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美男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半堕落的恶魔
而武攸暨还未换门牌的的国公府里,奉命来颁制书宣敕封的武崇训,正在努力的说服武攸暨:“从叔,请听小侄一言,若听了小侄之言,从叔仍不肯改主意,则小侄定当扭头就走,让从叔从此过那清静日子,再不敢来打扰从叔半分。”
武攸暨默然沉着脸,片刻之后,颔首点头:“大郎请讲。”
“从叔,我们武氏一族,在天后崩后,如今,只剩下从叔你了!现今朝上对武氏虎视眈眈者不知凡几,若从叔之后还不肯出来扛起家族,武氏必将崩毁。小侄年幼,并无寸功可立于朝上,纵观全族,能担起家族重担者,非从叔莫属,若从叔再不肯出头担起家族,则家族败亡不过是旦夕之间。”
武崇训说得悲壮。然武攸暨只是默默看他一眼,淡然道:“如今五王势大,陛下需要有人平衡五王的权势,若我武氏一族跳出来,不就是活生生地靶子吗大郎以为,如今族人之势,可能和五王比拟天下人向心李氏日久,五王所为乃是顺应时势人心,若大郎真为家族计,此时还是低调为上,莫要强出头。”
武崇训急道:“从叔此言虽有理,然我族如今的形势,可还有退让的余地旁人可退,武氏却不能退,便是陛下也不会让武氏退,否则,这朝中可还有陛下立足之地从叔,陛下需要我们武氏,纵观全朝上下,除了武氏,还有谁可与五王相比”
武攸暨翻眼扫他一眼,冒出一句:“新安郡主之夫,安定县公,前镇北将军张昌宗。以他在军中之威望,挟平突厥之功入朝,便是五王在他面前也不敢端前辈的架子,陛下之局迎面可解。”制书还未昭告天下,太平公主就知道了,一边冷笑,一边坐在府里默默运气——
七郎打的好盘算。封了一个武攸
第416章难圆
“如何”
武崇训出了国公府直奔宫里,还没去皇帝那里复命,就被安乐公主一把拦住,急急的追问他结果。
武崇训立即道:“回殿下,我看着从叔还是有几分动心的,只是,他行事素来胆小,缺乏决断之能,怕是还要犹豫一下。”
“啧!都快死到临头了还这般不爽快这等优柔寡断,何以成事”
安乐公主有些嫌弃:“若这事是与太平姑母说,定不会如此。”
武崇训犹豫了一下,建言道:“那……公主何不约长公主议上一议”
安乐公主白他一眼,道:“若能约到,何用拐弯抹角先找定国公母后先前便委婉试探过,然姑母一直不搭话,只反复说要为崇胤表兄筹备婚事,似乎并无意参与朝政。”
武崇训讶然道:“无意参与朝政!这话只看投到长公主门下的士子,长安城内便无人会相信。难道以长公主之势,也要避忌那什么”
安乐公主满脸阴霾,瞅了武崇训一眼,看武崇训立即乖觉的住口,方才道:“驸马且先去父皇处复命,本宫去母后宫里坐坐。”
“喏,公主慢走,小心保重身子。”
武崇训殷勤的应着,安乐公主哼了一声,一甩衣袖走了。武崇训看她走了才悄悄松了口气,站了片刻后,转身往皇帝宫里复命去。
公主府里,太平公主正在与府里的家令、管家等一起说薛崇胤婚事的事情,门房来报,驸马武攸暨求见。
太平公主微微扬眉,意味不明,略一摆手,家令、管家一起退了下去,不一会儿,武攸暨在门房的引领下走了进来,微微躬身拱手:“殿下。”
太平公主回了一礼,道:“驸马请坐,来人,斟茶。”
“谢殿下。”
武攸暨抱拳谢过,在座榻上坐下便沉默下来,只静静地品着侍女送上来的茶汤。他不开口,太平公主自是不急,慢悠悠陪他坐着。
“长公主。”
静坐了一会儿,武攸暨终还是开了口,唤了一声。太平公主慢条斯理的道:“驸马有何话想说请说便是。”
武攸暨微微颔首,话出口前在心里转了几转,方才道:“昨日,陛下颁下制书,敕封我为定王,长公主可曾听说了”
太平公主点头:“听说了,不过,怎么听说被驸马固辞了”
武攸暨抬头看她一眼,道:“时下形势,长公主以为如何”
太平公主不意他竟会问这个,面上不禁露出几分意外之色来,武攸暨见状,嘴巴泛起苦涩之感,又说了一句:“不论如何,终归夫妻一体,荣辱与共,有些事……总不好罔顾长公主之意。”
太平公主顿了一下,眼里隐隐有几分冷凝之色,然又快速的隐去,道:“多谢驸马顾念,然观驸马之意,似有意动”
武攸暨道:“宫里派来宣敕的人乃是崇训,崇训以全族儿郎安危求之,我……实不好拒绝,是故有些动摇。”
太平公主惊讶不已:“全族儿郎的安危哪一族武氏宗族”
武攸暨点头:“正是。”
“呵……”
太平公主嗤笑一声,面露不屑之色,似笑非笑:“本宫竟不知驸马还有这等善心!也不知武氏是犯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罪,竟要牵连全族儿郎武氏不是早就分家了吗便是十恶不赦的罪过,也断不至要杀了武氏全族的儿郎,也杀不了武氏全族的儿郎!崇训又是何身份何时做了武氏的族长不然,何以有资格以全族儿郎相托”
武攸暨低着的头抬
第417章焕然一新
守孝期结束,张昌期、张昌仪、张同休三个并未剃去守孝蓄养的胡须,只是修剪了形状;张易之留了一瞥八字胡,五兄弟里,唯有张昌宗因为年纪太轻,完全没有蓄须的念头,一股脑剃了个干净。
洗澡、洗头,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地,然后张昌宗盘腿坐下廊檐下,任由商音给他刮胡子,郑氏揽着宝宁与薛崇秀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待刮干净后,郑氏还赞了一句:“莲花郎风采更胜往昔,是吧秀儿”
薛崇秀一双眼睛漾着柔情的波光,笑着颔首:“太太明察秋毫。”
直接把张昌宗笑了个大红脸。唯有宝宁,与父亲如出一辙的眼睛瞪得溜圆,满脸惊奇的鼓着包子脸,跳过来伸手摸父亲的下巴:“咦,不扎手手了!”
“宝宁喜欢被阿耶的胡子扎吗简单,再蓄起来就行!”
“不要!”
还来不及跑呢,就被不正经又恶劣的父亲捏了好几下胖嘟嘟的脸颊,捏得她嗷嗷叫着赶紧逃去祖祖处,一头埋进祖祖怀里,卖力的告状:“祖祖,阿耶欺负宝宝!”
郑氏笑吟吟地揉揉她的胖脸,哄她:“不怕,祖祖为宝宝主持公道!”
“嗯!”
用力的点头,点完了才问:“祖祖,公道是什么”
张昌宗大乐:“宝啊,你连公道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敢去告状过来耶耶告诉你!”
然后,天真可爱的宝宁就屁颠屁颠跑过来了,重又落入父亲的魔掌,不止被捏了胖脸,甚至屁股也被拍了两下,皱起的小脸被父亲抱着抛高高化解,抛得高兴了,别说生气了,告状自然也就忘记了。
郑氏笑看着,看父女俩儿其乐融融,也跟着笑得一脸的皱纹,张昌宗颠颠怀里的胖闺女,扭头问郑太太和薛崇秀:“您二位……准备好了吗”
薛崇秀笑而不语。郑氏笑问一句:“准备好什么”
张昌宗笑大步跨过去坐下,道:“太太离开京城这么久,可想念了弟子出孝,可以带您回京城去了。”
郑氏笑着点点头,道:“若是问这个,何须准备!”
“太太就是英明,其实弟子有个打算,就是不知太太愿不愿意”
张昌宗接过跑过来的女儿,抱着女儿与薛崇秀相视一笑,薛崇秀接话道:“我们打算去京城探望亲人师长后,乘船去南边视察产业,乘船去,走水路,不像陆路那般辛苦,有心想请太太也去看看,太太意下如何”
郑氏又惊又喜:“带我出去看看”
张昌宗笑看着她,眼神里有着孺慕和温柔,笑容顽皮里带着故作的洋洋自得:“太太这两年保养的不错,锻炼身体也积极,身体素质较之过去,可谓天壤之别。太太这么乖,做弟子的总要奖励奖励吧世界这么大,就带太太出去看看吧!”
明明意思是挺好的,孝心也是极佳的,但是,但是怎么听着就这么欠打呢!
郑氏毫不犹豫地抬手拍了他胳膊一下,拍得张昌宗本来一张得意洋洋地欠扁脸瞬间变成苦瓜脸,瞬间觉得心情舒畅,念头通达,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的畅快,痛快的扔出一个字:“好!”
张昌宗的苦瓜脸褪去,高兴地和薛崇秀对望一眼,两人脸上都有着高兴。郑氏是个容易让人尊敬和爱戴的老太太,与他俩儿一起生活的这将近三年时光,在张昌宗的督促和薛崇秀的关切下,身体素质调理得极好,前几年还时不时的病一下,这三年来,几乎没病过,就是腿疼的毛病,也较往年有了极大的改善。不然,张昌宗也不敢提议带她出去
第418章百年大计
韦氏生前置办的,加上祖产,张家在义丰有着上千亩的土地不算,在定州范围内和隔壁的两州之内,零散的田庄也有几个,全部加在一起,差不多有近三千亩的田地。张昌期把兄弟们叫来先商议,商议好后再请族老过来做见证。
这些田地里,零散的田庄,张昌期做主,几兄弟一人分一个,恰好分完;在定州的田产,先拿出三百亩加到族中的祭田里,剩下的才打算几个兄弟分。
张昌宗听了,道:“大哥,小弟这里有个想法,还请诸位哥哥听小弟一言。”
张昌期道:“六郎有何想法尽可道来便是。”
几兄弟望着张昌宗,张昌宗往常总爱笑的脸上,难得的有了几分肃然,认真的道:“小弟虽年幼,但如今也是做了父亲的人,这三年在家守孝读书时,有时不免想,我们家当如何传承家风当如何传续”
兄弟五个,除了张昌宗目前还只有一个闺女外,其余人等都有了承家的儿子,长兄张昌期更是长孙都有了,闻言听到事关家族家风续之道,俱都认真起来。张昌仪更是催促道:“六郎有何想法,快快说来。”
张昌宗道:“古之先贤曾有言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何以世家中能有千年传承延续不断者思来想去,不外乎家风与俗流不同。说道家风,自古便有之。道德传家,十代以上,耕读传家次之,诗礼传家次之,富贵传家,不过三代。道德传家,譬如诸圣之家,然这等圣贤,人间俊杰千古少有,岂是我等凡人可比拟的,自是可望而不可及。凡人多望子孙为大官,然小弟却不作此想,只愿子孙读书明理。读书为明理,明理为修身,修身为做人。我家不及五姓七家那等著姓,但自问督促族中子弟勤奋读书,耕读传家却非不可及之事。大哥,几位兄长,以为如何”
“这……”
张昌期一时似乎有些茫然,显然被幼弟扔出来的炸弹给炸了个正着。张昌仪隐隐有些激动,看着张昌宗的目光,又是欣慰又是欢喜;张同休、张易之面露思索之色,低头沉思着。
“六弟此议,可谓高瞻远瞩,目光深远。我不仅赞同,并且愿大力支持。”
张同休率先开口,急性子再次暴露。张昌仪白他一眼,似是嫌弃他急躁,幽然道:“六弟此议,我也支持。”
说着,立即望向长兄和其余的兄弟,张易之都不笨,脑子转得快,自然也是没意见的,相视一笑,齐齐望向长兄。
张昌期被几个弟弟看得心头压力剧增,苦笑道:“你们望着我作甚我自然知道六郎的提议为的乃是家族百年大计,为的是家族传续,哪里还会反对”
闻言,几兄弟一笑,神情轻松愉快。张昌期道:“本来今天叫你们过来,除了分产的事宜,还有一桩事要宣布,本想等分产完毕再说,现在,六郎的提议一出,倒是可以先说了。”
顿了顿,见弟弟们都关切的望着他,张昌期与老妻对望一眼,道:“愚兄与你们大嫂商议过后,决定今后不再出仕,留在定州,看守祖产。如今六郎此议一出,我倒是更想留下了,留下看着建族学,督促族中子弟读书。”
“大哥!”
张同休惊呼一声,几兄弟脸上都有惊讶意外之色。张昌宗若有所思,看看鬓角已然染霜的长兄和长嫂,倒不像其他兄弟那样忙着反对,而是耐着性子问道:“大哥何时有此想法的”
张昌期笑道:“虽然六郎你们从来没说过京城里的局势,但是,当今做东宫时的样子,愚兄并非全然不知。能因为惧怕老娘就下令灭杀亲子女的人,即便为君,只怕也没什么担当。你们阿嫂说,当家人可不能缺决断和担当,然当今……我看缺的就是这些。”
说完,还朝老妻笑了笑,长嫂刘氏被他说得满面通红,瞪他一眼,嗔怪道:“你要说事就说事,何必拿我一个妇道人家作伐子”
张昌宗自幼被长嫂当儿子似的养大,不由笑道:“那是因为大哥敬佩阿嫂您的见识,这是趁机显摆呢!”
“呸!”
刘氏啐了一下,面上害羞,眼中却欢喜,道:“愚嫂是个没什么学识和见识的妇道人家,不知什么治国的道理,可是,常年跟着阿家持家,却也有自己的想法。当今是皇帝,也是全国上下的当家人,责任重大。阿家曾说,持家之人当有决断和担当,如此,即便是穷家破壁也有翻身的一日,否则,便是金山银山也有招祸败亡之日。而当今这位的行事,我看着可不像
第419章建学
“请太太过目。”
跟兄长们争了两天——
当然,主要是兄长们在畅所欲言,张昌宗就坚定立场不放松,霸总范儿十足的放出一句话,说服我!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被兄长们合起来围殴了一顿,就连大哥都下手抽了两下,可见招人恨的程度。所以,一般外面传什么消息的时候,听过就好,谁知道内里是啥样儿呢!反正张昌宗第一天是黑着一只眼圈回来的。
想他堂堂镇北将军,名字在突厥能止小儿夜啼的人物,被揍了黑眼圈还不能还手……上哪儿说理去!更悲惨的是,回到家以为就要得到温暖的关怀,结果,一个两个的,郑太太和薛崇秀这俩儿谁都没关怀他,反而笑得不能自己,最扎心的是他闺女,伸着根食指,老想往他的黑眼圈上戳,不给戳还不乐意,多把她小手拉下来两次,大眼睛里立即就一包泪,威胁的意思十分明显了,给戳就笑,不给戳就哭。
郑太太那个有了重孙女就不要徒孙的偏心人,看心肝小宝贝儿哭了,立即飞过来一个威胁的眼神,张昌宗还能怎么办张昌宗也很绝望啊,只能把黑眼圈凑过去让闺女戳!
说多了都是泪jpg
张昌宗心里已经给自己滚动播放bgm好几遍了!
总之,外面传得再好,内里其实对张昌宗个人而言还是很悲伤的一件事情,任由兄长们争吵,他则默默奋笔疾书,把对建立书院的构想和对书院的规划,以后书院运行的结构,甚至各种规章制度都仔细写了出来,然后,请郑太太过目。
老太太见多识广,阅历丰富,出身又好,荥阳郑氏能传承数百年屹立不倒,人才辈出,自然有它的独到之处,若能学到一星半点的办学经验……那不是跟中了大奖一样幸运吗张昌宗把写的策划给郑太太看,心里暗戳戳地未尝没有朝荥阳郑偷师的想法。
郑氏是什么人,只一看他递过来的东西,便明白了他的心思,也不急着看了,且先把纸放到桌案上,笑瞥他一眼,看他立即坐姿端正,乖巧中透着心虚,不由含笑摇头道:“脸皮这么薄可无法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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