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铆钢蒸汽时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大个马铃薯
炮火声雷动,杀戮声惊天。
夜幕下,远离战场的一隅,四个人正围着一火堆坐,其中三人头戴着磨砂过的双角帽,穿着窄身的深蓝色双排纽扣军服,肩膀上是厚质的硬肩章;剩下的一人则衣着基本一样,只是头戴护着后脑勺的半封闭式金属头盔,身穿一件厚胸甲,那胸甲表面抛光,由黄铜铆钉接连,重约8公斤,可谓震慑力十足。
这四人正带着疲惫的神色,匆匆解决着手中的食物和清水,显然是刚从战线上退下来的。
“法格兵戎长,你说我们还能坚持多久”那穿胸甲的军官沉重地问道。
头发有些花白的长官往着手中的杯子,粗声粗气地回答:“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那些蛮子快要突破左翼防线,若被他们趁势迂回包抄我们后方,这样……恐怕今晚也挨不过吧。”话一落,没人接话,四人都在不安地进食。
“兵戎长……你说、您说那个传说是不是真的”一名军服军官突然打破了沉默。
“哪个传说……哦,我记得了,你是说那支超强的民兵队哈哈哈!”法格忍俊不禁,“那支传说中超强的民兵!哈!难道你盼望有那么一支民兵能击退龙骑兵,宰掉大恐龙,披荆斩棘地来拯救我们这正规军”
“就是!别笑坏人了,我们军团可是云轴王国的九支柱军团之一,连我们也战胜不了那些大嘴巴的野兽,你还指望那些民兵!”胸甲军官也说着,还特意在民兵一词上加重了语气。
“我们这一带的军队可多有流传啊!”军服军官抗议着,“而且,有人说带领那民兵队的是司令新收的干儿子,你们该知道司令的干儿子们都是些什么货色。”
“开玩笑,我没听过这个说法。”法格斩钉截铁地说。
“这事我也听我表哥提过――他可是在班尼斯特司令的卫兵营,”另一名军服军官慢慢摩挲着下巴,“这个人是存在的,好像是叫……叶擎吧,我记得,他很受司令赏识,但司令似乎还未收他当干儿子。”
“是啊是啊,迟早也会的,可能等我们安全退出这鬼地方。”出身平民的军服军官忙着帮腔到。
胸甲军官也马上反驳道:“怎么可能,那小子什么背景都没有,司令官不可能收他的!”
“怎么平民就不能当司令干儿子啦,你什么意思!”
“我意思就是这意思,你……”就当这场争吵正要进入白热化时,突然一名满脸血迹与黑灰的传令兵闯进了火光之中,手中高举着应战的红色鱼尾旗。
四名军官眼神同时一变,纷纷拿起身旁的火枪、背包往着各自部下的休息地赶去,不一会吆喝声、责骂声此起彼落,接着渐渐被整齐的步伐声、号令声取代,然后渐渐又归于寂静……
……
……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没人添柴的火堆渐渐暗淡下去,火光照及的范围越来越窄,突然纷杂的脚步声从远方传来,只见十多名骑着黄棕色大马的胸甲骑兵在火堆两侧急急疾驰,为首的正是刚刚火堆旁的胸甲军官。
那名军官头盔丢落,左臂上插着支弩箭,全身力气仿佛都用在控制着不让自己掉下马,显得非常狼狈。
骑兵奔走后,又有一群慌张的步兵跑过火堆,他们一个个脸色憔悴,身上的深蓝色军服都染满被自己或者别人的血,在他们之间,仿佛还见到先前为那叶擎叫好的军官,他正在别人的搀扶下,努力地迈步走。
纷沓的脚步虽然踩散了火堆,火星纷飞,但那火堆似乎异常顽强,依然尽力地散发着它的余光。
步兵撤退后没多久,一阵隆隆的声音由远及近,一辆辆驭着火炮的马车,或者手推车缓缓地从火堆旁经过,在地面上辙下了条条深深的印痕。
兵戎长法格与剩下的军服军官紧张地大喝,不断地挥手要部下们加快前进速度,可惜这带土地上尽是坑坑洼洼,车轮一旦陷入其中就很费力才能推回原路。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法格满脸汗水,汇着从下巴短须那滴落。
“这里由你负责了,赶快走!”他对那名军服军官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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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支援?
壮汉大手指北方,“这样啊,那军官大人先遣胸甲骑兵支援邦兹镇吧,守卫在那里的雅意州州军被龙骑兵重重围困快不行了,时间紧迫,大叔你快点起行吧!”
“你就是那个、不,您是叶擎”法格问道,这人体格魁梧,短发圆头,脸相黝黑,须眉戟张,虽然看上去比较鲁钝,但确有大将的风范。
“俺哈哈,大人可会说笑,俺熊浩睿做事慢慢吞吞的,哪有叶老大那般速度啊!叶老大早在我们袭击那些家伙半小时后,就领着一半人马前去邦兹了。”
“支援邦兹……什么!那不就是说才开打了半小时他就领着人走了他不是一军之长吗!”法格双眼瞪得牛眼也似。
“是啊,他老是这样,”熊浩睿憨直地笑着说,“所以我们人人都喊叶老大是这仓间之风。”
“如果你们打不赢那该怎么办,怎么会有这么不负责任的长官在的!”
“没事儿没事儿,叶老大早吩咐过我们,如果打不赢马上跑路就是,恐龙只喜欢吃你们这些有肌肉有口感的军人,不会为难我们的。”
“……”
法格一时语塞,摇摇头地返回自己部属那,虽然感觉那叶擎行为非常标新立异,不太靠得住,但邦兹被困的情报应该没错,他记得在与主力大队失去联系之前,也隐隐听到过邦兹告急的军情,想到这里,他马上换下受伤的胸甲骑兵军官,自己领着一众胸甲骑兵往北方疾驰而去。
血腥味与火硝味还夹杂在风中,战场的远方夜色愈浓。
“刚才支垩顿军骚乱到战争结束才不过两小时多点,也就是说那姓叶的顶多比我早一个半小时离开,我现在全队都是骑兵,这样算应该很快就能追上那些民兵了。”法格远眺着前方,他现在比之前更加想见一见那有“仓间之风”美名的男子。
……
……
法格一行人跑了半晚,又休息了半晚,终于在黎明过后的不久遇上了一支身穿雅意州州军服饰的火枪兵,刚遇上时他们正与一队支垩顿的步兵激烈交战着。毫不犹豫,法格喊了一声战号后便领着胸甲骑兵们,如一阵急风般卷入支垩顿军的阵营中,很快便把这队步兵绞杀得四分五裂。
“你们从哪里来的”法格找到了州军军官问道。
“邦兹军镇!邦兹军镇已经落陷,我们守军分批退出来,谁知道半路还是被这些蛮子给截住了,幸得你们及时支援啊!”那军官一脸狼狈。
“落陷叶擎不是说要支援那里的吗”
“谁”军官表情很是疑惑。
法格匆匆解释之后,那军官还是一样的表情,“我们一直在孤军奋战,根本看不见任何支援的兵力啊,你们是我们遇到的首支支援队伍了。”
“什么回事难道他真是如那个大块头所说,一看见情况不对劲便溜了这些的军队,就算是民兵,也实在太没武勇了吧!”法格沉思着,一边指引雅意州的残军往自己阵营那边退去,自己却领着胸甲骑兵继续前进,看看还有没有需要救援的友军。
清晨的温度总是全天最低的,已经赶了一夜路的众胸甲骑兵深感疲倦,正当他们准备放弃搜寻返回阵地时,突然在一处小山丘背面似乎传来了军队喧哗的声音。
法格领着众人下了马,偷偷地摸过去,竟发现一个临时搭建的营地就在眼前,那营地规划相当的凌乱,但乱中似乎带着一点特殊的顺序,而每一顶帐篷似乎都是从烂布堆里捡来似得,最中央大帐篷顶上竖着一面满是补丁的旗,里面好像绣着一只鹰,不消说,这里就是那民兵的营地了。
“叶擎果然躲起来了!”
法格生气地想着,并迅速领着胸甲骑兵不失警惕地进入营地中,不久,一名银头发,脸色带点苍白,样子生得十分俊美,戴着眼镜,身上穿着一套干干净净的云轴军军服的年轻人迎上他们。
“来者是何部队”年轻人问道。
“我是云战军团第三陆军团的兵戎长法格,你们是民兵队”
“哦……法格长官您好,这里正是民兵团。”
“那你为什么穿着云轴军军服”法格脸色不太好看,“难道你们连同胞的遗物也不放过吗”
“不、不,长官,属下本来便是云战军团的士兵,只是所在部队被打散,这里的民兵又急需一些有行军经验的人来协助,属下才会出现在这。”
法格细细地打量这位年轻人,以他的外形俊美,的确能与云智军团聂司令的儿子可比,难道他们司令官是为了这个原因才收他作干儿子但不管怎样,他对叶擎说要来支援邦兹,但却龟缩在这个小丘陵的行为十分火大!
“叶擎!你为何还在这里,为何不让你的人去支援邦兹!”
“啊我”年轻人尴尬地笑了笑,“属下不是叶……叶头领,属下是蓟宝泽……列兵”
“那快叫那个叶擎出来见我,不要再耽误时间了!”
“这个嘛……”蓟宝泽脸露难色,“恐怕有点难。”
“怎么了难道区区一个民兵头子居然有这么大的架子,连我这兵戎长想见一面也这么难!”法格怒喝着。
“不、不是这样的,只是头领他……”蓟宝泽轻轻咳嗽了一声,“他喝醉了,不省人事,根本见不了客。”
此话一出,法格简直觉得犹如天雷翻滚!仓间盆地的云轴军民正处于生死存亡之际,他居然醉到在阵前!法格有点气急败坏,拉开嗓子就冲着问:“他、他是何时喝醉的!”
蓟宝泽敏感地理解到法格的问题,咕噜着不语,看他表情,法格就知道自己猜想是对的,那劳什子居然是在邦兹镇还未落陷之前,就喝醉在营地里!
气得几乎炸肺的法格一手推开蓟宝泽,就往着最大的帐篷跑去,刚打开布帘,一阵呛人的酒味就涌着而出,里面一片杯盘狼藉,横七竖八地喝倒了五六名士兵,在帐篷的最深处,一个身影背对着他裹在大棉被里面,只露出了头黑发。
“葡萄美酒夜、夜光杯……欲……饮、饮琵琶、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一把比较年轻的声音在吟着有奇怪韵律的句子,法格听得不耐烦,估计他是叶擎便准备走过去好好教训一顿,哪知道身子未动两只大手便按在他肩膀上,扭头一看只见蓟宝泽领着两名高大的民兵站在自己身后。
“请不要打扰头领的休息,头领每一分每一秒都非常宝贵。”
“难道邦兹镇上下几十万人口的时间就很不珍贵吗!”法格一手拍开自己肩膀上的手,“我们在打生打死,他却在大吃大喝,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民兵传说吗!他就是那个传说吗!开玩笑开玩笑!”
“法格兵戎长!”蓟宝泽脸色不佳地看着他,“这里可是民兵营地,请
21.落在我手里了
“哦,头领说这营地有好酒,所以才让我们打下这里……”
……
……
法格与他的部下“推却”了民兵们的盛情款待与那些美酒,独自躲在一个小丘陵背风处扎营,当火堆升起,往外吐着火舌时,他又想起了昨夜那个火堆,继而想起了几乎夺走他性命的那场大战,以及最终救回他的民兵团。
“叶擎啊,你究竟是个什么的人!”法格低声问着,“一开始只不过是军中虚无缥缈的传说,接着被你救后,我还以为你真的如传说中那般完美、骁勇、古道热肠,但想不到你竟然会做出些酒醉耽误战机,为私欲攻下没必要营地的事来,居然还骗我!”想到这里,他狠狠地拍了自己大腿一下,部下们知道今天他们的上司心情很糟糕,都没敢走过来询问。
突然,一阵马蹄声在黑暗中急速传来,一骑闯入他们火光之中,那骑手见到法格立刻滚鞍下马,单膝跪在了他之前,“兵戎长,有要事急报!”
法格认得他是被自己派去跟踪蓟宝泽的几名胸甲骑兵之一,先前叶擎的偷偷离营已经令他不在信任那文质彬彬的家伙了,于是他立刻开声询问道。
“那些民兵拔营之后的确向东北方向移动,但在那里他们不是拯救平民,而是……”那骑兵吞了口唾液,“掠夺了九艘我军的蒸气飞艇,其中三艘是辅战艇,六艘是巡逻艇。”
“什么!飞艇,怎么会,飞艇怎么会被他们掠夺到的,你胡说什么八道!”法格破口大骂,那些蒸气飞艇乃是云轴王国最主要的空中战力一种,又怎么可能给陆军掠夺到呢!
“那是因为那些飞艇原本停在那里等待补给,民兵们接近他们时,他们的军官还以为来的只是一大群乞讨的难民,正准备分发一点食物出去,哪知道居然被突袭,全都控制住了!”
“卑鄙!好卑鄙!还枉那个蓟宝泽是个云轴士兵,居然做出这个通敌叛国的行为出来!我们仓间盆地的空军在西沙关一役中已经损失过半,每一艘飞艇都是极为珍贵的战力,怎能……能这样!”
“兵戎长,那我们现在怎做好”众人都围上来问道。
法格默然一会,猛地站起来,“众位兄弟,现在仓间盆地虽然落陷在即,支垩顿大军与他们的大野兽张牙舞爪,肆虐于我们祖辈土地之上,我们本该全力对付他们!但此刻却又不安好心的人浑水摸鱼,一而再再而三地出卖国家利益,你们说怎办才好”
众骑兵互相看了一眼,马上高声喊道:“先除国贼,再伐外敌!先除国贼,再伐外敌!”
“好!”法格举起一个拳头,“蓟宝泽那群在天上飞的,他们走运,可那个真正的大匪首叶擎还在我们不远跑着,我们明天一早就追过去,誓要斩杀叛徒!”
众骑兵纷纷举起拳头。
第二天天刚亮,法格便急不及待地领着胸甲骑兵离开驻扎地,往之前从那些要送酒给他的民兵口中,问出的叶擎方向奔去。
一路策马飞驰,远方还是一望无际的原野,竟不见一兵一卒,法格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那些民兵骗了,若不是的话,那个叶擎与他的部下进军速度,也太吓人了吧!
正当法格还为究竟哪一种可能性比较大点考虑时,突然旁边部署碰了他一下,手指远方一个小山沟,那山沟之边似乎有一大堆凌乱的脚印。
法格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让全体骑兵下了马,并把马匹留在原地,自己领着一半人手猫着腰接近那山沟,果然一队民兵正在山沟之中忙碌着,按路程来算除了叶擎一部外,应该并没其他可能性了!
骑兵们终于追上了这群叛徒了,他们一个个兴奋不已,都欲抄起枪就冲出去跟他们拼了!可法格只是举起来右掌止住了他们行为。
“他们有古怪,先看看。”法格低声地说到。
那些民兵果然是有古怪,只见他们纷纷把大背包往地上一扔,接着竟然从里面掏出一套套云轴正规军的深蓝色军服!接着一个个把军服往身上一套,摇身一变就成了一整支正规部队,不仅如此,就连云轴的旗帜、令旗、号角等行军辅助物也一应俱全。
“那些民兵想干什么,假扮我们难道要做些什么勾当”部下问着法格。
法格压低声回答:“什么勾当也不会是好勾当,我们先不要急着,看看他们是上哪一场话剧,”说话中那些民兵已经重新列阵,小碎步地跑起来,法格也连忙领着人跟过去,同时叫人把后面的马匹也带上来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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