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天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周一大魔王
金铭尹点点头,“初步想法已经有了,但是需要实际的火铳来做验证。”
安逸从来都认为火铳作为一种威力巨大的火器,虽然一直面对来去如风的铁骑没有大放异彩,但是绝不是一个鸡肋,只是对于它的开发还没有完全得到应用。
“等你跟的我到了成都县,我给你搞一些,但是你要尽快给我拿出结果来。”安逸笑呵呵的对他说道,
金铭尹已经听说了安逸要去成都做团练的事儿,他自然不会拒绝。看着安逸,重重的点点头。
“逸儿、尹儿。”
屋里传来了安老爷子的喊声,
安逸和金铭尹闻声望去,见安致远从屋里走了出来,衣服是深蓝蓝的上好蜀锦,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后面跟着金德举,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贵气逼人。
“你们俩,这么早就起来了。”金德举对二人道,
安逸朝安老爷子和金伯父作了个揖,答道:“与他们约定好在城门口碰头,不要晚了才是。”
“逸儿,我把成都县之前留下的一所老宅子的钥匙都给了安欣了,你们过去了之后先安顿下来,照顾好你妹妹和高姑娘,还有铭尹。”安致远嘱咐道,
安逸心道,高影疏住在王府里,可不消我照顾呀,笑了笑应道:“是了爹,放心吧。”
一旁的金德举拍着金铭尹的肩膀,也叮嘱着:“用心跟着逸儿,不要给别人惹祸。”
安逸无奈的看着这两位老爷,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安欣和高影疏也早已被院子里的声音唤醒,收拾妥当出了房门,因为去往成都县一天的时间大多在路上,所以两位小姐都换了一身浅粉色的修身骑装,紧身的装束将她们俩凹凸有致的身姿格外的凸显,衣袖、襟前、袍角皆用素金色镶了宽宽的边儿,萦绕着高贵之气。
“怎么样哥,影疏姐姐借给我的骑装,好看吗”
安欣想一个开心的小女孩儿,欢快的跑到安逸面前转了一个圈,炫耀着问道,
“好看!”安逸看着她,宠溺的答道。
安逸抬头看了看天色,朝他们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准备准备出发吧。”
四人打理妥当后,牵上三匹马,高影疏和安逸一匹,其余二人各乘一匹,奔城门而去。
江如月和林牧之二人早已等候在城门口,见安逸他们打马而来,老远就招呼四人。华阳县距离成都并不是很远,如果只有他们六个人骑马狂奔,半天的光景也就到了。但是奈何林牧之还要带着一众弟兄,所以安逸预估着到了成都县也该是傍晚了。
一众人等启程上路,林牧之带着一众弟兄走在最前面,金铭尹则带着几个年轻的民兵和那刘二紧随其后,安欣跟在中间,最后是安逸、高影疏和江如月。安逸对高影疏耳语了几句,高影疏冲他会心一笑,便招呼安欣,坐到了安欣的马上。
“如月,你可还记得你之前托我帮你问的事”
安逸看高影疏和安欣在他们前面远远的走着,转过头轻声问一旁的江如月。
江如月当然记得了,安逸不提,他也要说,“安兄可帮我向她提起”
安逸摸
第二十八章 绛云楼
第二十八章绛云楼
一行人进了成都已经是傍晚了,作为成都府做繁华的地方,夜幕下的繁华自然不是华阳县可以比拟。街道两旁店家纷纷将各自门前的街灯点亮,橘红的光焰,花苞似的灯罩,给这肃穆的秋日街道染上了一层胭脂般的红晕,一片迷离恍惚。
安逸和江如月他们倒还好,毕竟是男子。安欣这丫头离着成都还有三五十里的光景就开始喊饿了。于是,他们一进城便分作两处,安逸带着江如月还有林牧之他们去老宅安顿下来,高影疏则带着安欣去了逸仙楼。
安府的老宅就在距离逸仙楼不远的地方,院外粉墙环护,一根根已经光秃秃的柳条耷在院墙上,可以看出春夏之际也是绿柳周垂的美景。
推开这落满尘灰的院门,就见到这内设的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院中有一带已经干涸的水池,水池上有一白石板路跨在上可通对岸。内院里甬路相衔,山石点缀,五间抱厦上悬“书香门第”匾额,整个院落虽已经多年未曾打理,落满尘灰,但仍掩盖不住当年的富丽堂皇,雍容华贵。
“安兄这府院虽是多年未曾打理,但是当年的奢华可见一斑呐。”林牧之看着这宽阔的府院,夸赞道
安逸站在老宅里,仿佛能从空气中嗅到儿时的味道,院墙上的蔷薇和那水池里的锦鲤,都好像流淌在时间的溪水中。他收起思绪,对众人道:“牧之这边人多,就安排弟兄们住在外院吧,如月和铭尹跟我去里院,最里面两间留给安欣。屋子都是多年未曾打扫,明天我让欣儿去集市上买些家仆回来,不过今晚可要劳烦诸位自己动手了。”
林牧之咧嘴笑道:“比华阳县那个黑窄的巷子不知道强上多少了。”说完他冲着身后的人马喊道:“弟兄们,承蒙公子收留,今晚把这府院给老子打理干净,就当是交租子了!”
“好!”
众人应道。
安逸无奈的摇摇头,他拿出几张银票,让金铭尹安排几个民兵去扛些米回来,让大家先饱餐一顿。
把大家安顿完毕之后,除了江如月要留在府中为科考做准备外,其他三人则一起走出府门,欲往成都街道上去寻些吃食,
“逸哥,咱们不去找欣儿姐和影疏姐吗”金铭尹问走在前面的安逸,
安逸冲他摆摆手,说道:“让她们俩在逸仙楼说说体己话儿,咱们四个老爷们去算怎么回事。”
林牧之听后神秘的一笑,冲安逸道:“安兄,几年前我来过这成都,我倒是知道有个好去处。”、
安逸自从老爷子搬走以后,很久没有来过成都了,跟当年的街道相比,已经截然不同了,很多小时候俩兄妹印象里的好去处,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林兄且说。”
“绛云楼!”
安逸听后笑了笑,说道:“这名字可够香艳的,林兄所说的可是个风月场所刚到成都就往这往这风月场子里钻,我这可就甭想再进蜀王府的大门了啊。”
林牧之和金铭尹听他说的,都不禁笑出了声,林牧之却道:“哈哈哈,安兄想到哪儿了去,我也不只是那不知轻重的人,怎么会一来就把兄弟往那窑子里带。”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绛云楼算是成都府最雅致的去处了,风流才子无数,达官显贵更是随处可见。这地方外面是个茶楼,里面是听曲儿看戏的去处。只不过和一般的青楼不同,里面的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的。”
“那这些个风流的公子哥儿,就每天看着摸不着,白白往水里扔银子”
林牧之似乎早就料到安逸会有此一问,会心一笑的朝安逸低声道:“看中了哪个妙人儿,带出绛云楼就是。”
这倒是头一回听说,安逸觉得这个地方的掌柜倒是个有想法的人,这样的方式更加能迎合达官显贵们的胃口,再加上文人墨客的渲染,比上那明码标价的青楼女子,不知道要多丢上几倍的银子。
安逸点点头,“走吧,那我们就也去看看这座绛云楼到底有多大的魅力,引得这些成都的显贵们流连忘返。”
绛云楼就在成都县的中心地带,三个人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经置身在楼前了。
朱红色的大门透着古韵,三阶白玉阶上只有几个侍者在迎来送往,彩色的琉璃瓦在夜色下仍能折射出灯火的光华。两根红木漆柱分左右而立,各书对联一副。
上联是:
半榻梦刚回活火初煎新涧水
下联是:
一帘春欲暮茶烟细扬落花风
正前方是一面玉石屏风,上覆黑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琴音和着曲声从后面隐约传来,上书“绛云楼”三个水墨大字。
安逸心道,这好一个优雅的风月所,本来一副看似透着茶香的对联竟然也是如此香艳。仅仅从这外面来看,门口并没有打扮的花枝招展来揽客的姑娘,几个迎来送往的侍者显得有些单薄,但这丝毫不耽搁绛云楼门前的车水马龙,锦衣玉靴。
“三位客官,看您几位面生,可是第一次来我们这绛云楼”安逸他们刚到门前,立刻就有侍者迎了上来。
安逸笑着对侍者道:“我们是外府来的,听闻绛云楼大名,且给我们推荐个雅致坐间吧。”
这侍者天天在门口迎来送往,可是练就了一双敏锐的眸子,达官显贵一眼就能分个高低,文人墨客一瞥就能判个高下。看到安逸这身打扮,自然不会怠慢。
“那几位跟我里面请。”
第二十九章 对联
第二十九章对联
安逸几人正在亭台里享受着菜品,一旁的侍者拿着一个琉璃托盘,端着一本镶嵌着金丝边的精致帖子走了过来。
“几位公子,这是我们绛云阁阁主的题头,请各位过目。”侍者将帖子轻轻放在桌上,
安逸朝亭台外面看了看,发现周围亭台在座的客人桌上都有这么一本小金册子。他注意到原本在方台上的女子已经换了人,便晃着小金册然后指了指紫韵,问那侍者:“这就是你刚才所说的,能答上他的话,便能做她的入幕之宾的绛云阁阁主”
侍者笑着应道:“正是。”
“安兄,依我看,这个姑娘果然不同凡响,很有那么一股江南女子的味道啊。”林牧之看着方台上的紫韵,不免有些心猿意马。
金铭尹将那香酥鸡腿塞进嘴里,一天的舟马劳顿也把他饿坏了,瞥了一眼那远处的紫韵嘴里含糊着:“我看就一般,还没有影疏姐漂亮呢。”
林牧之对金铭尹说法并不感冒,一副嗤之以鼻的表情说道:“高小姐是属于大家闺秀的贵族气质,这个什么阁主那是个风尘女子,明明不是一类人,怎么能放在一起比较。你这个小娃娃,跟你说了也不懂。”
金铭尹听完瞥了他一个白眼,继续撕扯着香酥鸡剩下的一条鸡腿。
安逸笑了笑说道:“怎么林兄对此女有意思”
林牧之嘴上虽然推辞着,但是看到安逸拿起小金册子来看,便也伸长了脖子将眼睛探过去。
安逸看完后将小金册子递给林牧之道:“林兄且看看,这绛云阁阁主唤作紫韵,如兄弟所猜,果然是江南人士。她要在座的宾客给这绛云阁题一副联,中意者即可做她的入幕之宾。”
林牧之看罢,挠了挠头,他是个江湖人,哪里懂得这些文人墨客的营生,于是将小金册子递还给安逸,说道:“罢了,这紫韵姑娘要是想看几套刀法,那我说不定还能上去耍耍,博个头彩,若是要提一副联,这我可不在行。”
“哈哈哈哈。”安逸听到林牧之怎么说,不禁用手指着他,笑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林牧之自觉被安逸用笑声揶揄了一番,嗔他道:“这有什么好笑的,我说的不过是实话而已。”
安逸止住了笑声,用桌上的手巾板儿擦了擦眼泪,对林牧之道:“兄弟若是真有意于此,那我就帮你试上一试,但是丑话说在前头,能不能被入了那姑娘的眼,我就不能保证了。”
“一切全凭公子意思。”
林牧之装模作样的冲安逸拱拱手,嘴都咧到耳根子了。
安逸拿过这侍者手里的毛笔,想了想,在小金册上提了一副短联。
上联是:
只闻流水客
下联是:
不见葬花人
写罢就将这小金册交还给侍者,拿起桌前的酒杯跟林牧之对碰一下,浅斟起来。
再说长廊下被紫韵迷的神魂颠倒的曾少爷自然也是收到了这小金册子,他拿过小金册子看了看,然后递给一旁的随从道:“你们几个,给老子想一副联出来,若是想的不好,一枪一个窟窿,让你们躺着出去。”
几个随从赶忙吓得结果小金册,他们几个都是知道这位少爷的脾气,仗着自己有个四川都指挥使的老爹,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尤其是喝醉了酒,一向是为所欲为。且不说他们几个肚子里没多少墨水,就算是能对付上几句,这满堂座上可有着不少文人才子,哪里能显得着他们
于是,他们纷纷将求助的目光看向领头的王管事。
王管事冲他们几个压了压手,示意不要着急,自己来想法子。他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换上一副谄媚的表情,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直接被挤压成了一条缝。他凑到曾少爷的跟前道:“我说少爷,您可是咱们指挥使司的少主子,怎么能跟这些穷酸秀才在文墨里分高下,那可就折了您的身份了。”
曾少爷将他这杆湛金枪的枪杆往地上一戳,把这长廊地上的大理石板的地面又被他砸出了一个小坑。他指着王管事,笑了笑道:“到底是王管事,就是比那些个狗奴才有见地,那依你的意思”
王管事见曾少爷松口,忙从怀里掏出一张五万两的银票递到他面前,应道:“少爷,依我看,你把这张银票往这册子里一夹,甭说什么阁主不阁主,就是个公主他也得望您怀里钻不是”
曾少爷听罢脸上笑的愈发的灿烂了,直夸王管事脑袋灵光。他拿过这小金册,将这五万两的大银票叠成了一个小方块儿大小,往小金册里一夹,递还给侍者道:“去!这就是本少爷的对联。”
侍者哪敢怠慢,结果小金册,一溜小跑的奔着台后而去。
身后那几个侍从见状纷纷向王管事投来感激的目光,在这些仰望的眼神注目下,王管事一脸得意的笑着,感觉自己的形象在他们心中又高大了许多。
方台上的紫韵朝各位在座的宾客施礼后,便带着两位侍女,回到了主楼上的绛云阁,然后将手中嫩粉色的绢帕轻轻的从楼上丢下。那绢帕质地丝柔,在夜风中飞舞着,引得四周坐席中宾客的一阵阵欢呼,还有不少士子摸样的青年爬高踩低的追逐着绢帕,一时间也没有了那斯文摸样。
绛云阁前的紫韵看着四周追逐着自己绢帕的宾客,莞尔一笑,一副待君采摘的摸样,转身进入阁中,轻轻的阁门关上。
安逸看着远处一名争抢到那绢帕的男子,看样子是个书生摸样,他将那攥在手里,在桌椅间奔跑躲避着追逐的人群,身上灰色的衣袍已经不成了摸样。
“这绛云楼怪不得成了无数人梦寐以求的风月之所,人还没见到个囫囵个儿,声势倒造个十足。”林牧之看着远去那群疯狂的士子,对安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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