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赋之一裹儿传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夜行焉
上官怜儿度步上前,将手中的饭盒搁在院子里的石桌上,露齿一笑,声音明快地道:“大师兄,你怎么不去吃饭,却在这里看星星呀”
严瑞回过神来,瞅着上官怜儿,圆润的脸上露出敦厚的笑容,上前提起石桌上的饭盒,请上官怜儿进屋,给上官怜儿倒了一杯凉茶,他坐在上官怜儿的对桌,思忖一下,然后,也不虚套,直奔主题,说道:“怜儿,师兄这么晚叫你过来,乃是临行之前,有几句话想跟你说说,你呢,在我们这些师兄里面,虽说年龄最小,平日里嘻嘻哈哈,没有一个正形,但是,师兄却知道,其实,你这个人性子最是持重仔细了,明白事理,胸有珠玑,所以,有些话我也就只能跟你说了。”
上官怜儿见严瑞神色凝重,也说得慎重,她亦是神色一敛,正容道:“大师兄,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小妹定当谨记!”
严瑞摇摇头,道:“我也没有什么要向你交代的,我只是心有困惑,想要问问你,你对师父离山这件事情,可有什么别的想法没有”
上官怜儿自知严瑞此问大有深意,略一思忖,便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来直去,坦诚以对,沉声说道:“大师兄,实不相瞒,师父离山之事,我一直有一个可怕的猜测,为此心惊胆颤,寝食不安,既然你来问我,我也就没有了顾忌,实话实说了,小妹我抽丝剥茧,思前想后,我认为师父离山寻弟这件事情,压根就是一个阴谋!”
严瑞眉头暗挑,问道:“你为何会有这种念头”
上官怜儿分析道:“首先,二叔离家多年,一直音讯断绝,不知生死,为何却突地有一只仙鹤带来一块真假莫辨的玉佩来,就此勾引得师父下山,事情委实透着古怪;其次,师父一向心思细腻仔细,这离山都那么久了,按理他应该早就来了音讯,报个平安了,可是现在连个动静也没有,这实在不是师父的行事风格,所以,遵上所述,种种迹象表明,师父离山之事,其中定然藏着一个阴谋,否则必不如此!”
严瑞那瞅着上官怜儿的眼眸之中不由得露出嘉许之意,亦道:“师妹的意思是,有人用有可能是二叔的,也可能不是二叔的,所谓的玉佩,故意勾引师父下山,然后在外面暗算师父”
上官怜儿点点头,又摇摇头,喃喃地道:“也许是渭门的仇人,也许只是一个觊觎者,他们也许只是想单纯地谋害师父;但是,又有可能谋害师父只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而他们的真正目标却是安然山。”
难道是调虎离山之计!
严瑞听了上官怜儿的分析,连连点头,表示认同,想起事情如若果真如此,实在是一件极极可怕之事,二人不由对视一眼,心头一颤,脸色一变,眼眸中露出惊悚恐惧的眼神来。
 
正文 第五章:一对小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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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严瑞也暂时离开了安然山,渭宁与上官怜儿等人除了又多了一份牵挂,生活依旧按部就班,平静如水。
这般的,又是半月过去。
这回,没过多久,严瑞就来信了,信上说,玉佩果然是二叔渭清源所寄,渭清源之所以如此,那是因为他果然在外面闯了大祸,被人所囚,不得脱身,他无计可施,逼不得已,方始向渭流门寄玉求救的,师父离山不久,就找到了渭清源,但在搭救渭清源的过程中,不幸却遭人暗算,身中剧毒,如今,师父亦被安置在蜀山,拔毒疗伤,待得伤愈,不日即归,勿念。
渭宁收到严瑞的来信,得到了父亲的消息,其心大慰,消息虽然不够完美,父亲受伤了,但幸得性命无虞。
唉!还好,身上有伤,但终究会治好的,保得性命,才是万幸;只要活着,才有希望; 只有活着,才有团圆; 只有活着,也才会有触手可及的亲情与幸福!
渭宁受到严瑞来信的鼓舞,每日里眺望父归,练功也愈发的勤奋了,他想让父亲回来之时,因为见到一个积极上进的儿子,而欢喜欣慰。
翌日。
渭宁与上官怜儿在院子里,合练一套剑法,小憩之时,渭宁倒了一杯凉茶递在上官怜儿的手中,思忖一下,淡然一笑,道:“怜儿,再过数日,便是你的生辰了,我为你准备了一件礼物,不知你想不想要啊!”
上官怜儿眼眸一亮,一口将茶水饮尽,搁下茶杯,站在渭宁的跟前,双掌并拢,摊开着手掌,平伸到渭宁的面前,嘻嘻一笑,一脸小激动地叫道:“什么好东西呀!快给我瞅瞅,快给我瞅瞅!”
渭宁犹疑一下,还是自衣袖里取出一把匕首来,重重地按在上官怜儿的手上,他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目光幽幽,定定地凝视着上官怜儿。
上官怜儿兴致盎然地欣赏匕首,一瞥之下,一愣,脸色微变,秀眉一蹙,有些恼怒,瞪着渭宁叫喊起来:“渭宁,你怎么乱翻我的东西,你、你太过分了吧!”
“谁乱翻你的东西了,我去你屋内寻你,在你床头瞅见了这把匕首,有些眼熟,一时好奇,才拿来瞅瞅的。”
渭宁见上官怜儿对匕首如此在乎,心里一阵酸涩,登时火起,不禁眉头一皱,囔了起来,但他随即觉察自己的态度有些恶劣,神色一敛,脸色和缓了下来,强忍着不快,阴阳怪气地说道:“哟!拿了你的心上人的定情之物,心里不痛快了,这是要跟我翻脸吗”
上官怜儿见渭宁冷着脸,说话怪腔怪调的,满嘴的醋味,她原本对渭宁翻看她的东西的行为有些恼火,但她心智早熟,冰雪聪明,念头一转,瞬间,明白渭宁这股无名之火是由何而来,她心中的不快,登时立马就烟消云散,化为乌有了,心里反而翻涌着无尽的喜悦与甜蜜来,她歪着脑袋,斜睨着渭宁,嘻嘻一笑,戏谑地反问:“咦!宁哥哥,你说话可真是稀奇古怪、莫名奇妙,这只是一把普通的匕首而已,你怎么确定它就是定情之物了”
渭宁哂的一声,不屑地道:“切!怜儿,你当我眼瞎呀!刀身上不是刻有铭文吗‘雎鸠’一一一一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意思不是明摆著的吗,不是定情之物,又是什么”
上官怜儿翻了一个白眼,反驳道:“呵呵!恐怕是你想多了吧!只是一把匕首而已,防身之用,至于刀身上的铭文,巧合而已,那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的!”
 
正文 第六章:呼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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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宁一愣,脸颊微微一热,颇有一些尴尬,他气恼地伸手在上官怜儿的胳膊上轻轻地掐了一下,讪讪地笑道:“怜儿,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呀!多少也要顾及一下别人的感受,给人家留一点面子嘛!你说话若是老是喜欢戳人家的心窝子,得理不饶人,将来嫁作人妇,你怎么跟你未来的相公搞好关系呀!”
上官怜儿一愣,七窍冒烟,双手叉腰,瞪着渭宁,嘟起娇艳欲滴的樱桃嘴唇,叱道:“要你管,我嫁猪嫁狗,反正又不会嫁给你这个不解风情,只会胡搅蛮缠,惹人生气的榆木疙瘩!”
渭宁见上官怜儿珠圆玉润,娇憨可爱,心里痒痒的,爱慕之极,也喜欢之极,便涎皮赖脸的叫道:“我就要管,就要管,就要管,不但今日要管,明日要管,今生今世都要管,我就像一个狗皮膏药一样粘著你,甩都甩不了,看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呢!”说着,耍起无赖来,便伸手冲着上官怜儿那柔若无骨的腰肢挠去。
上官怜儿最是怕痒,见状,脸色一变,连忙尖叫着躲闪,咯咯娇笑,口中叫骂起来:“啊!一一一一渭宁,就知道你会耍无赖,你还要不要脸呀!痒痒痒!你就知道欺负人,你别过来,啊!饶命,饶命,我投降,我投降还不行吗痒痒痒,啊哈哈哈!一一一一”
渭宁口里呜呀呀地怪叫着,一面张牙舞爪,不肯罢休,而上官怜儿尖叫着,一面躲闪,一面粉拳绣腿地予以还击,于是,一对妙龄男女,在院子里追逐嬉闹,笑声清脆,声溢于屋,好不欢喜快乐。
渭宁与上官怜儿追逐嬉闹着,却突地身子一僵,停止了脚步,下颚微仰,眉头一竖,目光闪烁,一副仔细聆听的样子。
上官怜儿见渭宁没有追击,回头一瞥,便察觉了渭宁的异样来,一愣,也停止了嬉闹,抹了抹额角的汗珠,微讶地问:“你怎么啦”
“嘘!一一一一”
渭宁中指在唇前一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冲着上官怜儿一脸紧张而又新奇的表情,隔墙有耳似的,压低了声音,问道:“怜儿、怜儿,你听听,你仔细听听,可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没有”
上官怜儿一怔,不明就里,但她顿了一顿,也像渭宁一样,冲着虚空,侧耳聆听了一下,可四周除了清风吹拂树叶的声音,蛐蛐在草丛里低鸣的声音,以及远处的树梢上鸟雀的鸣叫声,却并没有听到别的异样的声音来,便瞪着渭宁,疑惑地问:“宁哥哥,你、你什么意思”
渭宁一怔,眉头拧巴起来,惊诧地反问:“求救声呀!不是,你、怎么一一一一你难道没有听见吗”瞪着上官怜儿,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
上官怜儿一脸的不知所谓,见渭宁很认真的样子,又侧耳仔细地聆听了一下,依旧一脸迷糊地道:“没有什么求救声呀!你听错了吧!”她歪着脑袋,咬着嘴唇,用奇怪的眼神定定地瞅着渭宁,稍顿,她突地‘噗嗤’一声,呲牙一笑,道:“宁哥哥,你是不是又在装神弄鬼,胡说八道,想要作弄我呀!”
渭宁见上官怜儿不相信他,急了,连忙摇头叫道:“怜儿,我没有装神弄鬼,更没有骗你,我刚才明明听见有人在喊救命来着,为什么我能听见,而你却偏偏听不见呢,这、这也太奇怪了呀!”
上官怜儿双臂抱胸,笑眯眯地盯着渭宁,一副看戏的表情,点头叫道:“装、装,接着装,看谁会相信你。”
渭宁苦笑着叫道:“怜儿,我没装,我所说的都是真的,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跟你说,你不知道,最近几天,不知怎么搞的,这一到了晚上,我一入眠,就会做着同一个梦,我梦见了一个山洞,洞里面有一个女子,她一直冲着我喊救命,喊得可凄惨了,吓得我直冒冷汗!”
上官怜儿忍住笑,很认真很认真地问
正文 第七章:女尸与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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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渭宁向谷底顺下了几十丈,便停了下来,一手抓住藤蔓,一手自怀里掏出一颗石子来,将石子往下一扔,一息时间,‘卟’的一声脆响,声音在幽静的谷中,清脆晃荡,是石子触地的声音,而且,只是一响,凭声而辨,石子掉在实地上,硬地上,并且,没有滚动。
渭宁眉头一舒,脸露喜色,便再往下滑走了一段距离,不过数丈,他的脚掌果然踩在了谷底一块石头上。
渭宁松开藤条,抽出佩剑,左手持剑,右手手指打了一个法决,‘嘭’的一声,手指指尖上顿时燃起一团火焰,火焰金黄金黄的,照得四周数丈,一片光明,诸物清晰可辨。
渭宁又循着呼救声,凭借着火光,在阴冷寒凉的,充满了草木腐烂味道的谷底,沿着左边崖壁,就是一阵搜索。
片刻,渭宁便瞅见了一个山洞,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微弯着腰,钻进了山洞。
山洞不深,不过几十丈,就到底了,只见山洞内,除了一些石头,另外就是一个女人。
女人坐在地上,上身斜靠在左边的岩壁上,她一身蓝色衣衫,胸襟上血迹斑斑,她约摸三十来岁,尖脸柳眉,颇有些姿色,只是此刻,她已经气息全无,生机丧尽,霍然一具死尸,若非刚死不久,尸体恐怕早已腐烂变形了。
渭宁胆子并不豪壮,他能来谷底寻人,完全是凭着一股强烈的好奇心,以及少时候他与上官怜儿曾经下到谷底玩耍过,对周边的环境的熟悉,现在,当他突然瞅见了女尸,且见女尸面朝着他,一双未曾闭上的泛着幽光的眼眸,似乎在死死地盯着他一般,让他不由得头皮发麻,寒毛直竖,而就在他紧张压抑,心惊肉跳之际,自那女尸的身上又传来了呼救之声。
妈呀!有鬼,有鬼,有鬼!!!
渭宁身子一颤,登时吓得肝胆俱裂,魂飞魄散,大叫一声,立即转身便向洞外跑去,他只恨爹妈少给他生了二条腿,他踉踉跄跄的,一阵狂奔,闪电一般冲出了山洞,跑到了先前下谷之处,但慌乱之中,显然走错了地方,一时那里还能找到那条藤蔓,他一面火急火燎地来回搜寻藤蔓,一面暗自气急败坏地咒骂着,即骂女鬼,更骂自己。
那呼救之人(之鬼)自然是察觉到渭宁的离开,连忙又呼叫起来,声音甚是惶急。
“公子,别走,你别走!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吧!”
“公子,你别怕,我不是女鬼,我是活人,我是不会伤害你的;我此刻自身难保,生命垂危,只盼着有人前来救我,你若是能够救我,实乃我的再生父母,我又怎么会恩将仇报,去伤害我的救命恩人呢!一一一一”
“公子,你别走,小女子一听你的声音,便知道你是一个好人,佛家有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只需公子的一指之力,你就能救小女子于危难,绝不会让你受到一丝损失与伤害的, 你就行行好,救救我,救救我吧!!!一一一一”
“公子,你别怕,我真的不是女鬼,我是活人,我只是遭人暗算,被困在了一个阵
正文 第八章:乾坤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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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宁挠挠头,疑惑地问:“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公子!”
女声苦笑一声,甚是无奈地说道:“唉!小女子此刻命悬一线,奄奄一息,这生死攸关之事,岂能儿戏,还请公子相信奴家一会吧!”
渭宁见女声不但解释得合情合理,而且,声音温柔、舒缓、妩媚,就像空谷中的溪流声,悦耳至极,完全没有一丝想象之中那女鬼说话的那种该有的阴森与冷涩来,让他心里不禁多了几分好感,那些惧怕之心渐渐地烟消云散了,对对方之言更是深信不疑,便道:“姑娘,你要我该如何救你”
女声愣了一下,连忙带着一丝喜意地说道:“烦请公子回头,再进山洞,取出我师姐身上的法器,见到法器,我自会教你破除法器的阵眼,助我脱困的。”
渭宁听了女声的指示,这回没有一丝犹豫,便折身返回了山洞,见那女尸貌美如花,翩翩如生,问道:“喂!姑娘,法器在哪是在你师姐的前胸,还是一一一一”
“法器就在我师姐的左手手掌之中;法器是一个画轴,半尺来长,极好辨认,我被困在了画轴之内,你只需打开画轴,就能看见我了。”
女声提示着,即而,咯咯一笑,嘉许道:“公子,我师姐乃小家碧玉,清纯娴雅,即使她此刻身子已无生机,但只要肉身不腐,想必也是貌美如花,俏丽动人,若是歹人遇上了,必定心生邪念,肆意轻薄,而公子你却开口询问法器所在,想必是不想触碰我师姐的身子,亵渎了她吧!嗯!看来小女子眼光不错,没有看错人,公子果然是一个纯良坦荡的谦谦君子啊!”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渭宁听了对方毫无违和之感的溢美之词,心里就像冰雪寒天喝了热汤一般,那个舒坦受用呀!他心里喜欢,微微一笑,连忙依言附身轻轻揭开女尸左手的衣袖,待得瞅见了一个一尺来长的黑色的画轴,便小心地掰开女尸的手指,取了画轴。
渭宁燃起了一个火把,插在石缝里,就着火光,小心翼翼地展开画轴,待得画轴完全展开,映入眼中的乃是一幅水墨画,画中的情形乃是一间石室,石室里只有几件简单必备的家什,在木床之上,则躺著一个女子,女子侧躺着,面相朝外,只见她秀眉紧蹙,眼睛微眯,苍白憔悴,一脸病容,她左手上臂平放在床上,手肘支起,手掌托腮,右手手掌缓缓地揉着高隆的胸脯,一副遭受摧残,胸口绞痛的样子,而随著画轴的展开,她那睫毛深长,弯弯上翘的眼睛,骤然一睁,晦暗的眼神一下子就明亮了起来,她脸露狂喜一色,一个骨碌就自床上爬了起来,下了木床,由于激动,或者虚弱,她双脚一个落地,走了一步,身子向前直打了几个趔趄,方才站稳了身子,她直起腰杆,冲着渭宁,大声喃喃叫道:“公子,您真的来救我了吗”说罢,瘦削的脸上登时滑下了二行热泪,因为激动,声音都哽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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