西西觉罗氏挽着章佳氏与那喇庶妃的手,嘴里嘟囔着。看似是三人结伴,实际上却是二人扶着西西觉罗氏,四个月的身孕也是娇贵,生怕磕着碰着了。
“姐姐说的是了,个把年的,我连皇上的面都没瞧见几回。”
章佳氏接着话茬子絮叨起来。
“想想上回皇上来我那,我的珉儿刚会走道,现在呐都会说话了!”
章佳氏是四阿哥肃珉的生母,四阿哥出生正逢二阿哥闹病,也没有被重视。
“说到底咱们三个还数妹妹你的福气好,有个儿子傍身怕什么!”
那喇氏笑着打趣,章佳氏则满面春风。
“瞧着姐姐你的宜全公主排行老四,我的肃珉也排行老四,真是缘分呐!”
章佳氏也客气着,虽说那喇氏生的是女儿,奈何那喇氏是侧宫庶妃,地位比她尊贵许多,难免巴结巴结。
“宜全和肃珉出生的时候,姐姐们可是备好了小衣……”
说到这,三个女人也不讨论流芳宫了,叙叙着养儿育女的经验心得来。
玉斟走在后面,冷冷的看着。
“西西觉罗氏真爱往人堆里子窜悠,也不怕撞着挤了她的宝贝肚子!”
撇嘴笑着,一旁的竹清听了也想笑,一看主子娘娘这深情,也忍下了。
“话说这有肚子的人也不一样,乌兰娘娘三天两头告假,连人面也不想见,好好地安在延庆宫里养胎,哪像这位,巴不得天下人都知道她怀着龙裔!”
樱芬看着西西觉罗氏格外不顺眼,也难怪,平日里见了他家奴才也是趾高气昂,难免水火不容。
玉斟一句话也没言语,依旧往向金玉宫走去。
万贞依旧繁忙,不出兵打仗也得会见大臣将军,抽不出空来看看自己的孩子和有孕的妃嫔,却依旧晚上宿在流芳宫。
“流芳宫,流芳宫,自打上回个皇上从天顺门回来看见那么一眼,这都多久了,我竟连皇上的面儿都没见了。”
西西觉罗氏这回又在佳镜宫里哭诉,静妃和那喇庶妃一个劲儿地劝慰。
“哎,好端端地叫你来喝茶,却不想勾起你伤心事儿,本宫这嘴当真没个把门的!”
静妃挑眉,自己惭愧斥责着自己。
“好了,好了。”
那喇庶妃见西西觉罗氏边哭边咳,忙得递过茶水拍拍背,又转头对着静妃。
“怎能怪娘娘,伤心事儿天天藏在心底也难为妹妹了!”
西西觉罗氏哭声渐渐平复了,可依旧吊着个脸子,愁得紧。
“别说你了,就说本宫吧,本宫和本宫的侧宫不照样见不到圣上天颜,人呐,要会排解自己,没什么想不开的,日子还是得过,孩子还是得养!”
静妃拉长着声调,那喇氏蹙了蹙眉,唏嘘道。
“要我说,咱们可怜,元妃娘娘更可怜,虽有皇上的宠爱却没了儿子,五六年辛苦养育顷刻化为乌有,真真是可怜,你也别和她争了,好歹你肚子里还有着你的命根子,到底比元妃娘娘有福气许多!”
那喇氏说得恳切,掉着眼泪吧嗒吧嗒的。
“皇上登基十多年来,征战沙场,咱们在这沈阳城,在这后宫也不能做什么,也只有替皇上诞下皇嗣图个祥瑞乐呵,可有朝一日咱们也哭丧个脸泪流不止的,皇上还愿意瞅咱们吗自己的祥瑞富贵哭都哭没了!”
那喇氏止住了眼泪,擦擦双眼,忍住不在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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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水波未平兴风浪
“怎么,怎么死了”
流芳宫内,一个名叫王念的小太监颤抖着,指着地上的一团带血的不知物,捂住自己的嘴巴,奈何捂得太紧,自己的牙齿咬在自己的手上,却也不觉得,只是更加用力的掰着。
在看那团不知物,分明是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和王念同穿着太监宫装的,显然也是流芳宫里的太监。
“不是,不是这样的!”
王念吓坏了,想着又抬头向上看,那是一栋小楼,刚刚的他还在楼上修理漏水的屋檐,自己还和他打趣玩笑,还踢了他的梯子一脚,而现如今,他已经死了。
流芳宫出事了,一个太监凭空死在穿花楼旁,穿花楼本来是当年为庆祝元妃有孕特意给元妃解闷的小楼,之后元妃诞下肃央,就成了肃央住的地方。
“姐姐!”
玉斟来安抚玉酌,玉酌捧着自己的脸,已经哭不出来了。
“好了,姐姐,没事儿的,没事儿的!”
玉斟搂着她,温和地劝解。
“都说我不祥,都说我不祥!”
玉酌开始自暴自弃起来,自前些日子流言四起,满沈阳宫里的人都说她是天煞孤星,易克死自己身边人,又传言恭亲王本来好好的,为何会突然暴毙云云,说得极为难听。而后,穿花楼小太监无缘无故摔死,更是佐证了传言,皇后耳根子软,下令元妃禁足,万贞帝虽然夜夜出入流芳宫,可却默许了皇后的禁令。
玉酌怕了,不是怕流言,而是怕自己,若流言为真,自己真的是不祥之身,那自己还不如一死了之。
“姐姐,你听我说,姐姐。”
玉斟掰开玉酌捂在脸上的双手,托着她的脸,一个巴掌打在姐姐脸上。
玉酌也不哭了,惊了一声。
“西拉木伦的女人自然有河神萨达庇佑,每一个科尔沁草原的女人都是神的孩子,何来的不祥!”
玉酌怔怔地看着玉斟,玉斟又铿锵道。
“自诩自己不祥之身,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玉酌也不说话了,靠在硬榻上,合着眼,泪痕痒痒地灼着自己的心。
“斟儿,你是我妹妹,有些话,我也只能跟你说说了!”
“姐姐说吧,咱们姐妹小时候就无话不谈!”
玉斟拉着玉酌的手,冰冷融化了,暖意融融。
“肃央,肃央。”
玉酌喃喃自语。
“我怀疑肃央是被人害死的!”
晴天霹雳,惊如炸雷,玉斟全身一冷,如同掉在冰窖里,拔不出来。
“果真吗”
听着兰印的话,静妃暗自浅笑。
“恭喜娘娘,元妃这回个怕回天乏术了!”
那喇庶妃也是陪笑,剥开个金桔,递给静妃。
静妃递过来,咬着柔软的橘瓣儿,酸酸甜甜的,格外有滋味儿。
“就连今年的橘子也格外好吃!”
“橘子不变,变的是人的心情!”
那喇氏自己也剥开一个,酸涩至极,却也不得不说好。
“皇后今天叫的好急,什么事儿火急火燎的。”
辇轿里,玉斟漫不经心,只是勾起帘子望着外边发牢骚的竹清。
“皇后不容易叫咱们一趟,你还一个劲儿不乐意”
到了金玉宫,见着还有一副辇轿,不由得心里一惊。
“睿妃你可算来了!”
一进皇后娘娘屋里,炭火盆里暖意润于脸庞,可心里却惴惴不安。
“皇后娘娘万安!”
“只有姐姐来了,咱们才能好好说说这事儿!”
玉斟坐好,也不忙着与静妃搭讪,只是和笑着同皇后聊天。
“数九寒天,天儿愈发冷了,娘娘与二位公主一定别着了风寒,最近,明图半夜都咳嗽两声闹了小毛病!”
皇后大度且好说话,这般也与玉斟聊了起来。
“可不是吗,别说我这边那两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就连咱们这十一二岁的大小伙子都闹毛病。”
“咳咳,咳咳”
玉斟和皇后这边正聊着,静妃一旁青了脸。
“娘娘,咱们还是说说正事儿吧!”
“正事儿,难道今日娘娘和妹妹在这等我,不是来品茶聊天的吗”
玉斟故作吃惊,皇后不免尴尬,只听静妃皮笑肉不笑道。
“近日来后宫风波不断,睿妃姐姐还能做到闲聊家常不便脸色,真是清闲人也!”
“是啊,清闲着好啊,不如静妃妹妹,天天算计这,算计那的,多累啊不是!”
玉斟口舌如剑,静妃的脸变得极快。
“好了,怎么说着话就吵起来了”
皇后平息了二人的口舌争吵,遂即道。
“静妃口直心快,可她说后宫风波不断的确是对了,恭亲王早夭的事儿也过去三个多月了,可近几天流芳宫宫人死了两个,章佳氏的四阿哥呕吐不止,又有许多宫人撞见不干净的东西,太不清静了!”
“臣妾听闻最近还有流言说流……”
“静妃妹妹不会也随了讹传一起走了吧!”
玉斟打断静妃的话,讥笑起来。
“流言归流言,向来是那些低贱的粗鄙下人无事起风波,怎地静妃华贵万千,也听信这等荒话”
静妃今日频频被玉斟讥讽,心中更是不满,嘴中也是挑起火儿来。
“荒话即便是荒话,本宫也不得不一错到底,帮着皇后娘娘查一查这荒话的真假,宁错杀,不放过!”
“静妃不想这荒话为何突然爆发,追根溯源,而是要彻查流言的内容,好像是静妃故意为之!”
“呵!若流言为假也就罢了,本宫自然会彻查流言如何放出搅扰宫中清宁,可若是真的,还得皇后娘娘做主,咱们满清的国运不能毁在一个不祥女人的手里!”
说着,静妃起身,行了一礼。
玉斟也不再多言,只是淡淡道。
“静妃所说不就是元妃娘娘是不祥之身吗怎么查此造谣之言的真假”
静妃坐好,皇后倒呼出一口气。
“静妃今日来就是想召钦天监来看一看星运。”
玉斟手中一寒,心里算盘打个稀烂不停,有些自乱阵脚,正当玉斟慌神的时候,钦天监的人来了。
“微臣刘问参见皇后娘娘,睿妃娘娘,静妃娘娘。”
“刘大人起,本宫今日召大人来,就是想问问大人最近一来宫里的运势。”
皇后开口道。
“的确,臣近些日子夜观星象,发现月华旁有小攒星隐隐发光,此星主宫中命缺之人不利,克阳华不足之人。”
虽然听不懂,但皇后还是有些慌张。
“皇上可有损”
“皇上阳华最圣,并不大碍,只不过在宫里的娘娘怕是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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